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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接龍 第十四章

不知道過了多久，沒有主題的廚藝比賽也快結束了，兩人都進入了擺盤的狀態，不過最不滿的除了西格莉德就是文恩。

為什麼兩人煮的都是一人份？開什麼玩笑！超想吃的啦——！

「好想吃維斯的菜、好想吃維斯的菜⋯⋯」坐在海洛伊絲旁邊的西格莉德已經變成怨靈了。

伊恩默默的紮起了頭髮，拉拉湊的衣角，示意我弟快餓死了他絕對會破壞這場比賽我去做菜給他吃，於是湊跟海洛伊絲就去觀摩伊恩做菜了，反正西格莉德那邊真的不看也罷。

而茱莉雖然第一階段就敗北，還是依然想為凜服務：「神崎大人，渴嗎？」、「神崎大人，肩膀酸嗎？」這一連串如機關槍的問候，凜正想對湊用眼神求救，然而不只湊，文恩也不想管了，三個人圍著伊恩討飯吃。

「我說茱莉，」凜翹起二郎腿，看著茱莉因為害怕她曝光而忙東忙西的樣子，她不禁嘆了一口氣，「為什麼你會喜歡我？也許，我是說也許，你喜歡的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一個你幻想出來閃閃發亮的我，你會怎麼樣？」

茱莉倏地停了下來，直直地盯著凜的眼睛：「你自己知道自己是怎麼樣的人嗎？」

凜聽到這裡笑了出來：「我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人？」

「你真的知道嗎？」茱莉不苟同的說：「我小時候常常被父母說，我是女孩子，什麼事都做不好，久而久之，我也相信了自己什麼事都做不好——那樣就是我。但我大哥跟我說，我的黑魔法防禦學很出類拔萃，以後一定可以當一位正氣師。」茱莉頓了頓：「我覺得不論是我大哥說的，還是我自己認為的，都確實是我的，只是看的角度不一樣罷了。同一件事，你想的，跟我想的也許不一樣，但我覺得是好的，那就沒問題了。」

凜看著茱莉，聽著她的回答，原本封閉的心似乎被打出的蜘蛛網狀，但或許是還不夠，又或許是凜不願接受，她移開茱莉雙手靠近的腳，突然笑了出來，可以稱得上是大笑了起來。

「如果我說我一開始幫你根本不是我的意願，你還能認為我是好的嗎？如果我說我其實私底下也是跟羅伯特一樣會欺負人，你還能認為我是好的嗎？如果我說我就是狡猾、我就是卑鄙、我就是齷蹉！你還能認為我是好的嗎！」

「怎麼會這樣？」湊小聲的說，「我應該推一把還是？」雖說有點距離，但因為茱莉的嗓門大，凜又激動，海洛伊絲跟湊這邊是聽得到的。

伊恩把菜塞進弟弟的嘴巴，然後又夾了一些放在湊的嘴巴前：「擺爛。」

海洛伊絲不動聲色的快速瞥了凜和茱莉一眼，壓低嗓音：「話說，柏特萊恩到底是希望怎樣啊？」

「哐啷！」

一聲巨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艾維斯蹲下身子撿起掉到地板的銀叉子，在起身後瞟了茱莉一眼，靠回牆上，宣告擺盤完成。

「那、那我們就來讓公主殿下試吃⋯⋯公主殿下？」文恩吃飽喝足後回到講台的位置，卻突然發現氣氛有點不對勁，左顧右盼沒有回應。

「欸、不要這樣嘛各位！最後一回合了。」文恩可憐的說：「殿下你行行好，快點吃吃看吧？」

凜不發一語的走到料理台，臉色黑的跟有人欠她八百萬一樣。

「海洛…」湊頭痛的看著這齣不知怎麼收場的鬧劇。

海洛伊絲抓起在一旁蹭她大腿的布偶貓：「不然叫羅絲瑪麗卻踏爛她們的菜？」

湊搖搖頭：「我覺得這樣不好。」湊突然扯開嗓門：「神崎凜！妳要怎樣妳自己說啦！妳的未來又不是靠別人決定！不要管那兩盤菜了！」

凜淡漠的回頭，一邊是還在為她剛剛那一席話震驚的茱莉；一邊是一直陪伴在她身旁的艾維斯；另一邊是素未謀面卻突然殺出來的騎士。茱莉方才那一番話在她內心掀起了波濤洶湧，可是，她卻沒有看到暴風雨過後的彩虹。

從最一開始的情書就是個錯誤，要是沒有這件事，就不會導致兩敗俱傷，甚至是現在這個眾人都在等「公主殿下」抉擇的尷尬局面。從最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最一開始、最一開始的霍格華茲⋯⋯

「妳長大了、不應該再待在這裡的。」那個女人說著。

「可是寒暑假…」還剛入學的史萊哲林有些為難地說著。

「我們、這裡——不歡迎你這種人。」孤兒院的院長咬牙切齒的說著：「醒醒吧，你們巫師不配被人愛著。」

凜想起了她離開那個她成長之地時得到的最後的話。她是兩個世界的孩子，不論在哪一邊她都覺得自己格格不入，而這次的爭奪戰就彷彿要逼迫她加入巫師這邊——可是凜不願，她就是要待在巫師與麻瓜的模糊地帶。

「茱莉·瓊斯，你是⋯⋯麻種嗎？」

湊幾乎快把剛剛吃的菜吐出來，柏特萊恩看起來也是快衝出去打人，其他人也因為凜的這句話一愣一愣的，茱莉低著頭看不出情緒為何，不過湊在下一秒就了解凜的動機。想要用最直接的方式破壞茱莉的幻想，真是。

柏特萊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狠狠的握起拳往料理台上洩憤，料理台上的鍋碗瓢盆被這一撞叮叮噹噹的晃個沒停，柏特萊恩一個不留神，竟然撞到了一排玻璃杯，玻璃砸在地上的聲音是那麼清晰，驚的原本在海洛伊絲懷中的羅絲瑪麗嚇得四處亂竄，只能說海洛伊絲一語成讖，白色的布偶貓在萬應室到處亂跑，踏爛了料理台上裝飾美好的餐盤——更糟糕的是，牠一躍身撲到柏特萊恩身上，抓爛了他的面具。

「表哥！」茱莉的驚呼在萬應室形成一聲聲回音，仔細瞧會發現她的眼眶有些泛紅。

凜抱胸別過頭，完了，這下她不就成為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了，惹哭女生的人，算什麼。凜露出淺笑。

湊整個人如同被雷霹一般愣在原地，是所有史萊哲林想發脾氣的開頭都是：「你是麻種嗎？」明明每個人都知道這句話禁忌，怎麼大家都還是把它掛在嘴邊。

凜佇立良久，心中像是壓了一塊石無處發洩，於是對湊怒吼著：「你早就知道了吧？幹嘛把他帶來？」凜憤怒的甩著手，指向柏特萊恩。

「對，我是故意把他帶來的，可是我至少願意承認，那你呢？像個小孩一樣亂發脾氣，明明茱莉說的沒有錯不是嗎？」湊儘量保持冷靜跟凜溝通，身為她的摯友，她了解凜為何會這樣說，可是茱莉無法理解為何凜要這樣傷害她，無不是為了將她推的更遠，為了不要讓她繼續待在凜身邊，但是做得未免太過了吧，連湊自己都有點不能接受。

「好了不要吵了…」海洛伊絲弱弱的拉住湊，「茱莉、你先跟柏特萊恩出去吧。柏特萊恩、麻煩了。」海洛伊絲對少年點點頭。

「海洛伊絲，你又懂什麼？你是純血吧——」

「好了、凜！」湊皺著眉阻止好友打算從血統罵到祖宗十八代的舉動。

但凜像是要發洩這些年她在史萊哲林受到的階級壓制一般，打算得罪所有人：「我這麼說有錯嗎？海洛伊絲是純血吧？那妳覺得茱莉怎麼樣？」

「我、我不知道⋯⋯」海洛伊絲慌張的別過頭，她也有在上課時聽到關於茱莉的言論，但是她也從來沒有出手相救，說實在自己也沒有資格對凜說三道四。

「所以說沒有人要反駁嘛，管她是麻瓜出生還是麻種⋯⋯」

「好了！」茱莉掙脫柏特萊恩的手跑到凜面前，直勾勾的盯著她，淚水就這樣順著臉頰滑落，她語帶哽咽的問凜：「告訴我，這不是你的真心話對不對？」

「就是真心的。」凜冷冷的笑著。

我的媽呀、湊撫著額頭，為什麼凜可以把事情用得那麼嚴重：「好了茱莉，」湊撫起了快跪倒在地的女孩：「我覺得你應該回去睡一覺。海洛，幫我一下。」湊跟海洛伊絲扶起了茱莉，「——然後我等等幫你揍凜。」話是這麼說，但湊只是給了凜一個無奈的眼神。

湊把茱莉交給海洛伊絲和柏特萊恩，雖然西格莉德看起來很想跟著一起酸人，但雙胞胎合力將她帶出去。

現在，萬應室只剩下艾維斯、凜和湊，三人各站一角，一時之間什麼話都說不出口，萬應室內充斥著寂靜、無奈與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