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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d Faith(冰冷的信念)-by Lonper
      第一章 Ep.10【其利斷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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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緩緩升起,卻有人焦慮到沒怎麼睡好,比表定時間早了兩小時起床。「怎麼辦啊⋯⋯」Faiers 在 Dannie 的工作室門口來回渡步,焦慮萬分。

  他不時抬頭看看眼前這棟建築,又緊接陷入焦慮,低著頭想著對策。為了朋友,他需要想想該怎麼辦⋯⋯雖然事到如今,他還是很難消化那些他打聽來的資訊。

  不可能一點勝算都沒有的⋯⋯他們都能團結了,那我們也可以的吧——至少,是為了 Marlies 他啊!Faiers 心想,想著也心兒抨抨跳,讓他壓抑情感壓得很難受。

  ——突然,大門被打開了。「你在門外站這麼久,想幹什麼?」Dannie 親自應門。
  「呃!你⋯⋯你好,我來找 Marlies⋯⋯」
  「他不在。」
  「啊?蛤?」
  「自己看吧,他昨晚沒回來這裡。」

  裡頭的吊床空蕩蕩地,平時那邊會掛著一隻睡得香甜的大白狼,應該要像是某個人溫暖的窩一樣⋯⋯但現在,看上去連個住宅都算不上,畢竟這裡原本只是 Dannie 暫時出借給 Marlies 住的工作室,一點生活感都沒有。

  「但、但是⋯⋯他去哪了?」Faiers 緊張地問。
  「不知道,但我沒那麼在乎。」Dannie 用近乎無情的語氣回應:「搞不好是畏罪潛逃了?管他的。」
  Faiers 聽了不忍緊緊握拳,大吼:「你說什麼啊!他是被陷害的!」他咬牙切齒。
  Dannie 聳聳肩,只想用『猜測』這種藉口隨便帶過,但 Faiers 太想為朋友打抱不平了。「你一定知道些什麼的,對吧?比如跟〈反抗者〉⋯⋯你們講過了什麼!」他說。
  「吭⋯⋯」Dannie 只是輕笑。

  「所以你想當〈反抗者〉的叛徒?想拿你知道的來跟我對質,是嗎?」

  面對眼前這突然轉變態度的⋯⋯大家平時敬仰的研究人員,那股反差令人感到恐懼。冷漠的眼神掃過自己全身上下,Faiers 本能式地後退⋯⋯但他煞住。

  ⋯⋯能退縮嗎?這說不定才是他的真面目。

  「你這雙面間諜。居然⋯⋯連自己的妹妹,都可以當作工具來利用。」Faiers 憤怒地說:「還就這樣嫁禍到 Marlies 的身上,讓他被大家誤會,又把這些全都告訴〈反抗者〉上層,你到底圖的都是什麼啊!」
  Dannie 聽了,直直嘆口氣,很是苦惱地說:「我只有說我知道的事情而已啊,不是嗎?還是你覺得我講了什麼?你要不要說說看?」
  「你⋯⋯」Faiers 頓時啞口無言;然而 Dannie 接續:「我可沒有參與企劃,連一張合約或保密條款都沒簽。我想你知道的,反抗者要給我的資金我可以一筆都沒有拿,你憑什麼覺得我是為了圖什麼好處?」

  Dannie 笑著藐視眼前的青年,不屑地說:「想把我當做什麼幕後黑手,是嗎?真的做了些什麼的——是『他們』啊,而我對他們做的任何事情,可是一丁點興趣都沒有!呆子。」

  Dannie 不悅地送客,Faiers 卻比稍早的心情還要更為低落。Dannie 這股氣勢⋯⋯是怎麼來的?他到底做了什麼?這些到底是⋯⋯什麼跟什麼?

  遠遠看著 Dannie 闔上房門,彷彿上帝開給他的窗口就此闔上,他感到絕望。

  「可惡⋯⋯到底是——到底是誰!誰做的!

  這樣⋯⋯這樣我要怎麼幫 Marl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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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泊里斯食堂——一如既往,準備營業,廚房後門也由 Chierf 開鎖後敞開。

  「大廚!你來了——!」Mariles 立刻跳起來。
  「怎麼啦 Marlies?有睡好嗎?」
  「我、我一醒來,發現我被鎖在這邊⋯⋯」
  「啊。」

  是啊,昨晚是從外側往裡頭反鎖的呢。完了,真是尷尬啊。

  「啊哈哈⋯⋯抱歉,Marlies⋯⋯」大廚很愧疚地說。
  「沒⋯⋯沒關係啦,嘿嘿⋯⋯唔——早安!我要先去把自己洗乾淨!」
  「那就去吧?哈哈,趁現在沒什麼人,洗乾淨一點喔!」

  總而言之,新的一天開始了,也將洗去那些骯髒的污漬,還給自己那個原本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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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也吃了,心情也好一點了,那現在該怎麼辦呢?

  「今天⋯⋯我還要去找長官報到嗎?」Marlies 癡癡站在食堂門口。他還是很擔心長官是不是還在生他的氣,不管是因為他又去打架了,還是工地這件讓 Marlies 自己也很苦惱的事情。

  抬頭一看,他看到了 Faiers,他正氣憤地走過食堂前的大街。「Faiers!」Marlies 隨即沖向對方,讓他嚇了好大一跳。「Marlies?你、你在?你去哪了?」他錯愕地說。
  「什麼去哪呀?」
  「呃,昨天晚上⋯⋯你不在家吧?」
  「喔唔。我在食堂睡著了啦,也被大廚鎖在裡面了⋯⋯嘿嘿⋯⋯」
  「⋯⋯好吧。你沒事就好。我以為⋯⋯你真的走了。」

  Faiers 嘆了好大一口氣。該說太好了嗎?可是問題還沒解決呀。他在 Marlies 面前努力組織語言,但實在不知道從何說起。為什麼一天之內會發生這麼多事情啊⋯⋯

  「Faiers⋯⋯?」Marlies 看出對方的慌亂,也有些擔心。Faiers 也看了眼單純的 Marlies,再一次重新整理自己腦內的資訊⋯⋯

  「我想我知道來龍去脈,但⋯⋯但我們去別的地方說。」
  「去哪?」
  「⋯⋯我家?」
  「那工作⋯⋯怎麼辦?」
  「⋯⋯對喔。你要找長官報到對吧?」
  「對呀⋯⋯但,我有點怕怕的。長官他現在,說不定還在生⋯⋯我的氣⋯⋯」
  Faiers 沒有急著接話,但他停頓後說:「那,我們一起去吧?Barlux⋯⋯也可能需要知道這些吧。」
  「真的嗎!你要陪我去喔——」

  雖然有點緊張,但 Marlies 信任 Faiers。他難得認真起來,還這麼有毅力的樣子,通常代表他有比平常要多的把握跟自信。「那我們走吧!」Marlies 笑著說,他現在什麼都不怕了。
  「走就走。」Faiers 肯定地說,不再帶有一絲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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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地意外的第二天,大多數人失去了工作的意願,甚至集體罷工表示抗議。他們認為心血被糟蹋,還沒能有個交代,這有什麼公平可言呢?他們大聲地、公然地宣洩他們的不滿。

  他們把怒氣全指向了救難營隊。『Marlies 那個死小孩,受他們長官偏愛,身為外地人還在拉泊里斯胡作非為,還成天鬥毆,現在又破壞大家的心血——』這種說法,現在是普遍人們的主要認知,也成了他們合理造反的好藉口。

  一群暴民,圍繞在毀損的工地周遭,聽從台上精神領袖的嘶吼而起鬨,事態也變得越來越失控。

  「營隊出來道歉!Barlux 出來道歉!」
  「滾出來!滾出來!滾出來!」

  一早就鬧得不可開交,Barlux 也在指揮中心氣得抖腳。「你們這些⋯⋯!」
  「Barlux,冷靜。」窗邊的寶藍刺蝟警示了他:「想發脾氣的話,你昨天已經發過了。」

  工地現場,還播送著一則影像——營隊總指揮 Barlux,在與隊員 Marlies 於指揮中心內,對彼此大打出手的錄影畫面!現場更為暴動,更加失控——不知真相的人們,被煽動情緒、被點燃引線,一步一步趨向野性⋯⋯他們失控地吼罵,並羞辱影片中的兩位主角。

  「你要我看到這些要怎麼冷靜!」Barlux 大吼。「我不知道我⋯⋯」
  「但你必須,Barlux。」他只是堅定地說,不帶任何情緒。

  堂堂一個鋼鐵男人,卻流淚了。還要他承受多少?他還得忍耐多久?這些到底都憑什麼?

  你知道我到底忍多久了嗎——

  「可惡啊!去你們這些——」

  這吼聲,可嚇壞在指揮中心周遭,向著這裡趕來的 Marlies 他們了。長官的憤怒,這次非同小可啊。

  「冷靜!Barlux,你會因為你的脾氣、讓整個營隊被瓦解的!」
  「我組建營隊,只是為了讓人們能有個家!你告訴我這些都是什麼?這是什麼!」
  「我叫你冷靜了!」
  「你⋯⋯呼啊啊⋯⋯!」

  Faiers 他們兩人就在門前,還在猶豫該不該開門。門的另一頭,那個哀怨的吼聲,似乎不只代表長官現在是憤怒的,他更是委屈又痛苦的。

  Marlies 有股複雜的感覺,讓他抿著下唇不放。那個日日夜夜陪他復健、特訓的長官,現在就在裡頭,展現著他從來不曾見過的那一面。

  長官也是會哭的嗎。他那麼霸道、嚴格,但是也會倒下⋯⋯也會不知道怎麼做嗎。

  Marlies 的手握到門把上,也與 Faiers 對視。

  準備好了嗎?他向 Faiers 輕點頭。

  當然,我們上!Faiers 做好準備,讓 Marlies 打開房門——

  「長官!」
  「呃!Marlies?——」
  「我們有事情,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