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記憶缺口　金修
＊沉月之鑰同人
＊修葉蘭失憶中（概念類似《倒回從前》）
＊關於作夢的內容是《回憶陷落》的劇情

02


　　他把包裹帶回了內室，蹲在地上打開。

　　裡面有好幾套自己的常服，貼身衣物也被整齊的疊放在裡頭，一想到這是金侍一件件挑出來整理的讓他心情有些微妙，不過也不能改變什麼。

　　另外一個小布包放著他的盥洗用具，看來金侍只差沒有把枕頭棉被那些塞給他了，其他外宿會需要的東西一應俱全都被打包回來了。

　　「奇怪，那件很好穿的怎麼不在裡面？還是我丟了啊。」

　　把手裡的衣服擺放回衣櫃時，他納悶地低語，只不過少了一件衣服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相較於他的失去的記憶而言。

　　看了眼時間，修葉蘭換上了較為低調輕便的衣服後便前往餐館赴約了，到了地點才發現，平常總會晚到的范統意外地準時，但他身旁站了個他此刻並不想見的人。

　　金侍在見到他時也露出了訝異的神情，並不像是裝出來的──顯然他也是被蒙在谷底的人。

　　「范統，你是什麼意思啊？」

　　「我覺得看你們這樣很熟的樣子很習慣啊！所以……」

　　「前輩，您誤會了，對於失去記憶的梅花劍衛而言，我確實和他不熟，他會這樣表現很正常，所以您也不用想這麼多。」　　
　　
　　修葉蘭本來也亟欲想反駁，但聽到金侍主動撇清關係時心情頓時不大好。

　　失去記憶的是他又不是金侍，為什麼他可以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還可以如此泰然自若？

　　「可是……」

　　「我回神王殿吃晚餐就好，謝謝前輩的邀約，我不打擾您們。」

　　「大銀……」

　　「留下來一起吃也沒什麼吧，同事下班聚餐也很正常啊。」

　　在范統看著金侍禮貌地笑容認為自己是不是多管閒事後，杵在一旁一直沒開口的修葉蘭說話了。

　　而且內容並不是趕金侍走，反倒是把對方留下。

　　金侍的錯愕只持續短暫幾秒，很快地就收斂好情緒點頭同意，「那就打擾了，能夠和前輩們吃飯是我的福氣。」

　　要是金侍不那麼陰陽怪氣一定會更可愛，修葉蘭內心翻了個白眼不理會他的奉承，帶著他們進去了。

　　被帶位到隱密性較高的四人桌時，修葉蘭自然是坐在了范統旁邊，而范統對面則坐著金侍。

　　「范統，你要吃什麼？」

　　「你決定就好，我都不吃。」

　　「金侍你呢？」

　　修葉蘭從菜單裡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在對到對方的眼睛時有種異樣的觸電感，不過並不影響他的態度。

　　「我不挑食，您決定就好。」

　　「喔。」

　　修葉蘭找來了店員點餐，而金侍也替他們把餐具擦拭乾淨。

　　「謝謝。」

　　「不會。」

　　這客套的對話讓范統在一旁聽了都有些尷尬，他們倆真的就這麼不熟嗎？感情也太差了吧。

　　「暉侍，關於你的記憶我去問沉日了，她說火池重死應該可以解決。」

　　「嗯？這麼容易嗎？」

　　修葉蘭並沒有明確表示出自己是否覺得有必要──畢竟想不起來就不會去想，那有沒有得到這段記憶對他來說並不重要，但這段記憶對金侍而言鐵定是重要的，畢竟戀人重生過就失憶翻臉不認人肯定不好受。

　　但沒想到金侍提出了反對意見。

　　「我認為沒必要吧，現在的狀況對梅花劍衛並沒有造成生活上的困擾，要是重生過後還是無法恢復記憶不就白死一次了嗎？」

　　由於太訝異，修葉蘭少見地站在金侍的立場想反駁他。

　　「對我而言無所謂，那對你呢？你難道不希望我恢復記憶？」

　　「我當然希望，不過也只是『我希望』，您不必為因為我的心情而有所顧慮。如果可以我自然是希望您自己因為想要要回記憶才去嘗試。」

　　金侍的話說得很漂亮，一點也不糾纏，甚至給了修葉蘭空間去選擇，這般大氣讓修葉蘭有些啞然。

　　也是因為這樣的態度和他在房裡找到的生活點滴極度衝突，才讓他納悶究竟這傢伙有沒有喜歡過自己──不過現在問出這個只會讓他們彼此尷尬。

　　「多遠離也能恢復啦，不過我看你們應該肯吧。」

　　「前輩，謝謝您如此為我著想。梅花劍衛若想要主動接近我當然也是沒問題的，但他要是不肯我也不會逼迫他的。」

　　金侍客套的笑容讓他不悅，但他又沒有立場去扯掉他偽裝的面具，因此他只能乾巴巴地回應：「我再考慮看看吧。」

　　在場面陷入尷尬前，侍者正好來上肉品和菜，他們暫時能藉由吃東西來緩解氣氛。

　　「……」

　　同一支夾子被金侍和修葉蘭同時抓住，他們沉默地互看了一眼，誰也沒鬆開手。

　　「我來烤就好了，范統的習慣你不懂吧。」

　　「前輩喜歡吃全熟的，您喜歡吃七、八分熟的，讓我來吧。」

　　相較之下失憶的修葉蘭缺少了對方喜好的資訊，而且烤肉本來就是比較吃力不討好的工作，有人主動要承包照理來說他應該會馬上同意。

　　「我要吃五分熟的，誰跟你說我喜歡吃七分熟？」
　　
　　「失憶原來會讓一個人改變口味，好的，我待會會留意肉的熟度的。」

　　金侍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修葉蘭也只能嚥下這口氣把手收回來，手背上還殘留了些許的體溫，讓他心情有些微妙。

　　他當然比較喜歡吃七分熟的，他只不過想讓金侍知難而退──但事情沒他想的容易，金侍太圓滑了。

　　他不理解金侍的性格究竟是如何，只知道只要他願意他可以完全無害、並且照顧到所有人。

　　「我還沒吃過大銀烤的菜耶，好期待。」

　　「希望不會讓您失望了，前輩。」

　　他在烤網上放下肉片，最早夾起修葉蘭指定的五分熟，接著是自己的，最後才把烤熟的肉夾給范統。

　　自己造的口業要自己承擔，修葉蘭只好拿起筷子夾起來吃，肉質很嫩沒錯，但還殘留些微的血水讓他不大適應。

　　他接連吃了幾片後覺得真的不行，想伸手跟對方要夾子自己處理時，金侍便把夾子先換到左手，用右手把面前裝滿肉的盤子放到他面前。

　　「您吃吧，我還沒碰過。」

　　修葉蘭正想拒絕，但是低頭一看卻發現上面的肉完美符合自己喜愛的熟度，一時之間心情複雜的說不出話──他和范統都吃了好幾片了，卻完全沒注意到金侍是否有動筷。

　　「喔……謝謝。」

　　「那接下來幫您烤熟一點的？」

　　「嗯。」

　　范統用餘光觀察著他們，感覺還是滿有戲的──而且小金也太體貼了吧，連我都要被閃到了。這叫什麼，先給棍子再給糖果？可是棍子也是暉侍自己要接的啊。而且小金烤肉也很好吃，不輸暉侍啊，以後可以多約他來吃烤肉了。

　　接著就維持著全熟的給范統、七分熟的給修葉蘭，而金侍的盤裡放的多半是沒注意好烤得比較糟的肉片，不過以他連公家糧食都吃的津津有味的情況下，大概對熟度也不講究。

　　為了不讓話題像剛剛一樣無疾而終，他們能談論的只有一些兩國的事或是范統家鄉的故事，在三人都不想破壞氣氛的情形下還是能夠好好溝通的。

　　「啊暉侍，我想吃那個。」

　　范統看著新送上來的麻糬，眼睛一亮。

　　「嗯？好啊，我去裝個冰。」

　　「前輩，你們說的是什麼啊？」

　　身為沒到過現世的金侍納悶地開口，而且他也不懂麻糬和冰的關聯性。

　　「就是一個把冰包住年糕的東西，很難吃的，等等叫暉侍不要烤給你。」

　　「我……他烤不烤給我都無所謂，我沒關係的。」

　　金侍彎起嘴角，露出一個相較於先前較為勉強的笑。

　　明明都失去了記憶，卻還是記得前輩的一切，連前輩沒有說明白的話語都能心領神會，看了還是有點對心臟不好啊。

　　金侍能夠保持著先前的體貼多半是因為他自己也認為若是一直強迫「目前不喜歡自己」的人認知他們是戀人這件事一定會惹來反彈，而且他也認為只要給出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在有「他們曾經戀愛過」的暗示之下，要把人追回來應該不難。

　　還給修葉蘭的東西事實上漏了一些，例如他最愛的那件襯衣，最常用的腰帶，都被他扣留了，連還給對方的日用品都是自己隨便拿新的拆了包裝裝進去的。

　　不曉得他發現的時候會不會生氣呢？

　　金侍撐著頭想，在餘光看見修葉蘭回來後把夾子遞給對方。

　　「前輩說只有您會，麻煩了。」

　　「喔，不過這很簡單啦。」

　　他看著修葉蘭把方形的麻糬夾到了烤網邊，讓他們膨脹、上了一層令人食指大動的焦糖色，再用夾子把麻糬撐開，把剛剛帶回來的冰淇淋挖了一些放進去包起來。

　　第一個做好的自然是到了范統盤內，只不過他沒料到修葉蘭居然真的做了一個給自己。

　　「吃看看吧，范統那世界的人都很喜歡這樣子，會熱熱冰冰的，口感挺豐富。」

　　「謝謝。」

　　金侍拿起盤子，朝他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容，後者則在接受到笑容時閃過一瞬的無措，欲蓋彌彰地轉開了視線。
　
　　用筷子把烤好的麻糬夾到嘴裡，感覺舌尖上傳來冷熱的刺激，甜甜的冰淇淋融化在舌尖上，奇特的感覺讓金侍睜大了眼睛。

　　「好有趣，可以讓我試看看嗎？」

　　修葉蘭邊吃邊把夾子遞給他，同時也有點好奇金侍能不能成功。

　　「啊，你烤太久了，快快快夾子給我。」

　　「這次弄太快了，麻糬還沒辦法拉這麼開。」

　　「冰淇淋挖太慢了！」

　　修葉蘭手忙腳亂地接過對方的夾子補救了每一個麻糬，最後他滿臉認真地看著對方：「我覺得你不適合烤這個，我來就好。」

　　「對不起……」
　　
　　「幹嘛道歉啊？吃吧吃吧，當作是你烤肉的謝禮。」

　　金侍看著修葉蘭因為自己的笨拙而卸了戒備，還朝自己笑，讓他頓時懷疑對方是否比較喜歡笨一點的，如果是的話他可以學習偶爾犯錯。

　　「吐得好飽啊！暉侍、小銀不客氣！」

　　「前輩吃的開心就好。」

　　「范統，我送你回家吧。」

　　「喔……要啦，那小銀怎麼辦？」　

　　「嗯？他不是住神王殿嗎，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吧。」

　　「可是……」

　　「讓梅花劍衛送您吧，我先回神王殿了，祝您們有美好的夜晚。」

　　金侍乾脆地離開，范統也只好跟著修葉蘭步行回去。

　　直到到了門口，修葉蘭才看向對方納悶地問──他看范統一路上臉色都有點怪。

　　「范統，你是不是有什麼想說的？」
　　
　　「喔，對啊……之前你和小銀還在一起時，吐完飯之後，都是小銀送你出門的。」

　　「金侍送我？可是我應該會要送你吧。」

　　「不對，所以你們會先送我回來才跑。」

　　「但我又不需要他送，你知道他為什麼要送我嗎？」

　　范統心想，他怎麼會知道，他也覺得自己不需要暉侍每次都送他回來，但對方還是都會陪自己回來啊？在金侍眼裡他到底是不是小三啊？暉侍應該會跟他好好講他們之間的關係吧？

　　「仇人間的情趣吧。」

　　「……聽了有點不舒服。」

　　「你真的不打算跟小銀分手嗎？」

　　他這兩天被問了很多次這問題，而他本以為他給出的答案一律都會是否定，此刻卻有些不同。

　　修葉蘭仔細地思考了一下才回應，「再相處看看吧，要是他能讓我再喜歡上第二次也是他的本事。」

　　這樣的回應讓范統有點感動，看來他約兩人吃飯並不是再多此一舉啊！
　　
　　告別了范統，修葉蘭想著剛才吃的也有些飽，便沒有用魔法傳送回去，反倒是慢悠悠地走回家。

　　快到家時，他終於忍不住回頭對著一片黑暗中的樹叢開口。

　　「當跟蹤狂好玩嗎？金侍。」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