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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線肆 青山映孤燈>-離谷宣言(中)

彩繪撩亂百花邊框上還鑲金的厚重木門旁不起眼的小門被開啟，放入了一隻貓與一名女孩，小門很快速的又關了回去。

在高陞客棧鬧了一齣，是先跟二谷主提退出暮梨谷再來又踹了暮梨谷同伴李鑫，手持金箭逃跑的星稀是先暫時躲到愉心樓後端──青樓女子的日常起居住所。

步伐節拍式的踩無聲，行經各式胭脂花粉味的走廊，老婆子和丫頭忙碌的東奔西走，原本在旁說笑休息娛樂的青樓女子們見著星稀是點頭致意或喊她小名，星稀微笑揮揮手沒停留往後端深處走去。

房間與房間的距離越隔越開，環境幽靜起來，迴廊上的裝飾更是精緻起來，樑柱雕花、壁畫輝煌、花磚石鋪地，穿過大月洞一間空曠廳堂，堂上高掛「風花雪月」匾額，廳堂旁四扇門旁畫軸顯眼分別是「玫瑰」、「睡蓮」、「牡丹」、「臘梅」盛開中的花樣。

熟門熟路的星稀直直往玫瑰畫軸門前去，正要敲門時門扉是先被裡頭的人打開，星稀反應的快退了步才沒被出來的人撞上。

從裡頭跨出門檻的是一名男子，寬鬆的居家服披件深紅外掛，頭髮是隨便一條繩子綁的，細瞇得單眼皮散發慵懶氣息，容貌因為還沒剃去的鬍子顯得老點，男子要比一般男性在高些，單掛在左耳上的青藍羽毛掛飾大概是唯一特徵。

「二當家貴安，襲嫣這會子是醒了沒?」星稀是禮貌的行萬福禮，雖然口頭上不是那麼禮貌。

「星星姑娘.....怎麼沒人領路?那幫混帳偷懶了?」對星稀的無理沒有感覺，男子帶上了門，領著星稀坐到廳堂角落的位子上:「妳先坐坐，襲嫣剛醒是要一點時間打理」男子自己也坐了下來。

星稀沒拒絕，很乖的坐在位子上，黑貓在大腿上安靜:「不怪他們，小子姑娘嬤嬤們忙的不可開交就您這二當家還悠閒睡溫柔鄉裡，難怪襲嫣說您是愉心樓裡最沒用的傢伙~」出口便是諷刺。雙腳踩不到地晃，星稀小嘴笑容放不下。

「如今星星姑娘都找到郎君嘴上怎麼還是那麼惡毒呀，妳郎君....桓啥麼大爺的知道妳嘴巴這般壞嗎?」扶著額頭，被星稀稱呼二當家的男子正是愉心樓的第二代，掌管著愉心樓。

「他叫桓楓吶～二當家您是不是記憶力退化了呢?要不寫個百遍來助長記憶力呢?啊....您昨晚都在襲嫣這，那這是第幾回被拒絕求婚了?」

「!!」二當家彷彿看到星稀頭上的雙邊角像惡魔一樣，一個大男人消了威風往旁邊柱子萎靡的靠去:「別說了，沒千次也萬回了.......」眼神死絕的:「鳳家的事情聽說也處裡的差不多啦....為何、為何!!嗚嗚嗚嗚嗚....」

愉心樓二當家從青年時便鍾情於自家樓內女子是眾人皆知，但此女十多年來未曾答應求婚一事也是大家知曉。二當家如今正值壯年雖有娶了妻妾孩子都有了卻還是空懸正室，不放棄此女。

沒錯，此女正是「襲嫣」。她拒絕二當家多年也勸過，奈何二當家癡情不放棄。這些年襲嫣與二當家同房共枕行春光之事愉心樓內的人都閉口不談，各自管各自的。種種下來眾人也將襲嫣看作愉心樓女主人，然而襲嫣是將女主人做的很稱職徹底，短短幾年便將愉心樓上下管理的有條規。

「唉呦~鳳家的事情好歹也是靠您出錢才成，襲嫣......」星稀還沒說完眼前便被二當家的大首擋下。

「星星姑娘無妨，我懂得。除非鳳家毀滅的撤徹底底否則襲嫣的心永遠不會敞開」二當家正坐回來:「多少金銀無所謂，襲嫣會笑的快樂些心情愉悅便好......」愁容的微笑是心酸甜蜜。

為何二當家會如此癡情襲嫣這件事到目前為止還是個謎團。二當家與襲嫣的微妙關係連星稀都不願意去探討，留給他倆當事者去解決。

「紂王點烽火台呀.....」星稀小小聲的道了句內心話。「!!」突然星稀背後環上一雙飄香的細白手臂。

手臂的主人是不知何時跑出來的襲嫣，雄偉柔軟的雙峰直接擠壓星稀頭部。

嬌柔的聲音朝著二當家喊:「你這小老二還在這裡做啥?沒事就快滾回家去!去!去!去!」還擺手揮趕人。接著牽起星稀的小手:「走哩走哩~別管這小老二，小星星快跟人家去裡頭說話~」沒問意願拉走星稀。

拉走星稀的是不知何時跑出來的襲嫣，星稀沒反抗襲嫣的拉力是回頭看了二當家，二當家只站在原地揮手目送星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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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高陞客棧，星稀明白自己將官兵找惹過來，最近的情事本來就對暮梨谷不友善，就算自己已經口頭上說「退谷」，但看過自己穿暮梨制服的人太多且通常這些人捕風捉影，自己還是會被認成同黨，要是給官兵抓去問話或其他都會是不小的麻煩。

帶星稀進入自己房間後，襲嫣慵懶姿態躺在軟枕堆上對星稀招手，嘴上壞笑的:「喲，人家還以為小星星要多玩一陣子官兵抓賊才會到呢~沒想到腳倒是挺快的?人家聽說妳鬧了好大的禍呀?」

襲嫣的房間陳設都以簡單素雅的水藍為基調，陽光充足空氣中也沒有過多的薰香，通外院的落地門扇全是暢開的，外頭庭院內的池塘光波倒映在房內牆壁上，還能見魚悠遊的影子。

「我當賊還嫌太浪費唄?」星稀收起了微笑:「長話短說簡要就好，我不能在這裡待太久，幫我準備一輛低調的馬車從後門離開」面色變的冷冷無情緒，似冰山。

星稀坐在鋪地的軟枕堆內，將帶來的金箭放在一邊。黑貓窩到襲嫣腿上享受呼摸，小侍童端來上好茶種與夏日瓜果還有一盤滿滿的信，服侍星稀擦手擦臉後安安靜靜的退到一邊角落等待吩咐。

襲嫣伸手拍拍星稀頭弄亂她的頭髮:「妳這臉真恐怖，要被桓楓公子見了還不被討厭嫌棄?況且又忘了屠殊老傢伙的叮嚀了?」

「屠殊的叮嚀我記得......」一聽到心上人的名字臉上的表情瞬間柔和，星稀皺眉頭:「我還真怕被桓楓討厭....要真被討厭我大概會跑去山裡頭躲起來，再不出世了唄?」苦笑起，話中帶著玩笑，心卻糾的痛。

江湖上一連串的事情很多矛頭指向暮梨谷也同參了一腳，就算自己沒做什麼，誰知道會不會被當成幫兇。正義感極強的桓楓會不會開始懷疑自己甚至討厭起自己。星稀不敢多想，怕真的成真自己可能真的會躲入山裡再不出山。

「跑山裡還不如來我們這~穿好吃好還能陪人家~而且保準讓桓公子見不到妳~」襲嫣拿出替換衣物給星稀，星稀一眼便知道用意，走到屏風後更衣。襲嫣坐一旁墊子泡起茶:「等等讓小子穿妳的衣服到街上晃晃分散那些官兵的注意，哈哈，想到認錯的後那些官兵會露出古怪表情就覺得有趣~」收起笑容襲嫣拿起刀具切起水梨:「剛剛消息傳回來說伏滄門派的老長門清晨被發現時已經仙逝，致命處被刀所傷，市井傳著暮梨谷是其中兇手，小星星妳們門派真有幹大事了?」刀法精巧，一片片入口大小放在純色琉璃盤中。

「衣服用完不用拿給我，先給嫣嫣妳這裡收著」一身簡便的裙裝，淡淡鵝黃淺藍是夏天的顏色。星稀走至襲嫣對面的坐下，拿起用特殊記號所寫信件，快速的閱讀才回答:「暮梨谷谷主向來不干涉江湖事.....但暮梨谷的女孩姑娘們也並非全都是同一條心的，說誰與誰有勾當，也不無可能。」沒在意襲嫣的情報是何處而來，星稀放下信件拿起水梨要入嘴中無味道卻解渴，身邊的黑貓窩在她腿上。

「非一條心就是在說小星星妳自己不嗎~」襲嫣笑著挪身到星稀頭後，開始幫星稀梳理頭髮，臉上表情十分愉快:「總之妳這幾日先乖乖在某處待著，去屠殊老頭那嗎?」

「不是一條心這事裡面的大人物們早感覺出來了，我從沒隱瞞」星稀也不管襲嫣會把自己弄成啥模樣，又換封信閱讀起來:「恩，去爺爺那也好......話說鳳家的事情處理得怎樣哩，信裡沒一封提到」。

「這自然，又不是商隊或是愉心樓的問題，那事是你我的私事不是嗎?誰叫小星星最近忙得跟桓公子談情說愛不理人家~人家要怎麼跟妳口頭說明呀?」嘟著唇抱怨著。用水藍絲緞纏繞黑髮，襲嫣手巧弄了雙髮尾:「總之~第一階段很順利，啞人全滅。鳳家主要人士臉上全破了相~小星星的惡趣真棒布枉費多花了銀子」襲嫣話語裡愉快藏不住:「第二階段商團已經開始在運作，不出三個月鳳家的主要生意管道就會全斷，再來就是妳說的找人去告發鳳家放利及與外民族有勾結.....」說著說著編髮也完成。

「只是讓他們輕輕被刀劃了劃，沒讓他們毀容已經是仁慈大發.....」星稀心裡總惦記桓楓的臉被啞人的箭劃傷這件事情，雖然報仇卻還是憤恨難平，手中的信紙都被握出了摺痕，是襲嫣纖細玉指壓上來星稀才冷靜半分。突然想起箭矢，星稀將金箭拿起:「妳房裡沒燒炭盆喔?」

誘惑迷人的雙眸對翻了白眼，襲嫣接過金箭:「暑熱天的誰跟妳燒炭盆，妳腦子有問題?」襲嫣看不出金箭哪裡有奇怪:「小星星你是要處裡掉這金箭是不是?」

「對，引來麻煩的讓它消失是最好的方法」星稀嘆口氣她心裡有些累:「記得處裡的乾淨一點，最好能燒成灰」江湖麻煩不斷，但他們私人事情也未斷。

「燒成灰算甚麼，逼人吞下肚消化掉都沒問題」銀鈴笑聲傳片整個房間。

「行~行~嫣嫣有好好處裡乾淨就行」往後躺去，趴在軟枕堆上:「有任何消息妳在跟我說.....東西準備好之前讓我先睡一會子」星稀縮成團在原地睡了起來。

「喔對~小星星要不傳個口頭消息給桓公子?免得他找妳找急了」襲嫣問起，笑容可疑。

黑貓跟著窩在星稀懷裡:「差點忘了....幫我傳我一切安好，不用擔心......」星稀閉上眼擔心起身在伏滄派的桓楓，她只希望他相安無事一丁點傷也別受。

「就這樣?不會太短了些?」襲嫣將披身的外掛蓋在星稀身上，看星稀是要睡著的模樣，也就不想再多說:「好，那人家去巡巡外頭有沒偷懶的小蹄子~」，走出門吩咐小子姑娘沒事別出聲吵鬧。

短暫的休息時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