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 301 302 303 304 305 306 307 308 309 310 311 312 313 314 315 316 317 318 319 320 321 322 323 324 325 326 327 328 329 330 331 332 333 334 335 336 337 338 339 340 341 342 343 344 345 | 【咒術迴戰(五悠)】深信不疑 關於對他的信任一直都是有的。 例如無形的默契讓他們能在人群中盼到彼此,或是心照不宣的思念帶領自己走向對方,一切都是如水到渠成般自然,也像總會迎來的春季般…… 而事情要從某晚說起。 嚴冬退去,雪消融、從屋簷上滾落到地面的水窪發出滴滴答答地聲響;虎杖悠仁不知為何在如此痛苦之時只聽得到屋外的動靜,其餘都靜得很。 他從閉上眼的頃刻就發現哪裡不太對勁,卻也說不上來詭異的感覺是從何而來,直到夜深、他感覺胃在翻滾,頭暈目眩,他才知道此刻的敏感是由病痛引起的。 不過悠仁走到廁所用手指撈了撈喉嚨,卻是想吐也吐不出來,他雙手撐在洗手槽醞釀了半晌仍無果,於是放棄掙扎地躺回被窩。 只不過躺著好像也不好受,彷彿有種異物要從胃裡爬出,但他走到廁所,還是沒辦法順利催吐。整晚來來回回地往返房間和廁所。 他捉緊自己蓋在腹部的衣服,緊得布料都掐出皺褶,不過神奇的是,他想的居然是幸好五条不在家,然後祈禱明天他也不會回來,這樣悠仁就可以在他不知情下趕緊去看診,然後快些恢復。 悠仁其實並不在意自己如何,他只是單純地想著,不想讓他因為自己有半點傷神的可能。五条聰明、果斷,他的能力及才華可以用來做更多有意義的事情,而不是耗費在他身上。 他不知自己是何時睡去,大抵是痛楚消磨了不少精力,所以才累得睡著,而睡前他想著很多事情,想著要告訴去鄰市出差的五条自己這幾日學習狀況的進展,或告訴他又婉拒了哪個社團的邀約,思思念念像跟斬不斷的線、吊起他的精神,直到悠仁沉沉睡去的剎那,想的還是:好想他。 不過悠仁睡醒之後發現自己好了很多,不僅不舒適的感覺煙消雲散,還因為深層的睡眠讓充分獲得休息,整個人都精神不少。 還有…… 「老師,你回來了?」 悠仁看見廚房裡熟悉的背影,身高超過一米九、留著銀白的短髮,晨光透過玻璃落在他的臉上,顯得格外清晰明耀。其實他一定更早就察覺悠仁在背後了,只是需要專注在眼前的料理所以不能回頭,「悠仁,早啊。因為會議提早結束了,我就搭夜車回來了。」 「其實老師可以睡到早上再回來的,搭夜車的話不就不能好生休息了嗎?」悠仁走近五条,他做的是蛋料理,但蛋的形狀都被打散了,悠仁不清楚五条究竟是要做什麼樣的料理。 五条一手握著鍋鏟,一手把悠仁拉到身旁,笑說:「我想早點見到你嘛!還有我其他可愛的學生們。」 屬於他的溫暖和氣味包圍著悠仁,使他感到安心與踏實,像昨晚那樣噁心的感覺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聽到的溫聲問候,他從心底泛出暖意,跟著笑道:「我也是。」 豈知,當五条看向悠仁時,五条的微笑忽然僵住,「你……不舒服嗎?」 悠仁肩膀一震,可是平心而論,現在的確沒有感到不適呀? 「沒有呀。」悠仁誠實回答,他還因為提早見到五条而感到高興、正在笑著呢,不料卻換來他更疑惑的表情。 五条的臉離他很近,悠仁能看見他專注的神情,接著他啟唇說道讓悠仁感到震驚的話,「可是你的臉色很不自在。」 悠仁摸了摸自己的臉,赫然發現自己竟是面無表情。經過幾番嘗試後他得知自己並非不能擺表情,而是…… 不會笑了。 悠仁從來不知道不會笑是這麼困擾的事情,困擾不是因為自己,是因為五条悟。 他向學校告假,然後五条陪他去了醫院。 五条自以為隱瞞得很好,仍舊笑容燦爛,說:「不要緊,去醫院檢查看看是怎麼回事吧。」實際上都在偷偷觀察他有沒有其他的異樣之處,而現在他們正在看診,五条陪悠仁進了診間。 「我可以自己說的。」悠仁仰起頭,見五条難得收起玩心、正經地和醫生討論病情。 「沒關係,我來。」五条迅速回絕,沒有悠仁可以插嘴的餘地。 最後檢查無果,醫生開了些能夠平緩情緒的藥給悠仁,希望他能夠克服心理的障礙。 其實面對這般結論,悠仁覺得很荒唐。 他很好呀,一直都很好。雖然沒有其他親人,可是有要好的朋友,有懂得照顧他的恩師,還有五条扮演了戀人及監護人的位置,晨間互道一聲早安、夜晚偷蹭著他的腳尋找溫暖……對悠仁來說就算是平淡的日常,每時每刻都是幸福且奢侈的,難不成自己還有什麼沒能滿足的嗎? 如果硬要用手指掰出表情來,是可以辦到得,可是那樣只是皮笑肉不笑,看起來僵硬又勉強,於是五条說:「罷了,你的心意我知道的。」 不過他的意思真有好好傳達給五条嗎?亦或五条瞭然於心,不善表達而已。 悠仁想著自己會喜歡五条,或許就是他那樣神秘的氣質。他幽默風趣,聰明且果敢,外型絕對稱得上是俊美,而悠仁會喜歡他不止是外貌,他的談吐與舉止都是悠仁無法從書本上學習到的,也是因為五条讓悠仁撇開了原先的認知,讓悠仁增廣見聞。所以比起單純的喜歡,說是崇拜、憧憬融合而成的愛慕也行。 而悠仁想要的也不多,唯有陪伴對方,僅此而已。 「想什麼?」回程的路上,五条見悠仁沒有說話,便開口問道。明知他沒有變,沒想到少了微笑,整個人看著都嚴肅許多,彷彿壟罩著冷肅的外衣,不讓任何人接近。 想什麼?想很多呀。悠仁側過頭睨了眼五条,陽光篩過枝葉、映在他的臉上有些斑斕與模糊。 如果他永遠都不會笑該怎麼辦?並不是笑容能定義他的存在及價值,而是悠仁深怕失去五条。因為他們之間並沒有承諾,或是互道聲喜歡和愛,曖昧模糊的時日看似美好,其實就像懸在半空般沒有著落。 不知是不是生病的關係,總是想得開的悠仁陷入了自怨自艾的泥沼裡,尤其失去了笑,看起來又格外的冷鬱。 「放輕鬆,我會想辦法的。」即便是刻意隱瞞,他似乎猜到了他的心緒。悠仁還沒想好要怎麼開口,五条接著話繼續說,「悠仁,你相信我嗎?」他的話音跟往日相同,低沉而溫柔,沒有因為他的改變而有所差異。 他們正走出樹陰,雖然墨鏡擋住了五条的眼睛,但從他篤定的語氣就可知眼鏡後面的那對眼必定是清澈、沒有任何雜質的乾淨,像是水面般波瀾不驚,也在不知不覺中撫平悠仁毛躁的思路。 「我相信你,五条老師。」他的嘴角漸漸放鬆,但還是笑不出來,徒留了一臉憂愁說著沒事。 「我也相信悠仁喔。」他的唇角漾起弧度。 不過五条並未講明是何種相信、信任什麼,但他的確用簡單的字句平復了悠仁的心。 「對了,明明是在學校之外,悠仁為什麼都不喊我的名字?」悠仁才剛在心底稱讚他,他立刻又換回俏皮的嘴臉,假裝可憐兮兮地問道。 「因為……」對他稱呼老師是敬仰,所以才不喚名字的。但這樣的心情悠仁不想表明,因為兩人會在一起是建立於愛與信賴之上,也不會比較誰付出得多少、又該獲得怎樣的回報,所以把『五条老師』放得比自己還重要這件事,悠仁是不會說的,「因為順口。」他慶幸自己現在不會笑,讓五条無法觀察到他話中的涵義。 「怎麼這樣……」五条刻意拉長尾音,彎下身子在他身旁蹭了蹭。 「撒嬌沒用。」不,或許他再多看兩眼就有用了,所以悠仁撇過頭,「順道去買些食材吧?冰箱快空了。」 「诶?我們去約會吧?」五条阻擋了悠仁的去路,嚷著時間還早,難得可以在平日的白天遊蕩,然後拉著他往另一個方向跑。 五条的力氣很大、步伐也很大,但其實悠仁的身體素質並不差,他可以多跨幾步、或是跑得快一些就能追上,不過五条並沒有放手,手依然緊扣,也懂得放慢步調,還有配合悠仁的腳步。 而約會的內容很平常,也很有五条的風格。他們在市中心漫無目的的四處閒晃,還順便看了部不知所云的電影。 對了,他們相處之間很喜歡玩『倒數三秒』的遊戲。 其實那是從某個偶像劇上面看到的情節:劇裡頭的主角將眼睛遮住、倒數三秒後,心儀的對象會出現在眼前,給他笑容,給他力量,接著兩人相擁,情深地相望彼此。而五条和悠仁的版本是閉上眼後倒數三秒,同時說出一個詞或字句,若是跟開口倒數的人說得不一樣,就要接受對方開出的願望。 悠仁老早就明白五条不是好對付的人,以他惡劣的個性,經常會說出讓悠仁摸不著頭緒的話或字句,像是各種殘酷二選一,或是前後兜不攏的話題,而且遊戲是五条說要玩、十次有九次是他在忽然間開始倒數秒數……不過悠仁並不討厭這樣的他,畢竟五条還是不會硬逼悠仁去做不想做的事情,說好的願望通常都很普通,例如想要一起相擁而眠,也有可能他嘴饞想要吃悠仁手做的某個甜點而已。 不過悠仁想著,此刻的自己可能不適合待在五条的身旁,他不想給人造成困擾,況且現在沒辦法露出笑容,如果五条忽然開始讀秒,他肯定會輸。 輸不要緊,悠仁是擔心他無法滿足五条。 他們正走在電影散場的路線中,五条趁悠仁來不及看清楚他的眼睛前就把墨鏡戴上了。 五条喜歡帶著墨鏡,讓悠仁看不清他眼裡的神色,可是悠仁在他面前非常赤裸,就像把心掏出來給他看一樣,既脆弱又敏感,就算有心想要隱瞞也躲不過,如同現在。 「三──二──」五条見悠仁不講話,似乎明瞭他心裡在思考什麼,於是打斷了彼此的緘默。 「等……」悠仁錯愕地轉過臉。 不過五条的嘴已經說出最後一個字,不給他思考的時間,「一!」 「爆米花!」 「爆米花!」 分毫不差。 「老師你別忽然嚇我啊……」悠仁輕嘆口氣,還好他有猜中。 「哈哈,因為很有趣呀。」五条完全不掩飾自己拿他作樂子的行為,「悠仁我還要!」他張開嘴。 「我只是還在想剛才的電影內容罷了。」悠仁隨口編了句謊言,順勢將爆米花送到他的嘴旁,不過因為說謊的關係,悠仁沒敢看向他,「老師點的口味太甜了吧。」悠仁手中那份焦糖口味的爆米花是請工作人員另外準備的,其中加的焦糖份量比尋常的要多上兩倍。 「不會呀我覺得還可以再甜一些。」他品嚐著嘴裡味道,但手並未閒著,五条將悠仁旋在半空的手偷舔了一口,他的指尖殘存淡薄的甜味,「啊,這個夠甜。」 悠仁抬眼望了他,再看著自己微潤的手。雖然他笑不出來,不過近距離的觸碰還是會讓臉蛋染上晚霞似的光暈。 想著:若是老師又開始倒數秒數,自己一定腦中空白,說不出任何話。 甜膩的感覺,悠仁確實也嚐到了。 之後他們去了經常路過的河堤邊散步,坐在岸邊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話,或拿著石子對水面打水漂……待到夕陽斜燦,看到許多普通學生放學了,才照原定計畫去超市購物、一人拎著一袋食材在斜陽下漫步回家。 雖然悠仁盼不到五条神眸真正所想為何,但他能感覺得出來五条想讓他高興;悠仁因為特別的關照而暗自喜悅,可終究還是期盼自己能趕快恢復原狀。還有,悠仁覺得不管去哪裡、做什麼事情都沒差,重點是和何人在一起,所以身邊的風景能夠美好,記憶也變得明燦且閃耀。 晚飯是悠仁負責下廚,五条說想要吃牛肉麵,於是悠仁捲起衣袖,認真地研究食譜──從揉麵糰開始。 他先讓蘿蔔、洋蔥與牛骨慢慢熬煮,配合時間依序放下各色辛香料;牛肉特意買了五条喜歡吃的部位,和高湯分開燉煮;麵體也是依照網上最健康、熱門的配方製作而成的;最後川燙了兩種不同顏色的蔬菜上餐桌,確保飲食均衡。 而五条的工作則是纏著他,讓他不能好好做事。時而從背後擁住他,不讓他移動身體;時而嚷著無趣,要悠仁多講些有趣的事情。 悠仁邊敷衍著哄五条,邊想著究竟生病的人是誰? 如果此刻能笑的話,悠仁多半還是會選擇笑臉面對他吧。 兩份青菜和一碗牛肉麵看著簡單,不過從頭做挺費時間的。不曉得忙碌多久,回過神來時天色已然全暗。 可能是餓了許久,五条吃得津津有味,說:「吃慣悠仁煮的料理,外食就吃不習慣了,在外面出差時真的是非常想念。」他特別強調了想念這個詞。 聽見他的話,悠仁想要微笑,但現在定是嘴角僵硬。 「那就多吃點。」悠仁多夾了幾口菜到五条的碗裡,但因五条霎時的沉默,悠仁立刻放下碗筷,用手指抵在嘴邊,逼自己像是在笑著,重新說:「那就多吃點。」 此舉引來五条的笑意,他也丟下手中的筷子,伸出兩手揉捏悠仁的臉頰,直到悠仁鼻頭、臉頰、耳尖都通紅,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給了一個滿是菜味的吻。 * 他的寵溺,讓悠仁不禁皺了眉頭,因為笑不出來……幾日沒見,悠仁是想用微笑面對五条的,可以的話,悠仁想要親口對五条說:「老師,歡迎回來。」而非現在這張死皮爛肉。 悠仁泡在浴缸裡,將臉給浸到水中,希望可以用熱水融化自己冰凍的雙頰,重新擁有笑顏。 醫生說不能笑的原因有很多種,像是神經失調、也有可能是心理因素;更詳盡的身體檢查報告還沒出來,暫時只能吃抑制情緒的藥物。 悠仁左思右想也找不出到底有什麼事讓自己變成這樣。 「嘛,生病就生病了,當作感冒一樣,之後總會好的。」 唰啦一聲,五条打開門、已經全身脫光,打定主意要跟悠仁擠這間坪數小的浴室了。 「我希望是這樣。」 因為真的很困擾啊,他是多麼希望可以用笑臉迎接自己喜歡的人,而不是讓五条花費心思去擔憂他的身體健康。 「悠仁覺得很困擾嗎?」 「是呀,非常困擾。」 不用一分鐘,五条已經快速沖澡完,踏入浴缸裡;水從浴缸漫出來,瞬間室內充滿霧氣。 五条與悠仁面對面坐著,五条的周身纏繞著氤氳,讓悠仁視線變得模糊,唯有他澄湛分明的眼在煙霧裡發亮。 「那麼……悠仁想表示自己開心的話就跟我說,我當你的表情、代替你微笑。」他只覺得這孩子真傻,也不多擔心自己的身體安康,介懷著他的感受。所以他極盡溫柔,想讓悠仁好過些。 他還說可以當他的心臟、當他眼,但悠仁並未回答,因為在深層的意識裡,確實心繫著他,會憂思五条,開心與否也跟他十分密切。 五条的溫聲話語,確實冰釋了悠仁的臉色,雖然他依然不能笑,可是如釋重負,「謝謝,我現在很高興喔。」 藍眼微斂,笑影雖不是過分開懷,可是擁有五条特有的柔情。五条給悠仁微笑,然後湊近他,將嘴貼在他的唇中央,滋味很複雜,有洗澡水的氣味,也有他嘴唇的柔軟觸感,還有一股鹹酸的感覺。 悠仁側躺在床上,星空明燦,不見一絲雲朵,窗外今天沒了雪化的聲音,彷彿五条的歸來就像春季抵達,似乎也沒有昨日那樣冰涼的感覺了。 「老師。」 「嗯?」從身後抱住他的人回應。 「我知道老師關心我,但真的不用一起睡沒關係。」兩個男人擠在一張單人床上不是很侷促嗎?而且五条的腳都掉出框外了。 「好嘛……」聽到悠仁毫無起伏的聲線,五条又發揮他的長處向悠仁撒嬌著,然後抱得更緊,並表示明天就去特別訂做加大的雙人床。 「隨便,都好。」悠仁不得不承認,擠是擠了點,可是很溫暖,況且誰不想和喜歡的人多待在一起呢? 不過……五条那樣強大的人也會感到寂寞嗎? 悠仁悄然回眸,剛好與五条四目相識,他正笑得光燦。 他不得而知。 畢竟自己喜歡的人是永遠都摸不透的性格,所以比起嘗試去了解,倒不如應允他的需求,他可能會更開心。 從相識至交往與同居,自己受到五条不少照拂,他看起來有些輕浮、玩世不恭的模樣都是假態,他夠聰穎,也稱得上是心思縝密的人。悠仁一直受到他的保護,不過這回悠仁也想要保護他,即便那只是照顧好自己。 總之,千絲萬縷化為一句:想跟他永遠在一起。 如此直白的愛意,因為羞怯所以沒敢說出。悠仁翻過身,躺到他懷裡,說:「趕緊睡吧。」把臉埋在他的懷裡,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臉。 「可是你的心跳很快。」五条在悠仁的耳畔輕語。 令人酥麻的聲線也好,暖心的話也罷,悠仁試圖掩飾的情緒還是被發現了。 悠仁抬起臉,無奈說道:「那老師有辦法冷靜嗎?」 「不能也不想,我在外頭可是非常想悠仁喔。」他特地在『非常』兩字加重語氣。 「我也……」 話音未盡,就被他的唇給封住。一開始是細碎的輕啄,後來他聽見悠仁的低吟,而情不自禁地變得越來越激烈,兩舌纏纏綿綿、不分彼此,只管動情地吻著對方。 「老師……」悠仁輕輕推開他,好不容易能呼吸時再次被他的嘴覆蓋。 身材的差異讓悠仁無法掙扎,不過他也沒想逃離的意思,所以由著那隻大手在身上胡來;而嘴邊嚥不下的唾液就任憑它從輪廓往下滑…… 忽然一個猛然翻身,五条已經跨坐在悠仁身上,用那張無瑕的臉蛋笑著說:「悠仁不想要嗎?」 想呀,怎麼可能不想,「可是……」 「不能笑歸不能笑呀,悠仁的其他情緒可都寫在臉上囉。」五条伸出食指,輕抵住悠仁的嘴。 不用想也明白,自己定是兩頰泛紅吧。 見悠仁屏息不語,他繼續笑著,然後退去他的衣服。 被他撫摸過的地方,像是零星的花火落在原野上,只需一點、只需一點點就可以讓整片地皮燃燒,被壓在身下的悠仁感覺似是火吻,卻不會感到疼痛;腹部、胸口、鎖骨、頸子……炙熱的情感延伸而上,有許多說不出來的激動和感動,若是說其中的遺憾,大抵也是因為不能笑的緣故。 可是能被自己喜歡的人觸碰是開心的事情,至少對悠仁來說是如此,不管是主動或被動、還是五条的一句輕聲問候,悠仁都能感覺到平靜與幸福,而這般親密的接觸雖然不是第一次,可是回回都深刻地烙在悠仁的心上。 頭一次被五条脫光衣服時他並沒有掙扎,攀在悠仁身上的他眼神同樣是那樣深邃、不可捕捉,悠仁無法看出五条的心情,可是五条卻能察覺出他的心緒,說不要也沒關係。悠仁搖搖頭,說他不在意。 悠仁從來沒有開口說過,自己其實會感到寂寞這件事情。在寂靜中會覺得自己隻身一人,沒人懂自己、自己也不了解真正所求為何? 那麼五条悟呢? 他才華洋溢,文武雙全,在悠仁的認知裡,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擊倒五条。所以站在眾人之上的五条才是最孤寂的吧? 五条並未明講,可是五条若覺得巔峰孤苦,唯有冷風及雲煙相伴,只要他願意,悠仁可以陪著他。所以悠仁才沒有拒絕,況且面對五条也不必顧慮過多,五条懂得分寸,也懂得愛護悠仁的。 悠仁還是無法順利擺出微笑的表情,僅能在他的輕撫下發出陣陣低喃,左右總是思念之情,尤其那樣泫然欲泣的神情,惹得五条忍不住俯下身親吻他的身體。 「讓老師看看好嗎?」他的話音低柔,其實五条說的不是問句,是肯定句,根本沒等悠仁回答就自徑往他的褲襠擺弄著。 「……老師……」太狡猾了……五条平常還說要稱呼他名字,不過每次在這種需要調劑的曖昧時刻,都會故意用老師自稱。 悠仁喜歡他,身體的自然反應他當然明白,只是被他的大手上下撫摸,又是撥撩、又是挑勾地,愛撫的酥麻感使得悠仁不能自我地一遍遍喊著喜歡的那個名字…… 起初他咬著下唇不讓叫聲溢出,不過五条似乎對他此舉感到不悅,但五条不明講,直接將他的大腿打得更開,張口咬了斜揚的莖身,或輕或重的舔吮,發出黏膩的水聲,「……等、等……」不理會悠仁的喚叫,五条也非常懂得悠仁不會掙扎這件事。 聽到悠仁放聲吟喊,五条好不容易停止動作,滿意地抿了抿嘴。而此時的悠仁已經滿臉漲紅,無法克制地大口喘息。 「老、老師……」悠仁張開雙手,想要擁抱眼前的他。 五条的笑眼裡,依然是悠仁沒辦法理解的複雜神情,包含著他的以往的玩心,當然也有屬於他的柔情,「我想聽你親口說。」他的嘴角上揚,「想不想要?」 太壞心眼了,把他脫個精光,再逼他說想不想要……真的是五条才會做的事情。 「想……」悠仁低聲說道。 話未盡,又被他的吻給封住了。 他輕咬著悠仁的唇瓣,然後沿著他嘴邊無法嚥下的液體一路向下,舔舐了頸肩,張口咬了鎖骨,緊接著挑逗他的乳尖,悠仁能感覺自己的乳首在他的嘴裡越來越堅挺,而他們的接觸化為一陣陣快感,通過血液在悠仁的四肢百骸流竄,使他燥熱地吟喘不斷。 「老師……我受不了了……」悠仁漲紅著臉,將五条推開。 他的手勾到床頭櫃,那裡有一盒五条買的保險套。 五条高昂性器在他的眼前,悠仁拆開包裝,替他戴上,而他也似乎忍耐過久,不給悠仁緩衝的時間,直接將悠仁推倒,抓起他的腰將陰莖深深埋入後穴中,讓喘息聲與交合發出的聲響迴盪在房內。 歡愛中,五条說他懂得悠仁的心情,所以無論他有沒有做出表情都無所謂,在他的面前,悠仁不需要隱藏弱點。 五条還說若迷失方向就閉上眼睛,用心去感受,所以悠仁會不會笑對他來說都無所謂,因為他看的不是外表,而是內在,然後親吻了悠仁心口。 於是悠仁乖順地照著五条的話去做,閉上了眼,用心體會他的情深與愛意。 雖然喜歡和愛未曾說出口,可是彼此都懂得的吧。那個悄無聲息地填滿悠仁內心的人,總是守護著他,愛情是相等的,自己心中有多少來不及訴說的話語,或許他也相同,所以現在他也想要保護他,包含那些獨自熬過的日夜,讓他在感受到悲傷或孤寂的時候,成為給予安慰的人。 能不能笑並不是重點,而是自己要怎麼脫離桎梏、將心中所思好好地傳遞…… 悠仁仍看著窗外,今夜沒有雪化的聲音。 最後悠仁不會笑的病症,還是找不到原因,不過他隔天就恢復笑容了。 |
Direct link: https://paste.plurk.com/show/vy0zfPY05MCXPBFQkm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