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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olor》

靈魂伴侶PARO／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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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華小姐看得到顏色嗎？」

　　赤井提出這問題時，愛華手中的推理小說正好閱讀到了結尾。他們在工藤家的同居生活已然穩定，男人也早已熟稔於與少女之間的距離。而在無論情感還是視野都變得捉摸不清的夜裡，或許是想驗證心中的猜測，也或許僅僅是閒聊，他選擇在愛華顯然還沒有睡意，卻已經無心閱讀文字的時候開口詢問。

　　於是她點頭，也不打算隱瞞。畢竟赤井儘管用的是問句，心中肯定有了答案。

　　「哦──」

　　她看見赤井微微彎起嘴角──這只是禮貌性的。愛華很清楚，所以她讓自己移開了目光，不與那雙望向自己的眼眸對上。


　　她知曉色彩。

　　七歲的愛華在看見那名遮陽傘下的年長男性時，原先深深淺淺的黑白視野便毫無預兆的經歷了一場盛大的色彩洗禮。遠處的遮陽傘是紅的，沙灘裡的小水桶是綠的，大海是藍的，天空也是藍的，兩者卻仍是不同色調，那是透徹與深邃差別──在一個太過晴朗的日子裡，她重新認識了世界，也懵懂的認知到了她的靈魂伴侶。

　　而當她怯生生的，帶著些許顫抖的出聲與對方交談時，她獲得了想一生放在心中的名字──赤井秀一。

　　彼時她尚且不知道衝擊是雙向的，然而對於陌生的孩子，成年人把剛經歷過改變的模樣掩飾得很好，他的表情、動作，乃至於話語都是沉穩的，甚至在末了給了她一個微笑。


　　這無論關乎靈魂伴侶與否，憧憬與戀慕仍就此埋下了根。她帶著這份惦記成長，而相較於其他同齡者，她與繽紛世界相處的時日更多，聽聞或猜測到這件事的其他人總會露出羨慕的眼神，儘管如此，大肆宣揚也不是她會做的事。更何況，色彩僅僅是一個契機，從來就不是這一切的重點。

　　而後在紐約，她再度遇上了赤井。

　　冷酷的FBI臉上沒有當初對幼童的溫和，也理所當然的不記得她的模樣。愛華明白這一點，卻還是懷抱著一絲的希冀。不是人人都有幸能遇上自己的靈魂伴侶，因此這命運而連繫在一起的關係，讓愛華願意小心翼翼的捧著這份感情等待。所以當回到了米花市，少女詢問起赤井對於自己的記憶──赤井提起的是紐約時的相遇，而非許久以前，在海灘上經歷的那場靈魂與色彩交錯的過往。

　　於是原先重重跳動的心臟逐漸回到平時穩定的頻率，愛華微笑，輕描淡寫的轉移了話題。

　　再更之後，她知道了對方在自己所無法觸及的時間裡，有了其他深愛之人的事實。

　　她想，在不知道自己的靈魂伴侶是誰的情景下，那對他來說會是什麼樣的一段時光呢，美好嗎？溫暖嗎？難以忘懷嗎？

　　男人對自己的看法她早已明白，儘管如此，這還是使她幾乎感到絕望──如同愛上的那瞬間只需要剎那的改變了視野，放手也如同把持著已拉下擊錘的手槍，她要做的僅僅是扣動扳機。


　　「那麼，妳怎麼看呢？」

　　「顏色嗎？」她的指腹摩挲過書頁黑白的印刷字體，刻意的忽略了這問句更有可能指的事物，「我已經忘記沒有顔色是什麽樣的了，所以如果有天失去了，我想我可能會有點痛苦。」而後她抬頭，總算與那雙眼睛相對。男人的眼睛是綠色的，是她見過最為吸引人的綠，如同夏日裡的原野，如同暗夜裡的搖曳幽火。

　　「不過有些時候，我會覺得看不見比較好。」

　　愛戀因色彩萌芽，最終卻獨立於色彩之外。但倘若沒有她懷揣多年的愛戀，是不是也就不會抱著相同重量的痛苦了呢？


　　她以微笑作為最後的防線，不讓自己露出任何的情緒。而赤井則輕晃著威士忌杯，沒有繼續追問。

　　「晚安，赤井先生。」

　　所以最終她闔上了書，向他道了晚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