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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amond in My Hand , Apple of My Eye》



　　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滲透進開著冷氣的臥室裡，閉鎖的窗外，隱隱傳來車輛行駛的喧囂，隔著窗戶玻璃形成一種溫和又綿延的白噪音。

　　是該起床的時間了，但黑鬱並不想張開眼睛，他縮在被窩裡，想像自己陷入晴天暖洋洋的雲朵中，舒適柔軟的織物包裹著天使纖細的身體，枕頭上還有他最喜歡的人的氣味。

　　真是美好的早晨！

　　他滿足地蹭蹭枕頭，想賴床到喜歡的人來叫醒自己。平常這個時間皓應該已經起床盥洗了，今天卻沒什麼動靜。

　　黑鬱等待了一會兒，終於聽到了一陣細微的窸窣聲在朝他接近。聲音持續了幾秒，最後停在他的枕頭旁。

　　接著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輕輕碰了碰他的鼻子。

　　「小朋友，起床了喔！」他面前傳來熟悉的男聲——但聽起來非常微弱。

　　黑鬱疑惑地張開眼，床前空無一人。他眨眨眼，遲疑了一下，慢慢將視線對焦在他正躺著的枕頭上。

　　一隻迷你的銀髮小人正插著腰站在他面前——確切來說，是鼻子前——伸手拍了拍他的鼻尖。

　　「起床囉……雖然很突然，不過今天要麻煩你送我去上班了。」小人困窘地抓抓頭髮，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你你、你是……皓！！？？」

　　剛睡醒的小天使驚恐地從床上跳起來，眼睜睜看著不知為何縮小的陳皓俞因為他的動作而從枕頭上滾落。





　　黑鬱匆匆跑進全家店內。今天是假日，店內還沒什麼人，他向夜班的店員打過招呼後衝進員工休息室中，小心翼翼將貓耳痛後揹包放在桌上，從包裡拿出一個紙盒。

　　他把紙盒打開，神色擔憂地低頭查看。

　　「皓—你沒事吧？我擔心遲到所以跑了一下，有沒有撞到？」

　　陳皓俞從盒子裡探出頭來，用有些無奈的聲音說：「我沒事，不用擔心，你鋪了這麼多手帕和你的羽毛在盒子裡，坐在上面感覺比我家床還軟。」

　　「你真的還要上班嗎？不然就在盒子裡休息吧，我幫你上班就好了！」黑鬱再接再勵勸說道，異色的雙眸閃閃發亮，似乎對照顧縮小的戀人這件新工作非常熱忱，「我有帶你的手機喔！你無聊的話可以躲在盒子裡看電影！就跟在電影院一樣！」

　　「讓你一個人工作我會擔心的。」陳皓俞歎了一口氣，雙手撐著紙盒邊緣，從盒子裡翻躍出來，「碰到奧客怎麼辦呢？我還是跟著你吧。」

　　他指指掛在一旁的全家員工制服，說：「先換上吧，我跟你去櫃檯。」

　　黑鬱乖巧地點頭，換好制服後走到桌邊彎腰，伸出手讓桌上的迷你店長踏進自己的手心。

　　小小的腳上穿著變小的球鞋，踩上黑鬱雪白的手指，一步一步走到掌心。他在掌心凹陷處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盤腿坐下，抬頭看著黑鬱。

　　「走吧。」他說。

　　好、好可愛！皓實在太可愛了！想捧著他到世界末日！

　　黑鬱珍重地捧著嬌小可愛但是依舊很可靠的戀人，心花怒放，身邊如颳起小旋風般飄落數量可觀的黑色羽毛。

　　「喂，別這樣走出去呀，客人看到會報警的。」

　　「我、我、我會努力忍住的！」黑髮的小天使露出燦爛的傻笑。



　　早上的客人並不多，黑鬱對工作表現出積極的態度，大部份工作都在身邊迷你店長的指導下，馬馬虎虎過去了，但還是時常因為縮小的戀人而分心。

　　比如整理貨架時。

　　「左邊、再過去一格，啊不對，」陳皓俞從黑鬱的手心跳到一排純喫茶旁，指指一旁空的飲料架，「這裡，奶茶放這裡，標價牌記得換……」

　　「店長！」黑鬱突然打斷他的話，驚喜地說，「你跟純喫茶一樣高欸！」

　　陳皓俞轉頭看著跟他身高齊平的包裝茶，默默無語。

　　除了諸如此類無傷大雅的小插曲，這一天的值班在小天使的努力下，算是順遂地過去了。

　　下班回家的路上，黑鬱將安置迷你戀人的盒子捧在手中，愉快地和他聊天。
　　
　　「剛剛嚇了一跳呢，我還分不清楚一號是什麼香菸品牌，還好皓你躲在櫃檯偷偷暗示我。」

　　「沒關係啦，小朋友本來就不需要知道什麼香菸品牌。」陳皓俞用微弱的聲音回應。

　　下午的街道已經熱鬧了起來，黑鬱小心地避開錯身而過的行人，捧著盒子平穩地走著。直到彎進接近兩人住處的那條巷子時，一隻黑色的野貓突然從一旁屋簷跳下，直直撲向黑鬱手中的盒子——

　　
　　『皓——！』



　　黑髮的小天使驚恐地從床上跳起來，惺忪睡眼模糊地看到身側的男人因為他的動作而猛然坐起。

　　「怎麼了？」銀灰髮的男人伸手撫上黑鬱的頭頂，用沙啞地聲音打趣道：「小朋友作惡夢了？」

　　「皓—你、嗚嗚嗚，差點就被貓吃掉了……」小天使眨著泛淚的異色雙眸，伸手環抱眼前尺寸恢復正常的戀人，一副失而復得的模樣。

　　「我？被貓吃掉？」男人低低笑了幾聲，「你到底做了什麼夢？我愈來愈好奇了。」

　　黑鬱低頭埋進戀人胸口，啜泣著將自己剛剛的夢娓娓道來。

　　「……然後、你就、被黑貓叼走了……對不起嗚嗚，沒有保護好皓……」

　　感覺到靠著的胸口在微微震動，黑鬱抬頭看向男人，發現對方似乎在努力憋笑。

　　「居然……把我放在盒子裡……還放很多羽毛佈置，我是什麼大鑽石嗎？小朋友這麼喜歡我？」他笑著問，點了點天使的鼻尖。

　　「你是啊！」黑鬱睜大雙眼認真表示，「皓是最珍貴的！比大鑽石還珍貴！我不是一直跟皓說的嘛？」

　　「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