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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在鬼界受到的各種訓練養成的技能似乎在身體逐漸長大之後變成了固有技能。

比如，她不像上上輩子當人的時候那樣怕和別人說話，也不怕在班上演講朗誦，比起她的上上輩子，她這輩子算是混得風生水起。

自我介紹的時候她說得流利，和新的同班同學認識沒多久之後她有了一個新的稱號。

鬼故事大王。

她總是擅長講各種鬼故事，聽過的鬼、沒聽過的鬼，她都講的活靈活現。

鬼才知道她只是把當鬼時遇到的那些前輩後輩的事情都老實交代了一下。

同輩裡最有人氣的是414號房的折腰女鬼，講的這些才十二、三歲的小朋友每個都露出害怕的神色。

有多少加油添醋卓曉雷自己心裡清楚。

但薩琳姐有多嚇人是大家有目共睹，偷偷用手機播放她的影片給朋友們看的時候嚇得他們幾個小朋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品學兼優在此畫下了句點。卓曉雷被懲罰，午休得在訓導處旁邊的走廊罰站，她聽見幾個熟悉的聲音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發出笑聲。

這是她和朋友相遇的起因。

來送簽到簿的某個女學生，看她在訓導處罰站幾天之後忍不住的問了她一句。

「那些人是妳朋友嗎？是的話這個時間校外人士應該不能進入校園吧？」她指著卓曉雷後方不遠處的空曠地說著。

卓曉雷看了一眼什麼也沒看見，她知道她都看到了些誰。

「妳看得到祂們？」卓曉雷有些激動的問著她。

聽見她的問句，她倒抽了一口氣轉移了目光。

「祂們⋯⋯噢⋯⋯好。」她低下頭假裝沒這件事，匆匆想離開的時候被卓曉雷拉住了手。

「妳看得見祂們。」卓曉雷的問句變成了肯定句「⋯⋯祂們不是厲鬼⋯⋯呃、我是說，祂們不會傷害活人，妳能跟我說妳看見了哪些鬼嗎？」不傷害活人，就嚇嚇活人而已。

「⋯⋯黑皮衣的、綠色睡衣的，穿運動服的女生⋯⋯還有穿著碎花連身裙的。」她顫抖著聲音回答著卓曉雷的問題。

「⋯⋯謝謝妳，妳叫什麼名字？我是2-B的卓⋯⋯林彤雪。」卓曉雷深呼吸了一口氣說著。

「2-D的洪曉庭⋯⋯嗯，我有陰陽眼。」她說著又忍不住的看了那個方向。

那幾隻鬼也覺得有趣的看了過來讓她頭皮發麻的轉身就逃。

卓曉雷努力去和她當上了朋友，她和她見面時的第一句話通常是⋯⋯

「今天的鬼是哪個？」

她才知道，不論是誰輪班來探望守護自己，某個穿著碎花連身裙的一定會來，只是差別在於待的時間長短而已。

畢竟她還是鬼界的熱門女鬼，總有那幾十個工作排程在等著她。

她也聽她說過，那個碎花連身裙的女鬼，總是用很溫柔的目光看著卓曉雷。

國中二年級的卓曉雷，聽著還是蠻高興的。

有個晚上，她們在參加完晚自習準備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喝醉酒的醉漢，說著渾話就想朝她倆出手。

卓曉雷把洪曉庭抱在懷裡遮住了她的眼睛，畢竟她看得到鬼但還是怕鬼，一個人看著旺來的那些鬼們使盡嚇人的招數把那個醉漢給嚇跑。

在警衛揮舞著刺眼的手電筒跑過來的時候，恍惚間同學看見了護在自己身前的凱薩琳背影。

但她伸出手的時候卻什麼都碰觸不到。

「妳認識那些鬼對嗎？」某個吹著南風的放學後，她們各自點了一碗刨冰吃著的同時洪曉庭發出疑問。

卓曉雷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保持沈默的直到空了碗，她用鐵湯匙敲了敲碗底，思索了幾秒之後她咬著湯匙給了回應。

「祂們是我的神仙教母。」

「鬼才信妳的屁話。」

「鬼也不信。」

「不說就算了，但祂們快笑瘋了。」

「隨便祂們。」

卓曉雷哼了一聲，提起書包準備回家了。

卓曉雷搭了往西的方向的公車，洪曉庭搭了往北的公車。

15.

「第一名，林彤雪！」班級上導師喊著卓曉雷這輩子的名字，憑藉著兩輩子的知識，上了國中的卓曉雷輕輕鬆鬆的還是在前段班。

但數學不會還是不會。

柯國隆在的時候他會幫自己作弊，卡蜜拉也會，兜哥也會，所以她國中課程的數學並沒有太慘烈。

卓曉雷把精力放在數學的時間多了一些，畢竟除了數學以外的科目，兩輩子的經驗都還夠用。

但數學自己努力之下還是只能有一點點的進步，眾鬼來的時候有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幫卓曉雷課後補習她如風中殘燭的數學。

「小學妹，沒想到妳數學這麼爛啊？」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卓曉雷故作冷靜的抬頭張望了一下。

然後在試題本上寫了錯的答案被潔西卡笑著糾正。

這位學姐這次是真的沒帶厲鬼證，現聲不現影。

幾個旺來鬼幫自己作弊的時候也是這樣操作的。

名列前茅的自己能第一個選座位，選的靠窗，在一樓的教室甚至能看著窗外，聽祂們說些什麼。

聽祂們帶來的凱薩琳的消息，聽祂們說鬼界的新聞，聽祂們說潔西卡和秋霜姐結婚了。

知道自己帶著記憶投胎的事情之後，兜哥鬧了好一陣脾氣，但在卓曉雷可愛的臉龐撒嬌幾次之後就獲得了原諒，柯國隆則是卓曉雷挪用了一個月的零用錢給他換了新的遊戲手把後才消氣。

卡蜜拉還是卡蜜拉，比誰都關心自己，在自己差點平地摔的時候拉了自己一把，在自己見不到凱薩琳的時候多給自己帶來她的消息，在自己想念旺來的時候帶來其他鬼的傳話。

可惜人鬼的通訊軟體是不通的，不然她肯定會給自己偷拍一堆凱薩琳的照片發過來。

「那妳最近和秋霜姐還好嗎？」中午午休負責做回收值日生的卓曉雷拖著一袋寶特瓶往回收區走去。

她知道潔西卡跟在她的右邊，因為右邊的溫度比較低。

「嗯？妳消息也太靈通了吧？」潔西卡說著的同時看了一眼自己左手上閃亮的戒指。

「上禮拜蜜拉跟我說的。」仔細的將寶特瓶一個一個踩扁發出噼哩啪啦的聲響，安靜的午休在她身邊變得有些吵鬧。

「妳知道嗎？」潔西卡的笑容淡淡的「姐的手上還戴著妳跟她的結婚戒指。」

卓曉雷不回話，她覺得很生氣，後來潔西卡說了什麼她都沒聽進去。

這個下午是她這個人生第一次翹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