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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是類似使魔的存在,對「創造出自己」的主人抱有親近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是嗎? 跟使魔吃醋,也太荒唐了。就好比Nerissa跟自己的Novelites吃醋一樣荒唐。 ⋯⋯不過Nerissa也的確做過這種事就是了?還讓幾個Novelknight焦急地直轉圈,以為自己是不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才會讓女王的戀人對他們抱有敵意。 而前面這件事情甚至還事發不到三個月就換自己在吃Jailbirds的醋了。風水輪流轉也不該是這種事情的吧。 「⋯⋯Shiorin?」 太過沈默的自己總會引起她的不安,收藏家於是立刻把目光再度聚焦到惡魔身上,就在她出聲呼喚自己的下一個瞬間。 本想安撫地摸上她的臉頰,Shiori最終還是選擇雙手按著Nerissa肩板、稍微使著力將戀人按倒在床上。 仰躺的動作更是讓吻痕無所遁形。聲之惡魔白皙的膚色讓那紅腫的印記就像雪地上的玫瑰一樣,清楚而刺眼。 「⋯⋯那個Jailbird,是公的還是母的?」 收藏家瞇起了她那雙琥珀色的眼。那雙如貓般搶眼又勾魂的眼。 就算沒有明說,Nerissa也感覺得出Shiori盡在不言中的不悅。沉聲的詢問,暗淡的雙眸,她再怎麼粗神經也不至於沒發現到戀人的情緒變化,即便收藏家在他人的眼中是多麽不把喜怒表現於外的類型。 她甚至完全可以理解為什麼Shiori會問這樣的問題,便自知理虧地別開眼: 「⋯⋯是女孩子。」 「⋯⋯女孩子⋯⋯」 難以言喻的煩躁,在接收到這個新的資訊後似乎更強烈了。 好像胸口被石塊壓住了而難以呼吸,好像身體核心有什麼猛獸快要破胸而出。 跟Jailbirds吃醋,也未免太幼稚了。 ⋯⋯但是那群孩子,在Rissa身上留下了痕跡。 她的惡魔身上,有不屬於自己的、來自別人的痕跡。 她的,惡魔身上。 「⋯⋯⋯⋯」 「⋯⋯呃、Shiorin?」 不住屏息,在琥珀眼的她把目光從那罪魁禍首的吻痕移開、第二次和自己四目相交的剎那。 只因那雙眼正閃著不同以往的危險幽光。 「⋯⋯還有呢?」 然後她薄唇微啟,比平常更冷洌的嗓音好似冬日的北風。 惡魔不安地嚥口唾沫。 「⋯⋯還有、是指⋯⋯?」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只有這裡被碰了吧,還有哪裡被碰過了?」 「⋯⋯呃、這個嘛⋯⋯」 「⋯⋯看妳這個反應,是還有的對吧。」 那本銳利如金的雙眸似乎更黯淡了幾分,在看到她的猶豫不決後。Shiori壓低了身,幾乎是匍匐在Nerissa身上,從後者的角度來看簡直就是一隻蓄勢待發準備撲向獵物的黑豹。 她微冷的手不客氣地摸入衣服下襬,讓聲之惡魔驚呼一聲的同時緩緩將她的上衣捲起。 「還有哪裡被碰了?Rissa.」不要肖想隱瞞或是說謊,我會知道的。 Nerissa也明白的。對身為「無所不知」的收藏家同時也是愛人的她撒謊,是多麼不聰明的選擇。再加上收藏家此刻的心情並沒有好到哪裡去⋯⋯要是像平常那樣開玩笑,有很高的機率會讓情況變得更糟糕吧。 於是她抿緊了唇,小心翼翼地回答: 「胸⋯⋯有稍微被碰了下。」 她的嗓音微微顫抖著,因為Shiori微涼唇瓣的碰觸立刻就落在那最敏感的蓓蕾上,大概是想重新宣示主權吧,透過在只有自己能碰觸的地方留下痕跡這點。 於是她放鬆了身體任憑她動作著,不論是明顯比平常還要粗魯的吮吻,還是本因過於刺激而鮮少給予的小力啃咬。 「嗯⋯⋯啊,Shiorin⋯⋯呀」 她並沒有咬得很用力,不如說還是恰到好處的、在快感以上未達疼痛的一線之隔中徘徊著。但為了避免身下人有任何的掙扎導致不必要的受傷,Shiori還是把戀人的手抓開在身體兩側,指尖施著力地像是單純在固定也像是在箝制。 聲之惡魔就這麼應著收藏家的動作呵出一聲聲柔媚的呻吟,就像是被鋼琴家演奏著的、專屬於她一人的樂器般。 這段即興的演出持續到演奏者心滿意足了才停下。Shiori又瞇起了眼,暗自欣賞起身下那尚未緩過氣的、心愛人兒潮紅的臉譜,以及那被自己吮咬得滿是吻痕與齒痕的雪峰。 她舔了舔唇,再度壓低身: 「還有哪裡?」 「⋯⋯」 她敏銳又擅於觀察的戀人啊,究竟是從哪裡看出自己還有所保留的呢?她是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更沒想到收藏家的醋罈子會被這樣的意外打破。 有點開心知道自己原來在她心中佔了這麼大的比例,又有點愧疚自己讓平時一向最冷靜的她陷入此刻的煩躁不安。 啊,要怎麼做,才可以補償身上正開著飛機耳的不悅小貓呢? 「⋯⋯Rissa?」 「⋯⋯」 那雙酒紅色的眼再度往旁邊飄去。Nerissa微微縮著下巴,臉上更是染著不知是否為緊張的紅暈。 手背。手腕。 脖頸。臉頰。 還有⋯⋯嘴唇,也有。 她每說出一個部位,她便立刻付諸行動。皮膚比較薄的地方舉凡手背和手腕都是綿綿細吻直到烙下一個個吻痕,剩餘的部位——特別是那可說是一切開端的頸側——則是不客氣地開咬,留下一圈又一圈不必多做解釋的齒痕。 她咬著,舔著,吮吻著,明明耳邊就聽著愛人應著自己的動作呼出的甜美呻吟,心裡的煩躁感卻是不減反增。 不該是這樣子的?但她卻無法克制。明明情緒上的自制力應該一直都是她作為收藏家最引以為傲的一點,明明這件事應該差不多就到此為止,畢竟該重新佔有的地方也都佔有了。 但是,當那理應是最後一個被碰觸過的部位從惡魔齒間微弱流出的霎那, 收藏家本就緊繃的理智線也在那一瞬間徹底斷裂。 黑白髮的她倏地撐起身,右手稍嫌蠻橫地扣住她的下巴,抓住Nerissa因為吃痛而微開口的剎那、粗魯地將唇瓣壓上。 「痛、嗯嗚⋯⋯!」 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親吻也可以是這麼疼的事情。 彷彿被掠奪,被蹂躪,被侵略。 絲毫不像自己世界中最溫柔的她會有的風格。 「Shio、嗯嗯⋯⋯!」 即使試圖在喘息的空檔說點什麼、也會被她的雙唇早一步所堵,只能無奈地把剩餘的話吞下。 「哼,嗚⋯⋯嗯嗯」 「⋯⋯⋯⋯」 ——跟笨蛋一樣,現在的自己。竟然跟Jailbirds吃醋成這副德性。 ——但自己的最後底線就這麼被踩到了,說時遲那時快的。她的唇竟然也被碰過了嗎? 她本一直以為那是只屬於自己的,專屬於自己的。 現在卻也輕易地被他人奪走了。 她是她一個人的。這樣的認知,是否只是她的自以為呢? 如果說自己再更強勢一點,每天都在她身上留下更多更顯眼的佔有痕跡的話? ⋯⋯那也一定會讓她的寵物鳥很困擾吧。而這是自己更不能容忍的。 比世界上的誰都還希望妳如同鳥兒般自由快樂。 同時也不希望妳跟別人太過親近。不希望妳把目光從自己身上移開太久。 這樣的內心想法其實不是第一次萌生,只是自己一直以來都努力忽略這樣的慾望,或者該說這樣的聲音。然而現在的事實就是她「自以為的」忽略終究會迎來臨界點並失控爆發—— ——從而去傷害到理應是最重要的她。 「⋯⋯我好像,遠比自己所以為的還想獨佔妳,Rissa⋯⋯」 輕聲細語的同時,那雙酒紅色的眼微微睜大了些許,只可惜琥珀眼的她早一步別開了眼,所以並沒有發現對方這個小小的舉止。Shiori出自愧疚地咬了咬自己的唇,幫身下人拉好凌亂的上衣後又再俯首輕舔一下她紅腫的唇瓣。 「抱歉弄傷了妳,Birdy⋯⋯我去拿藥膏回來給妳,等我一下」「等等、Shiorin」 終於脫離收藏家箝制的雙手趕忙環抱住身上人的腰,眼見黑白髮的她只是僵直了身沒有其他掙扎的動作,Nerissa便更進一步地輕拍她的背、示意她趴下來好讓自己可以將她抱入懷中。 「沒事的,妳沒有弄痛我,更沒有弄傷我⋯⋯所以別想著離開,先跟我待在一起可以嗎?」 「⋯⋯如果妳不介意的話。」 「我會介意什麼呢?⋯⋯我知道妳在生氣,以及在生氣什麼⋯⋯在這些前提下,我怎麼可能還會放著眼前這隻開飛機耳的貓貓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呢?」 「雖然我也有自知之明⋯⋯不過聽當事人的妳直接說出來,還是覺得挺丟臉的⋯⋯」 嗓音嘶啞地呢喃,她一邊說一邊將臉埋入戀人柔軟的雪峰中,唯一表露在外的燒紅耳根讓Nerissa低笑了起來: 「我倒覺得這樣的Shiorin也很可愛喔?醋罈子被打破的模樣,還有不高興亂咬的樣子。」 「⋯⋯別說了。」 聲之惡魔又輕笑了起來,惹得懷中人忍不住用左右輕蹭的方式來抗議,效果卻是適得起反地讓前者笑得更開懷。誰教她的收藏家這麼悶騷可愛,平時的一舉一動都無比撓動自己的心底了,更何況是此刻的害臊不服氣呢? 果然,最喜歡了。 Nerissa瞇起了那雙酒紅色的眼,溫軟的指尖輕輕地揉捏起Shiori依然燙手的雙耳。 “I’m sorry too, my love.” “…For what? You didn’t do anything wrong.” “For doing something like this upset you so much.” 貓兒本來輕輕擺動著末端的尾巴突然停住了,若有所思的。 然後她慢慢撐起身,輕輕在惡魔的唇上啄了一下便又退了回去。 「⋯⋯就只是小孩子鬧脾氣罷了。不是什麼太要緊的事。」 「照妳這樣說,我之前吃Novelites醋的時候也不是太要緊的事不是嗎?沒必要讓妳牽著我的手面對面地坐下來好好談那件事。但妳還是這麼做了不是嗎?」 「⋯⋯因為妳當時在不安,Rissa.我不會放任不安在眼皮子底下發酵的,更何況還是妳在不安。」 「嗯,而現在的我也是一樣的想法喔,Shiorin.妳平常就不太習慣把情緒表現出來⋯⋯這次不但表現出來了,還是更少見的生氣。妳覺得我怎麼可能會放任這樣的妳不管?」 「……Rissa.」 「Ah ah ah, there’s no use trying to escape, Archiver.我已經把妳抱緊緊在懷裡了。」 「⋯⋯⋯⋯」 這是中計了吧,自己。 她用鼻子哼了一口氣,不存在的尾巴劇烈地左右甩動著。聲之惡魔早就習慣該如何應對倔強的貓貓了,因此她只是維持著憐愛的微笑,酒紅色的眼滿溢著溫柔地輕撫輕順起戀人的背。 「整理情緒也好,單純發洩情緒也罷,跟我聊聊吧?Shiorin⋯⋯說出來總會比較好的。」 「⋯⋯是很無聊的事情。」 「那也不要緊,就當作我只是想聽妳說話吧。我想享受一下只有我跟妳的兩人時光⋯⋯妳願意陪我嗎,My beautiful Archiver?」 「⋯⋯⋯⋯」 不論過了多久,在這類的爭執場合中,自己永遠都會是敗下陣的那個⋯⋯一定都是那雙酒紅色的眼睛的錯。 總是那麼溫柔,那麼深情地注視著自己。光是目光就足以攪亂自己的思緒,她確定她真的只有聲音帶有魔力嗎? ⋯⋯反正就很作弊。她整個人都是。 那琥珀色的眼瞥了自己一眼就又馬上別開,躊躇了幾秒後才投降似地嘆了口氣: 「⋯⋯我只是,在想自己會不會有一天,藉著喜歡這個名義去傷害妳。」 「妳是說,像剛剛那樣的⋯⋯?」 「⋯⋯我不知道。也許吧,但也或許會是更過份的⋯⋯我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有這樣的感覺。」 從一開始被抱在懷裡的時候就一直悄悄揪著她衣角的手更加地捏緊。她咬了咬唇,試圖組織腦袋裡混亂的想法。 「⋯⋯用書籤把喜歡的故事紀錄收藏起來,這就是我面對『喜歡』的事物一貫、也唯一知道的作風。我可以把書本藏起來,把書籤收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只有我可以觀賞的地方⋯⋯但我不能這樣對我重要的、擁有美麗翅膀的鳥兒,對吧?」 「我知道妳的個性本來就是這樣⋯⋯這樣熱愛著去愛其他的人事物。我一直都很欣賞這樣的妳⋯⋯但同時我又想獨佔妳、想把妳從世人的眼中藏起來。只是抓到了一絲的陽光,就想獨佔一整個太陽,不可理喻到簡直就是個抓著玩具不放的任性小孩。」 「而我討厭這樣的自己。這樣的,好像把妳視作個人收藏品似的、想剝奪妳自由的自己。我所記錄過的喜歡,似乎也都不是這樣子的?不會想去限制、不會這麼想佔有,更不會⋯⋯傷害對方。」 書本裡描繪的喜歡。詩歌裡歌頌的喜歡。那通常都是捧在手心珍惜的,帶著甜甜的滋味。 而不會像是自己這樣的,彷彿帶著刺的? 理性和感性的分割思考拉扯著她,持續性地磨損著她的理智線。 即使不斷告訴自己不需要在意。不斷試圖去無視那原本微小的波動漣漪。 壓抑到最後,這份情緒仍舊是回到了自己身上,並用最糟糕的方式傾注給了她。 真的是,可笑至極。明明說著最不希望看到她受傷,事到如今卻是自己才最有可能傷害到她。 「⋯⋯大概,就是些這樣的事情吧。」 她說著,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顫抖的,不安的。 Nerissa於是先摟緊了懷中人,並用自己的臉頰輕輕緩緩地左右磨蹭起收藏家黑中雜白的頭髮一會兒才開口: 「我的確喜歡認識許許多多的人們,但只有妳的身邊是我唯一認定的歸屬,是我再怎麼樣都一定要回去的地方⋯⋯所以妳其實也沒必要放手的,不是嗎?敞若我整個人都早已屬於妳的話。我的眼只追著妳,我的心只想著妳,我的靈魂也只戀著妳⋯⋯把前面這些全都摘掉了,我甚至連自己都不成形。妳說,我怎麼不屬於妳呢?」 「雖然妳剛剛說,妳不喜歡自己把我視為一份私人收藏,但我還是希望能讓妳知道,妳的存在早已是我不可缺失的一部分,我的心不論如何都早就是妳的收藏品之一。」 「⋯⋯」 在感情方面上,Shiori常需要鼓勵和肯定。而這正是Nerissa此刻在做的。 她清楚Shiori知道的很多,同時也知道的很少。收藏家在知識上的淵博是有目共睹的,但也因為她作為故事收集者的身份,Shiori Novella對所謂的「感情交流」或者「建立親密關係」都可說是無比陌生、一竅不通。 畢竟她本該是成為一位永恆的旁觀者,永遠處在生命之外的角度紀錄著一切。 記錄故事的根本原則,便是不涉足其中,如此才會是最「客觀」的紀錄。 她本不該,涉足其中。 她本不該,擁有所謂的情感。 直到那酒紅色的眼讓她瞬間淪陷,將她從彷彿天外之物的存在拉入凡間塵世。 她至今都還記憶猶新,那最一開始不近人情而冰封的金眸是如何在她們第一次四目相交的剎那就奪走了她的心和魂,又是如何隨著相處的時光一點一滴融化成此刻溫潤的、惹她憐愛的琥珀。 假若有那麼一天,必須為了什麼而付出代價,那肯定唯有跟她的一切,是自己絕對無法退讓的。 聲之惡魔更將雙臂收緊些許,溫軟的唇輕吻了下收藏家的前額: 「想把妳一直留在身邊,也是因為喜歡有妳在身邊,喜歡待在妳身邊的每一個瞬間。只是⋯⋯嗯,我想我們都同樣對『喜歡一個人』這個情感是有點陌生的,還在學習的⋯⋯所以上次的我也好,這次的妳也罷,我們可能都還不是很清楚要怎麼面對⋯⋯從『喜歡妳』這個事實延伸出的更多情緒。」 「因為喜歡,所以想獨自佔有,所以才會吃醋,然後就做出了幼稚的行為,從而去傷害到⋯⋯我們最不想傷害的對方。既然現在我們知道彼此都有一樣的煩惱了,那或許⋯⋯我們可以約定,以後要是再有類似的煩惱,記得先找對方聊聊⋯⋯妳覺得如何?既然我們都還在學習⋯⋯就一起面對,一起學習吧?」 不論如何,我都會和妳一起。 而論吃醋這件事的話,我也是一樣的。所以別再說自己的不是了,好嗎? 「⋯⋯嗯。」 即使收藏家沒有抬起頭也沒有做出什麼點頭搖頭的動作,聲之惡魔敏銳的雙耳還是捕捉到了一聲沈悶微弱、帶了些同意色彩的單音,並在自己笑出聲的同時感覺到對方輕緩地左右蹭著自己以表抗議,本日第二次的。 啊,真的好可愛,讓人無法自拔。她這貓一般悶騷內向的戀人,她特別心繫牽掛著的收藏家。 止不住心頭湧上的、越發強烈的憐愛感,Nerissa又低下頭跟著對方的節奏輕蹭了幾下,隨後便退開了些距離並主動提起下一個話題: 「⋯⋯我還有一件事沒有跟妳好好道歉,Shiorin⋯⋯我很抱歉我沒有拿捏好一些應該的距離。雖然那些孩子是因為難得能化成人形才會有點小失控,我也應該要跟他們說好哪裡可以碰、可以怎樣碰,還有哪裡是絕對不能碰的⋯⋯至少嘴唇我應該要保護好的,妳說對吧?」 上揚的尾音擺明了是在開玩笑,讓本來只是將臉輕輕靠著戀人胸口的收藏家終於抬起了頭,帶著又好氣又好笑的神情輕捏了下惡魔的鼻尖: 「不要用那麼奇怪的方式講啦。說得好像貞操也被奪走了似的。」 「嗯?Shiorin聽了會害羞嗎?明明妳就是那個奪走我初次的人呢?」 面對惡魔仿若惡作劇得逞似的壞笑,那雙琥珀色的眼微瞇了起來。 「要計較起這個?那妳也是好嗎,我們是互不相欠的。」 她不甘示弱地回嘴一針見血地直接戳中她的笑點。 聲之惡魔大笑了起來,雙手還不忘先摟緊懷中人好避免對方從自己身上摔下。而她的笑聲彷彿也參雜著魔力,讓收藏家在聽到的霎那便跟著咧開嘴笑了出來。 啊,她難以言喻這份情感——又或者該說是默契——究竟為何。只知道在她的身邊,笑容這個理應在故事中見過許多次卻又無比陌生的事物就會變得如此信手拈來⋯⋯ ⋯⋯或許也意味著在她的身邊,笑容就是如此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明明那對自己來說,本應是遙不可及的,甚至是不可觸及的。 ⋯⋯因為是她帶給自己的啊。是她把自己「抱下來」的啊。 笑聲逐漸平復,但甜蜜的戀慕不減反增。Nerissa仍維持著那溫柔的微笑,酒紅色的眼凝望著那雙剔透的琥珀。 然後她詢問似地、將頭微微向右傾了點。 …I wanna kiss you, darling… Then go ahead, birdy… 倒也無需言語。一個對視,一個允許的點頭,聲之惡魔便心領神會地主動湊前,和心愛的她交換了一個溫軟纏綿的、本質上來說是今晚第一個正式的吻。 纏過她的小舌,舔過她的皓齒。她們一來一往地攻防著,讓黑白髮的她還抱過她的脖頸好最大限度地親吻摯愛,更不用提後者也立刻收緊了雙臂好吻得更深入來回應這份情緒。 “Hm…mm” 和Nerissa Ravencroft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Shiori Novella最想從世上藏起的個人收藏,和她接吻的每個剎那尤是。 唇瓣的柔軟,令人眷戀的體溫。只有她身上才會有的香氛,甚至是打在臉上的呼吸。 這些都是她的心臟仍跳動著的鐵證,亦是自己「曾經」為人的證明。 她還活著。自己也還「活著。」 還有著情感。還未盡失人性。還沒有成為祂口中的空殼。 就好像是,因為有妳,才又找到了自己, 在原本永無止盡毫無終點的墜落中,在不敢開口唱歌甚至是說話的恐懼中。 因為遇到了妳,才揮別了陰霾,才邁開了新的步伐。 走向了名為妳的未來。 “…Hah…Shiorin…” 各自為了喘一口氣而不捨地分離,聲之惡魔卻在仰頭喘息的當下吐出一聲柔媚的嬌嗔,不知是有意地誘惑還是無意地所為。暫且不論她的本意為何這都成功勾起了收藏家的注意,讓她再度把唇瓣輕輕壓回她的,不疾不徐而確實地又咬又舔起惡魔的下唇。 “…Um…Shiorin…” 啊,看來她有什麼話要說。是這麼一個想法竄過腦中,琥珀眼的小貓才放過身下的人兒,轉而輕吻戀人的嘴角與線條俐落的下巴: “Mm…? What’s wrong…?” “…Nothing, just…let me feel the feeling of your lips against my hand, my skin, my everywhere, kay…?“ 只有嘴唇相觸也不夠。只是單純的親吻也無法滿足此刻的渴求。想感受到更多的妳、更多妳的疼愛落在我身上的每一處—— 「——我想感受妳的一切,My love…」 「⋯⋯」 ⋯⋯啊啊,她一開始是沒有這樣的打算的,這是千真萬確—— ——可既然她都已經發出邀請了,自己又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呢? “…As you wish, birdy…” 妳的一切,妳的存在。 讓我沈浸於其中吧,名為妳的最美好事物。 *** 收藏家切切實實地落實了惡魔的願望,只以溫軟的雙唇服侍最心愛的她。 先簡單拉起她上衣好露出底下平坦白皙的腹部便俯首專心舔吻或輕吮著,惹得聲之惡魔低吟連連的同時自己空閒的手也不安分地緩緩勾下她的底褲。 即使穿著的時間沒有多長,她還是為那布料上沾著的銀絲勾起了嘴角。 Shiori撐起了身,和已經難耐抓著枕頭揪著床單的她交換了一個吻。纏綿摩挲的同時不忘夾雜挑逗的呢喃: 「妳好濕了,Rissa⋯⋯這麼想要我的嗎⋯⋯?」 「⋯⋯嗯⋯⋯?怎麼了呢,Shiorin⋯⋯妳作為收藏家的鑑識眼、被什麼給蒙蔽了嗎?竟然會問答案這麼明顯的問題⋯⋯?」 「嗯哼,我只是想確認一下妳的狀況罷了。看妳還能夠這樣回嘴,我應該是可以放心進到下一步了吧?」 「我一直都是準備好的,darling.妳甚至不想等、想粗魯一點也沒問題喔?」 「⋯⋯那倒不用了,」 收藏家一邊說一邊調整自己的姿勢,微涼的右手小心地摸入聲之惡魔氾濫不已的腿間、指尖輕點甚至是指甲輕刮那已經紅腫飽滿的小核,惹得後者立刻耐不住地驚呼幾聲、讓琥珀眼的她更笑彎了眼,毫無自覺地。 「我可沒有弄痛妳的癖好。即使我想妳應該蠻歡迎的?」 「我『歡迎』的只有妳,也只會是任何妳給予的。只要是Shiorin想做的事情我都會奉陪,任何事情都是,這種事情⋯⋯當然也是。After all, I’m all yours, my beautiful Archiver.」 說話的同時,她原本抓著枕頭的指鬆開了、轉而輕撫上Shiori柔軟的臉頰,在指尖沒入烏黑中雜著些許雪白的髮絲後又順著她的身體曲線曖昧地滑過她的肩首,她的鎖骨,她的腰側,並默默在心底記下了收藏家纖瘦的身子如何在自己的碰觸下幾不可見顫抖的模樣。 倒也不是怕癢,只是單純地因為自己的碰觸而顫抖,出自害羞、或許還有一點開心的,Nerissa也很清楚是這麼回事。只不過她一得意輕笑起來,馬上就收到了收藏家意義深遠的一瞥: “…What a naughty girl you are, aren’t you?” 即使寵物鳥可能沒有那個想法,但對自己來說,她的一舉一動都是挑逗。 像她柔軟好摸的羽毛般,頻頻騷動她的心底。這是千真萬確的。 「看來不給點懲罰不行呢⋯⋯說是不是?My baby bird⋯⋯」 黑白髮的她輕聲呢喃,壓低身再度和戀人索吻的同時,中指無名指也試探性地繞著圈子、輕撫著濕潤的穴口,讓她難耐顫抖悶哼,攀著自己後背的指尖更加抓緊後才緩緩將一指探入。 “…Mm…ah, ahh…Shiorin…” “……” 收藏家不發一語,琥珀色的眼直盯著惡魔染著紅暈的好看臉譜。這算是她從一開始就有的小習慣吧,為了能在戀人的神情一有變化的剎那就做出回應。 即使心底無比清楚惡魔不會抗拒甚至是拒絕自己的所作所為,收藏家也不樂意見到對方因為自己感到一絲疼痛。 畢竟,她怎麼可能捨得弄痛她最心愛的鳥兒呢? Nerissa當然也知道收藏家這個小小的、本人甚至從未開口提過的小習慣。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戀上的她是多麼細心體貼的人,但即使自己並不希望讓對方擔心太多而緊揪著床單想轉移注意力,她不經意皺起的眉頭還是在第一時間就映入Shiori的眼。 “There there, there there…I’m here, Reese…” 收藏家柔聲細語安撫著,更甚是在緩緩深入、依序探入剩餘兩指的同時輕舔輕吮吻起雪峰上的蓓蕾好在轉移惡魔的注意力上貢獻一點心力。 “Ahh…um…hmm, mm…” 誘人或者撒嬌的呻吟,她的雙手軟軟地環抱住了自己。 收藏家瞇起了雙眼,琥珀色的眼底盡是戀慕而閃著微微的柔光。 或許是不合時宜,但她真的、不論經歷了幾次都還是會忍不住這麼想⋯⋯ 「⋯⋯妳好溫暖,Reese⋯⋯」 在各種層面上的,都被名為她的暖流所包覆。 Nerissa輕笑了笑,雖然沒有答腔,但本來只是摟抱著的雙手明顯收緊了幾分。 「嗯⋯⋯Shiorin⋯⋯」 然後難耐又渴求地輕聲呼喚了下。 她說過很多次了,卻也樂此不疲於不斷提醒收藏家、她自己也很喜歡擁抱對方,這件事。 喜歡她身上才會有的墨香或者羊皮紙的味道。 喜歡她微涼的肌膚觸感。 喜歡她指節分明的纖纖細指帶給自己的每一份快感。 「嗯⋯⋯啊嗯、呼嗚⋯⋯Shio,rin⋯⋯」 身下明顯逐漸加快的速度,幾乎在每一次的頂入都可以碾壓過她最敏感的點。收藏家遠比世界上的任何人——甚至包含惡魔自己——都還清楚她所有的敏感點,惹得聲之惡魔頻頻呼出甜膩誘人的單音,像是在迎合地微拱起腰身的模樣更是讓收藏家按耐不住地俯身,又是溫柔舔去她嘴角殘存的銀絲,又是自下巴綿綿細吻至她的鎖骨、她早已漫著一層薄汗的胸口。 「⋯⋯Rissa⋯⋯」 伴隨著在她耳邊的低聲呼喚,身體繃得更緊了。想來只需再一點點就可以把她推過那歡愉的頂峰—— 「⋯⋯哼嗯、啊⋯⋯啊啊、Shiorin、Shio、嗯嗯嗯⋯⋯!!」 ——然後直直墜入名為她的谷底。夾帶著她滿足的嘆息。 後背大概是被她修剪圓潤的指甲攀出了抓痕,但那微微的刺痛感也讓此刻有點腦袋發熱、稍感暈眩的Shiori更感到踏實。 甜美的氣味,甜美的喘息。這甜美到好似夢境的一切,其實都是現實啊。 Shiori Novella呼出了一聲魘足的喟嘆,原本還貪戀心愛人兒體溫的指開始緩緩退出著,拇指則按著一個規律的緩慢節奏在那紅腫飽滿的小核上輕輕打轉著,似是想延長戀人剛被推過頂峰的刺激。 「⋯⋯!」 當那還因為高潮而極度敏感的小核被收藏家微涼的指按住的同一時間,已經可說是刺激的快感便立刻竄過自己的脊椎,讓Nerissa Ravencroft的身子觸電般地跳了一下、倒抽了口氣。出自歡愉的,出自驚喜的。 「哼、啊⋯⋯Shiorin⋯⋯?」 「會太多嗎?還是妳不喜歡這樣⋯⋯?」 畢竟這也是自己第一次嘗試做這種事,所以無法確定對戀人來說會不會太過。所幸對方立刻搖了搖頭: 「⋯⋯我不、討厭⋯⋯嗯嗯⋯⋯」 「是嗎?那就好⋯⋯再躺回去吧,我讓妳舒服。」 尾音才剛落下,耳際就接受到了Nerissa低笑的聲響,有些嘶啞,有些疲倦,但不變的是那滿滿的依戀。她本來就摟抱著收藏家脖頸的手輕撥開她因為汗水而沾黏在頸側的黑白髮: 「我相信妳會的⋯⋯畢竟妳從來沒讓我失望過,My beautiful Archiver.」 啊,她本來還覺得悶熱,惡魔這麼一把頭髮順開立刻就感到涼爽許多。收藏家先是出自感謝地輕吻了愛人眼下的淚痣,然後是挑逗地咬了下她好看的鼻尖: 「是沒有讓妳失望過⋯⋯還是因為只有我可以滿足妳?」 「⋯⋯」 酒紅的眼再度迎向她的目光。 然後在注目之下,她紅唇微啟、粉嫩的小舌舔了舔上唇。 Mm…what do you say? What do I say?…You are playing with fire, birdy. Yes I know. Cause your love always passionate like fire, and I’m the one knows this the most…so show me? My love…show me what kind of fire I’m playing with. …… 啊,油嘴滑舌的,真讓人受不了。不先把這張嘴堵住實在不行呢。這麼想著的她立刻就付諸了行動。 看到愛人那雙貓般靈動的眼微微瞇起並撐起身子準備再度蹂躪自己的唇瓣,聲之惡魔的眼彎如月牙、嘴角則勾起了得逞的笑。 這算激將法嗎?不論如何,她的目的——也就是從收藏家那索求一個纏綿熱吻——都有成功達成了。 ⋯⋯這麼做會付出什麼代價嗎?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嗯,嗯嗯⋯⋯哈嗚」 三指都順利退了出來,便乾脆順勢加入攻勢而再度沿著濕漉花園的邊緣順時鐘打轉著,惹得惡魔發出了更黏膩誘人的驚呼,只不過絕大多數都埋沒在她們交疊的雙唇之間。 「⋯⋯哼⋯⋯嗚」 一波一波歡愉的浪潮隨著收藏家的動作再度打上,一時之間甚至還讓聲之惡魔都搞糊塗了,究竟是Shiori在幫自己延續前一次高潮留下的餘韻,還是自己其實一直都在高潮只是她毫無自覺? 瘦長的雙腿不受控地顫抖,本來閉著的雙眼微微睜開,迷濛的酒紅立刻就對上那澄澈的、眼底盡是自己倒影的琥珀。 她一直都看著自己? 她一直都看著自己。 即使自己沒有睜開雙眼。即使自己沒有任何的回應。 她也一直都看望著、守望著自己。 像是用著另一個不同於她平常身為故事收集者的方式,把自己的身影和一切、記錄收藏在那琥珀的最核心處。 是她不言而喻的深情。也是她從未啟齒的依戀。 啊,妳還說妳不懂什麼是喜歡?這不是就很清楚了解、也在行動上做得很好嗎—— 「——嗯、嗯嗯⋯⋯!!」 下腹一陣熱潮湧上,快感有如天打雷劈般順著脊椎與神經在全身上下奔馳。Nerissa微拱起了腰、似是想逃離身下那過於強烈兇猛的浪潮,卻還是顫抖著被淹沒吞噬。 繃緊的大腿,或許僵直或許彎曲的腳趾。 她還沒有緩過氣,就感覺到本來摟抱著的她悄悄往下滑去。 什麼都還沒搞清楚,什麼都還沒得及說。 身下那軟燙的觸感便讓她先驚叫一聲,伴隨著身體大力一跳。 ‘‘Ahh, nah…! Wait, Shiorin…?!’’ 發軟的腰做不出任何反抗的行為,只能由上而下地望著她繼續在自己腿間忙碌。顫抖的手摸不著她的肩膀,只能輕揪著她的髮絲,起不到什麼制止的效果。 溫熱又有些粗糙的小舌頻頻舔舐著濕漉漉的小核,時不時輕吻甚至是輕吮著,讓聲之惡魔更耐不住地尖叫著。 她們從來沒有這樣做過。不論是接連不斷的歡愛,或是此刻的舔舐。這是方才挑釁的代價,還是更早些時候的、吃醋小貓的報復? ‘‘Mm….nmm…Shio, rin…stop…ahh…’’ 聲之惡魔試圖扭動苦悶掙扎,身體卻是完全沒有移動分毫。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看似瘦弱又總是拿著書本的收藏家原來也有這麼大的力氣可以箝制住自己的下半身,即使她本身的力氣也不是什麼能拿出來說嘴的事情就是了。 「呃嗯、啊⋯⋯哈嗚⋯⋯!」 視野在模糊著,大腦在融化著。她沒有任何抵抗的方法,只能望著戀人黑白色的髮、任憑自己被海嘯般洶湧的快感再一次吞沒,本日第三次的。 「啊、啊⋯⋯哼嗯、————!!」 那幾乎要把她的意識全都沖走的浪潮。那把她眼前的一切全都刷白的浪花。 彷彿連聽覺都被剝奪了。她連自己有沒有尖叫出聲都不曉得。 猶如和現世的聯繫全都被切斷似的。一個呼吸?又或者是一整個世紀?暈乎乎的腦袋過了不知多久才逐漸恢復感官。 四肢的氣力都被抽乾,連抬起一根指頭這種小事對此刻的惡魔來說都難如登天。她全身上下只有那雙迷濛的、還染著些許水氣的酒紅色眼眸可以勉強活動,她便將目光往下投去。 正好將閉著雙眼、神情滿是眷戀地輕吻自己右大腿內側的她收入眼底。 「⋯⋯」 或許是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本來只是以唇瓣輕輕摩挲白皙肌膚的收藏家突然張開了口,小心謹慎地咬住了那塊的肌膚。 「嗯」 反射動作地瑟縮了下,齒間洩出一聲乾啞的驚呼。但她很快就發現那咬合力並沒有持續增加,收藏家只是以足夠留下齒痕的力道在咬著,然後鬆口,舔了幾下後再咬住,如此不斷重複著。 「⋯⋯?」 昏昏沈沈的腦袋一時之間無法判斷出心愛人兒這麼執拗那塊肌膚的目的為何。真要自己說那裡有什麼特別到足以如此吸引收藏家注意的話、大概就是那裡有一個世上只有她知道的痣—— ——等等。是這麼回事的嗎? 「⋯⋯」 就像是聽到了自己的心聲似的,那雙琥珀色的眼突然抬起,和酒紅四目相交。 她看著她,在保持著眼神接觸的情況下又輕咬了口、然後再一次細吻摩挲。 但這次不同先前的,是她開始順著大腿、再順著平坦小腹沿途往上親吻著。 親過了雪峰,親過了鎖骨。 親過了下巴,最後來到了她的頸窩。 她就這麼順理成章地趴在惡魔身上,微涼的左手摟過心愛人兒的柳腰。 什麼話都沒說,就只是輕靠著、依偎著。Nerissa眨了眨眼,還沒有完全恢復氣力的雙手軟綿綿地環抱住Shiori彷彿不堪一握的腰肢,就連翅膀都微微舒張開來並向內捲著,呈現出了一個半繭狀的、彷彿只有她們兩人的小小世界。 只要閉上雙眼仔細聆聽,似乎就連她的呼吸聲與心跳聲都能聽見—— ——直到黑白髮的她主動打破這樣的寧靜。 「如果是那裡的話,」她低語著,靠著惡魔胸口的頭輕蹭了蹭,「如果是那裡的話,就只有我可以留下痕跡了、對吧。」 ⋯⋯看來還是很在意啊。雖然沒有開飛機耳,但感覺尾巴又開始鬧脾氣地甩起來了。 可是會這麼在意,也就代表著她內心的不安沒有完全被撫平吧。 更收緊了抱著收藏家的雙手,聲之惡魔俯首在她髮上親了一口。 「嗯,那是當然的呀。只有妳知道位子,也只有妳可以親眼看到。這是妳擁有我的其中一個鐵證呢。」 「⋯⋯其中一個?妳這麼說、讓我都好奇起別的是什麼了呢⋯⋯」 面對Shiori這和前一句相比略顯輕佻的話,Nerissa先是故作神秘地低笑幾聲,抬起的左手輕捏了捏身上人的鼻樑: 「讓我再休息一下,等等就會讓妳知道其他的證據是什麼了。」 「⋯⋯那我先去拿個熱毛巾。」 「要我看著妳離開我身邊?想都別想。」 正想撐著床鋪起身,渡鴉的手便像是鳥爪般即刻勾住了自己的手腕。黑白髮的她眨了眨眼,微動動手腕也不見對方鬆開分毫,看來是認真不打算讓自己走。這讓Shiori皺起了眉,出自無奈的: 「至少讓我幫妳擦乾淨吧,再怎麼說都是我讓妳現在這麼⋯⋯一塌糊塗的。」 「我不介意被妳弄得一塌糊塗呀。更重要的是我想要妳在我身邊⋯⋯此時此刻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想要妳在我身邊⋯⋯」 想感受妳的體溫。想感受妳的重量。想感受妳的存在。 用「滿腦子」來形容可能都不夠,現在的自己就是全身全心全靈都渴望這名為Shiori Novella的人兒。所以啊—— 「——待在我身邊,可以嗎?Darling.」 「⋯⋯」 作為一位觀測記錄者,她見過了許許多多的故事。 她見過被疾病吞噬的世界。曾經美麗清澈的海洋化為腐臭的爛泥,空氣中飄散著病痛以及人們的哀嚎—— ——所謂的生命,只是感染、膨脹、腐爛、而後乾枯。 她看過被戰火席捲的世界。無止盡的砲火讓大地寸草不生,放眼望去的盡是屍骸,耳中所聞的盡是兵器的聲響和人們的咒罵—— ——所謂的生命,只是誕生、然後掠奪他人,或被他人奪取。如此不斷重複著。 見過了大風大浪,看慣了腥風血雨。 那雙銳利如金的眼眸或許正是見過了太多的終末結局,才會促使眼眸的主人在精神層面上的難以撼動,進而延伸出了淡漠的性格。 過於極端的理性,好似永遠處變不驚的泰然自若。 Shiori Novella從未因任何的人事物表現出手足無措的模樣。即使是在面對不可名狀的神,即使是被關押入The Cell,即使是在策劃逃獄的時候,即使是像現在被通緝追捕。 她也不曾表現出不知所措的樣子。 然而這樣子的她,卻總是,拿眼前的惡魔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有著酒紅眼眸的惡魔只是一個笑容,一聲呼喚,就足以擾亂琥珀眼的她那過於寧靜、說是死寂都不為過的心湖,甚至還會像扔入湖泊的石子般掀起一波波的漣漪。 身體似乎又開始燥熱了。胸口的躁動更是再度席捲而來。 上一次像現在這樣,被哪個人拉住了手,詢問著能否駐足在其身邊,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聲之惡魔勾起了滿意的微笑,在收藏家如自己所願地留下、並慢慢趴回自己身上後。 即使個性再怎麼溫柔體貼,骨子裡的惡魔基因還是會有蠢蠢欲動的時候吧。 她聽到她呼吸節奏的加快,看到她隱沒在髮絲中的耳根漸漸染上紅暈。 一想到這世上就只有自己可以讓本來孤僻的記錄者這般動搖,甜蜜混雜著得意的情緒彷彿就快衝破自己的胸口。 啊,就如同妳想佔有我一樣,我也一直都想獨佔妳的一切。 我想我說過了很多次,妳也聽過了很多次。像是我有多喜歡妳澄澈的琥珀色雙眼,妳習慣勾著的淺淺微笑,妳銀鈴般清脆悅耳的笑聲,妳柔順好摸的秀髮,妳身上總帶著的墨香和書本獨有的味道。 而在這其中我最喜歡的,是妳那比世上任何人都還要溫柔體貼的心。 有關Shiori Novella的一切,Nerissa Ravencroft全都好喜歡好喜歡。 「⋯⋯我可能用這個生命所有的時間都說不完自己到底有多喜歡妳。」 「所以可以讓我像現在這樣、一直陪在妳身邊,讓我可以繼續在往後的每一天慢慢說給妳聽嗎?」 ⋯⋯一個接近永生的存在,對佇足於生命軌道之外的另一個存在提出這種近乎永恆的約定? 這樣的故事,豈有不好好紀錄的理由? ⋯⋯啊、還是別自欺欺人了吧。 這根本就無關她作為故事收集者的職責。 而是自己本人,自己作為Shiori Novella這個存在的、最純粹個人慾望的願景。 她閉上了那雙琥珀色的眼,靠著惡魔胸口的臉左右輕蹭了蹭,完全沒有發覺自己嘴角勾起的甜甜微笑。 「⋯⋯那妳可要注意一下用字遣詞喔?我可是會一字不漏地記錄下來的。」 「等、為什麼講得好像我都說一些奇怪的東西啦?!」 「我可沒有這樣說喔~」 「Shiorin!!」 聲之惡魔標誌性地拉高尾音大叫著,本來摟抱著腰的雙手開始隨處搔癢著、想看能不能運氣好盲狙到身上人的弱點,可惜不論她再怎麼搔弄,收藏家依然不見任何的動搖。 但她還是笑了,甚至是開懷大笑著,因為胸口那滿溢而出的幸福感。 一輩子,或者餘生,更甚是今生?以記錄者自己來說,不論哪個詞可能都不太正確,但以一個生命的層面上來講、這已然是很漫長的意思了,對吧? Truthfully, this story is only just beginning, right? “…Reese.” “…Hm…?” “…Can I…kiss you?” 打鬧後的休息片刻,收藏家突然撐起了身,還以為是要鄭重地跟自己說什麼嚴肅的話,結果竟然只是這麼一個簡單得很可愛的問題,讓Nerissa先怔了下,然後又氣又好笑地咧開了嘴: “You don’t need to ask, silly…come here.” 允許的同時也邀請著,Shiori於是俯首將唇瓣輕輕壓上,甚至還不忘稍稍歪過頭好讓她們的雙唇能更緊密地貼合。 令人眷戀又無法自拔的柔軟香氛與溫暖,都讓她在心底嘆息一聲。 看了那麼多的故事,她仍舊不太明白何謂生命。 但她知道是因為有她的存在,自己才能更了解、或者該說,更接近所謂的生命。 會想要依靠,想要陪伴,想要擁抱。 ⋯⋯嗯,也是因為這樣,才會吃醋吧。 「⋯⋯Shiorin,my dearest,」唇瓣分離,糾纏的小舌分開、銀絲在空氣中架起煽情的橋樑,她輕舔了舔她一樣被蹂躪得紅腫的唇瓣: 「我吃醋的小貓,心情有好一點了嗎?」 「⋯⋯嗯,平復得差不多了吧。」 惡魔難道有天生具備讀心術嗎?這麼剛好提起這個話題。她漫不經心思考的同時,Nerissa低笑了笑,雙手再度摟緊收藏家的腰。 「那就好。那有關我之前跟妳說過的證據⋯⋯」 然後一個翻身,黑白髮的她頓時變成仰躺在床上的那方。 聲之惡魔舔舔唇,兩手已經不安分地想幫收藏家脫去所有礙眼的衣物。 「下一回合由我主導,妳沒有意見吧?」 「我可是躺著休息的那個,怎麼會有意見呢?倒是妳的體力可以嗎?不會又像之前某次一樣、才半途就不行了?」 「謝謝妳的關心,My dearest archiver⋯⋯我肯定是有休息夠也做好充分準備了才會這樣邀請妳的。畢竟妳還記得的吧?」 「我剛才只有說休息,可沒有說到此為止⋯⋯再給我更多吧,我最親愛的。」 這次換Nerissa Ravencroft撐起了身,逆著光的酒紅眸彷彿閃著妖豔的光,讓她的笑容比平常更添上了幾分邪氣。 令Shiori Novella一時看走了神,然後、勾起了嘴角,心甘情願地更沈淪於其中。 畢竟,只要讓妳累到不行的話,就不會從我身邊跑走了、不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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