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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片刻》

在孩子入睡了以後,芙蕾緹娜坐在書桌前,開始動筆寫信。

『阿爾伯特先生,日安。』

『上次的資料已經全部解析完畢,放在5U的位置。光是內容我就能夠想像您的辛勞。希望救贖之日早日來到,讓您獲得您應有的寧靜。』

芙蕾緹娜停筆,稍作思考,往窗外看去。這裡的夜空乾淨而澄澈,星點在夜空之海中十分亮眼。

『傑克一切安好。他上個月被一隻野豬追趕,差一點就受了傷,這幾天他做了捕豬的陷阱,那條豬成為了我們的菜餚。我想他有遺傳到您的特質,他很享受狩獵這件事,是一名獵人。就像您會纏著小白鼠吞食一樣。』

芙蕾緹娜眨了眨眼,看著自己的用語。

會不會很像那方面的暗示呢……?芙蕾緹娜偏頭想了想,然後輕輕聳肩。就算他認為是那樣,也無所謂。

在把研究資料的成果和傑克的事寫完之後,芙蕾緹娜準備做結語。

現在傑克也已經八歲了,芙蕾緹娜上次和威斯卡見面已經是數年前的事。距離計劃的時間越近,就要越謹慎,芙蕾緹娜明白自己是威斯卡的一張手牌──不,是王牌,所以不能任性。

然而,回想起在保護傘能天天見面的日子,芙蕾緹娜就有些許的寂寞。

『願在半山的路途,和你仰望同樣的風景。』

在不知不覺中,芙蕾緹娜就寫下這句結語。半山是取自尼采的話,人要無時無刻往巔峰邁進,永遠都處在半山上──同時,也夾雜自己的思念之情。

芙蕾緹娜心情複雜,一邊覺得自己果然離超人還有段距離,一邊又覺得這樣的暗示對方肯定也看不出來,就這樣,她將信寄了出去。



一個月後,芙蕾緹娜所處的偏僻住所迎來了第一場雪。在午後,她穿著厚重的衣物,走在雪地上,往山上走去,準備回收先前放置好的細胞樣本來提取抗寒的資料。

溫暖的陽光灑落,在山坡地上,積雪反射著光線,炫目逼人。從這裡能看見一整片被白雪覆蓋的大地,死寂,雪底下卻充滿生機──當計劃成功時,人類的世界是否也會是這樣的光景?芙蕾緹娜想著。

就在她在山坡地駐足片刻時,旁邊卻傳來了久違的聲音。

「這不是適合妳出來的天氣。報告身體狀況。」

芙蕾緹娜驚訝的全身一顫,轉過頭。身穿黑色大衣、戴著墨鏡的威斯卡,站在她側後方。他一身彷彿會把陽光給吸收殆盡的漆黑,還沒等芙蕾緹娜開口,佈滿血管的觸根就從袖管伸出,輕輕捲上了芙蕾緹娜的手和鎖骨,似乎在確認她的狀況。

「我沒事的,我有按時服藥。阿爾伯特先生,你怎麼……?」

「妳不是想要和我看同樣的風景嗎?」威斯卡冷淡的說道,觸手卻將芙蕾緹娜拉近,自然而然地靠在他的腰上。

「……」

芙蕾緹娜感到慌張。因為臉上的笑容止不住,這樣一點都不像她。

「怎麼了,小白鼠,嚇到不敢動彈了?」

威斯卡拿下墨鏡,用蛇一般的雙瞳看了她一眼。

「唔嗯。」芙蕾緹娜輕輕搖搖頭。「我很高興。」

「高興的太早了,等神降臨的那一天再高興。」

威斯卡喃喃說道,和芙蕾緹娜一起鳥瞰這片大地,沉默了一會兒後又補充說道。

「那時候就沒有分開的理由。」

「嗯……!」

芙蕾緹娜輕輕閉上眼,享受難得的兩人時光。

然而,寧靜並沒有持續很久。

一顆雪球丟了過來,不偏不倚砸在威斯卡的後腦勺。

「你、離我媽遠一點!」

傑克在後頭生氣的說道。

威斯卡推了一下被雪沾白的墨鏡,冷冷地說道。

「一點也不像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