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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dependency

「達爾文。」

這是約定。
聽到這聲呼喚，達爾文放下手中的魯特琴。
空間本就不大，儘管腳步仍帶著遲疑，達爾文還是很快地來到聲音的主人——托姆•安傑羅的身邊。
對方坐在床沿邊，面上帶著一如既往的笑容，但達爾文卻能感受到那笑容的背後，有某樣東西正無聲地破碎、凋零。

「達爾文先生。」想來是看見他的遲疑，安傑羅再度呼喚他，「畢竟只是口頭約定，若你不願意，可以......」
「不，我願意的。」
達爾文抿緊唇，再度重複，「我願意的。」

安傑羅並未再說什麼，只是微微抬起下巴，靜靜地看著達爾文顫抖著解開自己領口的第一顆鈕扣。

—
達爾文也不曉得事情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一切的開始不過是個平凡的一天。
他依著慣例在夜晚來到托姆•安傑羅的營帳演奏歌曲，但演奏結束後，對方卻沒有如同以往給出回應。
失去笑容的面龐依舊充滿魅力，他看見托姆•安傑羅正靜靜地坐著，雙眼望著前方。遠遠看過去，就像擺放在櫥窗中的洋娃娃一般，美麗、精緻，卻沒有靈魂。

達爾文感到自己的胸口，某樣未知的情感再度開始騷動，過去的他總能熟練地壓制，但這一次它卻直衝而上：「安傑羅。」對方的名字脫口而出。

如同被上了發條的玩偶，托姆•安傑羅緩緩地眨了眨眼，隨後偏過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啊，格雷克理斯托先生。」略顯浮誇的驚訝滿溢而出，「沒有專注在你的演出上很抱歉，今日......」
「安傑羅，我能夠為你做什麼嗎？」他打斷對方，向前兩步，在對方面前半跪而下，「我是說，除了說故事以外，我還能為你做什麼？」

對方的雙眼微微瞪大，看來自己的舉動著實出乎對方的意料。達爾文想著。

隨後，安傑羅緩緩地抬起右手，「達爾文。」
「吻我。」他說。
達爾文接住了那隻手，輕柔地、緩慢地在掌心落下親吻。

隨後的一切是那麼自然。
不過片刻的恍惚，托姆•安傑羅便跨坐在他的身上，因刺激而喘息著。
快感不斷地傳達至腦部，提醒達爾文現在發生的事情，但他的情緒卻如同一名旁觀者，毫無波瀾。

他發現對方為忍受刺激，血珠自下唇迸出，於是伸出手，引著對方的頭顱靠上自己的肩膀。
隨後，疼痛自肩上傳來，達爾文悶哼一聲。
直到這時，他才感覺到自己的靈魂終於回到體內。

—

那天後，他們日常的相處並未有任何改變。
只是在夜晚，演奏結束後，對方有時會叫喚他的名字，隨後便會再次發生一樣的事。

奇怪的是，安傑羅並不會在每一次的結束後都讓他直接離開。有時，對方會讓他留下，並在他的面前沉沉入睡。

這樣真的好嗎？或許不該如此？達爾文不只一次這麼想過。
他感覺這段關係似乎缺少了什麼，卻又無法得知正體。
但如果這便是安傑羅所要的，那他想，他會如此繼續下去。

確認懷中的人已經進入睡眠，達爾文閉上雙眼，在肩上傳來的溫熱脹痛中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