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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物(下)





長月將至，殘暑未退，新秋尚早。


瀞靈庭的旅禍大戰平息後，朽木白哉和屍魂界一樣，獲得了巨大的傷痕和喘息的時間。
在四番隊休養期間，家族和番隊中不時有各種人來探望。

他沒想到的是，志波空鶴光著腳提著一壺酒大搖大擺進了他的病房。

毫無心理準備的白哉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理所當然地踩進來後咚一聲將酒壺一放盤腿一坐，
壺口對著嘴咕嘟一聲喝了一大口，又拎著酒朝著白哉晃了晃:
「喝。」

「......。」
白哉看著她，三句吐槽在肚裡滾了三圈，最終化為眉間的皺褶，稍縱即逝。

空鶴無動於衷地收回酒壺，又仰頭灌了一口，用手背擦了擦嘴後說:
「露琪亞來過我這裡了。」
沉吟了下，銳利的眼神看向白哉:
「我家大哥的事情到此為止，日後不用再提，也不准在我面前提。」

白哉不置可否。
空鶴能主動來找他已是極為難得的舉動，聽到對方這麼一說，他便明白空鶴自此不會再追究海燕的事。
思及至此，他忍不住問了:
「你對露琪亞，也是這麼說的嗎?」

正要灌酒的空鶴停下動作睨視了他一眼:「我朝她臉上揍了一拳。」
眼神一轉又補了一句:「不對，是兩拳。」
「......。」
白哉看著她，五句吐槽在肚裡滾了五圈，最終化為繃帶下的一抹青筋，風平浪靜。

空鶴又沉默地灌了幾口酒，白哉也沉默地看著她灌酒，兩人間瀰漫著異樣又壓迫的氣氛，
直到空鶴吐了口氣後沒來由地說了句:「當年你送我們家大哥大嫂不少東西。」
白哉抬眼，等待她下一句。
她瞇眼，冷笑一聲:
「他倆沒了之後，我把所有的東西堆一塊，一把火燒了。」

岩鷲那小子還被大火的煙熏得眼淚直流，吸著混了風沙的鼻涕說沒有物品留下這樣要怎麼想念大哥大嫂。
空鶴吐了口菸說裡面有一堆好東西大哥大嫂都沒那福分去享受，留著下輩子也用不著，還不如燒了給他們。

「那是贈物。要怎麼處理，本就是你們來決定。」
這回答倒是在她意料之外。
空鶴狐疑地盯著白哉，只見對方眼神波瀾不驚，平靜地回望著她。

嘖。所以我才不喜歡貴族。
手上的酒已經空了一半，空鶴百般無聊地晃著酒瓶，腦中沒來由地闖入了那天的記憶。


金彥銀彥兄弟氣喘吁吁地跑向志波家門前，來不及說明來意，海燕和空鶴就看見兩人身後的小隊人馬。
從相當遠的距離就能看見朽木家的標誌，但令人疑惑的是人丁和馬車的數量。
隊伍在離志波家足夠近的地方停下，當看見是白哉走出馬車時，志波海燕才不著痕跡地放鬆下來，轉頭呼喚妻子和小弟。
朽木白哉一下地，訓練有素的家丁立刻把一箱又一箱大大小小的東西抬入志波家。
呦，白哉啊你是打算要搬來我家，還是終於想通了打算把我家當作倉庫啊?
海燕扯著閒話，一邊不經意地打開某個經過身邊的箱子，看清內容物之後忽然臉色一變，往白哉所站的馬車走去。
兩人說了什麼空鶴聽不清，但當時海燕朝著白哉走去的氣勢，分明是要拒絕收下這些東西的。

然而海燕最後還是收下了。
後來空鶴和岩鷲花了大把時間，跟著志波夫婦一起清點和整理收下的物品。

「哼，真的是麻煩死了。」空鶴情不自禁抱怨，抬眼見到白哉投來疑惑的眼神。
「我說，那次你把半個宅院的雜物送來我們家，要整理真的是麻煩死了。」
想了想，空鶴又笑:
「東西太多，把我大嫂給嚇壞了。大嫂在整理的時候還擔心的問說你們該不會這輩子都不想要孩子了，才一股腦把所有的育兒用品都送給我們，哈。」


「...一打。」
「什麼一打?」空鶴隨口問完又灌起了酒。

「海燕說過，他想生一打孩子。我們...」白哉頓了下，試圖委婉解釋:
「基於這個理由，多添購了一些。」


空鶴一愣，隨即被酒給嗆了一口。咳了幾下後止不住地大笑了起來，誇張的笑聲傳遍了綜合病院。

「咳、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哥要是聽到鐵定笑死...啊哈哈哈哈哈哈...」
走廊上有人被笑聲嚇到探頭出來看個究竟，才剛離開白哉病房不到兩層樓遠的戀次腳步一個踉蹌，疑惑地回頭張望。

白哉閉眼。
在空鶴被四番隊的人輾出去之前，他有些意外的發現，空鶴的笑聲並不是那麼難以忍受。






※




大風吹得白哉袖袍翻飛。

他站在馬車旁，看著海燕逆風大踏步朝自己走來。

「我需要一個解釋。」極力壓抑著怒意，海燕逼近白哉:
「這些分明是你們原本準備要給孩子的，你就這樣拿來送?你對得起緋真姑娘?」

白哉嫌棄地往後站了一大步，側身掀開簾子一角，朝馬車內輕喚:「緋真。」
簾子後方先傳來微弱的咳嗽聲。
「許久不見了，海燕大人。」

海燕驚訝地看向車內，見到緋真的樣子後神情轉為憂慮。
「無法下車與您打聲招呼，萬分抱歉。其實是我任性...」緩了幾口氣，「是我任性，想將這些物品轉送給您和都大人。」
「這些未來一定都派得上用場的，請務必收下。」

「...你們確定嗎。」海燕皺著眉頭，問這句話的時候同時看了兩人。
夫妻同時點了點頭。

「你們...唉，不多想了，好吧!我志波海燕作為志波家代表收下了!」海燕煩燥地抓了下頭，指著白哉大聲說:
「作為回報，你們兩位之後就是我小孩的乾爹和乾媽!」

白哉的眼神立刻降至冰點。

緋真卻笑了:「這樣我們會有很多乾兒子乾女兒吧。太好了呢，白哉大人。」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