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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體模特 金修

*沉月之鑰同人
*現代PARO
*OOC屬於我



  「修葉蘭,拜託你!我那天真的有事走不開,能不能麻煩你去一趟?」

  修葉蘭一臉無言地看著身邊雙手合十、苦苦哀求的好友──他剛剛只是看著朋友苦惱,隨口問了句「怎麼了」之後,對方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似地抓著他的肩,可憐兮兮地朝他求情。

  「我沒有做過人體模特啊。」

  他還試圖甩掉這樁麻煩事,就聽見好友嗚嗚嗚地讚美,「你這麼好看、身材又好,只是擺擺簡單的動作,真需要什麼困難的姿勢,對方會幫你的!」

  「對方是誰?」

  「呃……」
 
  「你不知道『畫家』是誰就答應?」

  「我、我……錢實在給太多了,而且聽說是一個又強又有才華的帥哥……」

  好友支吾其詞地開口,心虛的模樣讓修葉蘭深信對方只是被「帥哥」兩字蠱惑而已。

  修葉蘭對於對方帥不帥、有沒有才華沒興趣,畢竟他自己也有一樣的頭銜,但錢多就是個足夠吸引他的條件。

  在問清究竟有多少錢之後,修葉蘭一改方才的拒絕,微笑答應這件事。

  -

  站在清空座椅的教室中,修葉蘭瞪著眼前的人,開始後悔自己當初一時嘴快。

  對方同樣在見到他時露出了訝異的神情,隨後便是一個若有所思、曖昧的微笑。

  啊啊……他怎麼就沒想到那個「又強又帥又有錢還有才華」的傢伙,就是美術系那個和他八竿子打不著、根本不應該認識的洛艾爾呢?

  對於系所完全不同的修葉蘭而言,他理論上不會認識這個人──即便對方也能算是校內的風雲人物,但沒人說系草就得互相認識吧──只是他自己最好的朋友范統,正好也跟洛艾爾認識,因緣際會下才和洛艾爾真正有了交集。

  而有了交集後,他才敢肯定地道,有些人就算再優秀,光憑那張嘴和差勁的個性,就足以被打上紅叉,成為拒絕往來戶。

  不要臉、不知羞恥、管不住那張風流的嘴、性生活不檢點……這些都是修葉蘭已知且絕對確定的事──誰會在拜託別人打電話叫他起床時,身邊剛好有個女人然後還讓別人來接呢?

  理論上來說,這種人不理就沒事了,只是偏偏擋不住洛艾爾男女通吃,而且似乎超喜歡自己這張臉,三不五時就逮著機會想黏著自己不放。

  假日的校園、拉上窗簾且上鎖的教室、單獨的兩個人──

  這怎麼想都太過危險了!

  就算他們體型差不多洛艾爾想硬上他應該也推得開,但……

  修葉蘭用力地瞪著眼前放大的笑臉,沒好氣地用手心抵著他的腦袋把人往後推以保持距離,卻始終沒用盡全力去推離那張討好地朝他賣乖的臉。

  他擔心的是自己會因為洛艾爾那張臉而全盤接受。

  ……誰能拒絕一張長得很合自己胃口、又很會用盡優勢,知道你的弱點和軟肋,不斷地向自己進攻的對象?

  理智上知道這個人不能碰,但感性上絕對會被那張臉誘惑,再加上人事時地物幾乎通通滿足的條件──

  修葉蘭面無表情地退了一步,看著往前湊的洛艾爾差點跌到自己身上的模樣,堅決地道:「我不當,早知道是你我絕對不會答應的。」

  「嗯──可是我真的很需要一個人體模特。」

  「你那麼多認識的人,隨便找一個就可以了吧?」

  「是這樣沒錯,可是我現在有你了,眼裡就容不下其他人了。」

  洛艾爾真誠地朝他眨眼,對他的好感表露無遺,令修葉蘭差點繃不住答應。

  冷靜點,這傢伙什麼不會,最會把人拐到床上!

  「人體模特誰來都一樣,少唬我了。」

  「你能和其他人一樣嗎?你難道也這樣認為?」

  修葉蘭真希望洛艾爾別再說了──怎麼可以有人奉承的這麼直接,卻又讓人討厭不起來啊?

  在僵持了片刻後──洛艾爾甚至掏出了自己肩上揹的畫具來證明自己真的是要來畫畫的──修葉蘭才糾結著答應了。

  只是洛艾爾做的第一件事,就讓他立刻反悔。

  「為什麼一定得換上?」

  修葉蘭瞪著那件又薄又軟的白襯衫,即使用料昂貴,穿上去鐵定會比身上的T恤來得舒服,但他還是覺得穿上這種衣服太過曖昧了,更何況拿給他的人還是洛艾爾。

  「為了方便看清身體的輪廓……你為什麼要這樣看我?就算今天來的不是你,我還是會請對方換上啊。」

  洛艾爾說得有憑有據,畢竟對方剛進到教室時抬頭看見他的表情和他一樣驚訝,顯然是不曉得更換完的對象是他,所以修葉蘭相信這可能真的是洛艾爾作畫的一些習慣。

  只是只要想到給衣服的是洛艾爾,他就有極大的不願意──但太過在意又顯得自己好像覺得「有什麼」,欲蓋彌彰極了。

  內心不斷進行爭鬥,直到洛艾爾揚起一抹曖昧的笑,嘴唇輕啟即將說些什麼時,修葉蘭才猛地抓過了衣服換上。

  「……這樣就好了吧?」

  舒服綿軟的襯衫貼在了肌膚上,午後的陽光照在了修葉蘭的側臉上,睫毛上乘載著暖光,漂亮、柔軟的模樣讓洛艾爾沒忍住地多看了幾眼。

  漂亮是真漂亮,心癢難耐想伸手去碰也是真的──不過近在咫尺的期末作業也是真的,洛艾爾在欣賞之餘忍住了衝動,認份地回到了畫布前,執起筆讓修葉蘭隨意的做幾個姿勢。

  「要做什麼啊?」

  「都可以,走來走去或是起立坐下,撥頭髮、玩手指、放空也都可以,我會自己找想畫的畫面讓你停下。」

  正在指導自己的洛艾爾看起來神情認真,提的要求也不過份,修葉蘭便讓自己放輕鬆,隨意地在他的面前晃來晃去。

  直到他因為做了幾個動作但洛艾爾始終蹙著眉心,他才有點半放棄地在作為道具的沙發上仰躺,側過頭不耐地問:「你是存心刁難我嗎?」

  誰料他這句話沒引起對方的波瀾,反倒是讓洛艾爾眼睛一亮,嘴裡喊著別動,手立刻放下畫筆靠了過來。

  「你要、唔?」

  正因為拉近的距離而想起身,又被洛艾爾重新按著肩膀放倒,「別起來,你現在很好看。」

  那句直白的誇讚理應讓他因為緊覺性而抵抗,但從洛艾爾的眼睛中,除了看見自己外,還見到裡面摻雜著幾分對藝術的狂熱,令修葉蘭有些發怵。

  在他恍惚的幾個片刻,洛艾爾便自動地上手調整了他的姿勢。

  「你太棒了,修葉蘭。」

  拉開距離,洛艾爾看著眼前的畫面,露出了迷戀興奮的笑──修葉蘭側趴在沙發扶手上,柔軟的襯衫貼著他的腰身起伏,比例漂亮的腿部微微地曲起,美的像天使下凡。

  只要不看他那張咬牙切齒的臉,一切都很完美。

  「坐著的樣子不畫,你選躺著的?」

  因為他一動,洛艾爾就要來調整他的姿勢,等於又要一直用那雙手碰他──所以即便修葉蘭想坐直身體跟他爭論,都只能先維持這個姿勢,等事後再和他算帳。

  「嗯,你身體可以放鬆點,現在肌肉太緊繃了。」

  「你以為是誰害我不能放鬆的?」

  「噢……是我嗎?我向你道歉,但你再放鬆點,不然你乾脆用這個姿勢休息一下?」

  「休息?」

  「嗯,躺著睡一下,醒來就好了。」

  洛艾爾微笑地開口,他甚至還貼心地教修葉蘭怎麼樣側躺著睡才能睡得漂亮又舒服。

  修葉蘭本來沒打算睡著,只是配合他而側躺著,直到洛艾爾回到畫布前安靜地開始作畫後,微風徐徐吹動窗簾的響動、溫暖的午後陽光、紙筆摩擦的沙沙聲……他的眼皮越來越沉,在不知不覺中毫無防備地睡了過去。

  -

  「……蘭,修葉蘭──」

  遙遠而縹緲的呼喚在某一瞬間來到了身邊,甚至耳朵傳來了一點吐息的溼熱,酥麻感順著感官神經蔓延開。

  修葉蘭是在這個瞬間醒了過來,而他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是蜷曲在沙發上,身上還蓋了一件外套,在洛艾爾的眼皮子底下睡得昏天暗地。

  「我、什麼?我睡著了嗎?」

  「嗯,你再不醒來就要錯過晚餐時間了。」

  「……」修葉蘭神情複雜的坐起身,因為睡懵了還沒發現腿上的外套不屬於自己,而是愣愣地搭在腿上,不明白地問:「我什麼時候睡成這樣的?」

  「不知道耶,我描好輪廓再抬頭你就睡著了,」洛艾爾笑吟吟地拉起他,在修葉蘭甩開他前開口,「你想看看嗎?」

  「不用……啊。」

  看著畫布上的自己,修葉蘭一時間忘了自己該說什麼,而是怔愣地看著畫。

  也是這個時刻,他才意識到洛艾爾還真的是美術生,而且是校外比賽的常勝軍,不是什麼靠臉得名的傢伙,有著令人欽佩的才華與美感。

  那張連風吹揚起髮絲的細節、睫毛的弧度、襯衫的褶皺都畫得細緻的圖讓修葉蘭忘了言語,閉上了嘴欣賞每一筆的細節。

  溫柔的筆觸留在了紙張的每個線條上,即使修葉蘭錯過了洛艾爾作畫時的樣子,他依舊能從成果感受的到洛艾爾在畫這幅畫時,應該是幸福且陶醉的──不然怎麼有辦法畫得這麼柔軟又美好呢?

  此刻看起來跟畫一樣閃閃發亮的金髮在修葉蘭面前一晃,洛艾爾眼裡閃著碎光,期待地盯著他看,就像是獻上禮物、等待回饋的孩子似地。 

  「如何?」

  「……畫得很好。」

  再怎麼想盡辦法將內心的觸動大打折扣,修葉蘭能給出的依然是誇讚。而他的誠實也讓洛艾爾彎起眉眼,笑得有幾分稚氣。

  「你也滿意就太好了,等我交完作業我就把它掛在房間吧。」

  他說得太過理所當然,以至於修葉蘭先是點點頭才茫然地「啊?」了一聲。

  「要也是送給我吧?為什麼是掛在你房間?」

  「你不來我房間,我只能掛你的畫啊。」

  修葉蘭還處於莫名其妙的情況下,洛艾爾突然拉近的距離和曖昧深情的眼神讓原本已經被遺忘的旖旎感再次出現。

  方才因為畫作的觸動還留在修葉蘭心中,那雙狡黠的眼便順著那一絲柔軟趁虛而入。

  「你想做什麼?」

  在鼻息交錯的距離間,修葉蘭擰起了眉,問了一句在此刻顯得不必要又矯情的廢話。

  畢竟不喜歡就退開,喜歡就貼近,洛艾爾可沒困住他。

  「想和我的模特討論藝術之美?」

  洛艾爾顯然也明白他還能離修葉蘭這麼近的距離卻沒被推開,絕對是後者法外開恩,只是不曉得修葉蘭前後的改變是從認命做好模特開始、還是看到畫作開始。

  「你的藝術聽起來真不純。」

  「沒辦法,也不想想誰害的。」

  近乎嘆息的語氣飄進了顱內,軟軟地撫平了修葉蘭幾根防備的小刺,熱氣吹上了嘴唇,帶來了幾分濕潤的錯覺。

  睫毛在輕顫了幾下後垂下,弧度乘載著洛艾爾的所有視線,而他錯開的雙眼和沒有出現的抗拒,都給了洛艾爾繼續下去的理由。

  乾燥溫暖的唇先是輕碰,在察覺到了他確實沒有躲開後,第二次的接觸便變得侵略,舌尖勾勒唇形、鑽入口腔內,汲取裡頭的甜美。

  那張供修葉蘭休息用的沙發成了他們的掩護,在夜色之下,糾纏的肢體帶著黏糊,不易皺的襯衫材質發揮了最大的效用,低啞的喘息在室內迴盪。

  「啊,先不行。」

  方才比修葉蘭更加躁進的人主動停下一切點燃慾火的動作,盯著修葉蘭含著情慾、迷離的雙眼,忍下了脫掉他最後一道防線的衝動,向後退開。

  「……」

  彷彿帶著勾的視線在幾秒後變成了帶著寒意的注視,充滿了鄙視。
  
  「你不行?」被吻得紅豔的薄唇輕啟,吐出了陰毒的話。

  都已經箭在弦上了,卻忽然停止──這讓默許對方的修葉蘭很不是滋味,而被迫中斷的慾火也在身體內上下竄動,煩擾人心。

  「我不能更行了,」洛艾爾無辜地眨著眼,甚至不要臉地用腿間的硬挺去磨蹭對方,「但我想起來我們還沒吃飯呢。」

  「……一餐不吃不會死。」

  修葉蘭說完後,才發現這樣的回應顯得太過急躁──真該死,洛艾爾那傢伙笑得開心極了。

  「不行,我得請你吃飯好好感謝你的努力,然後再把你跟畫一起帶回我家,這樣可以嗎?」

  他一面替修葉蘭換回了本來的衣服,一面溫聲誘哄。

  教室的燈火終於被熄滅,兩人的身影在路燈下拉得細長。

  「你房裡要是有其他的畫,你就完了。」

  「嗯?還真有耶。」

  看著修葉蘭不悅的視線,洛艾爾笑吟吟地解釋並跟他賠罪,「之前擅自拿你念書的身影去交作業,那張畫現在就在我房裡,你會原諒我吧?」

  「你到底是哪來的變態啊?」

  「啊,那千萬不能讓你看到我的素描冊──」

  「有那種東西?」

  「當然有,不如說那是美術生必備的吧?」

  「裡面畫了什麼?」

  修葉蘭一邊問,一邊有種不好的預感,動作迅速地要往洛艾爾身上的包探,卻被對方輕鬆地隔開了,來回一撥一勾,洛艾爾的手便順利地扣在了他的腰上,狀似甜蜜實則禁錮地摟著他。

  「想看?」

  「當然!誰知道你畫了什麼不三不四的──」

  「你怎麼說你自己不三不四?唔,倒不如說上頭的畫有點令人害羞呢。」

  這種不妙的形容詞──甚至是洛艾爾這種不要臉的性格說出口的──讓修葉蘭急著想看那本素描本,但卻始終搶不到手。

  「你、你都敢畫那種下流的東西,有種就拿給我啊!」

  「可以啊,來我房間看?」

  修葉蘭咬著牙,惡狠狠的視線就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似地──即使他們現在走的方向也確實是往洛艾爾的家,但對方這種明擺著要「幹點什麼」的模樣真的太過欠扁。

  ……但他也實在很想知道本子裡畫了什麼,更何況也本來就要去了。

  修葉蘭在心中一面唾棄自己居然會被一幅畫感動到對眼前的人心跳加速,也一面對自己的理智薄弱成這樣感到不敢置信。

  「……去就去。」

  洛艾爾笑得又得意又狂妄,愉悅地把人帶回了家。

  直到赤裸地趴倒在床上,看見那本「傳說中」的素描本裡其實整本還空白著、而第一張紙面會在不久後被畫家填上此刻自己的樣子,修葉蘭才開始懊惱也已經為時已晚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