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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鸞
曹紫+隱性魏團寵，5章IF線
人物屬於光榮，OOC歸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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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匯報時，曹操一度以為自己患了重聽。
「……你剛才，說什麼？」他詢問，語氣不自覺加重力度。

他的紫鸞，眼睛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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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局勢還算和平，扣除偶有零星衝突，並無大礙。這樣的情況下，紫鸞竟會受傷？這比要他曹孟德放棄霸業還更不可能。
幾番詢問下，是紫鸞長時間用眼過度招致不適，為防萬一被元化和其他城內醫官要求必須休息。那雙會令人聯想到黎明空色的眼眸，不只能讀得風的動向，視力本身亦是常人的數倍，因此紫鸞在平日巡視也會一併去掃遍各個陣地據點，結果在不知不覺間累積了大量疲勞。
元化還特地調製了敷藥為他擦上好能加速舒緩，這使得紫鸞雙眼必須包著繃帶，看在不知情人眼裡確實很像傷患。
確定是虛驚一場後，曹操發覺自己明顯鬆了口氣，隨後便感到一絲懊悔，他的靈鳥早該休息，這個做主人的卻絲毫未查。
但是，已發生的事無法改變，那麼他現在能做的唯有讓紫鸞專心養病，直至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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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鸞最近有點不自在。
倒也不是日子難過，只是自從他被勒令要完全靜養後，每當他想做點什麼總會有誰阻止他，然後幫他代為處理掉。就連他只是想起來走走，也會有一雙手迅速按住他的肩頭要他坐著，深怕他有個萬一似的。
如果僅是特定的少數人這麽做也就罷，偏偏還是不特定多數，可以說與他熟識的人幾乎全部來了。
對此紫鸞是很感謝同事們關心，但這種彷彿被當小嬰兒般的待遇總讓他渾身不對勁。在與元化幾番交涉？抗議？之後，認真的大夫這才准許他可以在主城內走動，條件是一定要有人陪著。

今早陪同的是荀彧，總是端正戴著帽子的斯文軍師一手拿著一疊摺奏，另一手則領著紫鸞往會議室走去。
可能會有人疑惑為何是去會議室，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理由，純粹是元化大夫有令絕不得讓這隻靈鳥獨自亂跑，但大夥也不可能就這麼全天候陪著，乾脆就帶著他辦公。反正軍師們也樂得冗長且枯燥的會議上能有個賞心悅目的存在，遂自然而然領著他去開會，即便只是旁聽。

會議進行得很順利，途中難免有些小爭論但最終都有得出結論——雖然僅僅是坐在椅子上當聽眾的靈鳥實則沒聽進去多少分。

會後荀攸表示可送紫鸞回房，卻被同樣來旁聽的前智將制止：「我認為無名閣下更適合去別的地方。」
此話一出，最先有反應的是賈詡。
「哦？此話何解？」
「嗯，雖然這只是我的直覺，但現在需要無名閣下前去那裡一趟。」
「……不是什麼可疑之處吧？」一旁荀彧表示狐疑。不能怪他做此反應，畢竟對方有前科。
「還是在這城裡，諸位儘管放心便是。」
最後，大夥還是任由退休軍師把紫鸞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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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小段路，紫鸞能感覺到領著自己的人停下腳步，敲了敲某處門房。

「打擾了。」
「進來。」

聽聞另一側傳來的聲音後紫鸞愣住，而在房門打開的同時，裡頭的人在看清來客後也愣住。

前軍師竟然把他引到上司的辦公廳！

郭嘉沒有理會那一瞬間的窘境，只是兀自帶紫鸞來到室內一隅的椅子讓他就坐。
「事情確實辦完了，恕屬下先行失陪。」他輕笑拋下這句話逕行離去，將辦公廳的空間留給餘下兩人。

「…………」
「…………」

最終先打破沈默的是紫鸞。
「如果會打擾主公業務，我可以移步去其他地方。」
「不必，你待著吧。」
語畢，曹操覺得話似乎沒講完整，隨後又補了句：「偶爾像這樣跟人共處一室也不賴。」
這倒讓紫鸞有些意外，他一直覺得這個行事嚴謹的上司不會喜歡工作時身旁有人。
興許是他的靈鳥把想法全寫在臉上了，曹操見紫鸞睜大了眼（即使包著繃帶），跟著失笑。
「我是立誓要走上霸道，但可沒一板一眼到這個地步，你想待多久都不成問題。」
「……是。」
頂頭上司都許可了，做下屬的要是再推辭反而有失禮數，紫鸞只有繼續坐在辦公廳內。
他不會曉得，曹操確實不怎喜歡辦公時有人在旁邊看，連跟他長年共處的夏侯將軍都沒這麽做，這次之所以會首肯，純粹因為來的是最摯愛的靈鳥。
那個會不時與自己對飲賦詩的前軍師估計也是注意到這點，才特地把紫鸞帶來見他。
曹操悄然在心裡盤算著晚點要不打賞一下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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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正午。
今日天氣稍涼，但很是舒適。紫鸞安靜坐在角落，聆聽著翻閱書簡的磕碰聲以及外面枝頭鳥鳴。
自從尋回記憶，他想起來的不只是與朱和的約定，還有一些村裡的鍛鍊日常。
忘記在哪聽過，生物如果少了一個五感，剩餘四感為了彌補空缺會變得更加敏銳。紫鸞的強項是視覺，但不代表他的武器只有這個，且身為精通各式暗殺術的集團「太平之要」一份子，自是也受過不靠視力觀察周遭的訓練。
將其餘感官研磨犀利，現在的他彷彿能聽見遠方練兵場的吆喝聲、附近書庫裡不知是誰在翻閱卷宗的摩擦聲，以及走廊上將官們偶爾話家常的談笑聲，肌膚隔著衣物也能感受到徐風吹拂，吸進的空氣中參雜了幾許枝條清香。
他這樣留意周遭只是習慣成自然，即使明白這麼個大好天氣的大白天，不會有人斗膽意圖不——

「——！」

還真的有。

那道氣息甚微，但確實從中感受到了明確的殺意，目標不是別人，正是此刻坐在廳內審視書簡的上司。
若換作平日的紫鸞，大概已一個箭步衝出去逮人，但此刻他缺乏視力輔助、實力不如以往，何況膽敢於這麼個光天化日下行刺之人，要嘛對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要嘛利用沒人會在晝日行兇這一心理作用，或兩者皆是。他沒把握能順利拿下賊徒。
總言之，貿然行動絕非上策，但是都發現了也不能置之不理……

磕磕、咚、碰碰碰。

辦公廳出現不明所以的敲擊聲，是紫鸞在用指尖輕敲椅面，大概是覺得無聊了。

——一般都會這麼想。

「……」
曹操自認很了解他的靈鳥是什麼個性，非必要絕不會發出任何聲響，何況是如此雜亂無章又無意義的噪音，那麼——
「夏侯惇。」
他傳喚了自己左右手的武將，將一疊批改完畢的書簡遞過去要求分發給相關部署，同時不著痕跡打了個眼色。
「——這就去辦。」
高個獨眼將軍同樣沒多問，接過書簡即匆匆離去，不過半晌，便捎來在主城庭內逮住刺客的消息。

敲擊聲曾幾何時已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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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時分。
結束一日業務的曹操按過有些發痠的肩膀，接著走去待在角落的同室之人身側。
抓獲刺客後，紫鸞便沒在出過任何聲響，讓曹操好幾次都以為他早已離開辦公廳而撇頭看去，發覺人還坐在椅子上，這才又放心低下頭。
「回房吧，我的紫鸞。」他出聲喚道。
黑衣的年輕武將起身同時，曹操很自然地拉過對方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果期不然看到那人縮了一下。
「那個……不勞煩主公……」
「是我自己想這麼做，你不用顧慮。」
——這樣才更讓人顧慮啊！紫鸞不免在心裡嘮叨，但他的上司顯然不想退讓，向來順著他人的青年也只有任由去了，順帶忽視兩人並肩走在廊下時總會收到擦身而過的人扔過來的打量視線。

接著就在跨過房門那刻，紫鸞真心覺得自己被誆了。

曹操確實帶他回房了，但不是紫鸞自己的房間，而是給主將用的主臥室，即曹操的臥房。
至於為何他矇著眼睛也能發現？因為他認得主臥裡的薰香，據聞是某次巧遇旅行商人推薦，說是有助眠效果，但那不是重點！
「主公，這究竟——」
「叫我孟德。」
低沈嗓音打斷了青年欲說出口的話。當他的上司如此要求，意味著接下來這人並非行走於霸道的梟雄，而是個單純叫曹孟德的男人。
曹操讓紫鸞坐在床緣，自己在卸下身上戎裝、只剩居家裏衣後跟著坐在隔壁，伸手輕撫那層蓋在眼瞼上的白布。
「白日的刺客，是你發現的。」他的語氣非常輕，且參雜了那麼點懺悔：「我說了要讓你休息，結果到頭來還是給你費心了。」
「湊巧罷了，況且最終逮住刺客的是夏侯將軍等人。」
「但若是沒有你率先打暗號，恐怕無人察覺。」
略顯粗糙的指腹摩挲著繃帶，並開始緩慢解下，力道異常輕柔。
「最起碼，讓我為你換藥。別擔心，我稍早有先去要了一份。」他不會說，這帖藥跟繃帶都是老早就放在房內備著的。
紫鸞沒作聲，乖順任由面前的男人（雖然看不到）為自己拆下繃帶，用軟布擦拭殘餘藥漬並重新上藥、蓋布。然後——
「主——孟德，似乎……太近了。」
換藥期間，紫鸞始終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氣息沾在對方臉上，彷彿只要有哪邊再往前一點，他們的臉就會撞在一塊。
「外頭暗，不這麼近，我可看不清。」曹操講得理直氣壯。
現已是夜色時分，饒是紫鸞也能理解若沒像他一樣經過特殊訓練確實不方便視物，遂也就不再吭聲了。
眼瞼處的一層層繃帶逐個覆上，和著竄入鼻頭的薰香，令紫鸞開始感到昏昏欲睡。

打好最後一個節，曹操簡單收拾過器材，回頭發現摯愛的靈鳥何時已靠在床緣睡著了。
顯然白天的戒備還是累壞了他。
男人輕笑，將青年抱起放在寢床上躺好，替他蓋妥被子，最後在全新的繃帶上印下幾個輕吻。

願這雙如同青蓮般深邃的眼眸重見天日之時，第一個映入之中的會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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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話（？）

——某日元化幫紫鸞上藥
「元化，不用靠更過來嗎？」
「咦？為什麼？」
「外頭暗了，不靠近不會看不清楚？」
「是有點暗，但是我有點蠟燭所以不影響。怎這麼問？」
紫鸞把之前曹操替他換藥時的狀況一五一十說了。
「……紫鸞閣下，這個距離完全沒問題，不必擔憂。」
「是嗎？那就好。」

幾天後，年輕大夫有沒有拐個彎找上獨眼將軍要他傳話給頂頭上司不要趁機吃病患豆腐，則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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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話2（？）

「奉孝閣下，可否耽誤你一點時間？」
「是文若閣下啊，有什麼事嗎？」
「你是不是早已料到可能會有賊徒，那天才特地把無名閣下帶去見主公？」
「哎呀，我不懂文若閣下所言為何，我純粹只是覺得大家佔據那位閣下的時間那麼久，是時候該讓給真正的直屬上司罷了。」
「……就照你說的那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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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話3（？）

「孟德，聽說那天你直接讓無名在你的房間過夜？」
「嗯，我的臥房離辦公廳比較近。」
「……我姑且問一下，真的只有過夜吧？」
「那是當然，我可不會為難傷患。」
獨眼將軍似乎鬆了口氣。
「……元讓，我想我們可能要談談我在你心中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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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能放進去的對（情）話

「而且——」
「我希望，你的這雙眼睛能恢復到最佳狀態，我的靈鳥。」
「你在乎的只有眼睛？」
「呵……我的紫鸞，怎麼會呢。」
男人輕笑：「要是真有個萬一讓你失去這雙破曉之瞳，你依然是為我指路的瑞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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