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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J] 小老虎





01

　　李赫宰起床的時候，知道有哪裡不對勁。

　　他記得，李東海的家裡乾淨的要命，什麼多餘的東西都不放。擺飾品這種東西已經很少了，絨布娃娃之類的更不用說。所以他睡到一半摸到一手毛，真的是一腦袋問號，想著這傢伙是什麼時候轉念了。

　　不過不對啊，為什麼這麼熱啊？而且還會動！？

　　李赫宰一下子坐起身，然後瞪著睡在他旁邊的、呃，東西看。

　　他看見的，是一頭睡到翻肚的小老虎。

02

　　李東海真的皮癢了吧？李赫宰在那個當下其實有些生氣——好吧，是非常生氣。這是一隻小老虎，他很確定，而且是活的。先不管李東海是從哪裡弄來的，但問題是這個：誰會把一隻活的小老虎放在睡著的戀人身邊啊？

　　他先離開床舖（很小心地）然後開始找那個始作俑者。找了一圈屋子，沒找著，是把他跟這隻小老虎放在家裡就跑掉了？這是什麼隱藏攝影機節目嗎？
想想也不可能。那畢竟是李東海，怎麼可能把自家拿出來拍節目？


　　所以是出門了嗎？

　　李赫宰看了看門邊的小桌、鑰匙錢包什麼的都在桌上。試著開開門，門也是正常的。

　　所以，李東海是到哪裡去了？

03

　　脾氣發到一半，床上的小老虎像是睡醒了。發出——嗯，傳說中的貓叫聲。

　　其實也沒有那麼像貓叫聲，李赫宰這時候還有心情想，比較粗。不過總而言之，那頭小老虎是起床了沒錯。

　　伸了一個懶腰（老虎伸懶腰那個動作是要叫什麼？）然後是洗臉。又打了一個滾，然後這頭小老虎就滾下床了。

　　就在李赫宰面前，這頭小老虎幾乎是閉著眼睛就要往床下走，然後順理成章地直接滾到床下，牠還一愣一愣地，完全沒有會意過來，現在這個當下，正在發生什麼事。

04

　　而看著小老虎從床上掉下來——李赫宰其實是在想，洗衣籃放到哪裡去了？比較深的那個。

　　不管李東海跑到哪裡去了（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總不能放著一隻活老虎在家裡亂跑吧？雖然看起來是頭小老虎，沒什麼威脅性，但總而言之先放到洗衣籃裡放著就不會錯。

　　這肯定是要撥電話給特哥的啊（希澈哥萬一也在特哥家就慘啦）他一邊嘆著氣，一邊找洗衣籃。也不知道是哪裡弄來的小老虎，合法不合法之類的問題一大堆。一邊想著，李赫宰的火氣又大了起來，所以李東海到底跑哪裡去啦！？就算去樓下拿點什麼東西，也該上來了吧？

　　找到洗衣籃，李赫宰抓了抓頭髮，又去廚房找了隔熱手套出來。好的，所以現在要把這個小老虎放到洗衣籃裡，他告訴自己，聽說老虎的幼崽跟貓差不多，所以就是當作貓來抱就行了。

05

　　結果他戴好隔熱手套走上前，看見的是一頭驚慌失措的小老虎。

　　嗯，而且顯然，驚慌失措的原因不是他。李赫宰親眼看著這頭小老虎先是低頭看看自己的爪子（他覺得這頭小老虎想舉起來看；不過想多了吧？就那兩條小短腿？）然後又連滾帶爬到浴室門口的穿衣鏡前。

　　不知道為什麼，這頭小老虎總給他一種李東海的感覺，李赫宰一邊心想。那個轉一圈，非得看到自己尾巴的動作啊……

　　不過還是得處理。像李東海的小老虎，那也是老虎啊。嘆了一口氣，真的是連抱怨的心都沒了。李赫宰走上前，原先是預期小老虎會跑的。

　　然而那頭小老虎卻在看清楚自己的模樣（？）之後，轉身衝到李赫宰腳下。

06

　　要不是眼前真的是一頭小老虎，他或許真的會以為這是一個李東海也說不定。

　　不過，老虎跟人，他還是分得出來的。李赫宰一邊伸手去抱這頭小老虎，一邊納悶著，這頭小老虎居然沒抵抗，只是一直抓他的睡衣袖子。

　　「哇，你不要抓，這李東海送我的！」有點發急、但又做不出來丟下這頭小老虎的事，李赫宰只好一邊慘叫著。而這頭小老虎則是抬頭看著他，然後開始咪咪叫了起來。

　　「嗯？你怎麼突然叫起來啦？你不會要告訴我你就是李東海吧？」說是咪咪叫，不過聽起來是在對什麼事情發急，就像是李東海闖禍的時候一樣。其實後來想起來——在那個當下，李赫宰還真的沒想過有這個可能。

　　科幻片嗎？哈！李東海變成這頭小老虎！？

　　聽見他這麼問，這頭小老虎居然還真的點了點頭（李赫宰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然後用柔軟的肉墊開始擊打李赫宰的手臂。

07

　　不會吧？李赫宰腦裡的警鈴開始響起來。這頭小老虎，跟李東海？

　　乾脆把小老虎帶到客廳，李赫宰在沙發上坐下來，然後把小老虎放在自己腿上。李東海？他抓著小老虎問，你是李東海？

　　已經問了幾次了！？這一回，小老虎再度用他的肉墊拍打了李赫宰的手臂。沒有得到預期內的回覆，李赫宰又有點猶豫起來。

　　不會吧？不可能吧？不是吧？

　　人變成老虎耶，而且是他們Super Junior的成員！？這種天方夜譚的事、哇，他應該還沒醒吧？

　　小老虎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乾脆咬了他的手掌一口。

　　李赫宰吃痛（好吧，也不是很痛）也只好稍微回過神，看來不是夢了，他簡直要頭痛起來。

　　這是什麼！？李東海真的變成老虎？！

　　深呼吸過兩次之後，李赫宰決定再試試。他把小老虎放在自己的腿上（這傢伙剛剛又咬了他一口！）然後對小老虎說：

　　「你……要真是李東海，就把左前腳放在我的右手上。」

　　他伸出右手，眼前這頭小老虎，果然把左前腿放在他的右手上。

　　然後，李赫宰發出一聲慘叫。

08

　　所以現在要怎麼辦？

　　畢竟是當過代理隊長的人，李赫宰的腦海中立刻冒出一堆問題：李東海會當老虎多久？專輯怎麼辦？編舞怎麼辦？Ｄ＆Ｅ怎麼辦？醫院幫得上忙嗎？科學家？還是應該要去找壽根哥？

　　（他一度想：萬一李東海真的變不回來，就乾脆跟fans說實話吧！好比說這樣：嘿，你們的哥哥變成這個小老虎了，很帥氣吧！——哈哈，fans怎麼可能接受啦嗚嗚嗚嗚嗚！）

　　知道是李東海之後，他就很放心地舉起小老虎開始抱怨：你能變成這樣就要負責變回來吧？（李東海用肉墊打了他額頭一巴掌！）萬一你被抓去做研究怎麼辦？（啊，希澈哥應該會叫始源把人趕走；李赫宰一邊喃喃自語，一邊額頭又挨了小老虎一巴掌）你下次要變成老虎可以先說一聲嗎？（這一回，李小虎乾脆一邊哇哇叫，一邊罵起自己的男朋友來）

　　不過最大的問題還是——聽見門鈴聲，李赫宰就趕緊把李東海塞進剛剛拿過來的洗衣籃裡。要命了，他一邊想，今天特哥要拿泡菜過來！

09

　　他們特哥，照例每次來都有一長串話要叮嚀。

　　不要老是吃拉麵啦，不要老是睡到下午啦，沒事不要亂花錢啦，不要老是慣著東海（啊，要去染頭髮）然後開始介紹自己嘗試做的泡菜、媽媽做的小菜，總之不要只吃拉麵，你跟東海的份我都分好了。

　　當然，沒看到東海衝出來撒嬌，也是會問一句，東海呢？還在睡？

　　「他去買東西了。」會去一下子。李赫宰一時之間實在想不出什麼藉口，只好隨便掰一個。他家的哥哥好在是沒有想太多，只是拿起手機說，那我叫希澈不要上來了，等一下還有通告。

　　然後——李赫宰確定聽到有什麼抓抓。

　　「剛剛那什麼聲音？」這房子實在太安靜，而且他們特哥向來很能抓細節，一邊就張望起來。李赫宰只好逼著自己趕緊拿出辦法，沒什麼，他假裝輕鬆地說，剛剛我在弄他要洗的衣服，可能洗衣籃倒下來，我先拿去洗衣間放好了。

　　然後他走到洗衣籃邊，李東海正在洗衣籃裡，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我要找特哥。
　　你乖，我們先自己想辦法，不然特哥會擔心，還有希澈哥呢。

　　想著李赫宰說的也沒錯，李小虎只好乖乖收回爪子，但看得出來是沮喪的。偏偏這個時候，李赫宰有點懊惱的，他還抽不出手安撫這個小老虎。

10

　　自家最年長的哥哥並沒有留很久，只停了十五分鐘就離開。李赫宰看著滿桌子的保鮮盒，簡直有些脫力。

　　不，泡菜跟小菜都不是問題，問題是聽到哥哥走了之後，就在洗衣籃裡哇哇大叫的李東海。

　　連沮喪的時間都沒有，他衝回李東海身邊，本來想把這頭小老虎從洗衣籃裡抱出來，這頭小老虎居然停了一下。

　　然後，這頭小老虎居然踢開他的手。

　　「咦？我要抱你出來耶？」

　　李赫宰簡直有些傻眼，還是他誤會了？剛剛都是偶然嗎？對啦，怎麼可能人變成老虎？

　　「等一下，保險起見，我還是再問一次。」對，還是要小心再小心，萬一真的是隱藏攝影機呢？李赫宰深呼吸一口氣，對著小老虎的屁股說：

　　「你如果是李東海，就把右前腳放到我的右手上。」

　　小老虎沒理他。一直等到李赫宰快要放棄，而且快要鬆一口氣的時候，李小虎終於很艱難地轉過身，把右前腿放到他的右手上。

11

　　結果只好是這樣：李赫宰把洗衣籃放在自己身邊，他坐在電視機前面，一邊聽著李東海在洗衣籃李哇哇亂叫，一邊兩眼無神地想辦法。

　　還真的是李東海。

　　……但這件事情，怎麼樣都不合理吧？人耶？人變成老虎？

　　好吧先不管合理與否的問題。之後呢？之後他要扛著這個洗衣籃上舞台？
他轉過頭，往洗衣籃裡看一下。李小虎應該是之前哇哇亂叫的時間太長，已經累了，正翻著肚皮，一邊在洗衣籃裡打呼。

　　啊，真是沒有憂鬱的一頭小老虎啊，這種挖苦他聰明地放在嘴裡，不過也不能怎麼樣啦－－李赫宰很實際地開始思考。或許過了今天，就真的還是跟特哥坦白比較好？

　　今天晚上嘛。想了半天，就只好還是把那頭一邊睡還一邊打呼嚕的小老虎抱出來，放在膝蓋上。

　　李小虎也沒醒來，只是用腳掌在李赫宰腿上拍了拍，又拍了拍。

12

　　晚餐時間，李赫宰上網找了找，斟酌著拿了一片雞胸肉燙熟，撕成小塊餵李小虎（還好李東海的冰箱裡固定會放雞胸肉……）然後一人一虎一起去洗澡之後（果不其然，掙扎得很）就又一起窩回沙發前看電視。

　　李小虎還是趴在李赫宰膝蓋上，沒什麼精神；李赫宰也沒把電視看進去，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欸，你到底怎麼變成老虎的？
　　你覺得特哥會怎麼說？唉，還有希澈哥。
　　希澈哥搞不好會帶你去找壽根哥的媽媽。
　　如果這樣就可以解決，好像也不錯？

　　不過，如果一直都變不回來呢？這個問題李赫宰老早就想到了，卻沒有在這個時候說出口。他知道李東海一定會想這個問題，所以才會這麼沒精神。

　　「欸。」於是他伸出手，捏了捏看起來很好捏的耳朵。東海啊，他說。
　　「不管怎麼樣，我都在嘛。」

　　嗯，如果真的有必要，我就去學怎麼照顧老虎。
　　如果會長得很大，那乾脆我去鄉下買個大房子，就我們兩個住。
　　其他人也不會怕你吧，你是東海啊。

　　「總而言之，我會在你身邊。」

　　李小虎頓了一下，然後張嘴打了個哈欠，把毛茸茸的腦袋靠在李赫宰的腿上。

13

　　想完這些事情之後，李赫宰就抱著李小虎，一起上床睡覺了。

　　李小虎是在那之前就已經睡過去的，被放在床上的時候，也只是伸出前腿，拍拍周圍，確定李赫宰待在自己身邊。

　　李赫宰把燈關上之後，卻是花了一點時間才睡著的。

　　畢竟，隔天一早就要向兩個哥哥說明了啊，還有東海家的媽媽與家人們，還有公司；公司應該會覺得保密比較好，他想，可能找一個理由，像是李東海去國外深造之類的。

　　還有很多事情要準備啊，想著想著，他就也跟著打了一個哈欠。伸手摸摸李小虎，嗯，沒有奇蹟，還是毛茸茸的。

　　明天一定會被拷問很久，所以還是早點睡吧。李赫宰做足了心理準備，然後又嘆了一口氣，便毫不遲疑地睡熟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隔壁的床位是空的。

　　李赫宰先是沒摸到那一手毛茸茸，然後就趕快坐起身；昨晚在他旁邊睡到踢他的李小虎，這時候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他連鞋子也沒穿，只顧著趕緊下床，先到客廳去；到了客廳，就聽見廚房有動靜。

　　該不會爬到流理臺上去了吧！？李赫宰一邊想著要糟，一邊往廚房走。而眼前所見，則是已經變回人的樣子的李東海。

　　而且正在做他最拿手的難吃早餐。

　　「你變回來了？」總算是安心了－－李赫宰看著自己的男朋友，語氣裡當然是開心的。只穿了一件四角褲的李東海則只是「嗯」了一聲，只管繼續剝他的香蕉。

　　「我昨天不是做夢吧？」李赫宰問。昨天那頭小老虎是你吧？李東海也點點頭說，對啊，還好睡醒就變回來了。

　　連頭也不回的，只管把香蕉皮拿去丟，然後翻了放堅果的盒子出來。

　　李赫宰則沒管那麼多。他直接往前踏出一步，好好地抱住自己的這一位。

　　欸。
　　嗯？

　　「歡迎回來。」李赫宰是這麼說的。

　　「……嗯，我回來了。」李東海此時則終於停下手上的動作，吐出一口氣，然後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