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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的正義-
#安柯降新 #M22後

坐在白羅咖啡廳裡,吧台邊的固定位置,江戶川柯南邊隨手完成小學生的作業,邊放任思緒漫無目的地散亂著。
『安室先生,是敵人吧?那些壞人的。』
不期然地,曾經他和那個男人的對話閃過腦海。
不…與其說是對話,不如說是單方面的確認;江戶川柯南想要確認,安室透,不是敵人。
而那個男人當時怎麼回答柯南的呢?
他沒有回答。只是露出了一個屬於黑暗組織的「波本」的笑容,陰鷙而讓人感到顫抖。
當時的江戶川柯南幾乎要被他騙過去了。
然而現在再回想起來,雖然實在感覺有點對不起安室先生…但柯南還是很不合時宜地覺得,要用那張娃娃臉做出那樣陰暗的表情也真是辛苦他了。
不…是降谷零。
維持著三方身份,又將三個身份都扮演得無懈可擊的降谷零,真的,辛苦他了。

目光無意識地隨著在腦海中盤桓的男人現實中的身影在白羅裡打轉,男孩看似專心實則意識飄遠地打量著安室透。
滑溜地與以他的容貌為目標的年輕女性們打交道,不知道「安室透」被問到女朋友的話題時會如何回答呢?總不能一樣用「我的戀人是這個國家」打混過去吧?
俐落地處理著客人們的點單,並製作各式飲料及餐點,然後迅速且準確地送上客人們的餐桌…而且還非常美味;想起之前男人所送上的食物,名義上是慶祝毛利小五郎洗脫嫌疑平安歸來,實際上應該多少也帶有賠罪之意?

初秋午後的陽光,帶著夏日的餘熱透過玻璃窗灑落在白羅咖啡廳裡,讓江戶川柯南有些昏昏欲睡。
「給。」一杯漂浮著白色霜淇淋的黑咖啡被推到男孩面前。
「嗯?」柯南抬頭看著安室透一臉迷惑,他沒有點飲料吧?
男人對他綻開一個彼此心照不宣的笑,將食指豎起放在唇前,「這是招待,不要跟那些恐怖的大姊姊們說喔!」
如安室透所預期的,男孩也對他露出笑容,「那就謝謝安室哥哥了。」
目光交錯的瞬間,兩人的眼神都銳利了那麼一霎那;降谷零,與工藤新一,的對視。
「柯南君,我今天的班到三點而已呢,作業如果寫完的話要來我家玩嗎?」在吧台裡清洗碗盤的同時,男人狀似無意地問,聽起來,就像是一個臨時起意的邀請。
「咦?可以去安室哥哥家玩嗎?」男孩整個眼神放光、身體整個撲在桌上的姿態非常可愛,「可以跟上次安室哥哥提到的小狗玩嗎?」
「哈哈,如果他在家的話當然沒問題囉!」男人開朗地笑著。

吧台邊的男人與男孩,從對話中不難推知一大一小的融洽感情,讓店裡以男人為目標的年輕女孩們一陣羨慕:啊啊,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女性能夠擄獲安室先生的心呢?
其實真的有勇者開口問過,『安室先生有交往的對象嗎?』
那個男人,露出了微微苦惱的笑容:『交往是沒有…只是有非常在意的人呢…』同時無法克制地,視線瞟向吧台。
只是,究竟是在看吧台邊上、某個男孩的專屬位置,還是當時剛好在吧台裡的梓小姐,就不得而知了呢!





「安室先生,找我來是要做什麼呢?」安室透的居所裡,客廳的沙發上,江戶川柯南這麼問。
在男孩面前放下冰咖啡,男人落坐在他對面,「柯南君不知道我想做什麼還敢跟過來嗎?」說著,他唇角微勾,露出的笑容充滿波本式的諧謔。
「說不定,是想殺你滅口呢?」
轉瞬間,就從「安室透」的爽朗陽光,轉換到了「波本」的捉摸不定與充滿危險性。
江戶川柯南瞳孔一縮,像是被那份殺意震懾住。
「是什麼給了你錯覺,讓你以為我可以是你的『協力者』呢?小‧偵‧探?」淡金色碎髮的男人單手抱臂,另一手食指輕點下顎,「還是我應該叫你,工藤新一?」
他所面對的男孩卻一臉迷惑,「安室哥哥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可能會是新一哥哥呢?」疑惑的表情非常小學生,無辜得讓人幾乎無法起疑。
──只是幾乎。
「工藤新一在組織裡雖然已經被登記為死亡者,做為APTX4869的試驗者之一,不過在那之後也有幾次警方紀錄中有提到他的名字,幾個月前也有他的入出境紀錄...」男人刻意把話說的冗長而緩慢,仔細觀察著他所珍愛的小騙子臉上的各種細微變化,每一個眨眼、每一個不自覺用力吞嚥口水的瞬間...都不放過。
江戶川柯南感覺自己像是被蛇所盯上的老鼠。
「在工藤新一『死亡』後,你就憑空出現,而毛利小五郎也開始嶄露頭角,在偵探工作上的狀況就像是換了一個人,又或者是...有什麼人在他的背後,藉著毛利小五郎的身分在破解這些懸案一樣?」
對面的男人,眼神冰冷而銳利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讓男孩根本不敢有什麼動作,連拿起他方才所放下的冰咖啡也無法,彷彿只要有什麼太大的動靜那個人就會撲上來咬斷他的喉嚨一般,而他所說的內容也讓江戶川柯南感到心驚膽跳。
果然是...遊走在公安和黑衣組織之間的男人嗎?不只是黑衣組織的情報,就連官方的各種紀錄都能夠輕易到手...
「那麼...證據呢?」放棄了天真無邪的孩童偽裝,男孩眼神一凜,臉上依然掛著鎮定的微笑,「既然你硬要說我是工藤新一,總該有決定性的證據吧?」
「我懷疑你,這就夠了。」像是不耐於多聽男孩的狡辯,男人掏出了愛槍H&K P7M8,閃著冰冷光芒的槍身抵上了他光潔額頭,「不需要證據啊,工藤新一...」男人臉上輕蔑的笑容、那種彷彿什麼都入不了他的眼的冰冷,像極了黑衣組織的第一殺手。
子彈已上膛,只消男人動動手指,江戶川柯南就會腦袋開花。
雖然一開始進來時,男人就貼心地打開了冷氣,但江戶川柯南背後的衣衫已經幾乎要被冷汗浸透。

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就在轉眼之間。
「如果我這麼說,你該怎麼辦呢?柯南君?」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一刻,對面的男人卻突然露出了笑容,「安室透」式的笑容。
男人手一抬,槍身離開了江戶川柯南的額頭,瞬間被收了起來,「如果不是我的話,柯南君你就要被殺了吧!」安室透爽朗地笑著,好像剛剛還拿著危險管制品的人不是自己。
江戶川訥訥,還沒有從安室透瞬間轉換的表情反應過來。
男人笑著探手揉了揉男孩的腦袋,笑意溫柔,「這種時候應該要裝傻到底啦,太輕易就露出銳利的表情是不行的喔。」就像當初被琴酒他們懷疑是NOC、命懸一線時一樣,就算被決定性的證據砸在臉上也必須要否定到底啊!
江戶川柯南眨了眨眼,「安室...先生...?」
「啊啊,抱歉,剛剛是突然想嚇嚇你的呢。」安室透雙手平舉在胸前,對男孩做出了投降姿態表示歉意,「不過柯南君你的演技真的不太好呢。」一點都不像是那個天才女演員的兒子啊。
男孩再次用力地眨了眨眼,「是開玩笑...嗎?」
看著男孩可愛的反應,安室透不忍再捉弄他,「嗯,是開玩笑喔。」我並不知道,你是工藤新一;也不會想要殺了你喔,槍裡並沒有放子彈。
「那...說我是工藤新一的證據...?」江戶川柯南怔愣的表情和反應速度,開始讓安室透擔心自己是不是演過頭了。
「沒有喔。」男人果斷的回答讓男孩的僵硬表情崩裂。
安室透貼心地沒有揭穿他的小偵探:一般人是不會問「懷疑我是某人的證據」的;更何況,以江戶川柯南和工藤新一的年齡差距,反問安室透是不是吃錯什麼藥的可能性說不定還更高一些。
而且,就算有什麼可能會流落到黑衣組織手上的證據或者線索,也都已經被他所銷毀了,不管是以安室透、波本,或是降谷零的身分,任何可能會讓工藤新一與江戶川柯南被聯想在一起的資料,都已經被他銷毀了。

江戶川柯南大大喘了口氣,原本繃緊得挺直的小小肩膀和背脊,也隨著緊張的解除而露出了放鬆的姿態,「不過安室先生你啊...」為什麼突然要開這種「玩笑」呢?
男孩的目光與男人的視線相接時,愣住。
對面那個僅僅是,微微地勾起了唇,淡淡地笑著的男人,讓江戶川柯南莫名覺得冷氣似乎不夠涼?為什麼會有種好像要喘不過氣的錯覺呢?
「柯南君,還是個孩子呢。」安室...不,「現在」,是降谷零吧?
降谷零像是嘆息似地說道:「不管再怎麼聰明,果然還是個孩子呢。」
「所以啊,成為我的『協力者』吧?柯南君,」公安部的長官,代號「零」的男人,溫聲勸誘著男孩:「成為我的協力者,我會盡力保全你的性命的喔。」
隨著他的話語,江戶川柯南的目光不自覺地掃過了他的左臂;上一次,為了保護他受傷的那個部位。
「想要追求真相的話,難免會遇到危險的吧?」男人的話意有所指,「如果是我的協力者,『我』所能動用的,也能成為你的助力的。」
不只是降谷零,或是安室透,就連組織的波本...都願意成為他的助力──只要能與他並肩、與這道光一同前進。
那麼,即使是這樣的他,也能夠到達那個彼岸吧?真正被光明所照耀的彼岸。

「如果我所追求的真相,與你的正義相悖的話呢?」江戶川柯南的目光靈動,眼裡的光芒像是水波般盪漾著,降谷零,所但見的光芒。
安室透,又或者是降谷零,楞了一下,復又眨了眨眼,對男孩露出了笑容,「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降谷零的正義,是守護這個國家的一切,不擇手段的。
──但是啊,我的小偵探啊,你是,我所珍愛的這個國家的,未來。所以,你所追求的,我也願意去守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