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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修返家時已經是深夜,花園裡的工作室燈還亮著。
他輕手輕腳推開有著鏤空裝飾的木板門,果然,不出他所料。

工作室內的煤氣燈還亮著,寬大桌面散落著各種織料、草圖、布樣,各色零碎的線頭,還有道格拉斯從不離手的剪刀。

道格在工作上一向嚴謹,總是會在手頭裁縫告一段落時將桌面收拾乾淨,除非他不知節制地工作到深夜,然後體力耗盡陷入昏睡。
就像現在這樣。

「說過多少次了不能熬夜,小格果然還是記不住教訓呢。」
馬修倚在門邊輕聲自語,語氣中有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強橫,還有一絲無可奈何。

道格拉斯身形纖瘦,如同他的鳥類同伴一樣輕巧優雅。身高將近六英呎的馬修輕易就能將他打橫抱起。

踩著花園裡鋪設的石磚走到另一頭,就是他們共同居住的小屋。

馬修將道格安放在柔軟的床舖上。
眼睫一陣顫動之後,道格拉斯困乏地呢喃:「馬修……」

「你這次依然沒有照著我的話做。」
很顯然,馬修指的是天黑不久就上床睡覺這件事情。

道格拉斯張開唇試圖解釋。
他想告訴馬修,自己不是故意要違逆對方的意思,當然他知道熬夜不好,可是那件披風,他花了很多時間設計,精心挑選了最適合的布料。近來天氣變冷了,馬修需要一件披風,道格覺得他會喜歡的。

但潮水般的睡意讓他沒辦法一口氣說出這麼多話來,當他的解釋還在喉中醞釀時,馬修握住他的手,笑了起來。

是那種因為逮到機會可以『懲罰』道格拉斯,所以暗自竊喜的笑容。

道格的手指纖長柔軟,黑色指甲泛著鈍光,帶著一點金屬質感,像鳥類翅膀的飛羽,靈巧,而且敏感。

馬修盯住道格拉斯,像捕食者鎖定獵物,然後張口含住他的指尖。
道格拉斯倒抽一口氣,臉頰瞬間泛起淡淡的潮紅。

「好癢……馬修,別這樣……放開我……」

銀髮男人侵略性的舉止和指尖酥癢的觸感,道格拉斯不知道哪一樣讓他更不知所措。
他猜想自己慌亂的樣子看在馬修眼裡一定很狼狽,越是這樣想,就越是止不住地羞赧。

「我知道錯了,馬修。」
道格拉斯紅著臉,看到眼前男人綠寶石般的眼中,露出一絲狡詐的笑意。

「你知道該怎麼做吧?」馬修將雙唇抵在道格耳際,低聲勸誘。灼熱吐息讓道格拉斯一陣戰慄。
馬修低沉富磁性的嗓音彷彿具有魔力,讓道格從來就不知道怎麼拒絕。

道格緊閉起眼,微仰起頭,露出頸部優美的線條。
讓馬修在他唇上烙下一個綿長熾熱的吻。

***

隔天兩人都不約而同睡到將近正午。

簡單梳洗用餐過後,道格拉斯又回到工作室,拾起剪刀,精心裁製他縫到一半的布料。
但他時不時停下動作,為了腦海中前一晚發生的事而分心。

馬修推門而入時,道格拉斯一時恍神,在布料上裁下了意料之外的一刀。

「糟了。」
道格拉斯和馬修異口同聲地嘆息。

馬修知道道格花了許多心思在這件作品上,這幾天以來,道格幾乎每晚都挑燈工作到凌晨,他是真的希望做出一件完美的斗篷。
偏偏剪刀裁過的位置在領口周圍,即使修補過後也會變得很明顯,一眼就能看穿。

道格僵在原地,一動不動,過了半天,才沉默著將破損的半成品折疊起來。

「看來之前的工作全都白費了呢……」
他輕聲說,故做平靜的語調和沮喪的神情完全不相襯。

「那可不一定。」
馬修想了想,來到道格身邊,握起剪刀將破損的面料全都裁去。
接著將修改過的斗篷披在道格拉斯肩上。

經過裁剪後,道格身上的斗篷更像一件精美的披肩。
「我們可以穿同樣材質的衣服,只要在這裡收個邊,如果你喜歡的話,這裡也可以加上一條綁帶。這樣一來,我的斗篷和你的披肩就是同一個樣式的作品了。」
馬修笑著說道。

道格拉斯緊繃的唇線又放鬆下來。
在他還沒來得及低頭掩飾自己的表情之前,馬修捧起他的臉頰,吻了吻他的額頭。

「這會是一件完美的作品,就跟你一樣,我親愛的道格。」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