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Three monkeys】
*CB
*mafia 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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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不聞、不言。
這是靈幻新隆第一次帶他出任務的告誡。
不同於其他幹部無數次耳提面命的要求モブ不要拖靈幻後腿、靈幻的生命永遠比自己重要，靈幻新隆聽到モブ要求帶他一起出任務後只有幾個要求。
「モブ聽好了喔，只要走出了這個門，遇到的每一位委託人，你一定要記好：見到了任何事也當作沒看到，聽到了任何聲音也要當作沒聽到，想要說任何話都不能說。」他抬頭，掛在頭頂的蒼白日光燈管光線正巧刺扎著雙眼，而師匠的五官也在逆光藏匿於黑暗。

「明白了嗎？モブ。」
溫柔且富有磁性的嗓音從原本在頭頂撒下轉變成在自己面前。不同於組織裡其他大人的銳利眼神和冷漠態度，靈幻師匠總是會蹲至與自己視線平行的高度用溫柔的眼神和充滿耐心的情緒進行對話和教導。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師匠能成為組織裡的Boss吧。モブ想著。

「是的，師匠。」他想不通師匠為甚麼要囑咐自己這些，但是他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就是聽話。接收到靈幻安撫的笑容後，モブ打開門。

「那我們走吧，モブ。」靈幻站起身拂去不存在的灰塵，溫暖的眼神倏地收起，轉而散漫和輕佻的笑容掛在臉上，而後組織的首領以及他最信任的「走狗」モブ走出大門。

很快モブ就知道為什麼師匠要囑咐自己那些話了。他看到了小孩子被迫用身體服務在場的所有成年人，但是他不能做任何發言；他聽見了從門後傳來的，男女交雜的慘叫聲，但是他只能裝作聽不見而走過那扇鐵門；他和一個飽受凌虐的女孩對上眼，而他最後也只是默默移開視線，跟上師匠的步伐，走向他們的目的地。

•

身為組織首領，比起與其他組織打交道、處理檯面下交易登工作，靈幻新隆更喜歡去解決暗巷或是白道管不到，黑道不屑管的灰色地帶。
那總是讓靈幻新隆想不通，怎麼有人能夠把心臟殺死，做出那些出賣靈魂的勾當。而笑容確實能夠隱藏很多情緒，但他心疼跟著自己前往各種地方的弟子，那些畫面不是一個孩子該看到的，只是每次慘白著臉和乾嘔後，モブ總是執意要帶著他一起去。

走進去每扇門之前，靈幻一再強調，「不見、不聞、不言」，這次モブ搶先了，他低頭看向那尚未碰及自己肩膀的孩子，想當年帶他回組織時甚至不到自己腰間。孩子總是一瞬間就長大了。

靈幻感嘆著，稍微沒注意就鬆懈了，這也是為什麼他差點攔不住看見門內景象後準備掏槍的モブ。室內的氣味很刺鼻，鐵鏽的血腥味，肉體腐爛的味道瀰漫，十幾具女屍赤裸著身倒了一地，身上有不少傷痕，鞭痕、菸疤、拳頭留下的瘀青，從胸間至下腹有一長條刀口，腸子和內臟都有人為破壞的痕跡導致器官幾乎流了整地。而始作俑者渾身是血坐在堆成一座小山的屍體上，並不驚訝兩人闖進室內，似乎就是等著靈幻的來訪。

根本就是地獄。靈幻嫌惡地看了一圈環境，眼角瞥見了一具屍體，眼神一凜。
「抱歉靈幻先生，等您這麼久實在是有些無聊了，於是殺了幾個賤種，反正他們都是在外欠了一屁股債的，本來就欠我，只是用一條命抵債，這不輕鬆多嗎？」那人邊說邊走下屍體鋪成的階梯，鞋子與肉的摩擦發出噁心的咕唧聲，惹得靈幻一陣噁心。
他越靠近，靈幻越覺得不對勁。
直到他看見對方藏在手臂與身體之間，那道銀色的反射光。

「モブ！」靈幻反應過來時，對方距離自己不到幾步的舉例，就算自己拔槍也來不及擊殺對方，只希望他幹掉自己後放過那個孩子。

子彈擊發的聲響很近，靈幻卻感受不到疼痛或是被鑿穿的痛苦。倒下的是全身腥臭的人，腦袋不自然的往內坍塌，怎麼看都不像受到槍擊的傷口。靈幻轉過頭，只看見モブ對那人的方向伸出手，握緊拳頭。雙槍都在槍套裡，モブ沒有掏槍。

·

他們走出那個空間時已經是傍晚了，靈幻師匠從口袋裡拿出電話打了幾通電話後，不到幾分鐘便有幾輛車靠近，從車上下來幾個人跟師匠講幾句話。師匠回來時手上多了兩瓶果汁。
兩人並肩而坐沈默許久，就連自己手上的果汁都空了一半。
「師匠，剛剛——」モブ想要率先打破沈默，很快就被靈幻師匠打斷。散漫的，不經意的，隨性的語氣。
「モブ，不見、不聞、不言。」我教過你的。靈幻看向モブ。

又沈默了半晌，靈幻終於開口。
「モブ，我們的世界就是長這個樣子，不是吃人就是被吃，我不保證下次任務我們還能這樣全身而退——」靈幻比手畫腳著，但他的視線總是不落在モブ身上。

「沒事的師匠。」
「師匠在哪，我就在哪。」

靈幻一震，隨後輕笑著。
「真讓人感動啊，為師的弟子竟然說出那麼肉麻的話。」

「我不覺得這是稱讚，師匠。」
「這當然是稱讚啦，我靈幻新隆的弟子哪有不棒的！」
影子相融，而兩人走向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