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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我和鬼變成家人的那件事
#翰毛翰
#想著翰毛寫的

#OOC與BUG都是我



關於接吻的那件事


碰的一聲,門板重重的撞上牆壁又彈起,躺在旁邊的小毛看著這個收養牠的主人氣勢衝衝的走進門,先是罵了句髒話,接著倒抽一口氣,繼續小聲咕噥。
「幹,督丟肖欸,打成這樣……」吳明翰按著臉上的瘀青,抽痛感讓他眉頭緊皺,他踢開鞋子,把自己甩到沙發上,手裡的滷味和啤酒隨意扔在桌面。
儘管接受了在派出所的調派現實,但業務內容和分局大相逕庭,每天要處理大大小小的民眾報案,舉凡錢包掉了、找小貓小狗、找逃家的少男少女、協調鄰里社區投訴之類等等,瑣碎又繁雜,一件接著一件,像是永遠都沒有盡頭。
吳明翰每天都覺得自己累得像條狗……啊不,可能連狗都不如,小毛每天都被他餵得肚子圓滾滾的,還可以在家爽躺。
不像他,今天要攔阻一對父子在所裡大打出手,還有夠衰小被波及,帥臉直接掛彩。
「……」
滿腹不滿的吳明翰在沙發上軟爛了幾分鐘,夜深人靜,只有偶爾從窗縫裡鑽入的細小風聲,和他自己混濁的呼吸聲。

接著,吳明翰像是意識到什麼,猛然起身,一手抓起那袋滷味,越過躺在地上睡覺的小毛,從電腦桌那邊把椅子拉到了客廳旁。
細細的三柱線香在他與毛邦羽凝結的笑臉之間緩緩繚繞著煙霧。
遺像前還有前幾日剛換過的六瓶生活泡沫綠茶,吳明翰到現在都不懂這種甜得要死的廉價鋁箔包飲料有什麼好喝的,還不如去買手搖,環保杯折五塊、還可以客製甜度冰塊。
吳明翰打開裝著滷味的塑膠袋,插起一塊豆干,在毛邦羽的面前晃了晃。

「……北七,我在幹嘛。」幾秒後,吳明翰將豆干咬入嘴裡,他看著照片裡毛邦羽淺淺彎起的雙眼,耳邊彷彿還能聽見這傢伙高亢的嗓音。
叨叨絮絮,話又多又囉嗦,有著一堆莫名其妙的堅持與原則,但那些東西又常常隨著本人(本鬼?)的意思變來變去。
講白了,就是個超級隨心所欲的鬼。把他搞得團團轉,讓他體驗了原本以為與自己距離很遙遠的事物。
如果現在去告訴幾個月前的吳明翰,以後會固定捐款救地球和北極熊、放假不耍廢會去淨灘、買手搖知道要用環保杯……還有,多了一個爸爸和一個阿嬤,三不五時就要和他們視訊,或是收到阿嬤的電話跟伴手禮,關心他身體健康、有沒有吃飽、在派出所工作辛不辛苦。
如果跟幾個月前的自己說,你之後會有這樣的生活,吳明翰肯定會大罵一句:幹,歹年冬搞蕭郎還不夠,現在連夏天瘋子都很多。

但這些確實就是他現在的每一天。
因為誤撿了地上的紅包、辦了一場不能反悔的冥婚、遇見毛邦羽之後,才擁有的日常。

「你把我的生活搞成這樣,然後就去投胎了。」吳明翰用竹籤撥弄著袋子裡的滷味,說:「怎麼算都覺得我好像很虧?上輩子真的欠你太多,這輩子還都還不完欸。」
「算了,我吳明翰是個有肚量的男子漢,還就還啊,我怕你啊?」
「反正你現在也不會隨便來煩我,叫我做這做那了,我只要把現在這些做好,你就沒話說了吧?」

「……」

吳明翰看著毛邦羽的臉,線香裊裊的細煙盤旋著,散在空氣裡。

「媽的,沒吃到你的口水,怎麼變得跟你一樣囉嗦。」



吳明翰睡著了。
躺在雙人床上,睡姿豪放,一個人佔著兩個人的位置。

另一邊的床頭櫃,整整齊齊疊放著一套襯衫與長褲,在吳明翰沉浸在夢裡抓壞人破大案子的時候,有個模糊的身影坐在那疊柔軟的衣物上。

「……不敢相信。」又過號不能投胎的毛邦羽小聲地說,語氣裡帶著絲絲的笑意。
「睡姿也太醜了吧?臭直男。」

還有,他必須糾正一件事。
毛邦羽飄到吳明翰的旁邊,雙手撐著臉頰,看著吳明翰睡得安穩的模樣。
蒼白的指尖小心地戳了戳吳明翰的鼻子、再按了按吳明翰的嘴角。

確認過了,是完全睡死的吳明翰。

毛邦羽起身,明明是不再需要呼吸的鬼、也不是沒有經驗的GAY,但要做這件事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感覺到鼻息凝滯,緊張得如同一個普通的男孩子,慢慢地把自己的嘴巴貼到了吳明翰微開的唇上。
睡前有刷牙習慣的吳明翰,吻起來是好萊牙膏的清新薄荷味。毛邦羽想,等吳明翰醒了,他要讓人把牌子換成舒酸定。

他看著吳明翰微微皺起的眉頭,指腹貼著吳明翰的眼尾,笑得與遺像上如出一轍。

「這才叫做吃到我的口水喔,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