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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留下的羽化成蝶」

事件過後被留下的人。



  沒有人知道韶良和穆塔雷斯是怎麼吵起來的。正確來說,從來沒有人想過他們竟然能「吵」起來。
  不過事情確實發生了,而等到伊夏利和水月被通知前來協調,抵達現場時事件中心的兩人已經從爭執演變成大打出手。或許該慶幸這兩個物理破壞力都不小的人還知道要到室外開打,還沒開始重建的東塔廢墟處一時間碎石與塵土飛揚。

  水月的傷勢還沒恢復完全,伊夏利作為醫療人員也無從介入激烈的打鬥,最後她們兩人只能在一旁或多或少進行些精神喊話,不讓災情擴大,等到米納迦也抵達現場後再想法子鎮壓。

  「所以呢,發生什麼事?」
  兩人被拉開後,被分到兩邊押著處理傷勢,而水月還是第一次看見韶良和穆塔雷斯這兩個孩子出現這麼大的情緒起伏。
  「──他罵我!」
  韶良氣得不輕,剛才兩人都是實打實的拳頭往對方身上招呼,她嘴角上還有破皮的血痕。
  然而獲得此回應的水月卻是哭笑不得,穆塔雷斯現在針對口語表達的部分連單詞的發音都還在學──

  「妳看!」
  只在那一瞬間,水月轉頭的同時只掃過一眼穆塔雷斯飛快地朝她們這裡比劃了什麼。
  盤腿坐在地上的韶良更氣了,要不是被水月按著,只怕她要立刻跳起來再繼續和對方拼個你死我活。

  「穆塔雷斯!」韶良怒道,「別以為我不敢──」
  「好了,停──」稍微理解到前因後果,水月開始感到頭疼,瞄見另外一邊的穆塔雷斯還想抬起手回擊,她一聲喝止:「你也是!」
  她們怎麼就忘了穆塔雷斯會手語,而韶良看得懂穆塔雷斯的手語呢。

  具體而言究竟是怎麼吵起來的也難以追尋,兩人都在氣頭上,現在讓他們說明也只是更加口不擇言。

  「他說我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所以姐姐才會離開公會!」韶良怒道,「──但他就只是個殊明特不在了連話都不會講的啞巴!」
  這下換伊夏利壓不住穆塔雷斯了,只見他一躍而起,衝到韶良面前,而水月也再攔不住韶良,兩人扯著對方的領子再次扭打在地。

  兩人都沒拿武器,赤手空拳的互毆硬要說起來至少還在容忍範圍內。公會從動亂結束到現在的事務多得很,水月和伊夏利都恨不得一人當十人用,忙碌與疲憊之間壓根沒多餘的心思關注這兩個孩子的狀況──尤其是韶良和穆塔雷斯一直以來都表現得相當好,乖巧聽話不需操心。
  但事實上這兩個孩子,一個是相依為命的姐姐被安上罪名至今生死不明,還被推上公會首領這重擔;另一個的養父在動亂中殉職,口語表達能力近乎為零卻還得接手輔助班的一大半運作。

  他們到底還能怎麼辦,水月和伊夏利也不清楚。
  伊夏利嘆了口氣,讓幾個屬下去準備最基本的醫藥用品,繃帶紗布清水等,接著就讓他們回去各自的崗位。水月雙手環胸,也只能站在伊夏利身旁,等著扭打在塵土中的兩人打到累了,疲了,倦了。

  扭打的拳頭與腿腳逐漸停了下來,韶良和穆塔雷斯喘著氣,他們的手腳還纏在一起,乾脆就直接卸了力,兩人在地上滾作一堆。
  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他們抱在一起,放聲大哭。


  幾天後臉上還貼著紗布的兩人,一起準時出席會議。
  韶良換了一身的裝扮,從勁裝短衫換成了長褲與修肩長外套;穆塔雷斯站在她身旁,時不時打手語給她,她以前會幫忙翻譯,但現在穆塔雷斯自己帶著一疊空白紙,更多時間他開始用自己的方法與其他人對話。

  「──早安。」
  他們開始羽化成蝶。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