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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0.13

監獄pa if線 奇怪的東西

黑髮的獄警用警棍敲敲一扇門，示意01往後的日子就要和這侷促的四人房裡渡過。他拘謹地向那位警察點頭，後者回以同樣動作後便離去，沒有留下其他交代。

是個不好相處的人吧？

01心想，也沒有把太多心力放在那名獄卒上，掛起比平常略為尷尬的笑容看著新室友們，一位看上去就年輕的男孩報上最大的笑容、一位只給了一個眼神、一位只顧著拋接塑料球。

「你是在新聞裡把默萊搞得沸沸揚揚的人吧！你好喔你好喔！」坐在上層床的男生愉悅地向01打招呼，揮手的頻繁就像他們倆早就認識：「我有一直幫你加油打氣的！我叫長尾！」

充滿朝氣的打招呼讓01的心也暖了一點，同時也替自己收獲一個小粉絲感到驚訝。當然小粉絲這部分可能是他自己的一廂情願，但這自來熟的表現確實讓01感到安定不少。

「雖然在新聞有見過我的面，但我還是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01，以後請多多指教了！」01莞爾，隨後便向室友三人九十度鞠躬，見其他人沒什麼反應也只好尷尷尬尬地跑去自己的床位準備舖床單。

而耐不了安靜的01在爬上自己的床時有開口說話，只是這次帶點小心翼翼，想試探室友們是否願意與自己聊聊天。

「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的名字呀？」

靜默。

殺死我吧，太尷尬了。

「以後要當室友了嘛！」

01不死心，便再多加一句話，有點懇求的意味，真誠是百分之二百的。

「夏顏夜，別吵了。」最先開口的竟然是自己下舖的橘髮男生，01猜測他在拋球估計是不想理自己。托他的福，那位最安靜的男生也報上自己是「程向晨」的名號。

「好的好的，不吵了不吵了，以後有勞夏大哥指點哈。」01打著哈哈，說完這句話後就讓室內回歸安靜，只剩下他把床單壓在床墊下的布料摩擦聲。

一心兩用的01在腦子裡快速尋找關於這些名字的記憶，能進這個監獄的，多多少少都會被新聞報導過，就像自己一樣。

長尾——自己比較熟悉，也算是有聽過這個大名。那是所有黑客的標竿，畢竟沒有人可以隨隨便便就黑進國防部的系統不留痕跡且沒被即時發現的。01並沒有打算學習黑客技術，但以前搞過IT相關的東西，對於這方面的情報算是了解比較多。

只是自己沒想過人家是個小孩子，應該快比自己小一個年輪。01默默地為自己的老邁而無聲哭泣，只是在斜下方的程向晨看來面容莫名其妙的扭曲。

程向晨完全沒印象，壓根沒看過這個名字，但有一個很相似的名字他倒是聽過——程向逸。應該是同大學的師弟來著，因為販毒還是走私被抓。

他們是兄弟嗎？他們是兄弟吧。01的八卦心熊熊燃燒，不過這才認識第一天，他也不好意思拉著對方問東問西。

夏顏夜這名字有印象，但01記不起來在哪裡看到過了。用力閉著眼睛想也得不出結果，還是被當事人喚了一聲才抽離思緒。

「舖床單還這麼慢。要去飯堂了。」

「誒，來啦。」01打起精氣神的回應，舖到一半的床單就這麽被他扔在床上，手忙腳亂的從上舖爬下來。程向晨已經沒有蹤影，夏顏夜也先一步離開，留下來等他的只有長尾一個人。

「怕你不懂路。」
「謝謝。」

「對了，我能不能跟你坐一起啊？吃飯的時候。」01突然想到很嚴重的問題。他沒少看劇，明白監獄飯堂就像是一個不成文的戰場，或者是大富翁棋盤，總之不小心就會得罪人，最穩妥的辦法還是先抱著一條大腿再說。

「可以呀，但還有其他人在，不介意吧？」長尾的神情也不像有思考那麼多，爽快地答應01的請求，然後開始拉著01快步跑：「不快點就沒好東西吃了！」

-

飯堂吵吵鬧鬧，不同角落都會傳出一些口角，又在獄警的警告下無疾而終。01在端著餐盤的時間快速掃視食堂的每個地方，不難發現大家都拉幫結派，落單的都在最後的角落黯然吃飯。

他對於自己能坐在尚算中央的地方感到非常的不可置信。

「你好，我是梁允行。」與長尾同桌的是與對方差不多年紀的男生，即使身在監獄中仍保留著少年的一份天真。他抿著唇笑，01被笑容融化，帶給自己要永遠守護這個美好的笑容的感覺。——當然，這有誇張的成分在。

01也與對方進行自我介紹，本來以為自己的年紀差那麼遠會有代溝，卻沒想到竟然能與兩個孩子們聊那麼開心。在短暫的午飯時間聊得歡天喜地，幾乎要忘記自己身處在監獄中。

但他作為一名出色的成年人，還是擁有半分的理性把聊得過於開心的自己拉回現實。在他不小心大笑得太大聲時，有馬上掩嘴後像做錯事的孩子四處張望，剛好與就在附近落座的黑人對視上。

看那個表情自己肯定打擾到人家。

01在心裡恨鐵不成鋼，手則比了個行禮的姿勢充當道歉，同時身體微微鞠躬，實打實的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抱歉。

對方只哼一聲就沒繼續理會自己，01鬆了口氣。

「抱歉啊，我們還是小點聲聊好了。」01馬上把注意力放回與小孩們的對話，吐吐舌頭的表示他們可能會無意間得罪人。如果是自己連累到這兩個孩子的話，他的良心可是會痛的。

「嗯？你說Ansel嗎？」梁允行吞下嘴裡被他咬得稀碎的生菜與飯粒，筷子準備夾起第二口。

「如果你指的是那個樣子很兇的黑人的話。」

「喔、不用害怕喔！！Ansel人很好的！！」長尾笑得瞇起眼睛，語氣很是激動，但有聽01的話降低音量：「如果不是他，我們兩個可能在這個監獄活不了第二天。」

啊、對耶，兩個小孩子怎麼可能在一群罪犯中生存這麼久呢？果然有靠山。發現自己無意中成為其中一員的01開心得無法控制表情，直直在長尾梁允行面前笑得見牙不見眼。

「怎麼了？怎麼那麼開心？」
「對呀對呀，是發現什麼有趣東西了嗎？」
「沒有啊，就是認識你們我很開心啦！超開心的！」

-

囚犯也要工作，把橘色的新入囚服換成正式的米灰色囚服後，被夏顏夜領著去看工表，發現崗位就與他的這位室友一模一樣。

01不過分的自來熟，算是與室友們打好了關係。長尾現在已經會喊自己一聲哥不說，夏顏夜也沒有一開始那樣無視自己了。只是程向晨依舊沈默寡言，不過鮮少的語句也讓01明白對方不討厭自己。

這就夠了，他不奢求每段關係都很好，至少不討厭自己，少很多麻煩。必要的時候人情牌能打得出手也很重要，人脈往往比沈浸學海來得有用。

「沒有要利用的意思，多個朋友比多個仇人好咩。」這是段魊熙挑起眉毛，看著被梁允行拉到自己房間的01提出質疑得到的答案。

把事情拉回來工表這，夏顏夜推搡發呆的01到操場角落的小木屋，裡面已經全員集合，只差他們倆。

「遲到兩分鐘。」

黑髮警察站在最裏側出聲警告，旁邊站著負責這崗位的啤酒肚獄警，抱手靠牆，大概是會偷懶的類型。

「抱歉，找地方花了點時間，還是靠夏顏夜帶路才找到。」01馬上道歉，自己的笑容也沒落下，只是這次的弧度不明顯，更像是抿著唇扁著嘴。

待兩位遲到的囚犯站定在報到的地方，一隻手舉高，像是課室裡的學生回答問題。得到黑髮的獄警同意，他指著01的方向開口。

「既然他們遲到，那我們剛才談到的崗位就讓他們來做。」

01一頭霧水，但突然成為眾人焦點的他還是選擇瞪大眼睛看過去始作俑者的面容——年少老成，卻藏不住青澀的容貌，藏藍色的頭髮只在投射進來的陽光閃爍，如果不看仔細點會誤認為黑色。

那位與他無仇無怨的許洛焉要莫名其妙的推自己去做不知道什麼奇怪的崗位，這一聽就讓人覺得沒道理啊。

他沒來得及反應，只能一直保持著眼睛瞪大的模樣，視線在那位帶著紅色髮夾的黑髮獄警與許洛焉之間來回，祈求前者能給予自己一個公道。

「可以。但夏顏夜是經驗最多的那個，只留下他值班。」

低沉沙啞的嗓音宣判01的去向。他只能委屈的點點頭，承認那是自己遲到該負的責任。

-

第一天被吩咐好所有要領後，第二天就要來值班。監獄好像哪裡都要維修，所以每天都要來。而啤酒肚獄警則是隔三五時才會出現，真正的看守值班囚犯的警察就是與自己很有緣的那位——

01眯眯眼睛，總算看到對方工牌上打印的名字。

「秒？」

聞聲，看著書的獄警抬起頭，隔著鐵絲網與01對視。

「早、早安。」剛剛只是衝口而出，並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要交談的01慌亂選擇最爛的打開話題方式：「今天天氣真好。」

「有點熱。」他扯了扯襯衫，扇著於事無補的風。

「確實，怎麼不考慮在這裡加個風扇什麼的？」01還沒覺得熱，因為囚服比制服涼爽多了，也不用穿蓋得嚴嚴實實的西裝褲，但他仍然附和眼前人的話。

「……以後也是你來當值嗎？」01百無聊賴，不想剛打開的話匣子就這麼簡單的關上。

「如無意外的話是。」

「但這裡不是那個啤酒肚大叔管的嗎？」

「他是編外人員，偶爾才來這裡。」

「不管怎麼樣，以後就要一起值班了，多多關照囉！」

01雙手托著頭，整個人都靠在鐵絲網櫃檯的木板上看著秒，嘴巴開開合合，最後給予大大的笑容。

-

一天過後，再來值班的01推開木門，就感受到來自風扇的涼風，與那人的微笑。

「這次很準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