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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的成長比所有龍的想像都還要快速而可怕。

　　不只是在魔法技力的使用上，他對於龍族的歷史也幾乎可以說是如數家珍，就連族中的某些長老們也沒有柳在談起那些史實時那般嫻熟。若是不了解真相的人來聽柳來講述過去，十之八九絕對會以為柳的真身也是龍族，畢竟，身為一名普通人類卻可以將龍族歷史精通到這等程度實在並非等閒之輩能夠達成的。

　　在他一天天成長起來後，柳所展現出來的樣子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他給人的印象不再是最初被河清撿回來時的孤僻、不好相處還老是偷偷欺負別的龍。反而變得懂事又溫和，也相當樂意去教其他幼龍他所習得的魔法或龍族知識等等。

　　漸漸的，那些曾經被柳欺負過的幼龍們也忘了多年前的事情。龍族天性本就如此溫馴而不善妒，在柳改變態度後，他們也願意同他相處，以至於到了後來，大部分的幼龍還一口「柳大哥」、「柳哥」之類的叫得親密。

　　對於其他龍來說柳是改變了，但對於河清而言，他依舊認為柳只是展現出了原本就該有的樣子。就像是他之前說過的那句話：

　　柳一定沒問題的，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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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哥，明天就是你的考驗了，一定要加油啊！」

　　「對對！要成為第四名馭龍者，讓那些老是挑柳哥毛病的長老們另眼相看！」

　　「不知道考驗內容究竟有什麼，長老們都保持得神神秘秘的。」

　　面對在身旁七嘴八舌的幼龍們，柳露出溫和的笑容，輕輕摸著窩在他身邊龍族的頭顱。他闔上手上的書，語氣帶著安撫：「肯定沒問題的。」他已經準備了這麼多年，河清也毫無保留地將一切都交授給他，若是柳沒有通過考驗的話，他可不會原諒自己。

　　而且，不僅是馭龍者的身分，他對於那副耳飾也是勢在必得。

　　雖然得到了柳的肯定，但其他幼龍依舊緊張無比，就好像準備要去考驗的不是柳而是他們一樣。最後還是他將其他幼龍給趕回各自的窩裡，才終於能夠安靜下來。

　　雖說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這麼單純好騙的幼龍們才過幾年就這麼信任他，著實讓柳感到有些無趣，還不如之前那樣討厭他卻又什麼都無法做的樣子。他撇了撇嘴，不禁又懷疑之前的龍族到底是怎麼篩選馭龍者的，幼龍就那麼好騙了，稍微花費點功夫也能將成龍糊弄過去，這樣的話只要足夠優秀，要得到馭龍者的身分根本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柳，還沒打算回去嗎？」

　　「師傅。」

　　聽見熟悉的聲音，柳馬上將剛剛丟掉的溫和笑容給撿回來，也不曉得河清什麼時候過來的，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他面上冷靜至極，心裡卻開始打起算盤，在河清坐到他身邊後暗自觀察對方有沒有表現出異樣。

　　他剛剛……看見了自己的表情了嗎？

　　「柳。」就好像沒有察覺到柳有些緊繃的身子，河清只是自顧自說著話。他從撿到柳的那天開始回憶，說著這些年發生的種種趣事，還談及過去柳尚未來到之前，族裡又是什麼樣的。「……對你來說，也許這幾年不長不短。但對於我們龍族只是白駒過隙而已，你便已經成長至此。」

　　身為人類的柳已經二十多歲了，單從外貌上來看，比起河清，他才更像是兩個人中的師傅。但是只要再細細觀察，依舊能從河清身上感受到被時間所沉澱下的穩重與古老氣息，那是無法偽裝也學不來的，唯有經過時間洪流洗禮才能散發出那樣的氣質。

　　河清站起身，輕拍著柳的頭頂，只留下一句話：

　　「明天的考驗，盡力就好，不用勉強自己。」

　　目送河清離開後，柳摸上了他的頭髮，那裡彷彿還殘留著被河清撫摸時的餘溫。他瞇起了眼，臉上的表情更加變化莫測。

　　***

　　隔天一大早，幾乎所有龍都聚集在了龍島中央的大廣場，畢竟這可是千年來唯一一位極有可能成為第四位馭龍者的人類的考驗。而柳也早早換上了易於活動的衣服，等著考驗來臨。

　　其實他已經大概猜出了馭龍者候選人會迎接什麼樣的考驗，根據過去的史料還有最近龍族長老們的動向、言語間不小心透露出的消息和河清話語下的提示，所謂的考驗大致可分成三大項：

　　那便是智慧、力量與心性。

　　前兩項柳已經有九成的把握，唯一有著最大的不確定性就是心性的考驗。如果是要探尋本心、將自身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給呈現出來的話，他實在不認為自己有機會通過。但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柳站到了廣場正中央，在他面前的是面容嚴肅的河清，今天的考驗也是由他主持，其他龍族長老可不認為柳是河清撿回來的人類就必須要避嫌。就像河清相信著柳，他們也是打從心底信任他們的大長老，相信河清一定會秉公無私，而不會憑藉一己私心就讓柳輕輕鬆鬆通過考驗。

　　「你做好萬全的準備了嗎？柳。」河清在手上燃起一團藍色的火焰，隔著火光緩緩問著被眾龍矚目的柳。這一刻萬籟俱寂，時間像是停止了一瞬，所有草木不再隨風顫動，空氣也滯留在原處，整個世界只剩下那團仍在燃燒的藍火，還有用認真和信任的目光全心全意注視著自己的河清。

　　下一秒，時間繼續流動，聲音又回來了，風攪動起葉片摩擦的聲響，耳邊響起各種龍族竊竊私語的討論聲，柳甚至聽見了自己的心跳似乎莫名快了幾分。

　　他不再猶豫，伸出手摸向那團火，同時說著：

　　「我準備好了。」

　　同時間，柳消失在原地，他已經被河清施展的魔法送去了考驗之地。在那裡他將會接受古老的龍族傳承所沿襲下的三大考驗，而最終結果是成功或是失敗，全看柳的個人造化了。

　　「大長老，您認為他會成功嗎？」

　　河清靜靜望著柳消失的地方，笑了出來：

　　「當然，他可是我的弟子。」而且，我依然相信著柳。

　　當他回來之際，便是成為馭龍者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