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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相無歸3
正文
十年前‧蘭朝‧梅紅街道上。
連綿不絕的火焰吞噬著周圍一切，房屋、店鋪，所有目光所及的一切，就連空氣也變得炙熱，要將氣管也烤焦一樣。花此刻卻無法顧及自身器官完好，只知道要從火焰和怪物手裡逃出去。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了，就在他剛得知那個石公子居然是從冬之國來的皇子，當天晚上突然就發生大火，把長年困住他的牢籠還有一切有關他的身份和回憶全都燒掉了
如果沒有遇到那個人，我會去迎接那團火焰吧，讓火焰清潔一切罪惡與痛苦，終結這一切不公與黑暗，活著從來就沒有好事。
（呼出一口氣的分鏡）
花：可是現在，我想活下去
花：我想再見到他一面
不知跑了多久，因倒塌的建築物連道路都無法辨別，不知不覺中花一個不小心就跑進一處死胡同中，當火焰襲捲而來，怪物一湧而上，他閉上眼絕望等待自己的死期──下一秒，火焰像是有自己生命那樣包圍了那些怪物，甚至連熱度也從自身旁移去，活生生燒死那些怪物，散發出陣陣焦炭味。花緩緩睜開眼，呆呆看著眼前漂浮著的一團鬼火
春：總算是趕上了，沒燒死還算是幸運吧
花：你、你是……
春：春神，同時也是這國家的創造神

現代
水青廟旁的街道
Ａ：那邊那個帥哥？要不要來一個曜聖帝君的平安符？這可是經過福慧大師的加持，十分靈驗喔
哈：啊？我臉上還帶著面具，妳怎麼看得到我是帥哥？
Ａ：哎呀，人的外貌不是絕對的，內在樣式才能影響一個人！小帥哥一定是個人美心善──
花：沒有要買，家裡有很多個了，去找別人
哈：唉？我還沒聊完啊，這樣對人家不禮貌吧？
春：等到其他人也跟上來推銷你就慘了，這裡有很多商販比蒼蠅還煩人呢，我還記得以前花有一次就是因為被騙去小巷所以發生一連串事
哈：真的假的？快和我說說！
花：你們兩個別在別人面前說別人壞話！當我耳聾了是吧？
Ａ：帥哥火氣別那麼大嘛，心平氣和才能財源廣進啊，我這除平安符外還有佛珠，現在促銷──
花：不需要，還賴在我面前我馬上報官，例如強迫推銷等等

漂亮的人生氣起來更有氣勢，光天化日下像是魔鬼現形一樣嚇得那個商販夾著尾巴逃跑了。哈克和春神也不敢造次，乖乖跟著花的腳步，不時咬耳朵
哈：花為什麼火氣這麼大啊？從我們來到街上他就板著臉好像所有人都欠他錢一樣
春：沒辦法，他長得高又很漂亮，走在大街上就引人注目，往臉上抹灰事後還要洗掉，所以他只能對誰都兇
哈：蘭朝治安有這麼糟？警察都不做事嗎？
春：這裡不能和三皇子領地比啊！怎麼沒算三皇子治下嚴明，還有太子殿下重視社會福利？小門小戶的我們只能自求多福
聽春神這樣形容蘭朝的風土人文，哈克才有點自己身處在國外的實感。之前在大丹時所見全是純樸農民和家風嚴謹的夜族。有時一天見不到十個人，完全不用擔心這方面

幾天前，在夜族的祠堂

聽完春神描述他與青、玄殷的往事以後，三人陷入深深思考，第一手接觸這種古代事蹟，對兩人來說還不好消化
花：……我還是第一次聽你說這種事，之前為何都沒有聽你說過？
春：因為我也在賭，賭周圍環境現在能幫得上忙了才講出來給你煩惱，以前在其他人身上寄生時，往往要到寄存者壽算將盡了我才能恢復清醒，肉身一死我又得陷入沉睡，直到十年前在你身上清醒，我才有機會探索現代社會
花：那樣的話隨時和我說，我也會幫你──
春：你那時候還努力在夜族裡建立自己位置吧？外族人，而且還是個唱戲的，我清楚看見你的努力和艱辛，怎麼可能再讓你背負其他壓力？
春：其實這幾年在大丹修練，看到你的成長，還有那些守護時王信仰的夜族，我曾覺得你們這些人類其實不需要神明，給予時間你們自己就能照顧好自己，所以我也想過就這麼以一抹幽魂的狀態生活下去也好，頂多看顧花完成他的願望我的責任就結束了……沒想到後面一直出事，還被以前的老師攻擊，真不讓人休息
哈：這樣的話我們要從什麼地方調查呢？上次一碰面我差點被打死，總不可能再去找本人吧？
花：……聽阿司說的那些事，我想起一些瑣事。青這個名字在蘭朝中有同樣名字的神明和廟宇，或許我們可以下山查
哈：啊？蘭朝會拜這種會傷人的妖怪？
春：喂！
花：更誇張的都有人拜，春這種已經算普通的神明了。事不宜遲，準備好我們就出發

（回到現在，廟宇旁）
花：等一下我們進去時，阿司你就先不要開口找我們搭話喔，不然給人家看到我們一直在和空氣對話
春：在外面的時候就不裝啊？明明是你比較顯眼
哈克跟在後頭看著一人一鬼在前面拌嘴像在看電視劇，正津津有味之時，下一秒一道金光閃過，春神被廟宇自己的結界拍飛出去，半空中轉了好幾圈後才貼在一面牆上
哈：……什麼情況
花：……不是，你認真的？連廟宇都進不去？
春：你們兩個那什麼表情？！我現在就是力量弱小得會被當成鬼怪啦怎樣？先救我下來！
哈：但，我們該怎麼辦啊？他只能跟在花身邊不是嗎？
就在哈克還在擔心春神狀況時，花先塞了一個小香爐到他懷裡，掐手訣念咒，把手忙腳亂的鬼火依附到香爐身上
花：這樣可以暫時支撐一段時間，我去裡面問，哈克你幫忙看好阿司
哈：我？我進去問比較方便吧？怎麼丟給我？
花：你一進去馬上就會被認出來是外國人啦！外國遊客問東問西的容易引來官兵，你在外面乖乖等
花說完轉身走進廟裡，一下子就看不見人影了。
春神咕噥幾句慢慢飄回哈克身旁，算是第一次和這團鬼魂獨處，哈克一開始不知道要把視線放哪裡，過了一陣子試圖伸手進去鬼魂裡面
春：你什麼都碰不到的，我現在就是一團有魔力的靈魂，比水氣還虛無
哈：唉？抱歉，因為我還是第一次和鬼魂說話，所以為什麼你會出現在花的身邊啊？
春：啊？你這問題我要解釋很久唉？簡單來說就是我和大地不連通，沒辦法自己吸收魔力，只能依賴人類來恢復力量，起初創建地府時花費我許多力量，因此每個啣春民我都能寄居，只是我現在太弱小了，一離開人很快就消散了，所以只能靠這種很麻煩的方法
哈：所以，神明的本質到底是什麼
春：……你都跑來考神職考試了現在才問這基本問題？會不會太晚了啊？
哈：我很認真！自來到這裡以後我接觸過許多宗教信仰，裡面分歧大到我都懷疑我們不在同一個大地上生活。例如以前在冬之國的銀族還有永恆教會不停讚美空王、冬之將軍，就算犧牲自己也要維護神明的威名。明明遭到刺殺，依然覺得自己的神無所不能，即便她連自己寵兒為奴千年從未出手也沒關係
到了蘭朝又成了另一種風氣，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水裡游的，凡是能利己的都能建立廟宇受人香火，這裡的神不講仁義道德，有沒有用處成了他們的道德，即使此前造成死傷災害也一樣
建立起規則又不遵守規則，神明和人類差距這麼大，為何能互相信任
春：……唉，你還年輕，別露那麼毫無生氣的表情嘛。我不是夜族族長，講不出什麼大道理，不過有很多故事可以講
一開始建立地府，我和青、和玄殷便設立了三個規定
一是地府系統是為應對詛咒而生，因此不得擴張
二是地府僅能創造人魂，不得賦其他存在靈智
三是最重要的一項，人死不能復生，就算前面兩條失約了，第三條也不能改變
春神說到最後一句話時看起來十分痛苦，渾然沒了一開始的自信。哈克聽得入迷
哈：為什麼？
春：因為我拒絕過死亡，見過被復活的死者慘狀，就算是我也不能忍受
春：我……各方面都比不上其他半神，打架沒打贏過青，第一個子民還是從我罪行中誕生的，可我依舊有做為神明的自覺，有足以超越死亡的力量，依然願意為了維護人類秩序，我認為這才是神明

這段話哈克能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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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立場自相矛盾的說法，哈克卻能從中聽出許多言語背後深厚的歷史。之前對春神無能為力的部份還抱有疑慮，現在看向他的目光裡滿是崇拜
春：什麼啦死盯著我看，我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哈：沒有，我能理解為什麼花心甘情願待在你身邊了，我一直以為是你有花的把柄之類的
春：我怎麼可能幹那種缺德事？！不過作為長輩先說明，花本性不壞，只是因為以前的一些事所以嘴巴比較壞而已，希望你多體諒一點
哈：以前的事……是指他小時候被人賣來賣去的嗎？
春：你從哪聽到的？
哈：不算聽到，第一次餓鬼化時，我不是藉由他吸收生氣嗎？當時有一些記憶流入腦海中，我才看到那些畫面，還有當時的情緒
哈：還滿震撼的，我、我說不清自己的心情……
春：……這裡不比三皇子的領地，看過就算了，我只希望你別因此看不起花
哈：為什麼──
花：你們在聊啥
哈：哇！
突如其來的問句讓哈克嚇得從地上彈起來，差點打翻香爐，幸好被花眼明手快接住了
哈：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花：我才剛出來就看到你蹲在角落和阿司講悄悄話，你們什麼時候感情這麼好了？
哈：就，隨便聊聊而已，在廟裡面有調查到什麼嗎？
花：沒有什麼實質上馬上能用到的消息，大部份還是一些青的歷史故事。神明沒有義務天天向廟宇回報，青又是那種雲遊四海的類型，所以要找到他本人也不容易。
花：不過下個月有青的誕辰典儀，據說青會在巡神遊行上現身，我們再想辦法找找看好了
哈：……巡神遊行是什麼？
花：就是把神像放在人力轎上抬走，到各地鄉鎮街道去巡邏，到時一起跟隨隊伍參拜，說是能獲得神明保佑
哈：這不是平常就要上廟宇定期參拜嗎？而且這儀式聽起來比較像把犯人抓去遊街示眾
花：沒禮貌！青在蘭朝可是掌管天氣和豐收的神明，在農田眾多的這地信仰範圍很廣的，不輸給掌管地府的地葬王
哈：唉？這麼厲害，那春神呢？
花：……因為太早失蹤，這幾年又沒有實績，所以沒有信徒……
春：……我一定要想辦法脫離你身邊，可惡，這不公平！
春神試圖飄走逃跑，轉眼間又被花追上去抓回來，就在兩人還在打打鬧鬧時，不遠處的房子窗戶突然被炸開，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飛出來摔倒在花的面前
？？：太不經打了吧，二黃，就憑這一點本事還想開賭場？還想出老千？
大漢：你！你空口汙人清白！我要告官！
？？：噗，打不過就找官府？你這二把手水份真多，不如早點收一收吧笑死人了
伴隨著輕挑笑聲，一名衣著華麗戴著墨鏡的男人緩緩從賭場裡走出來，居高臨下俯視眾人。倒在地上的大漢勉強爬起身，突然拔出刀子架在花的脖子上，把周圍看熱鬧的群眾全都嚇退一圈
大：都不准動！誰動了我就割了這小娘子的腦袋
哈：花！
？？：哼，打不過就抓人質，我是這麼好說話的？
大：讓你把錢吐出來就夠了，是外地的態度還敢這麼囂張
花：……你說誰是女的？！
花一記上勾拳揍歪那人下巴，現場亂作一團，賭場裡又有好幾個保家加入戰場
（戰鬥另外開一篇）

經過一場大混戰後，現場還站著的人只剩下花、哈克，以及剛剛那個打架打出來的男人。那人臉上帶血，蠻不在乎的擦掉以後笑著拍拍花的肩膀
？？：呦，看不出來你瘦瘦小小的打架這麼有力，哪家的公子啊？
花：問別人名字前也自報家門吧？你又是誰？
？？：忘了，瞧我這記性
曉：秋神大人！求求你別到處亂跑了，小的無法交代啊──
熟悉的身影從街角跑過來，帶著一大隊人馬朝秋神方向前進，看到花和哈克時同樣愣住了
過了一個時辰，被邀請到他人府上坐坐的花和哈克經過一連串療傷、沐浴的行程後，和秋神坐在同一廳旁觀秋神和曉吵架

大隊人馬朝秋神方向前進，看到花和哈克時同樣愣住。不過轉眼間他就把目光拋向秋神
曉：秋神大人，請您不要再到處亂跑了！這樣無法保證您的安全──
秋：啊──真囉嗦啊，我就想自己出來走走有什麼關係？而且等一下我還要帶我朋友去吃飯呢？
曉：朋友？哪一位貴客？如果您有需求我這邊也能安排
秋：唉，恩人怎能假他人之手照顧？沒有這兩位朋友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從賭場脫身
秋神一邊說著一邊勾上哈克和花的肩膀，把兩人往一旁的馬車上帶
哈：唉？我們、我們什麼都沒做啊？
花：感謝秋神大人的欣賞，不過我們倆只是碰巧路過的路人而已，用不著大人費時招待
秋：說什麼傻話，你倆就是我的恩人，要如何對待也是由我判斷，走囉！
這次連吩咐人都不用，秋神自顧自地拖著兩人出去，直到坐上馬車哈克才後知後覺自己被綁架了，急得上前扯秋神的衣服搖晃
哈：等一下你要帶我們去哪裡？都說了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秋：別那麼緊張嘛，沒有你們我可沒辦法從那煩死人的官府那脫身，稱為恩人可沒半點委屈你們
哈：這和那沒關係！我不想和陌生騙子吃飯，花你也說句話啊！
秋：你的同伴可比你穩定多了，從剛剛上車就在四處打量警力配置，是想找機會逃脫吧？
花：嘖，眼光那麼銳利作什麼？
正當三人還在僵持不下時，馬車先停下了，秋神領著他們進入一家不起眼的酒樓。首先迎面而來的是一股香氣，不是常見的花香、聞起來有點像化妝品和香水，路過身旁的大都是些妝點精緻的美麗女孩。來蘭朝這麼久了在外走動的都是男人，哈克忍不住多看幾眼，然後馬上看到花面色鐵青瞪著前方帶路的人
花：青樓……這就是你招待人的方法？！
秋：放心啦，這家青樓我有參股，現在周圍都是自己人，不用擔心秘密會被傳出去
花：問題不在那！
哈：什麼是青樓？
花：妓院。
哈：啥？
話還沒說完他們就被送進包廂，有好幾個巧笑倩兮不同種類的美女馬上靠近，就算花表情冷成冰山了也沒能嚇退人
哈克沒見過這種場面，只知道躲在花的身後，下一秒那些女孩突然大驚失色轉身逃跑，他回頭一看才發現春神不知何時出現在背後，身週還放著雷光
春：惡作劇到這就夠了吧？我知道你想見我，用不著欺負我底下的人
秋：說欺負可過頭了，先讓其他人出去吧。我這可是嬌滴滴的普通女子，挨不得一點雷法
旁邊的侍女如釋重負，魚貫退出，房間裡很快就剩下他們

秋神對花的初次見面好感度？
數字高就會主動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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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秋神沒有自己坐下來吃飯，而是走到花的面前主動彎腰致歉
秋：剛剛事出突然，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秋神，和春神一樣共同治理這片大地。剛剛手段太強硬了造成觀感不佳真不好意思，同時也希望你願意接受我的歉意
花：……現在才道歉是不是太晚了？
春：我沒看錯吧？你小子居然會向人類低頭？
秋：都好幾百年沒見了就別拆兄弟的台了，來來來，再不開飯菜都要涼了
得到宴客主人的邀請，一行人才放心吃喝起來，就連遊魂狀態的春神也能吃喝。秋神和花不曉得擺了什麼祭壇，使他也能感受到食物和酒。
春：好酒，多少年沒喝過這麼香的酒了
花：喂，上個禮拜你不是有借我的身體去喝酒？說得好像我虐待你一樣。
秋：噗，春神，你收的這個巫可真烈性，面對半神氣勢可完全不落下風
花：那當然，師長好友皆為一方人傑，可不是像你一樣原始暴力的存在能比擬的
秋：哎呦，那一開始還是我小瞧你了呢，還願意接受我的歉意
花：那就要看你的誠意了
秋：嗯……例如說你和旁邊這孩子都有喜歡的人了？
哈：等一下！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秋：我在日渡野當地可是有名的緣結神啊，從牽紅線到證婚一手包辦，有喜歡的人可以拿生日過來我來看看
春：喂，你業務範圍太廣了吧？手還伸到我底下挖角？
哈：……你們原來關係這麼好的嗎？一開始春神躲得沒影害我也跟著緊張
春：我才不是躲秋神，是躲那個叫曉的大商人。之前看他能自由進出大丹我就覺得奇怪，現在看到他能和神明接觸，不是皇親就是國戚，我可不想再招惹那一類人
秋：安啦，曉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要說什麼話。而且貴為半神，人民不聽話直接揍下去就好了？
春：喂！
哈：為什麼皇親國戚不好？……
春：蘭朝和冬之國那種鬆散的管理制度不同，基本上行政官員都是中央分發下去，而且各地都有軍隊，有什麼意外都直接武力解決
秋：對啊，要藏起我家焰子們可真不容易，這家青樓建立之初禮金可是建築費的好幾倍
春：好了你別拉開話題，都知道危險為什麼還跑來啊？
秋：黃泉擴張得越來越快了，我想參考一下其他國家的做法處理
春：……你也發現了？
秋：我們國家被摩根這麼一搞，有什麼問題都會直接反應在生命與環境上，沒發現還比較奇怪吧？據說已經在地下建立自己的巢穴了。哎呀，進化這種事果然只有生物能做到，我們這種無機物再過一千年都還是一個樣
哈：唉？你們不是生命嗎？
秋：不是喔，我們三個半神都是從王的神器拆解後再組合而成的，本體還是工具，所以沒有童年，更不像人一點
春：事情起因要說到人王失蹤以後，原本由她負責的因果系統一下子落到時王與空王身上，兩位大人並不擅長這方面的工作，商討過後才決定拆解自己手裡的權能器物，製造出我們三個。三王降臨這地本不為造福眾生，而是為了扭曲家鄉被毀滅的命運，因此兩位大人便賦予我們有關理想鄉的一切資訊。娛樂、歷史、學術……那是一個極其繁盛的文明，它的毀滅更加令人痛心，我們便是懷抱著對那顆星星的憧憬誕生於世。
秋：一昧注視過往榮光是不會進步的喔
春：誰像你一樣不務正業啊！愛人是本能也是職責所在
秋：我當然也愛我的子民啊！現在還在當證婚人結緣了不少夫妻呢
春：才不是這個意思！
哈：那個，我可以問一下嗎？
哈：這樣講可能很奇怪，但你們不會厭惡嗎？像這樣從一出生就被設定好，連愛的定義都和出生意義綁在一起的人生
他這話一說完，三人都停下談話，齊齊看向哈克，狐疑、好奇、無奈，各種情緒在空間裡瀰漫，哈克得花很大力氣才沒有逃走
秋：……這孩子真的是冬之國出生的嗎？
哈：從地點到製造人都是！你想幹嘛？
秋：你的思路不太像那群北方人，比較像大姐養的孩子，所以順帶問問
哈：大姐
秋：啊，你們叫夏之公主吧？因為她是最早出生的所以會喊姐姐
春：……只有他會照人類家庭這樣稱呼喔，我才不會叫大哥
秋：唉乖──
春：去死
話音剛落，一旁喝酒的花突然咳嗽起來，接著抓著自己脖子試圖把剛剛喝下去酒水吐出來。哈克連忙拿著花剛剛用的杯子，一聞嗅出一點古怪甜香
春：你在酒裡放了什麼？
秋：就普通的酒而已啊？
哈：杯子裡殘留一點花香和甜香，應該是這造成的
秋：啊，我忘了這裡的酒算藥酒，有放一點提味助興的胭脂花
沒等秋神講解完，花已經奪門而出，跑得不見蹤影，秋神只能叫自己手下先守好出入口省得闖進其他包廂。他把春神按出，同時開口勸阻
秋：唉唉，最好別追上去喔，不然你倆都會傷心的
春：放開我！怎麼可能放他一個人待著？
哈克會主動追上去嗎？
１Ｄ１００
３０以下就是還是先問秋神有沒有解藥吧，３０以上就是我幹嘛要聽一個外來種的話，馬上追
→７２
結果哈克同屬不管神明勸阻的類型，直接追了出去
藥性發作沒力氣站直吧，哈克很快就在不遠處走廊上看到倒在地上，縮成一團的花，平日總是高傲自信的人啊，此刻雙眼通紅，粗喘著氣瞪向哈克，讓後者有種在森林裡遇上受傷野獸的即視感。
哈：花，你看起來不太舒服，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花：滾開，離我遠一點
哈：我、我知道，但這裡是酒店，我總不能看你在這發酒瘋──
一枚花瓶從他頭旁飛過，砸在地上摔得粉碎，花保持剛扔完東西的姿勢趴在地上，態度比一開始更驚恐了
花：叫你不要靠近我你是沒聽到嗎？每天光是看見你我就煩，回回不動大腦，惹事了我還要跟在你後面救場！三歲小孩嗎？！
哈：呃，我應該不能用人類的歲數計算……
花：住口！沒准你說話！
哈：對不起！
花：愚蠢、自大，短視近利，連人都不是的怪物，憑什麼你能擁有我渴求的一切？家族、才能、朋友、溫柔、祝福，我什麼都沒有，你生來就有，光是看見你就看見我的缺憾，所有一切都不公平……為什麼，為什麼我連自己的身體都控制不了……
哈克會因為自己遭受攻擊了而生氣嗎？
生氣程度
１Ｄ１００→１９（基本上不生氣啊）

劈頭蓋臉的就挨了一頓罵，哈克沒有什麼表情變化，而是蹲下身觀察花的呼吸心跳，等到花呼吸比較平穩以後他才開口。
哈：花，還能聽見我說話嗎？現在還有力氣嗎？
花：……你完全不反應
哈：呃，你說的都是事實，我要反應什麼……？
花：呵，和你主子一樣，出生在安逸裡的爛好人
哈：我還沒到斯雷因大人那麼厲害的程度啦……不過這種程度還不至於嚇跑我。抱歉，如果早點知道你不能喝酒，我就能幫忙看待了
花：和酒沒關係……我不能隨便用藥

花坦白心情的程度
１Ｄ１００→８８

哈：為什麼？
花：為了接客時比較不會反抗，我都不記得被餵了多少藥物。毒性交纏在一起，就算是師父，解了十年還是沒解完
講到這裡花嘴唇異常蒼白，雙頰赤紅，比起喝醉了更像是生病了，哈克本想上前確認對方體溫，可想起對方的攻擊性，還是乖乖蹲下來等待
花：我是賤籍，原本是連下九流都排不上號的東西，不知道父親是誰，連母親都記不起樣子就被賣掉，輾轉在各種地方，為了賣錢吃盡各種苦頭
哈：沒想過逃跑嗎？
花：逃？我要逃去哪？那是想要活下去的人才會做的事，在遇到殿下以前我一直在等死，從不覺得活著有什麼好
花：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用上所有運氣與時間去追逐殿下，我以為我真的找到光，能將所有黑暗拋諸腦後……為什麼會這麼倒楣，為什麼連身體都控制不住……
哈：……對不起，我確實無法體會你的痛苦和經歷，但我曾見過和你類似的眼淚。他也哀嘆過自己的血脈與家族。
花：誰？
哈：斯雷因大人。中間半年經過太多事了，我差點忘了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哭泣，他害怕自己變成和父親一樣兇殘的人
花：他？他那樣德行兼備，父母雙全的皇子，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哈：有父母就會比較幸福嗎？
花：……
哈：我、不知道那個太子和你是怎麼看待斯雷因大人的，我目前所學都是來自他的教育。對我而言，名字無法代表一切，而是在共存中產生的是非對錯，喜怒哀樂才能定義名字。就像這段時間你對我很好，很照顧我，我也沒辦法放你一個人不管
哈克說完向花伸出手，等他接受外人援助
花願意接受哈克的說詞嗎？
１Ｄ１００→４４

很可惜，花還是拍開哈克的手，說了句天真以後人便暈過去了，短短接觸一秒他發燒的溫度就燙了哈克一下
哈：等一下，醒醒？！保持呼吸，快幫忙叫醫生啊──
秋：喔？你們兩個聊完了？
哈：別在那邊看好戲！話說起因都在你身上吧，還不快點來幫忙？！
秋：我是緣結神嘛，才不會不識趣打擾別人緣份──啊痛！
春：花的身體，啊，已經暈了，那我載去可以休息的地方吧
經過一連串手忙腳亂的後續治療，秋神那挪了一個房間給病人休息，夜逐漸深了，月亮高掛在夜空中，將那些音樂和嘻笑聲隔絕得很遠
花昏迷過去以後春神馬上接管他的身體接受診療，直到他有了外人照顧才脫離身體，可還是寸步不離花的身邊
剛和花吵過架，哈克不敢靠近對方，只能守在門口，一看到秋神要靠近房間了馬上跳出來擋在對方面前
哈：你要做什麼？裡面照顧的人已經夠多了不用你來
秋：別這樣，我也想關心一下病人，還帶了慰問品呢
哈：問題就在你身上好不好！？如果不是你一開始送那什麼藥酒，我們也不用忙到現在！
秋：人和神的體質差很多嘛，只能在犯錯之後努力彌補，抱歉哈
哈：……你把人命當成什麼？
秋：一如你對神明的看法。
哈克氣得牙癢癢，上下打量對方一番，評估打不過對方以後只能把頭一瞥，裝作沒看到。
哈：真不曉得你們這些神明為什麼會去創造人類，如果確信自己能力強大，又何必依賴什麼信仰
秋：因為我們喜歡人類啊，不論是因緣（三王）還是天性（半神）。只是我們半神生來有太多被設定好的功能，和生命不同，所以經常鬧笑話。當時看到花突然病倒，讓我想起剛接任時為了子民奔波的時間
哈：你們這些上位者不以身作則還帶頭弱肉強食啊？春秋之國能持到現在真是走大運。
秋：正相反，生命與秩序天生背道而馳呢，所以人類才會有自主意識。建立規則不過是我們的功能之一，我們擁有強大的力量，但不一定對人有益處。
哈：那你們為何要以神明自居？
秋：嗯……就向人總需要抬頭昂望日月星辰來辨認時空那樣，不論是被強光晒到睜不開眼睛，或是害怕黑夜需要有光指引道路，人總是會有脆弱的時候
（切換一個最初的分鏡）
突然間，哈克腦袋閃過最初睜開眼，被一雙手拖出雪堆裡的記憶。那時候自己以為斯雷因大人就是整個世界，直到現在亦是如此
哈：我從不信神明之類的，也不怕神罰，尤其是認識你們以後
秋：你說的話和你的行為完全不符喔
哈：嗯，因為我相信斯雷因大人，只要是有關他的一切、和他相似的存在，一定都是良善的，我一直這麼認為。可是，為什麼？花不是壞人，我還是會因他受傷

在道別前秋神會告誡嗎？４０以上會
１Ｄ１００→２７

秋神嘆息，自己開封慰問品的酒水來喝，欣賞天上高高掛起的月亮
秋：誰知道呢，生活就是一個不講理的東西。有時候我也會懷念還是神器的日子，無知無覺亦無苦楚。
於睡夢中，哈克又回到僅有月光的森林，而言笑仍然坐在那殘骸旁等待。一直到看見那個少女哈克才想起自己在這空間的記憶，慌忙奔向對方
言：啊，你來了
哈：言笑小姐！我、妳，為什麼我到這才想起妳？
言：這要問你自己吧……看你慌慌張張的，是為了什麼？
哈：我……我也想不起來了
哈：最近遇到太多事情，結果進來這裡我就忘了自己要說
言：那要不要坐下來喘口氣？這裡的時間很多
僅見過幾次面的少女和營地，周遭的森林除了樹木沒有一點生命的氣息，哈克本以為自己無法在這種地方休息，眼前的少女自身帶有一種穩定冷漠的氛圍，好像不受他人影響那樣，不知不覺中哈克跟著坐到少女身旁，抬頭昂望星空
哈：上次聊到哪？妳說逃離故鄉……妳家鄉的人對妳不好嗎？
言笑：怎麼說？
哈：因、因為斯雷因大人有教過，大部分無法離開家庭的都是女孩子，不只是社會期待，身體生育等負擔也很重。
言：到我故鄉的文明水平已經很少探討身體差異了，食欲、睡眠欲、等等各種生理欲望都可以靠注射激素解決，人的生命一下子解決大半問題，多出很多時間和精力。
哈：那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逃離？
言：因為不是免費的啊，代價……我想想要怎麼比喻，要你你二十四小時都要分一塊腦力去算數學題，連睡眠都無法逃離，因為大家都不用睡覺了，這樣你喜歡嗎？
哈：……還是不要好了，連睡覺都不行，牛羊都沒這麼可憐
哈：你故鄉的人都沒人抗議嗎？我們這邊連睡覺都不讓的話早就革命了
言：因為我們那裡的人很少有清醒的，幾乎都泡在冷凍液裡，由中央電腦統一管理資訊刺激，只有我們這些研究人員有少量活動自由。故鄉資源枯竭快要毀滅了，所有人都說這是為了拯救家鄉，但是我一直沒法接受像罐頭一樣的生活，和周圍人格格不入。
哈克想起這幾天在蘭朝的經歷，這個名義上的故鄉卻沒有什麼愉快回憶，到口邊的安慰話又吞回去了。斯雷因的教育逐漸不起作用，他不想承認這一點。
言笑注意到哈克欲言又止的神態，主動開口詢問
言：怎麼了？
哈：啊、嗯，我想說妳好像心情不好，討厭的故鄉毀滅了妳不是該很高興嗎？
言：話不能這麼說嘛……我和故鄉合不來，但我出生在那個星球上，記憶、靈魂、乃至肉身都是在那誕生，故鄉毀滅了代表再也沒有和我一樣出生在那的人，沒有看過同一個太陽、月亮和星空的人，要抵抗這份孤獨又是另一件事了。
哈：孤獨總比被人欺負好……嗯，我這樣覺得
言：你也討厭自己的故鄉
哈：不是啦，我──

＂我偏離了創造者的意願＂
＂我要取回資格才能回到他的身邊＂
＂我不喜歡這血脈上的故土＂

我的故鄉在哪裡？

哈：族長，我有件事想請教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族：哈克啊，進來吧

幾月後，進入秋季，天氣變化很大，太陽西下的時間逐漸變長。雖然外頭依舊是桃花盛開的風景，不過還是能從周圍人的衣著或天色判斷
族：最近考試還順利嗎？
哈：之前筆試有順利通過啦，接下來就是祝儀的測試……不過我找你是想問一些事情。族長知道曉是誰嗎？
族：曉？啊，是慧親王啊，怎麼突然問起他來了？
哈：族長和他認識嗎？
族：當然認識，他是蘭朝那邊派來的信使，經常來往的。到他這一代聽說有打算建設衙門，不然往返幾趟開銷也大。
哈：奇怪，夜族不是在蘭朝底下管理的嗎？為什麼到現在還要另外派官員管理？
族：這話說的，時王和春神是同一個人嗎？
哈：唉？呃，這有什麼關聯嗎？
族：嗯──換個說法吧，我們夜族是由時王所造的寵兒，那我們是否繼承了創造主的罪惡？
哈：罪、罪惡，那樣說也太奇怪了吧？呃，我沒有要批評族長的意思……
族：有時候我都快忘了呢，你算是在冬之國長大的，有很多價值觀和當地人不一樣很正常。
哈：我、我盡量去跟上大家的腳步了，但這比我想像中還困難……
族：呵，不急於這一時，你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說到這裡，之前看你經常和花成雙出入，最近怎麼沒有了？
哈：啊、呃、這……
哈克自然不敢把自己和花大吵一架的事透露出來，甚至理性上知道這是花自己的問題，不免還是流露出傷心神情
族長自然看穿他欲言又止的，沒多說什麼
自從和花吵了那一架以後，哈克就沒有單獨和他見面過，就連春神也碰不到
自從遠離三皇子身邊以後哈克才理解好運的具體例子，斯雷因大人真的是個好人。不只是說他個性好，同樣說他有各種資源、他的思路能和自己達成一直，彷彿他也能為其他人達成好運一樣。一開始遇見他，哈克還以為人與人能互相信任及溝通是基本要素，現在看來不過是太過好運了
哈：（不行不行），這樣想我和那些說風涼話的人又有什麼區別？明明斯雷因大人也為此吃過不少苦頭啊？他連忙拍拍自己的臉想要清醒一下，卻正好拍到臉上面具搞得手痛。河面上自己倒影依舊是戴著面具，縱使找過人解咒他也拿不下這面具，害他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真面目長什麼樣子。直到現在哈克還是常因面具緣故受到注目禮。大丹風氣封閉，和到處都是外國人的活區完全不一樣
哈：唉──好想回去
正當他蹲在河邊感嘆之時，突然遠遠地聽見河對岸傳來叫罵聲，一抬頭就看到有人跳河游來自己這方。河水湍急，那人差點淹死在半路上，嚇得哈克忍不住下水向他拋繩索救人。
哈：這邊！快抓住繩子！
那人抓住繩索很快便抵達岸上，連道謝都沒有拔腿就跑。哈克正感到疑惑，其他追上來的人手持各種草叉武器突然把那人團團包圍住上去就是一陣刺砍
哈：唉？等等等等你們要對他幹嘛啊？為什麼要殺他？
？？：局外人一旁涼快去！大人正在忙小孩子不要吵
哈：我、我總能問一下吧？他會死的！
？？：他早就死了！這是這個月第四例的死者復生者，被稱之為穢的怪物
那人一說哈克才發現不對勁，利器刺穿那個人以後卻沒有任何血液流出，甚至身上傷口還會如影片倒轉般自行閉合。
ＸＸ：不對，我是冤枉的！我還有妻兒，求求你們別殺我！那什麼三屍門真的和我沒有關係！
？？：好像連火都燒不掉穢，要怎麼處理？
？？：先送回族裡，看樣子得進行淨化儀式了
哈：那個，他這樣好像太可憐了，至少別拿武器對著他吧？
？？：少囉嗦，他要是再逃脫的話帳就算在你頭上
那群人一把將哈克推開，架著那個人就往前走了。哈克正想追過去時，有另一個人從後按住他的肩膀
花：你要去哪裡？
哈：花？你怎麼……哎喲先別攔我，剛剛那個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有人說那個人是復生的死者。
花：我也是最近才聽說，蘭朝境內出現與生者並無二致的怪物，其名為穢。穢不受任何物理傷害影響，但認知與記憶往往與當前肉體不相符，且經過一段時間後也會使周圍活人生病。現在夜族主要業務就是處理穢。
哈：處理？可他和活人……我去看看
花：我是你的話我就不會去看看，對人心臟不好
結果哈克沒等花說完，人已經先跑去村中廣場那裡了。此時廣場周圍裡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人，族長身旁的牢籠分別關押了幾個人，犯人們或求饒或叫罵，行為已與動物無疑
祭壇設好，第一個穢已搬上台，正是哈克先前看到的那個人。族長手持著香火與鈴，古老咒語迴響在現場

迷失之靈請歸回請歸回
展現其一生心言不得隱瞞

穢尖叫起來，表皮裂開，從裂縫中鑽出爬滿蟲蛭的枝枒，不一會兒便包覆住整個牢籠，方才還在哭喊的人此時化做一顆槐樹。樹幹上全是蟲蛭的痕跡，樹葉上也爬滿彎彎繞繞看不懂的文字，整棵樹奄奄一息地稱不上健康。族長閱讀了一會葉面上的文字，高舉手中火焰
剎那間，一道天雷落下，打在那株槐樹上之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除了爆炸聲外一時聽不見任何聲音。落雷下來九道，煙霧散去，場地中央僅剩一截焦黑樹幹，連人形都看不見了。
族：接下來火化就行，骨灰送還給家屬。
哈克在外圍目睹整個過程，有一瞬間腦中閃過數個自己從未見過的畫面。那速度太快了完全無法分辨，哈克卻覺得一陣惡寒，好似被人當頭淋了一盆冰水
哈：（我……也曾經過相同的雷擊？）
這時哈克眼前突然白茫茫一片，他嚇一跳，還以為有人丟閃光彈，回過神才看到是春神在自己面前飄
春：喂，剛剛叫好幾次你都沒聽到嗎？
哈：春──
春：喂喂別在公共場合喊那個名字，我來傳話的，族長有事找你過去
哈：可是，他不是在忙嗎？
春：我怎麼知道，我只負責傳話。總之他要你去折一隻桃樹枝，然後先洗把臉再去找他
哈：我？我看起來有這麼糟嗎？
春：你看起來都快暈倒了，臉那麼白，先去洗臉清醒一下。
哈克雖滿腹疑惑，不過還是乖乖照著春神指示去折枝，找了條小溪清洗一下臉。
沖過冷水哈克腦袋一下子變得比較清醒，水中倒影裡他的面具還是弄不下來，所以他也看不清自己的長相
哈：等等，不對，族長剛剛不是還在忙嗎？哪有可能叫我？
春：啊，被發現了，好啦，我就是看到你人不舒服才叫你先離開那裡的，我能暫時依附在桃枝上不用跟著花到處走
哈：那為什麼要幫我？
春：……良心過不去吧？唉，非人之身卻養出一顆人心，罪過罪過

哈克聽完有點生氣，旋即消沉下去。春神不明白他的沮喪原因，見他不回話在他面前晃啊晃的
春：喂，醒醒，這時候想睡覺？
哈：我在煩惱啦！我，果然和一般人類不一樣吧？
春：你本來就不是人類啊問這什麼蠢問題？放心啦，一般人類都很笨的，看不出你的差別
哈：可我不想騙人，我想要同伴啊！以前我以為總會有能容得下我的地方，現在連自己想待在哪都搞不清楚了
春：我不懂你的意思唉，在我看來所有生命都不一樣，被歸為同類只是剛好有相似之處，實際上不同的地方比相同的地方多多了
哈：你真的很不會安慰人
春：我、我在努力解決你的問題嘛！不過你比我剛來的那一會好多了，剛來到這地時我負責接收前任土地神的權利，天天和青打架
哈：為什麼？他還沒放棄神位嗎？
春：是我當時太年輕，認為人類這一族群模型太過短壽脆弱，打算改造成其他種族
哈：……活該
哈：春神不會有這種想法嗎？自己一個人覺得孤單等等
春：我是從工具被改造而成的神靈啊，比起那些心靈需求，彰顯自己有用的慾望更強烈，有一段時間我一直鑽研怎麼當好神明一職，即便一次次敗下陣來，對自己的子民犯下大錯也不曾放棄。
（鏡頭閃過和空王詛咒對抗的畫面）
直到我直面母親的怒火，反抗她的意願，我才理解有遠比自我更重要、更長久存在的事物所在。所以人類社會才得以建立起來
春：不過在那之後我也沒想到那兩個會惹出這麼多事啊──如果那時候不要拋下他們就好了，但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事……
哈：……春神會想要回到那個一開始的自己嗎？例如說，那個還是器皿的自己
這問題一下子就考倒對方了，使得春神思考許久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