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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換》(烏魯x路西)
*時間點是簽完契約之後,烏魯普尚未告知事情的來由。
*兩人都知道對方的名字,只是烏魯普不爽叫而已。

「噹噹噹~」
「好,孩子們可以收拾你們的東西了。記得回到宿舍後要好好寫作業,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去請高年級的學長姐們幫你們看看喔。」年輕的老師在聽到下課鐘聲後就拍手請站在外面的學長帶這些不到七歲的孩子們回去。並順手攔住其中一個拄著拐杖的金髮孩童說:「等一下,路西斯。你最近作業字都寫的不是很好喔,是不是手還在痛呢?」
「沒⋯沒有,謝謝老師關心。」路西斯有點無措地看著老師,卻又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不斷催趕似地不停往窗外看去。「路西斯,老師說話的時候要看老師!」用雙手把動個不停的學生壓制住後,她繼續詢問:「與你同寢的學長說最近你都在森林裡待到傍晚才回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要不要跟老師說說看?」
路西斯張了張嘴但最後還是垂下眼緩緩地搖頭,並將這幾天來所受到的委屈通通吞回肚子裡去。如果他暴露的話,那個怪物一定不會放過他的⋯⋯看著不願透露任何事情的孩子,老師有點無奈地再關心了幾句就放他離開了。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老師心裡有些納悶。那個活潑的孩子到底在那一天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變成這樣呢?

「你遲到了!」路西斯拄著拐杖努力加快速度來到森林前,就聽見了怪物不滿地聲音,他害怕地瑟縮一下但還是勉強自己往聲音的方向過去。
推開擋路的樹叢來到深林中的要一片空地,從旁邊好幾株被連根拔起後隨意棄置的樹木堆看出,這片空地是最近被人為清理出來的。路西斯走到中間被畫出來的圓圈內坐下,一個藍色的身影就從旁邊的樹上跳了下來,那是一隻與大型犬差不多大小的龍。龍口氣不善地罵:「跟你說過鐘聲一響,十秒鐘後就要馬上出現在這裡是聽不懂嗎!我知道人類都是蠢蛋,卻沒想到他們的孩子更蠢!!連時間都不會看!腦子有問題是嗎?啊?」
眼前的怪物就是路西斯最近的惡夢⋯⋯一隻自稱是「龍」的怪物:烏魯普。雖然路西斯與島上的村民們一樣,都信仰拯救他們祖先的偉大雙龍神,並尊敬與龍相似的任何生物,但眼前的龍總是深深打擊他的信仰。
與父母口中善良慈悲的雙龍神不同。烏魯普他確實很強,但也很壞,還非常地不講理。強制規定自己只要一放學就必須馬上出現在他面前,並坐在事先畫好的圓圈虛耗整個下午的時間直到晚餐時刻才能回去。在這期間只要一超出那條線就會被對方用尾巴大力拍打回去。

而今天的自己不可倖免地再次被關進了這個沒有牆的牢籠中。

怪物—烏魯普狠狠瞪著圓圈內的小孩一臉委屈的拿出作業並趴在草地上艱難地開始寫,小小的啜泣聲讓烏魯普更是煩躁。
他X的哭屁哭啊?老子才是想哭的那個好嗎?從來沒有龍說過斷角這種事情會這麼痛啊啊啊!!!混帳!力量流失已經很嚴重了,這種像是拿生鏽斧頭不斷劈砍的劇烈頭痛就不需要了吧!啊啊啊!!!而且最可惡的是那個該死的契約,明明都已經把那小鬼的魔法核心挖出來了為什麼一點屁用也沒有啊!
用龍眼看著從小孩脖子上的寶石項鍊種滿到都逸散出來的治癒力量,烏魯普煩躁地甩動尾巴。那些力量正是他現在最需要的止痛劑,但只要他靠過去,那些如煙霧般的元素就會閃避開來不讓自己使用。明明只是單純的元素聚合體,卻有意識似的抗拒自己,還像是想要保護主人般的圍繞在那小鬼身邊飄動著。
X的!老子已經付出時間陪那小鬼了好嗎?還讓他待在圈圈裡方便就近保護,是還想怎樣啦!爛契約!就不要被我知道是誰發明的,混帳!

「哼橫!」
聽到前面用力的噴氣聲,路西斯偷偷地抬頭看著變成青年模樣的怪物用手撐頭地側躺在草地上喃喃自語。那種奇怪的語言老師從來沒教過,所以他也不清楚對方說了什麼。不過看表情,想必不是什麼好聽的話語吧。
如果可以的話,小孩還是希望能與對方好好相處。至少打好關係後就不會再要求自己坐在這個圈圈裡了吧?不過他總是氣呼呼的樣子,感覺就像妲菈阿姨養的那隻大貓一樣。記得那時候阿姨有說一個訣竅可以安撫貓咪的⋯⋯
打量了一下怪物後,路西斯收起尚未完成的作業並端正自己的坐姿對著看過來的青年說:「那、那個⋯⋯我看你的尾巴好像有點髒髒的,請讓我幫你梳毛好嗎?」
「啊?」烏魯普煩躁地用力甩動尾巴,心想:「確實從發生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後他都沒有時間整理自己的外表,如果能好好疏理一番的⋯⋯不對!我為什麼要考慮?誰要讓那小鬼碰啊?關你屁事!
欸?等等⋯⋯這樣的話,那是不是就像人類貴族養的僕人那樣?在人族那邊好像有階級制度的,所以這小鬼是要奉我為主嗎?這樣想想感覺還不錯嘛~」
「好喔!給你侍奉本大爺的機會。好好做啊!」
烏魯普滿意地將尾巴甩了過去,讓路西斯梳理。小孩努力用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刷子將上面的灰塵刷除,並小心地將打結的毛髮梳開。雖然花了許多時間完成,不過看著一臉滿意的青年不斷甩動尾巴,這應該算是一個好的開始吧?

甩了一會兒後,烏魯普才重新坐回原本的位置,恢復冷臉的看著偷偷移出圈外的小孩子。
算了,既然是自己的僕人那就不用守護了,反正人類本來就沒有需要守護的價值,他也不想一直待在這裡做看守。
「小鬼,你剛剛做的很不錯。本龍也不是什麼小氣的主人,說出你想要的東西吧?」
「想要的東西?」
「沒錯。金幣、黃金、鑽石⋯⋯都可以。」烏魯普說的很得意,這些東西在他的寶物庫裡到處都是,隨手都能抓一大把出來!不過通通給小鬼?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哼!最多給兩枚錢幣。
「什麼都可以⋯⋯?那、那這個可以嗎!」愣了一會兒的路西斯趕緊伸手將背包抓到身邊,並從書堆中抽出一張破破爛爛的宣傳單。小心翼翼地說:「我、我想要這個可以嗎?」
烏魯普用兩根指頭撚起那張破紙,表情怪異地看了起來。那是一張本島內部蛋糕店的開幕宣傳廣告,還已經是兩年前的了?
「這啥?」
「這是我以前從爸爸的廢紙箱中找到的!」路西斯眼睛閃亮亮激動地說:「我第一次看到這麼漂亮的蛋糕!而且看起來好軟,跟麵包店阿姨做的完全不一樣!啊,我沒有說阿姨做的不好吃喔。」
在聽見自己手上的紙是從垃圾桶撿出來時,烏魯普差點就噴出一口火焰燒了那張垃圾並給自己的手消毒,不過到時候小鬼會哭出來吧⋯⋯
偷偷看了一下激動到攀在自己身上的小孩子,開心地用手指在一個個粗糙的圖片上畫圈介紹。這好像是兩人第一次這麼靠近彼此啊⋯⋯
烏魯普趁機偷吸了一口氣,把溢散的治癒力量收進自己體內。雖然遠遠不夠療傷,不過聊勝於無,至少讓自己的頭痛減緩了許多。
衝著這一點,出去幫小鬼買個東西也是可以啦。不用掏自己的收藏烏魯普當然非常樂意。

當孩子拄著拐杖回去宿舍吃飯後,烏魯普就張開翅膀往綜合大陸本島過去。雖然自己與人王互看不順眼,不過只要別太靠近首都他也拿自己沒輒。
變幻成普通人樣貌的烏魯普直接在大街上隨意找了一間看起來蠻高級的糕餅店就進去了。至於是不是小鬼要的店?拜託,都兩年了那種沒名氣到的小店早就倒了吧!幹嘛還要花時間去找?
店裡粉嫩嫩的裝潢讓烏魯普嫌棄地撇嘴,心理碎唸著:「這種鬼地方也只有席琳那個白癡才喜歡吧⋯⋯她就是太喜歡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才會把小命給弄沒了!那個沒救的智障⋯⋯他x的!都是小鬼害我想起不好的事情!可惡!老子要在他面前把看起來最精緻的那幾個蛋糕砸爛!」
在店員的推薦下他快速選購了幾個大蛋糕還有一個小小的杯子蛋糕,就急匆匆地找地方再次飛到天空之中,拍動翅膀飛回到那座小小的海島。

第二天早上,路西斯沒有上課所以他一大早就拄著拐杖跑進樹林中,乖乖坐在圓圈裡等怪物回來。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這麼期待能早點見到對方!
「喀沙喀沙⋯⋯」
「烏魯普?」
過了一會兒,藍髮青年就從樹林中走了出來,一手扶著額頭另一手很隨意的將裝有杯子蛋糕的小蛋糕盒往路西斯那邊甩過去。在確認小鬼有接到後,他就再次躺在草地上休息。呃啊啊啊⋯⋯明明只是離開一個晚上,他的頭就痛到快裂掉了。
路西斯小心地拆開包裝盒,馬上就被杯子蛋糕上面漂亮的奶油花吸引過去。趕緊抬頭問:「這、這個真的要給我嗎?」
「對啦對啦!要吃就快吃!」烏魯普一臉嫌棄地閉上眼睛,碎碎念了起來:「真搞不懂你們幹嘛喜歡這種噁心的東西,甜得要命還一點嚼勁也沒有。就只有⋯⋯」
「謝謝你!!」
「欸?」
「謝謝你!烏魯普!」路西斯大聲地對青年喊出他的感謝,之後就小口小口的品嚐起來。看著眼前吃到已經整個人都在開小花的孩子,烏魯普有點難為情地撇開頭。這好像還是第一次有人跟他道謝的樣子⋯⋯嘛,等等其他的也給小鬼吧,反正要玩以後還有機會可以玩⋯⋯

「嗯?」原本隨意甩動尾巴的他,突然被路西斯那邊太過活躍的能量給嚇到。喂喂喂?!小鬼身邊的元素也跳動的太快了吧?人類的蛋糕是有加興奮劑嗎?那個契約只能簽一次的啊?如果被塊破蛋糕把人搞沒了他要上哪去討啊?
烏魯普趕緊伸手想去安撫那些力量,沒想到這次它們沒有再避開反而是迅速地纏了上去,將所有的治癒能量通通往他的身上倒下去。
突如其來的全身治療,讓烏魯普僵硬了一下又整個放鬆下來,連尾巴都舒服的大力擺動。

原來是這樣嗎?
自己一直沒有被契約接受的原因只是這樣?
⋯⋯蛋糕?

看著路西斯吃完了小蛋糕後還拿紙巾將盒子擦拭乾淨,想帶回去收藏時。烏魯普就趕緊坐起來笑咪咪地說:「喜歡嗎?」
「嗯?嗯,很好吃。」
「那這些也都給你吧!快吃~」烏魯普一說完,地上突然又多出的幾個蛋糕盒。路西斯驚訝地看著對方主動拆開一盒,並切了好大一塊放在盤子裡給自己。
「怎麼啦?你不是很喜歡嗎?你看這個,聽說是連帝國首都的人都要搶購的經典巧克力蛋糕喔。」
「啊?嗯?謝謝?」
「不用謝!我們什麼關係,不用這麼拘束啦!快吃!多吃一點!」然後多給我一點能量!
雖然訝異於青年突然其來的善意,不過小小年紀的路西斯經不起甜食的誘惑,還是伸手接過蛋糕吃了起來。
「如何啊?」
「超好吃的!跟剛剛那個完全不一樣,濃濃的,好甜好好吃!」
「畢竟價格也差了很多啊。喜歡就再多吃一點,這邊還有卡士達草莓蛋糕喔。」感受著越來越濃郁的治癒力量,烏魯普高興地又再切了另一塊塞到小孩的懷中。
「真的可以嗎?謝謝你!」

⋯⋯
「吃完了?那試試他們的水果塔,聽說也賣的很好喔!」
「謝謝。」

⋯⋯
「怎麼停下來了?再多吃幾口啊?」
「⋯⋯好。」

⋯⋯
「嗚⋯⋯」
「喂?小鬼?還好嗎?」
在被連續喂了五塊蛋糕,三個水果塔。路西斯有點不舒服地彎下腰蜷曲身體躺在草地上,烏魯普見狀急忙地將他抱起來問。
「⋯⋯肚子漲漲。」
「喔,那小事啊~跟你說啊,那只是吃太多空氣進去了,壓一下就好了。」說完就不顧小孩的阻攔,往他的肚子上用力按下去。

「嘔⋯⋯」
「啊啊啊啊啊!!!!」

看來離烏魯普真正弄清楚契約的日子,還有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