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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非棘》
——植/礦化PARO丨醫者＆曾異化過的植化患者

　　難得一個無雲的日子，清晨的太陽光直落在金屬質感的大地上，於暖意中照映出無數金色的飛絮。薄綠愜意地沐浴在日光下，小心擺弄著她精心照料過的盆栽。

　　面對這般生機盎然的場景，她的哥哥紅礬卻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綠，妳又擅自跑出來，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

　　「但是陽光很舒服。哥怎麼這麼早來……」薄綠半是心虛半是倔強地抓著衣服下擺，「你很少沒窩在房裡工作，不如也來曬一曬吧。」

　　紅礬嘆氣道：「我這都是為了誰？趕快跟我回去吧，綠。後院的空地是小了點，但好歹也佈置還算舒適，總比又被人丟東西好。」

　　即使心有不甘，薄綠也難以否認自家哥哥的說辭。

　　莫名患上的植化症令她的身體漸漸長出許多荊棘，經過日照後還會生長得更堅韌，一不注意她的皮膚就容易被刺傷。可若是完全隔絕陽光，這些枝條將轉而吸取她的精力，導致她日漸衰弱。

　　這意味著無論薄綠如何處理，最後仍是死路一條。

　　所幸似乎是和荊棘建立了共生關係的緣故，她自幼多病的體質正明顯改善著，同時有哥哥紅礬陪伴她，為此還成了研究藥理的醫者，讓她不至於孤立無援。

　　見妹妹臉上明顯的不情願，紅礬也知道她是憋壞了，可是一想到快到附近居民出門的時間，他必須得狠下心。

　　「聽話，和哥哥回家好嗎？」紅礬緩步走上前，生怕會驚擾到薄綠似的向對方伸出手，「今天的藥還沒喝，那可是哥哥的心血呢。」

　　面對自家笑意不達眼底的哥哥，薄綠猶豫了一會兒，才輕輕將手牽上去。

　　帶著數盆茂盛的植栽，他們在巷子拐了幾個彎後回到屋子。紅礬拿起隨手擺在桌上的藥水瓶遞給薄綠，並摘下左邊的手套，伸手握住繞在她身上的荊棘，尖刺紥進皮膚後，掌心的鮮血一下子湧了出來。

　　「喝吧，綠。」他說。

　　即使這些年來已經做過許多次，薄綠依然無法抑制對血腥味的抵觸。她有些僵硬地喝光藥水，與手足提供的血液。

　　紅礬見此，滿意地摸了摸薄綠的頭，接著將自己的傷口隨意包紮一番。完成今天的例行任務後，他取來一柄梳子，興致高昂地幫自家妹妹重新整理髮型。

　　她那一頭白色長髮看上去並不凌亂，薄綠卻是一言不發地低下頭，方便他動手梳頭。她知道這個行為其實是他用來表達不安的方式，如果拒絕的話，失去安全感的哥哥會做出什麼事，她也無法預料。

　　紅礬替她紮好辮子，滿足而溫柔地笑了起來，叮囑她一番後，又匆匆回到自己的工作間裡去。

　　對著一面半身的穿衣鏡，他將襯衫的扣子向下解開到胸口，從裡面探出來的赫然是一朵嫩黃色的玫瑰花。紅礬端詳一會兒，見花兒還是生機盎然的模樣，這才暫且放下心來。

　　失去花朵的荊棘，需要由流經花朵的鮮血去安撫。他會保護好這朵脆弱的玫瑰，因為它同步了兄妹倆的生命，意味著他們同生共死。

　　荊棘這種在世人眼中沒有價值、甚至存在負面影響的植物，是只有作惡多端之人才會長出的。

　　植礦化患者的處境本就尷尬，她的生活更是寸步難行。可是沒人知道，當初若不是為了挽救重傷的他，綠也不至於把玫瑰的花苞種在他身上。

　　因此只要能夠治好她，他都願意去嘗試，至於要犧牲多少人命、要付出何種代價，就不是他所在意的事了。紅礬默默地看著自己微痛的掌心，潔白的繃帶上已經滲出些許血色，就像是一朵盛放在雪地裡的紅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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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荊棘一詞泛指有刺的灌木，後比喻困境，有暗指小人之意。實際上這原先是兩種植物，「荊」無刺而「棘」有刺，常在野外叢生形成阻礙而並稱為「荊棘」。

玫瑰是代表愛與美的花朵，親情、友情、戀情都包含在內。黃玫瑰的花語是「高貴」、「珍重祝福」、「朋友」、「嫉妒」與「歉意」，具多重含義的同時也因其明亮的外表而象徵陽光與積極。當黃玫瑰與紅玫瑰放在一起時，則意味著「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