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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翼

『我很喜歡冬優子哦。』
『但冬優可不喜歡你。』
坐在輪椅上,托着頭看向海景,想起的是過往的對話。
「為甚麼冬優子要幫我推輪椅呢?」
「不是你說想來海邊的嗎?總要有人陪你來的吧。」
恬靜的拍岸聲沙沙作響,路燈亦隨着黑夜的到來而亮起。
「不是這個問題,為甚麼冬優子要幫我推輪椅呢?」
「不知道你想問些甚麼。」
「明明討厭我?」
車輪的聲音隨着移動在空心的木板上回響,一天不停下,不論走到何處仍會追來。
可能是突如其來的衝擊,聲音一瞬停住了,但又隨即響起。
「到底是為甚麼呢?」
帶有嘲諷的聲線,看向天空,唯那暗明的天空不懂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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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燈之下,舞台之上,在那傢伙的氣場之下,輪椅也有如他表演的助力一樣。
「即使無法再跳舞也好,也能站在舞台之上。」那傢伙是這樣說的。明明作為偶像的武器已經折斷,但依然不輸任何人的怪物。
站在後台,看着那空曠的舞台,無聲,但已經被完全掌控。
車輪的滾動聲,舞台的正中心,閉幕之前,高潮一刻。
突然投來的目光,裏頭暗藏對一瞬的覺悟和無數的信任。腦袋一空,看到的是黑白舞台中破蛹而出的舞者——和他的隕落。在意識過來之前,人就已經先衝了出去。有一瞬,就像整個舞台的重力都被支配一樣,說不出的感覺。
「對不起呢,又添麻煩了。」
「只是,想跳舞了。」
不要說了。
同情是最大的侮辱,因為一切都是為了那一剎那以備的。
不再被舞台的寬廣所限制,但永遠地被限於那輪椅之上。我們的看法才是你最大的枷鎖。
我們一定無法理解彼此吧,芹澤朝日和這個世界。
耳邊響起的,就只有落寞的輪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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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站在舞台上。』
這樣任性的說話,以另一種形式實現了。
迷光的後台之中,一定有一張輪椅在。
朝日的學習能力和以往的舞台經驗,讓他很快就習慣了後台工作。雖然說朝日還是比較想和我們一起在台上演出,但也算是接受了。
每次音樂結束那刻,別過頭去看一眼,一定都能看到朝日在那邊笑着。
就算變成了這樣,也只能在你的陰影下在舞台上活着嗎?
朝日作為偶像的指針已經永遠停下,但也永遠地停留在了最高點,作為舞台的支配者,連隕落也只是表演的一環。
時間流轉的話,總有一天會凋零,我們就只能慢慢走向那個終點。
在知道不可能超越的前提下,每天也被提醒着這個現實的情況下,迎來那個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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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締造永恆》
第二天的報導的標題,連點開內文的興致也沒有。
那傢伙之後去了醫院檢查,沒甚麼大礙,就是被念了幾句。
嘛,反正也沒有下次了吧。
看着那個標題,也不知道該高興好,還是怎樣才好。
『你能相信嗎?百年後這裏的誰也不存在了。很不可思議吧......可是未來的幽靈在這樣說話啊。』
為甚麼偏偏是現在想起來?
永遠....那時候肯定沒有多想甚麼吧,那傢伙。
朝日是活在現在的人,不是過去,也不是未來。
把屏幕關掉,只見朝日靜靜的坐着,看着我。
「在的話說句話嘛,甚麼時候到的?」
就算百年後是幽靈,現在我們都活着,即使不被誰記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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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偶像的芹澤朝日,放到以前肯定誰也想像不了吧。
不管誰也沒法習慣的事實,在後台到處打轉的她。
還在在舞台上,我根本映不進你的眼廉吧,一直向前看的你,又怎會回頭看在背後追趕着你背影的我。
但是現在不一樣,即使還在你的霧霾之下,你也一定要看着我們了。
不是永遠的現在,沒有辦法從你手中奪去center的現在,就算只有一點也好,成為比永遠還要長的一刻吧。
就算在未來它不再有價值也好。
你現在又用怎樣的目光看着我們呢?
還可以再看到嗎?那時候雙目中的那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