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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非花、花非花!”

  大呼小叫的人倒在地上翻滾,全然不顧任由泥灰沾染,一手抓緊了心窩處的衣,用力像是要將發疼的心臟挖出來,向著前方的屋子爬去,原本重傷的膝蓋破了皮也流了血,骯髒的泥土灰石沾上他的全身,在他爬行中那血也順著在地上流著,蜿蜒曲折,抓過地上的手指全是泥土,他喊的聲音一次比一次大聲,然後又變得虛弱嘶聲,像瀕死的人。爬到前方的屋子門邊,他已經被疼痛折磨得會不行了,無力又化作忿怒,用著剩餘不多的力氣拍著門,花非花一定在裡面,金小開不斷地這麼告訴自己,像是為了自己現在的狼狽找一個理由。

  金小開在門邊抓著,離把指甲蓋掀起只差一步遇到,他的額頭抵在門邊,後仰又向前撞著,砰、砰、砰,沒有剛才拍門的用力,解藥、解藥,金小開呢喃著,無力地將側臉貼在門邊,呼吸沒有剛才的急促,反而變得緩慢,彷彿這樣可以緩解痛楚,他聽見了哭聲,花非花與那個誰的聲音。

  “黃金籠,我求你,黃金籠……”

  意識因為痛楚變得朦朧又清晰,總歸思考變得混沌,腦中只剩下了他們關係匪淺到在同一個屋簷底下這個想法,一男一女,他們在他還沒來的時候又是怎麼樣?他看不見的地方這對狗男女又在做什麼?金小開本來就容易想去其他地方的思維在此刻發揮淋漓盡致,她的哭聲聽起來別有深意,他張口,再也不是單單呼喊她的名字,而是咒罵,怎麼髒的怎麼來。

  “你們這對姦夫淫婦在幹什麼?開門啊!花非花,我要死了,我的心好痛!”

  他的心好痛,好痛好痛,等他找到醉貴妃一定要殺了她。

  花非花不是一向放不下他嗎?為什麼現在不肯開門?

  一直到喉嚨乾澀,喊到一個聲都發不出後金小開在疼痛中暈了過去。門後,誅十七抱著花非花,她在他的懷裡掙扎著,眼淚也從眼角流到下頜,有溫熱的淚水,也有淚痕,有幾滴落在了衣襟上面,她的眼淚滴在身後的男人手臂上,即便到眼淚滴在上面他彷彿被燙到一樣一縮,但始終沒有抽回手。

  “他是騙人的,花非花,你還不知道金小開的個性嗎?”

  “他是,他是我的哥哥啊…”

  “他沒有把你當作親人,花非花。”

  “我放不下他。”

  就好像他也放不下她一樣。

  啜泣、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