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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從來沒讓我等太久過》

萬事屋關門那天,沒有告別。

神樂把門拍得老大聲,一邊罵著「死銀醬、沒良心的臭銀醬」,卻還是紅著眼眶。

新八幾次想開口問去哪,銀時只說:「放個假。」

「多久?」
「看天氣。」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假的。
因為銀時這個人,連下雨天都能睡一整天,不需要為了天氣離開任何人。

但他還是走了。

手機沒訊號。連糖果店都說「那個頭髮奇怪的人沒再來了」;銀時這次,什麼也沒留。

只有一個人,沒問原因、沒質問行蹤,什麼話都沒說。

但他知道銀時會在哪裡。

因為這個人,嘴上說著不需要誰,其實從來沒丟過他給的備用鑰匙。


那是一間破到不能再破的旅店,偏僻得像地圖上的一塊灰塵。

房間門沒鎖。

窗簾是拉上的,裡頭有人影。

銀時沒轉頭,只說了一句:

「……你來啦。」

語氣不驚不喜,好像根本預料好這場尋人劇不會失敗。

土方站在門邊,眼神平靜得像他才剛從樓下買完便當。

「你是不是根本就知道我會來?」

銀時沉默了一下,嘴角微微翹起來:

「當然知道啊。」

「你怎麼知道?」

這句話問得不大聲,卻也不是要嚴厲審問。

銀時沒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轉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累極了,卻也不逃了。

「因為你從來沒讓我等太久過。」

那聲音不像玩笑,也不是輕挑。
像是一個不小心破掉的夢,在他自己都來不及抓緊之前,被那個人接住了。

土方走進來,關上門,沒有問理由、沒有罵人,只是坐下,從懷裡掏出一小包便當盒。

「帶回去吃嗎?」

「你特地來找我,是為了帶便當?」

「不是。」土方盯著他。

「是怕你真的不回來。」

銀時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伸手拿過便當,吃了一口。

「味道還行。」

「少廢話,吃完就跟我回去。」

「回哪?」

「哪都好,只要你還在。」

銀時笑了一下,像是真的放鬆了。

那笑容裡,有點苦,有點輕鬆,也有種終於能好好呼吸的踏實。

他們的生活,就是把愛藏在每一次嘴砲和沉默之間。
哪怕是吵架、討債、打鬧、翻舊帳——都是不想彼此離開的證明。

而這一次,就算銀時真的什麼也沒說,什麼都沒留,他還是留了一扇沒鎖的門——給唯一會找到他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