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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與水仙(二)



作為雙胞胎,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將他們視為對方的分身。但宮治心底很清楚,他們不一樣,而且他們總是互相比拚高下,為的也是彰顯彼此的不同。

畢竟,沒有人喜歡一出生就得和另一個人綁在一塊。

體育館裡,稻禾崎高校排球部的部員們剛熱完身。球隊的正式隊員、候補隊員們被教練特別聚集起來,要為練習賽分組。

因為超乎尋常的同步率,又加上兩人都球技精湛,宮侑與宮治一直是隊上的進攻主力,時常被分配在同一隊訓練,以維持他們的默契。

不過,為了應付某些突發狀況──比如他們其中一個無法上場,只剩下另一個在場上單打獨鬥──教練會特別分開他們,讓他們練習與自己兄弟之外的隊員配合。

這次宮侑想賭一個星期的布丁,宮治自然奉陪。隔著一張球網視彼此為對手,一時之間,兩人都鬥志滿滿,非打倒對方不可。

「至於A隊的主攻手……北,由你來跟侑配合看看吧。」

為了稍微鎮壓時常玩開的宮侑,大見教練指示由風格穩健的北信介來擔任主攻手,以防場面失控。大見教練立意良善,所有隊員們也都認為這樣的安排十分妥當,只有宮治面無表情地盯著球網另一側,霎時烏雲罩頂。

作為全國第一的高中生舉球員,宮侑有能力和任何攻手合作,讓每個進攻都極具殺傷力。不過宮治也不遑多讓,在B隊裡,負責舉球的他夥同阿蘭,一連打出了好幾個令人猝不及防的快攻。

藍黃相間的排球飛越空中,在落地之前被赤木接住,巧妙地傳給宮侑。宮侑蹲低身體,準備以高手將球托起。

球場上充斥著各種訊息,好比攻手們移動的方向、細微的眼神與動作,亦不能不提防舉球員的二次進攻。受到強烈好勝心的驅使,宮治緊盯對面的動向,目光卻不可避免地被喜歡的人所吸引。

就在預備起跳的瞬間,宮治望向北信介。

只見北信介鬢邊汗水閃爍,不論任何時候都保持著冷靜與專注。這場練習賽裡,宮侑給他的球數不多,但他時時預備著要回應宮侑的舉球。當他毫不猶豫地起跳時,宮治覺得這次不會是佯攻。

稻禾崎高校排球隊因為有合作無間的宮家雙胞胎,球風變幻莫測,連正式比賽都可能出現迷惑敵隊的嶄新打法。捨棄回憶、超越昨日的自己,這是他們的座右銘。這樣的球隊裡頭,居然有像北信介這樣的人物,外人大概很難理解。

即使沒有華麗的球技,北信介也有能力處理好每一顆球,這就是他身為隊員的價值所在。而不只是比賽的時候,平時球隊裡的大小事務,經過北信介的處理,全都井然有序,球隊裡的大家都很依賴他們的北隊長。

平和、穩重而堅毅,在宮治眼裡,北信介這個人具備了所有他喜歡的特質。只要把球交給他,就絕對不會失誤,那樣的安心感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排球越過球網,極高的擊球點讓人反應不及。它與宮治擦肩而過、撞上了阿蘭的前臂,歪斜地射向場外。比賽結束。

「侑,剛才太高了……」

「抱歉,不過你還是打得到吧?」

面對角名的抱怨,宮侑顯然沒有反省的意思。角名皺著眉頭,知道宮侑一向喜歡嘗試新招式,然後所有的隊員們都得被迫配合他。這麼說來,最辛苦的果然還是宮治吧?身為宮侑的雙胞胎兄弟,從小就得忍受這種難搞的人物……角名想著想著,忍不住望向宮治,眼神充滿憐憫。

直到社團時間結束,那最後一個攔網依然不停在宮治腦中重複播放著。他想到自己方才只跟北信介隔了一張球網,對方身上蒸騰的熱氣、粗重的呼吸,全都近距離傳了過來。在最後的那顆球落地之際,他見到北信介對自己淡淡地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為成功誘騙了自己,還是覺得自己那一記攔網跳得又高又好。

因為那抹好看的微笑,輸給了宮侑什麼的,好像也不怎麼重要了。如果能讓北信介一直這麼對自己笑著,要他輸給宮侑千百萬次也甘願。

北信介是他的前輩,但他如此渴望他。宮治總是為此感到羞愧。

快步鑽進廁所,打開水龍頭,宮治將自己整張臉都打溼了,拼命澆熄自己不切實際的妄想。

「果然在這裡啊。」

宮治抬起頭,從鏡子裡望見宮侑。宮侑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上,正掛著略帶嘲諷的笑容。他湊近宮治,在宮治耳邊吹了一口氣,垂眼看向宮治的胯下,那裡精神抖擻,飽滿得有如晨勃。

因為兩人之間非比尋常的連結,宮侑老早就察覺到了。

「吶,來玩吧?治。」

已經想不起來一切持續了多久,只知道宮侑這句漫不經心的話,已經成為邀請對方的暗號。

「碰」地一聲甩上隔間門,宮侑跪在地上,正對著宮治的褲襠。他欺身湊向前去,輕輕用雙唇抵著那勃發的部位,可宮治早已忍不住了,急切地拉下褲頭。充血硬挺的陰莖倏地打在宮侑的臉頰上,發出一聲脆響。

性器浸潤著汗水,散發出潮濕淫靡的氣味,使人性欲高漲。宮侑與宮治同樣興奮,迫不及待地將陰莖納入口中,靈活的舌頭絞上莖身,利用嘴唇與口腔中的軟肉吞吐、取悅,汲取對方愈發濃重的氣味。

「唔嗯……哈……」待津液佈滿整根陰莖,宮侑暫時將它吐了出來,舔舔嘴唇,不懷好意地笑道:「待會如果你先射了,一個星期的布丁增加為兩周。」

盡力調整被擾亂的呼吸,宮治俯視著宮侑。兩人五官毫無二致,唯一不同的是宮侑那輕浮裡帶著淫亂的表情──這個表情,想必宮治一輩子都模仿不來。宮侑彷彿天生就知道如何挑起男人的性欲,而雙胞胎的感應尤其使宮治無法拒絕他。

坐到馬桶上,宮治用腳磨蹭著宮侑的胯下,同時伸手按住對方金黃色的髮旋,本能地挺腰向前。聽見一微弱的輕嘔,他感覺到自己的陰莖被吞進更深的處所,喉嚨裡的濕滑溫熱令人欲罷不能,直讓他想將所有的慾望都澆灌進去。

「唔唔……嗯……」

感受對方的快感源源不絕地流向自己,性器又被宮治的腳尖頂著,宮侑的嘴裡含糊不清,進出肺部的空氣漸趨稀薄。愉悅與痛苦交織,唯一的解決辦法便是讓對方射出來,於是他拼命地加快吸吮的節奏。

他們之間的爭強好勝從來沒有停歇的時候,即使是兩周的布丁,他們都斤斤計較。不過,也正因為這一點,他們之間的性愛舒爽得讓人不可自拔。取悅對方等同撫慰自己,當他們爭先恐後追逐著快感,帶來的是雙倍的愉悅。

隔間裡迴盪著宮治壓抑的喘息聲。和前些時候比起來,宮侑已經甚為熟悉口交的訣竅,宮治的陰莖在他嘴裡被掃動、舔拭,不斷進出他泛著水光的雙唇,很快就憋到了極限。

在推開宮侑的同時,宮治射了,淫靡的濁液就這樣噴濺在宮侑的唇角與下巴上。宮侑不以為意地揩了揩嘴,再將手上宮治的精液全部搜刮進自己嘴裡。

宮治盯著他殷紅的舌頭,只覺得渾身燥熱,情慾未散。這是因為他早於宮侑高潮的緣故,他又輸了。兩個星期的布丁,還有男人的自尊,不論哪一樣都讓人非常不甘心。

於是宮治忍不住抓著宮侑的衣襟,狠狠地吻他,直到將他吻得高潮,顫抖著癱軟下去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