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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變身引起的事件－漾西



　　內含大量自創人物及架空設定和大量的劇情假想，需慎入。

　　角色崩壞、劇情崩壞都是我的錯。

　　





1.

　　西瑞在一次任務中被敵人用不明的術法擊中，變回獅鷲的樣子。



　　「西瑞小朋友只是被一種返祖術法擊中回到獅鷲的狀態，過幾天就好了，能麻煩你別再哭了嗎。」



　　提爾一臉無奈看著哭得鼻涕眼淚直流的禇冥漾，神他媽的黑袍風範在這人身上完全看不見。



　　「可是西瑞當時流了好多血，而、而且還那麼痛苦。」褚冥漾抽噎地說起當時的情景，他嚇到了，他從沒見過西瑞那副模樣，更別提那人發出的哀嚎，好似連靈魂都被撕裂一樣。



　　「那是因為他的肉體跟不上縮小的速度，血管跟骨骼裂開是很正常的，你應該慶幸返祖的是獸王族的強悍細胞而不是人類的，否則他當場就成了一坨帶血肉球了。」



　　九瀾的一席話再度讓褚冥漾淚腺失守。「所以、西、西瑞會死嗎？」他驚懼問道。



　　「傷都治好了不會死啦！」提爾朝坐在椅子上的九瀾怒吼。



　　「他只是需要一段時間好好療傷，這期間我會請術法部的人解除西瑞身上的術法。」提爾說：「至於你，褚冥漾小朋友，這段期間麻煩你照顧好你的搭檔，別讓他隨便亂跑就行了。」



　　「通常不是請家屬照顧嗎？你搞錯對象了吧。」九瀾打趣的說。



　　「你敢發誓你不會把你弟解剖嗎？」提爾瞪著他說。



　　「我、我會好好照顧西瑞的！」褚冥漾緊張的後退了三大步。



　　「那種男朋友的發言我可沒有認同喔。小妖師。｣永遠嫌事情不夠大的九瀾笑著看褚冥漾落荒而逃的背影。



———————



　　「所以西瑞現在是漾漾在照顧？」



　　「嗯，提爾說這段期間讓我來照顧西瑞，等術法部的人把問題解決後，西瑞就可以恢復原狀了。」



　　「既然提爾都那麼說，你就不要擔心了。來，這個給漾漾。」米可雅將一大包藥袋塞給褚冥漾。



　　「這個是？」

　　

　　「西瑞要吃的藥。有三餐飯後的，還有疼痛時吃的藥，發燒吃的藥。」女孩指著每種藥包的功效，對褚冥漾囑咐道：「如果西瑞有一直發燒或是感到疼痛一定趕快到醫療班喔，當然藥吃完的話也要來這邊領藥。」



　　「如果西瑞拒絕吃藥或者漾漾偷懶沒讓西瑞把藥吃完的話………」米可雅臉上露出可愛又燦爛的笑容說：「喵喵就會代替月亮處罰你們喔。」



　　「好，沒問題！」被那笑容驚悚到的褚冥漾想，就算用塞的也得把藥塞進西瑞嘴裡。



———————



　　「西瑞，我回來了。」褚冥漾揣著藥袋進房，入眼的是西瑞躺在軟墊上休息。他放輕腳步走到軟墊旁細細觀看西瑞的獅鷲型態。



　　金色和白色的羽毛覆滿鷹首和半個身軀，前肢有著烏黑銳爪的鷹蹄，後半身則是強壯的獅子身軀，他的翅膀是金子和烈焰鑄成，在陽光下閃著炫目的色彩。



　　在神話裡這種生物向來是兇猛、強大。現在卻因為他的關係讓這強壯的生物變成只有巴掌大小的尺寸。



　　對此褚冥漾沒有一絲驚喜的感覺，他想都是他的錯，西瑞才會受這種苦，才會全身包著紗布躺在他的房間休息。



　　「本大爺還沒死，你就急著幫我哭喪？」本該沉睡的獅鷲睜開眼，牠吃力的起身開口道：「哭什麼，男子漢的眼淚不值錢嗎。」



　　「對不起。」褚冥漾抹去眼眶的淚水，一臉歉疚的說：｢我吵到你了嗎？」



　　「你一進門我就醒了。」西瑞沒好氣的說，「去醫療班拿藥回來了是嗎？」



　　「你怎麼知道。」褚冥漾一臉疑惑，他明明什麼都沒說。



　　「味道。」打了一個哈欠，西瑞懶懶地趴在軟墊上，「你身上有醫療班的特產＂消毒水＂和藥品的味道。」



　　褚冥漾連忙嗅著衣服，可除了洗衣精的味道外他也聞不出個所以然。



　　「別聞了，本大爺的鼻子比你還要靈。所以是要現在吃藥嗎？」懶懶的看了褚冥漾一眼。



　　褚冥漾搖頭說：「我先去弄點東西給你吃，藥的部分晚點再處理。」拉起落在一旁的毛毯蓋在獅鷲身上。｢再睡一下吧，我好了會來叫你。」



　　｢漾。｣叫住準備離開的褚冥漾，掙著不停下垂的眼皮，西瑞說：｢這是我的選擇，跟你沒有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如果不是我，你怎麼會受那麼重的傷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褚冥漾不由得想起對方那血淋淋的樣子，他的心臟像被人灌了一大桶冰，冷得他四肢冰冷難以呼吸。



　　「我去問賽塔看廚房有沒有吃的東西。」他不敢回頭，生怕一回頭看見西瑞，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下。



———————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褚冥漾這陣子對於時間相當嚴謹，準時下課、拒絕所有邀約，好似他最寶貴的時間不容他人來佔據。



　　「漾漾，你今天有空嗎？喵喵有找到很好吃的下午茶店，可是要湊人數才可以————」



　　「喵喵對不起！」褚冥漾動作迅速的將桌上的書本、筆記全塞進包包內。「我這陣子沒什麼時間可以陪妳去甜點店，你找莉莉亞她們，不然千冬歲或萊恩也行！」話說完後，褚冥漾背著背包朝著教室門口奔跑而去。



　　「怎麼連你都這麼忙……」喵喵錯愕的望著友人推開門，從高速移動的教室一躍而下。



　　「愛的力量真大，當初他可是沒那膽量從那裡離開。」不知何時出現的千冬歲對著米可蕥說：「我任務剛結束，肚子有點餓，能跟妳一起去吃嗎？」





　　黑館－褚冥漾房間



　　「西瑞！我回來了！」褚冥漾喘著大氣衝回房間，卻看見讓他渾身發涼的景象。



　　西瑞不在房間，他不見了。



　　褚冥漾很確定他在出門前有把窗戶都上了鎖，房間也都設了結界，一有什麼狀況他馬上就會知道，但是西瑞不見了。



　　不見了，不見了，不見了不見了不見了不見了不見了不見了。



　　黑色霧氣緩緩從褚冥漾腳下冒出，大氣中的元素精靈像感知到了什麼爭先恐後的逃離房間。



　　「西瑞……」



　　「叫我喔。」



　　「恩？」



　　褚冥漾呆呆看著一隻小獅鷲坐在陽台。「西瑞！」連忙衝過去打開窗戶把獅鷲抱在懷裡。



　　「你去哪裡了？你現在這樣不能隨便出去，萬一發生意外怎麼辦？」褚冥漾喋喋不休的說著。



　　「本大爺關在你房間整整一個星期，想出去放鬆一下不行嗎。」西瑞翻了一個大白眼。



　　「可是房間裡有電腦、漫畫和遊戲機可以玩阿，我也買了很多線上電影和零食。還是你想玩VR？」



　　「你把本大爺當豬養啊！」西瑞氣得一掌打在褚冥漾臉上，「本大爺要的是自由！是新鮮空氣！你他媽搞二十四小時監禁，你當你醫療班啊！」



　　「可是你受傷需要療養阿。」褚冥漾摀著臉委屈的說，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哪里有錯。



　　「療養也不是這種方式，總之本大爺要有外出時間！」



　　「好。」



　　褚冥漾過於爽快的回答讓西瑞愣了一會兒。「你怎麼這麼好商量？」



　　「你都說要有外出時間了，而且我也不想讓今天的狀況再發生一次。所以有什麼好奇怪的。」褚冥漾一臉疑惑。



　　西瑞喜出望外道：「本大爺就知道你是我的好兄弟！我跟你說我之後———」



　　「之後我會把任務還有袍級會議推掉，上完課後會回來帶你出去散心，你想去白園還是左街？」褚冥漾語氣堅定的說，絲毫不覺得任務、袍級會議有多麼重要。



　　「……」



　　媽的，這傢伙的腦子是破洞進水，沒得救了。



　———————



　　「你嚇到他了。」



　　「Who？誰？｣



　　「漾漾。」



　　「去你的四眼田雞，你怎麼不說本大爺也很可憐！」



　　千冬歲丟了一個白癡的眼神給他，「我說的是事實。你也看見漾漾在你受傷後的反應。」



　　「那是誇大了。本大爺只是變成這副模樣又沒死。」西瑞對此嗤之以鼻。



　　「你可以把這話對漾漾說，他不抓狂我替你寫這學期的筆記。」啜著熱茶的千冬歲看了眼沉默的獅鷲，他繼續說：「你當時傷的有多重你自己清楚，何況漾漾又喜歡———」



　　「shut up！」西瑞高聲打斷千冬歲的話。「你剛才說的話本大爺什麼都沒聽見！」獅尾整個澎起來的小師鷲張牙舞爪的威嚇起眼前人。



　　「從你的反應來看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千冬歲面露責怪的看著西瑞。「為什麼不坦白告訴他，把人釣著很有趣嗎？」



　　「你他媽給本大爺閉嘴！你以為我喜歡這樣嗎！論差勁程度你也和本大爺一個樣！」



　　「我告白了。」



　　「蛤？」被挑起的火氣這麼滅了。



　　「然後我們在一起了。」說的人一臉淡定，好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之類的話。



　　「…………」



　　那個悶騷到極點的四眼田雞居然會主動告白，還真他媽在一起了？西瑞覺得世界在玩他。



———————

　　

　　「西瑞你還好嗎？身體不舒服嗎？」褚冥漾緊張的看窩在軟墊上的獅鷲，這幾天西瑞幾乎沒什麼精神，食慾也明顯下降，從二十碗飯降至十碗，連零食也沒怎麼再吃。



　　「西瑞，我們等等去醫療班找喵喵吧。」褚冥漾擔憂的說。



　　「本大爺只是在想一些事而已，幹嘛去醫療班。」去了讓人閃爆眼嗎？



　　「真的不用嗎？」

　

　　「對啦。」西瑞打個哈欠後，在軟墊上調整好姿勢，「我要睡了，吃晚飯的時候再叫我。」



　　那雙金色獸眸闔上後褚冥漾便不再多說些什麼了，他嘆口氣，輕手輕腳的離開房間。



　　關門聲響起，西瑞睜開眼坐了起來，他環顧褚冥漾的房間。兩隻鳥爪貼在頭上粗魯的擼著，直到他成了一隻雜毛雞後才罷手。



　　他煩啊，煩得他幾乎想衝去外頭再也不回來了。什麼療養、什麼咒術解除、什麼告白、什麼鬼心意之類的。西瑞巴不得把這些都一掌巴到宇宙去，好還他一個清靜逍遙的生活。



　　他知道褚冥漾喜歡他，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喜歡他，就只有那傻子自己不知道。當然他也喜歡褚冥漾，不是同學愛也不是朋友情，而是那種想親近對方、觸碰對方的那種感情。



　　問題是他身上流著混帳老頭的血啊！天知道他會不會跟那死老頭一樣是個花心種負心漢！西瑞知道自己不是好貨色，個性說好聽點是無拘無束，說難聽點就是自我中心不願屈就。



　　他可以隨意喜歡上任何人事物，只要他喜歡。相反的，要捨棄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就像那個死老頭捨棄他老媽一樣。



　　所以他要是跟褚冥漾在一起了，哪天他突然一個腦抽說要分手，把人弄哭不說，後頭一堆人搶著把他切成碎塊丟大海那才叫恐怖。



　　他不是那個混帳老頭卻很有可能會變成第二個他，把老媽弄哭的爛人。



　　西瑞在軟墊上翻了兩三圈之後，他做了一個決定。

　　

———————



　　褚冥漾以跑百米的速度衝入黑館，推開大門時他腳打結差點摔了一個大字爆。站穩腳步後，一個未曾見過的人正坐在黑館的大廳內。



　　褚冥漾目光死死的盯著那人。



　　「你是褚冥漾嗎？」對方起身走向他，神情冷漠的說：「我是西瑞的哥哥，西瑞這段日子造成你不少困擾，我在此向你表達歉意。」



　　眼前的男人像居住在深海中，帶著海洋獨有的冰冷與孤寂上岸。褚冥漾突然想起塞壬，那種生物有著精致的面孔和誘人的歌聲，海上的水手往往因牠們的歌聲和面容而迷失自我被拖入海中，成了食物。



　　「我不覺得西瑞有造成我任何困擾，您不需要道歉。」褚冥漾面無表情說：「他為了我受傷，我照顧他是應該的。」



　　「很感謝你能這麼想，但我聽說你為了照顧他，近期的袍級會議和任務幾乎都推辭掉了。」



　　「那只是例行會議和無關緊要的任務而已。」



　　「公會的評價也無關緊要嗎。」男人說：「西瑞是你的搭檔，你的評價基本上會連帶影響到他，我不希望這種事發生。」



　　「我明白褚先生這期間對我弟弟的付出，現在也該由他的家人來照顧他了。」



　　男人的話語在褚冥漾聽來無比刺耳，好似強調他和西瑞的關係不如眼前的人緊密。



　　他皺緊眉頭，目光強烈的直視眼前的人。「如果我拒絕呢。」



　　褚冥漾是個固執的人，但他的固執深藏於他的好脾氣之下。家人、西瑞是少數能在那溫和的脾氣下見識到他那令人髮指的固執面。



　　「西瑞現在的狀況不能夠隨便移動休息環境，醫療班那邊也需要定期回診。我不認為西瑞現在能跟你離開，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每天定期回報西瑞的狀況給您。」

　　

　　「我想我的意思在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我知道您的擔憂。但是我認為西瑞待在這裡才是最好的選擇。」



　　褚冥漾的態度讓男人不怒反笑，他說：「你問過西瑞了嗎？你確定他想留在這裡？」



　　「……」



　　「既然褚先生沒問，那我想也許西瑞並不是那麼想待在這裡，」男人勾起嘴角，鈷藍色的雙眼凝視著他，「如果你真的關心他，你就該明白哪裡才是他最好的選擇。」



　　褚冥漾感覺自己是個賽壬迷惑的水手，失去控制的墜入深海中。



　　「別看那雙眼睛。」



　　柔軟的羽翼貼在他的眼上，阻止他往深海繼續墜落。「深呼吸，慢慢來。」他浮出海面朝著太陽呼吸。

　　

　　「老大，你過火了。」西瑞的聲音夾帶著冰雪撲向眼前人。



　　「測試而已，畢竟是你的搭檔。」男人一把抓起趴在褚冥漾頭上的小獅鷲。



　　「幹什麼啊！」西瑞扭動身軀掙脫未果，被男人抱在懷裡。



　　「回家。」男人說。



　　「西瑞！」褚冥漾急忙擋住他的去路。「等等！西瑞必須等醫療班解除術法，他不能跟你回去！」



　　「不是只有公會的醫療班才能處理咒術的問題，我羅伊耶亞家也能解決。」男人的眼神和話語沒有一絲溫度，褚冥漾即便是站在他面前都能感受一股寒意。



　　雙方僵持不下之際，西瑞說：「漾，是我讓他來的。｣



　　褚冥漾愕然，「西瑞？」



　　獅鷲用爪子騷了下頸部的毛，「我總不能待在你這裡太久吧，本大爺在外面建立的威信都要飛了，你這個黑袍也得趕快復工，不然公會早晚撤銷你的袍級資格。」西瑞說。



　　「總之你幫我跟醫療班的那群人說本大爺回家處理問題了。」



　　「可是————」



　　「漾。」西瑞打斷他的話，一雙金澄的獸曈直看著他，「我很快就會回來，有什麼事到時候在說。」



　　褚冥漾看著男人帶著那隻小獅鷲離開，在那之後的一個月他沒再見到西瑞。

　　

———————

　　

　　「你很在意那個妖師。」羅伊耶亞的大當家以肯定的語氣對著他的五弟說。



　　「你不說破會死嗎？」西瑞懶洋洋的趴在他哥的懷裡，看著對方搓揉他的後腳肉球。「倒是你怎麼會過來，我以為你會派個下屬把我領回去。」西瑞被搓的腳掌有些發癢，稍微縮了一下。



　　「別動。我最近壓力有些大讓我舒壓一下。」男人皺起眉頭說：「老二剛滅了對家的重要據點，人還在皇家港清點財物暫時回不來，老頭這陣子趁我忙時私下聯合幾個分家想搞內鬨。」

　

　　看著自家大哥進入唐僧模式後，西瑞翻了一個白眼認命的窩在他懷裡提供肉球服務好讓人發洩一下。

　　

　　「你不是已經把老頭的資源都拔了，他哪來的心去搞那些事。」



　　「一個沒有腦子卻空有野心的人，底下的垃圾一搧動就忍不住了。」搓著軟彈的肉球，男人清俊的臉龐上盡是冰霜，「不過算了。趁著這次機會也該來清理一下髒東西。」



　　「那老頭你打算怎麼處理？」西瑞問。



　　「當年他為了追求二姨連穆斯貝爾海姆的火巨人都能招惹了，尼福爾海姆的冰寒與死靈對他而言也差不到哪去，不是嗎。」男人冷笑的說。＊



　　意思是要流放了。西瑞看著他的大哥心想，他家老頭做死能力真強能把好好的退休生活搞成地獄之旅，西瑞對此沒有一絲憐憫或同情。



　　「所以你要我幹嘛，先說好本大爺現在這副模樣什麼也沒辦法做。」



　　「我沒要你去殺人，你現在這樣連隻小貓都殺不死。」男人面露疑惑的說。



　　「那你親自過來接我是什麼意思？」西瑞沒好氣的說。



　　「我說了，舒壓。」男人雙眼發光連帶眼角的淚痣都動人了起來，「好久沒見過你這副模樣，小時後你就是用這小小的翅膀繞著宅邸飛，一堆傭人都追著你跑呢。」



　　西瑞回想一下他家大哥的形容，氣得咬住他的手指，「你他媽好意思把老子用寵物繩綁著！」



　　男人沒什麼在意被咬住的手指，他愉快的說：「誰讓你小時候像個小鋼砲似的抓都抓不住，我只能用這方法。」



　　「嘖。」西瑞鬆開嘴，沒再說什麼。



　　男人勾起嘴角，改玩起他的獅尾。「換我問你了，褚冥漾，你打算怎麼辦？」



　　西瑞抬頭看著男人，那雙美麗的眼睛裡有著太多太多他摸不清的東西，他的親人總是將那些東西藏在深處，妄自探究只會付出難以想像的代價。



　　「還能怎麼辦，拒絕阿。」西瑞沒好氣的說。



　　「可我看你挺喜歡他的，不是嗎。」男人的手指改搭在他的脖子上搓揉著。



　　「再怎麼喜歡也得有限度，不然越了線誰知道會發什麼事。」西瑞舒服的瞇上眼睛。



　　「你認為我會對他出手？」



　　「不是你，不然就是老頭或是本家那些老古董。」西瑞說：「撇開那幾個老不死，你水太深本大爺懶得去猜，還不如拒絕來得乾脆。」



　　「原來我弟弟也有想保護的人阿。｣男人輕笑著說：｢不過這次我可不打算做些什麼，你要是喜歡他就喜歡吧，本家跟老頭那邊我會處理掉，你也該是到談戀愛的時候了。」



　　「媽的，你不要用那種孩子大了的語氣說話好嗎。老子毛都掉了。」



　　「你本來就是我養大的。｣男人像想起什麼好事，表情愉悅地說：「四姨走後你讀書寫字、吃飯睡覺洗澡可都是我包辦的。」



　　「是是是，你以前還被我老媽揪著一起看電視。」



　　「你是指花系列還是警世劇場跟藍色水玲瓏？」



———————



　　四姨是個人類，像朵柔嫩的花兒，金髮綠眼。她很愛笑也很樂觀，基本上就是一個善良的女人。



　　善良卻又不幸的女人。



　　第一次見到她時，他十六歲。



　　母親離開不到六年，父親就有了第二春、第三春的婚姻，不熟悉的弟弟妹妹相繼冒出，他也沒什麼機會和他們相處，也認為沒必要認識。



　　風流種的父親交往過的女人不計其數，他的母親也是其中一，只是更不幸的跟父親結婚，聽說當年那場婚宴辦得盛大，羅耶伊亞的宅邸成了小型的不夜城，燈火通明的照著漆黑無星的天空，像是預告他母親接下來的淒涼日子。



　　他的母親是居住於北海的人魚，一次偶然的機會讓她救了落難中的父親，母親精緻瑰麗的長相和神秘的種族身份很快就吸引到父親的注意，甜蜜的語言加上猛烈的追求很快就讓一個涉世未深的人魚少女淪陷了。



　　兩人的戀情甚至在當時被傳為一段佳話，結婚後父親安份了一段時間，基本是扮演好所謂的父親角色，這世界欠他父親一個小金人。



　　在他出生後的兩年父親外遇的事被發現，聽傭人說母親和父親在那段時間吵得不可開交，兩人的發展如離婚套路一般，吵架、冷戰、分房、分居，接著離婚了。



　　只是他的母親離開時沒有把他帶走，她脫去華麗的衣物與首飾，一無反顧的離開陸地游回大海，從他的生命中徹底消失。



　　離婚後的父親丟掉了節操，充分發揮他獸王族的特性，全年發情中。



　　六歲的他在那時多了手足，家裡的、外頭的。婚姻之於父親不過兒戲，那個男人可以在一秒為了懷中的女人付出生命，下一秒在心裡想著接下來的對象。



　　這種行為自然也招來許多災難性的後果，二姨就是最經典的例子，父親在和二姨結婚後生下老二便故態復萌，開始私會情人。



　　二姨知道了，二姨不抓狂，二姨不歇斯底里，二姨連絡穆斯貝爾海姆的親人，揪團圍攻火燒羅耶伊亞本部，深知事態嚴重的爺爺立馬捆著父親扔到二姨面前，從此以後他父親身上多了好幾道猙獰傷口，二姨砍的。



　　十歲，安份不過四年的父親終究擋不住下半身的衝動，羅耶伊亞家舉辦了第三次的婚禮，九瀾和六羅便是在那時後出生的，只是這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冷眼看著男人在家裡上演重複的戲碼，外遇、爭吵、分居、離婚。兩個未滿四歲的雙胞胎弟弟被三姨帶回去鳳凰族照顧，不過這次似乎不太一樣。



　　鳳凰族的醫療能力和背後利益讓爺爺心動不已，他毒打父親一頓後壓著人去給三姨賠罪並威脅利誘著人將兩個孩子留在羅耶伊亞。播種的源頭則是被嚴重警告，不過過個一兩年大概又是一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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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姨是個意外，是個被父親一時興起帶回家的＂玩物＂連枕邊情人都算不上。



　　所謂的四姨只是他個人對她的稱呼罷了，畢竟父親連婚禮都沒為她辦過。



　　她來到羅伊耶亞家時已經有了身孕卻連個基本身份都沒有，就連傭人們都知道這女人只是父親的＂玩物＂　　



　　她的處境是如此難堪卻還笑得出來。



　　『難過的時候笑一笑就不會那麼痛苦了。』四姨摸著肚子笑著說：『我難過的話，這孩子也會很難過，我希望他每天都是開開心心的。』



　　因為這樣的回答讓他開始注意起這女人。他允許對方可以在白天和下午出入他的花園在那裡休息，他也會在那裡看書和觀察她。



　　挺著大肚子的女人總會坐在樹下哼著奇妙的歌，不得不說，歌聲跟他的母親簡直是雲和泥，完全不能比。



　　但是他沒制止女人唱著走調嚴重的歌。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芬芳美麗滿枝椏，又香又白人人誇，』女人邊唱歌邊輕拍圓滾的肚子，神情溫柔的唱著，『讓我來將你摘下，送給別人家，茉莉花，茉莉花。』



　　以前他的母親也會用這種表情抱著他唱歌，輕柔的歌聲迴在耳邊，他睡在母親的胸口，那段日子離他太遠了，遠到他幾乎忘了有那樣的記憶存在。



　　『要摸摸看嗎？』女人指著她的肚子問。



　　他沉默不語眼裡滿是抗拒，偏偏有人不讀空氣，抓起他的手就往那圓滾滾的肚子上一放。



　　『？！？！』手剛貼上去，他就感覺到有東西正撞擊著手掌下的皮肉。



　　『哎呀，他好像很喜歡你這個哥哥呢。』女人笑著說。



　　『哥哥？』



　　『是阿，我的寶貝有哥哥照顧他呢。』



　　看著女人開心的笑容，他頭一次意識到自己有了弟弟的事實，那種感覺可真奇怪，但他不討厭就是了。



　　後來的日子他開始接近女人，會靠著她看書或著聽她那荒腔走板的歌，最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睡著了還睡到流口水！



　　唱什麼王老先生有塊地，妳至少唱個小星星吧，胎教很重要啊！



　　他想都是那女人還有她肚子里的小孩的錯。如果她不要老是露出傻呼呼又溫柔的笑柔讓他不自覺靠上去，如果那個小生命不要三不五時就動一下讓他那麼好奇，他才不會露出那種糗態！



　　對了，今天寶寶好像動了很多次，肯定是知道我在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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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的預產期很快就到了，他的父親不負眾望的持續在外頭拈花惹草，全然忘了家裡有一個大腹便便的人。



　　爺爺除了家族事業外，對於家中破事一概不理。結果現在他子代父職安排所有事，還得心驚膽戰的待在生產室前來回走動，走得他腳下幾乎起火。



　　底下的傭人沒一個敢說話，雙眼死黏著地板，就怕冷酷無情又沒人性的大少爺拿他們開刀。



　　終於，女人平安生下了孩子，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幾天後他緊張的走進一間房內，躺在床上的女人臉色蒼白的對他露出笑容。



　　『要抱抱看嗎？』



　　裹著柔軟布料的嬰兒被女人抱著睡得很香甜，他猶豫著要不要回絕掉這誘人的詢問。



　　『哎呀，寶寶醒了。』



　　『什麼？』



　　『想要哥哥抱阿，那哥哥要小心抱好弟弟喔。』女人將醒過來的小嬰兒送到手足無措的他面前。



　　摔下去怎麼辦？他哭出來怎麼辦？抱嬰兒要怎麼抱？



　　他手忙腳亂又小心翼翼的從女人手中接過那小小的生命。



　　『好小。』懷中的小生命張著剔透的金色大眼看他，小小的手在空中揮舞。他忍不住伸出手去包覆這小肉手，好軟好小。



　　在他感嘆生命如此柔軟脆弱時，那個孩子對他笑了。



　　那瞬間一股熱源在他心底蔓延著，他好似看見這世上最美好的事物。



　　『四姨，他叫什麼名字？』



　　『西瑞。寶寶叫西瑞喔。』神經粗大的女人沒意識眼前男孩對她的稱呼，她看著那長相精緻的男孩抱著他的孩子，露出極其好看的笑容。



　　『西瑞，我是哥哥喔。』

　　

———————



　　西瑞出生的一兩年，傭人們就明白那個被老爺帶回家玩的女人和那個孩子是大少爺非常重視的人。



　　賤種、玩物、來路不明的貨色、髒女人之類的貶低語詞，絕不能讓說出口否則就等著從大宅邸消失。



　　誰是這個家裡真正的掌權者底下的人都清楚，老當家年事已高，這幾年陸續將手上的重要事務交給年僅不到雙十的大少爺便可見端倪。



　　冷酷無情、殘暴沒人性，他是擊沉鐵達尼的冰山、是撞擊地球的隕石、是啃食世界樹根的尼德霍格、吞噬星球的耶夢加德。



　　集所有恐懼形容於一身的大少爺，沒人料到他私下是個有點傻的哥哥。



　　『四、四姨！』抱著一歲大的小寶寶，長相清麗的男孩衝到她面前慌張的說：『西瑞他說話了！他剛剛叫我哥哥！』



　　『哎呀，瑞瑞學會叫哥哥了阿。』那個漂亮的大男孩抱著他的孩子興奮的笑著。



　　好日子總過得飛快。



　　四姨來到這個家已經四年有餘，西瑞也快四歲了，活動力強得像頭牛一樣，加上野孩子般的蠻橫性格，底下人經常被他弄得敢怒不敢言。



　　 「西瑞，不是說不能用那麼沒禮貌的態度對那些叔叔阿姨嗎？」面容清秀的女人訓斥起眼前的孩子。



　　「我才不要對他們好呢！」金髮的孩子鼓起雙頰說：「他們都在說我跟媽媽的壞話，哥哥也被他們說是冷血的大壞蛋！他們才是大壞蛋！」



　　「西瑞！」



　　「嗚哇———」孩子大哭起來，「媽媽為什麼要罵我，我又沒錯！」



　　其實他不介意其他人說他是個冷酷無情的壞蛋或是沒人性的東西，真的。畢竟外頭跟他交手的罵得都比這難聽太多了。



　　可是聽年幼的弟弟這麼相挺，他都快眼眶泛淚了。



　　那時候的日常大概就是這樣，他一邊護著被四姨責罵而鬧脾氣的西瑞，一邊被四姨用關愛的眼神看顧著。



　　有的時候他們會坐在電視機前看著那些沒啥邏輯又有點崩三觀的電視劇，四姨跟西瑞常常被那種灑狗血的劇本弄得熱淚盈眶。



　　他本來是不想看那種毀智商的東西，但是頂不住那一大一小用無辜的大眼看著他，最後只好帶著零食和飲料一並坐在電視機前享受智商與邏輯歸零的放空感。



　　四姨喜歡唱歌，西瑞也是。



　　偏偏兩人都是絕頂音癡，世界名曲的小星星被他們唱得破碎虛空成了重擊地球的隕石。忍無可忍的他終於唱了一首兩隻老虎，自此收穫兩名粉絲和其他不具名的路人粉。



　　孤身一人時總覺得日子過得漫長，像走在沒有盡頭的幽暗路徑上。四姨和西瑞像螢火蟲般帶著點點螢光來到他身旁，儘管沒辦法照亮道路，但總能使他從那沉重的孤寂中稍稍喘口氣。

　　

　　———————

　　

　　他二十一歲的時後西瑞才剛滿五歲，那一年四姨開始生病，先是輕微咳嗽然後開始發燒，接著便躺在床上，很少下床走動。



　　西瑞常常摘著院子裡的花朵到四姨床前，（那個初期就拔了大量珍稀種的起手式過於慘烈，以致於負責他庭院的園丁為了不讓西瑞亂摘那些珍稀名貴的花，直接開闢一區花圃給那孩子摘花用。）



　　『大哥，媽媽什麼後會好起來？』年幼的孩子揪著他的衣角問起這近乎無解問題，人類是一種脆弱的生物，一點看似不起眼的傷害就能奪去他們生命，例如疾病。



　　『媽媽很快會就好了，只要西瑞一直高興的笑著，那媽媽就有力氣能快點好起來了。』



　　『真的嗎？』



　　『真的。』女人露出溫柔的笑容說：『等媽媽病好了，我們就跟大哥一起去看小當家裡出現的油菜花田，媽媽到時候包水餃給你們吃。』



　　『大哥！媽媽說要去油菜花田野餐耶！』孩子臉上洋溢著天真的笑容：『你也要一起去喔！』



　　他看著女人和西瑞拉勾約定，接著轉頭看著他，『哥哥也能跟我做一個約定嗎？』



　　人在將死前總有些會有些預感浮現。



　　她知道她快死了。



　　『你能保護西瑞嗎？不只是以哥哥的身份，還有以羅依耶亞的當家身份保護我的兒子。』



　　她看著他，清澄的雙眼像是透徹了之後的發展。悲傷、憂慮堆積在裡頭，他們都知道之後會如何。



　　『好，我答應你。』他搭上那根小指，許下一生都不曾改變的誓言。



　　那之後女人的病情開始惡化，連日高燒終究燃盡她的生命。



　　沒有被家族承認的人是不能埋葬於家族墓園裡，他在外頭選了一塊地作為女人的長眠之處，那裏有著繽紛的花朵和寬闊天空。



　　他在那裏為了她舉辦一場小型喪禮，沒有對外開放，參加者只有他和西瑞以及喪葬社人員。他看著西瑞紅著眼眶將一枝百合花置於漆黑的棺郭上。



　　葬儀社的人一鏟一鏟的將土灑落在棺材上，他看著立起的墓碑上刻著女人的姓名。



　　他想，現在只剩下我跟你了。



　　將年幼的孩子擁入懷中，那年他的螢火蟲終究是死去了一隻。



　　———————



　　西瑞成為殺手是一個意外，就像他在西瑞十二歲那年遭人設計埋伏，那孩子為了保護他用銳利的獸爪劃破人的喉嚨一樣，都是意外。



　　看著那孩子沒有一絲疑慮的殺人，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辜負了四姨的信任，他的弟弟應該要像她母親一樣無憂無慮的活著，而不是在這裡為了保護他揮動爪子殺人。



　　那之後，西瑞說要成為家族殺手，他沒有反對也沒有贊同，只是加快他在家族掌權的速度。



　　西瑞十五歲時，他在爺爺的指定下成了羅依耶亞的大當家，其實那不過是型式上的流程而已，他早一年便將所有權力握於手掌之間。



　　會在那邊鬧的也只有他的父親和一些不入流的分家罷了。別指望他會對一個連基本責任都做不到只知道在外頭灑種的貨色手下留情之類的。



　　那段期間他算是真正露出獠牙，大開殺戒的血洗整個大家族，不安分的下屬和分支，父親外頭的情人和孩子全都清理乾淨。



　　他的父親也早早打包備好送到原世界的吉里巴斯當個異國居民，但考慮到氣候變遷的問題，過兩年他打算把人安排到墨西哥的邊境居住，願那裡的子彈不長眼打到他父親身上，阿們。



　　『您有需要對老爺這麼安排嗎？』他的心腹壯起膽子問。



　　『……前幾年我遭人埋伏設計的事情，你記得吧。』



　　『是的。』回想當年如果不是小少爺發狂似的護著中毒的大當家，只怕他們趕到時現場只會出現兩具冰冷的屍體。



　　『主事者是我父親當時的相好之一。』男人看了眼下屬繼續說：『事情失敗後她帶著孩子逃走，之後我找到她們的屍體。』



　　『？！』



　　『有趣的是我父親在那時後沒有任何反應，甚至撥出他底下的勢力來為我搜尋那母子的下落。』



　　男人冰冷的神情讓一切不言而喻。



———————



　　「在想什麼？」



　　看著趴在他桌上的小獅鷲，說真的，如果可以他還挺希望西瑞能維持這副模樣久一點，只可惜解咒的方法已經出來了。



　　「我想像自己是這張桌子的一部份，你什麼話都不要跟我說。」西瑞雙眼放空，肚皮朝上的姿態讓男人愛不釋手。



　　「不想變回原樣嗎？」男人把手搭在那柔軟的肚皮上摩娑著，「那個妖師可是連續打了一個月的手機，照三餐問候你。」



　　「那我看起來是想回他嗎？」白了一眼給自家老大，西瑞仍舊趴在桌上不想動。



　　　我看你接到他的電話還挺高興的。男人揚起眉頭不作聲的想，「所以你還是要拒絕他？」



　　「你怎麼對這件事這麼感興趣，說，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麼利益存在。」被問到煩的西瑞決定單刀直入了。



　　「你說呢？」男人的回答像團棉花似的，刀子捅進去啥都沒有，讓準備上演偵訊片段的西瑞撲了個空。



　　他嘖了一聲，從桌子上坐起來。「拒絕啦！要是交往了本大爺百分之百會變成混帳老頭翻版，到時後穩定被人砍死。」



　　「在我們幾個當中你是最不像父親的。」男人反駁。



　　「你哪來的自信這麼說？」



　　「因為你是我們當中唯一不是黑髮的存在。」男人理直氣壯的回答換來西瑞你是白癡的眼神。



　　「老大我知道你壓力很大，要不這陣子休息一下去馬爾地夫放鬆身心如何？」



　　「……我在開玩笑你都看不出來。」男人露出傷心的神情說。



　　「喔。」



　　男人收起玩笑的態度，他看著西瑞說，「你跟我們還有父親是不一樣的，因為你是四姨的孩子。」他停頓一下繼續說，「四姨當年可是一個人來到這龍潭虎穴的地方把你給生下來。」



　　摸著小獅鷲的頭，他目光溫柔，「你十二歲的時候也為了保護我，孤身一人去對抗那麼多暗殺者。不管是四姨還是你，你們都能去面對那些絕望的困境。」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搞砸一切。」



　　他的弟弟用迷惘的眼神看向他，就像小時候四姨剛死去時一樣的徬徨。



　　「誰都有搞砸一切的時候，但是你要因為這樣就放棄那個喜歡你的人嗎？」男人將那隻小師鷲擁入懷中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很害怕，可你總得去試一試。我說了，剩下的都交給我。」



　　「喔。」



　　「如果他敢欺負你，我就把他的頭給跩下來。」



　　「老大，你畫風又歪了。」



———————



　　「漾，我回來了。」



　　「西瑞？」



　　「等等！你先別過來！」



　　他抬手制止對方靠近，做了個深呼吸後，「我說阿，如果……本大爺喜歡你的話，你要跟我……在一起嗎？」



　　他的耳朵嗡嗡作響，心臟也跳得厲害，表情……看不見，不過應該是僵硬的厲害，不然對面的人不會一臉詭異的看著他。



　　他猜他搞砸了。



　　很好，接下來他需要安排一個禮拜的假期去好好崩潰下，然後再去想之後要怎麼去避免跟褚冥漾見面，告白失敗後的相處簡直神他媽的尷尬！



　　「哈哈，你就當本大爺剛剛什麼都沒說吧，再見。」他轉身，抬起腳準備來個瀟灑離場。

　

　　碰！



　　一聲槍響後，他沒辦法移動，因為他的腳被強力黏膠死死黏著。

　　

　　「褚冥漾！你搞屁啊！」被槍聲刺激到的西瑞下意識變出了獸爪，他一臉錯愕的望著那個開槍的人。



　　「沒什麼，我只是認為要是現在放你走，搞不好之後就很難碰見你了。」褚冥漾聳著肩，收起槍。



　　「……」



　　「嗯，看你的反應果然是這樣。」他走到西瑞面前，「為什麼你不等我開口就認為我會拒絕你呢？」



　　褚冥漾雙手貼在他的臉頰上，動作緩慢卻力道十足的將他的頭給扭過來。



　　「西瑞，好好看著我。不對，是請看著我。」



　　「你力道能鬆點嗎，本大爺的頭都要給你扭掉了。」



　　「這樣呢？」



　　被喜歡的人捧著臉頰注視，不管是誰大抵都會舉雙手投降吧，西瑞‧羅耶伊亞也不例外。



　　「好了好了，你說吧。」他的臉該死的燙，搞不好還紅得像蘋果一樣。



　　「我以為我們已經在一起了。」褚冥漾說。「結果是我誤會了。」



　　褚冥漾的回覆讓西瑞大驚失色，「老子哪時向你告白了！你不要無中生有啊！」



　　褚冥漾挑眉，「不管你有沒有告白，喜歡我這件也能算無中生有？」



　　野獸般的直覺告訴他如果不好好回答，可能會發生什麼事也說不定。他眼神飄移諾聲的說：「那、那是另外一回事，反正我沒向你告白過就是了。」



　　「嗯，所以我才說我誤會了。」



　　「我以為你說成為＂我的搭檔＂就是你對我的告白。」褚冥漾苦笑著，他以為這輩子都聽不到這人對他說一句＂我喜歡你"。



　　「有哪個人會把搭檔當成告白啊！褚冥漾你這白癡！」覺得被嚴重貶低的西瑞怒火中燒，巴不得一拳揍到褚冥漾臉上。



　　「是誰當初說搭檔非我不可，成了之後又四處宣傳我們成為搭檔的事阿。」褚冥漾皮笑肉不笑的說，｢又是誰老是對我說"本大爺誰都不選，只會選擇你"、"這傢伙是本大爺欽點的人，誰都別想打他的主意！"之類的話。



　　西瑞不說話了，他回想褚冥漾說的那些場景，立馬希望天上掉顆磚頭砸昏他算了，噴點血也無所謂。



　　褚冥漾嘆口氣道：「西瑞，我不是木頭。對你而言也許那只是隨口一句，但是我會當真。｣



　　他說：「因為我喜歡你。」



　　「……」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準備好了才對我告白，又或者你只是一時衝動才會說喜歡我。不管怎樣我都希望你想清楚了，因為我——」



　　「你這人真的囉哩叭嗦，」西瑞扯下褚冥漾的手，「你知道你現在只要做一件事。」



　　「？」



　　「？！！！」



　　「表情挺不錯的嘛，漾。」西瑞紅著臉舔去嘴角的銀絲，露出痞痞的笑容。那畫面對褚冥漾來說有點刺激過頭了。



　　「你能不能不要那樣笑，我怕我會忍不住。」褚冥漾摀著熱辣辣的臉說。



　　「……」他是不是聽到什麼不得了的發言。



　　「總之你聽好了。本大爺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人，說喜歡你就是喜歡你，沒有什麼考慮不考慮的事。」



　　他或許是流著死老頭的血沒錯的，可是他是她老媽的孩子，個性一樣的死心眼和大無畏，既然認定了即便前方是龍潭虎穴或懸崖峭壁又如何。



　　「反正你是本大爺的人了，敢跑的話本大爺就把你釘在我家大門上，懂嗎！」



　　看著西瑞虛張聲勢的威脅，褚冥漾發熱的腦袋反而冷靜下來了，他勾起嘴角，「不會跑喔，就算你叫我跑也不會跑。」

　

　　「喔。」



　　「可是西瑞要是拋棄我的話，我也會打斷西瑞的腿喔。」



　　西瑞看著褚冥漾臉上的笑容，他知道這人是說真的。不過他早就知道對方有點不太正常的陰暗面，所以無所謂了，畢竟他也不是正常人。



　　「所以，我們……那個，可以再來一次嗎？」褚冥漾紅著臉，羞澀的問。



　　大兄弟，你知道你在這種點上純情是一件，非常好的事！



　　「你先把我腳底的黏膠解決再說。｣





　　ＥＮ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