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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介於蒼白與白皙之間的膚色染上了紅,眼睛看起來也帶著曖昧的霧氣,更嚴重的是嘴唇簡直紅到能滴血了。 更別說被揉亂的衣裳,和蹭在牆上而凌亂的頭髮。 他開了水,聽著水流聲也掩蓋不了的心跳,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該不會…… 不,不可能。 他洗了把臉,甩了甩頭,用紙巾貼著臉擦拭水珠時,無聲地叫了幾聲,最後懊惱地蹲下身。 都是那個該死的夢影響了他,不然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對金侍那個人有不正常的想法? 他蹲在地上發呆一陣後,什麼結論都得不出。 然後他聽到門外范統準備告辭的聲音,立刻起身開門出去,絕對不能一個人留在這邊! 他突然的出現讓范統嚇了一跳,金侍則用著不明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暉侍?你怎麼從廚房跑出來啊?」 「啊哈哈哈,剛好睡完午覺在裡面洗個臉,沒想到在這裡可以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原來是這樣,你晚餐吃很甜的東西嗎?」 「嗯?沒有啊。」 「那你的嘴巴怎麼這麼白?」 剛剛因為想到范統要離開而來不及檢查自己最後的儀容就衝出來的修葉蘭愣了下,立刻爽朗地笑了起來:「金侍那傢伙在我看公文的時候撞到我,嗑到了吧。」 「可是……」 「走吧走吧,去你那邊聊。」 「啊?喔……大金再也不見。」 「前輩再見,梅花劍衛再見。」 金侍笑著在門口送客,對於修葉蘭的逃避非但不生氣,反倒還覺得有趣。 - 「所以說,范統──拜託你,你可以幫我和沉月說看看,我不想再作那種恐怖的夢了啦!」 修葉蘭回到了暉侍閣和范統說明了自己這幾天都睡不好的困擾,雙手合十地希望他能幫助他。 「真的那麼搞笑嗎?」 「真的,夢裡的事情太真實了,嚇得我都睡不好了。」 修葉蘭連忙點頭,范統雖然有點不解沉月是否能處理作夢的問題,但還是點頭同意下班後帶他去沉月祭壇一趟。 「謝謝你范統!你讓我的心好溫暖!」 「有什麼好不謝的啊?太誇張了吧。」 接著逃避工作的修葉蘭就躲在了范統的躺椅上,一邊等時間過去一邊梳理今天發生的事情。 中午作了和金侍有關的那種夢,然後半夢半醒間把他當成了夢境裡的人,把人抓過來接吻…… 想到這裡就已經糟點多到吐槽不完了,先不說金侍為什麼會靠自己那麼近被他誤認,光是金侍的態度就讓人很匪夷所思了啊! 被自己親了也不反抗,還樂在其中的模樣,甚至講了那堆曖昧到過分的話,還提出在接吻一遍的提議…… 天啊!我為什麼要答應他?不,嚴格說起來我沒答應吧?還是答應了?因為我的確閉上眼睛,也張開嘴了。 金侍那傢伙不會也對我有意思吧?等等……我為什麼要用也?難道我也……不,不可能的。 修葉蘭偷偷地回頭看了范統一眼,感覺到心靈被治癒,在金侍那受的傷都好了。 果然金侍那種妖魔鬼怪還是少接觸比較實在。 07 「人類,你說什麼?」 「就是……我最近都作一些很奇怪的夢,想問您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解決。」 「作夢?我的能力只有掌控新生居民的靈魂,應該沒有控制你們作夢的宮用耶,還是你說說看你作了什麼夢?」 「……真的很抱歉,因為太過恐怖,所以我忘得差不多了。」 「哦!那沒關係,你碰一下鏡子我就可以讀取,就算你忘了也無所謂喔!」 少女的聲音帶著得意,似乎想說明自己能力的厲害,但修葉蘭聽了只想尖叫逃離。 那種夢怎麼能被她看到!更何況范統跟沉月已經是心靈相通的情況吧,要是沉月不小心全部告訴他怎麼辦? 就算只說「他夢到他和那個金毛在做不要臉的事情」也很要命!除了那爾西、恩格萊爾外的金毛只有雅梅碟和金侍,到底被范統認為是哪個金毛比較好啊? 他的沉默讓彌洱鈴噘起了嘴不滿地道,「你不願意嗎,人類?」 「我……這個夢對我而言實在是太私密了,可能沒辦法給您看……」 「對啊,有可以陷害暉侍的方法嗎?」 「唔,還要陷害他嗎?這個要怎麼施作啊……加重靈魂的暗示嗎?」 眼見彌洱鈴開始認真地思考這問題,范統連忙補充:「是陷害、陷害、陷害、幫忙才是!」 「噢,還是要幫他啊。」 「你們好吵,如果不想要夢被別人看到,就不要作夢不就好了!」 「抱歉打擾到您睡覺了……要怎麼不作夢啊?」 「都不要睡就好啊,或是直接讓夢裡的事情發生,沒有新鮮感之後就不會再作夢了吧。」 「噗哈哈哈!暉侍不是人耶,怎麼可能不用睡覺?」 「啊──假黑毛本來就不是人啊!應該說除了你以外的新生居民都已經是死人了!」 「我是說──」 「好啦好啦,那就去水池重生一遍看看吧,需要送你去死嗎?」 噗哈哈哈豎起手指,只要修葉蘭一點頭,馬上就可以送他一個毫無知覺的死亡。 「啊……自殺嗎?沒關係,我應該算是很有經驗,范統再麻煩你來接我好嗎?」 「真的要復活?」 「嗯嗯,我想還是試試看這方法吧!」 他讓范統迴避視線,乾淨俐落地給自己一道劍氣去重生了。 - 因為重生又花了些時間,最後他和范統在路邊的小吃攤隨意解決了晚餐,就獨自回到大使館了。 雖然有想過要不要找范統過來一起陪自己睡,但他擔心又發生和中午一樣的事情嚇到范統,只好打消這個念頭。 睡前他還是有點緊張的……希望自己的重生是有用的。 修葉蘭雙手合十的祈禱著,他已經從穿著睡衣變成穿著浴袍,畢竟事情要作好最壞的打算。 但當他發現自己依舊是作了有關金侍的夢,並且又換了一個羞恥的姿勢後,他才發現他想的最壞的打算,還是不夠齊全。 每一次醒來後夢裡的一切越來越清楚,自己仿佛真的有種和對方上過床的錯覺,最初他總認為夢裡的金侍和實際上性格是不合的,但今天在自己實際和他接吻過後才發現,那種令人壓迫腿軟的氣質竟與夢中相符。 他甚至已經能自暴自棄的想:「哈哈哈果然身前是貴族,玩得很開嘛,玩整晚都不會累。」 還好今天不必去找金侍討論事情,他隨便打理好自己後便拖著疲憊的身軀去處理堆積的公文,平常他還會在中午吃飽後回房睡午覺,現在看來最好是連睡也別睡。 為了擔心自己胡思亂想,他一口氣工作到睡前才離開辦公處,洗個澡倒頭就睡。 然後再次在夢裡見到金侍那張含笑的臉時,他已經能自若地向他問好,然後熱絡地攀著他的背享受。 看,連夢裡的金侍都誇:「梅花劍衛今天真是熱情啊?是因為想我嗎?」 不想在夢裡與人計較的修葉蘭乾脆地點頭,主動的伸出手探向他的衣領。 08 「修葉蘭?你這幾天到底怎麼了,臉色很差。」 今天是和那爾西約好進宮的日子,即便放飛自我的修葉蘭看的再開,也因為連日的失眠而在眼下染上一層倦怠,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沒睡好,不過這不是什麼大事,你先看一下公文吧。」 「不,你的身體比公文更重要吧?范統傳訊息說你這幾天重生了兩次,怎麼回事?」 沒想到他隱瞞好幾天的事情還是逃不過那爾西這邊,若是敷衍地告訴他,他一定會不開心,然後擺出一張又冷漠又受傷的臉吧。 想到這邊,他重重地歎了口氣開口:「那爾西,你先答應我這件事不能再告訴任何人了,范統也不行。」 「我答應你。」 「……我最近每天都會夢到金侍。」 「金侍?這就是你那天打來打聽他的事情的原因嗎?」 「沒錯。」 「只是夢到?夢到什麼了?」 修葉蘭神情複雜地看了那爾西一眼,後者愣了下就接受到了他的資訊──要是單純夢到和人吵架、打架這種都不會令人難以啟齒,會讓一向很能自處的修葉蘭如此煩惱的,也只有那方面的事情了。 思及至此,那爾西的神情也變得有些迷惑,「……你喜歡金侍?不……應該說,你們有什麼關聯嗎?」 「那爾西!果然還是你懂哥哥!」修葉蘭感動地握住他的手,「就是沒有!就是沒有啊,我才會這麼困擾!」 不喜歡對方卻頻頻夢到同事變成了自己的枕邊人和自己打得火熱,確實是很令人困擾。 那爾西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方法,畢竟修葉蘭連自殺這種方法都用過兩遍了,情況也沒有任何改善。 「難道是你…禁慾太久嗎?」 「禁慾太久的話,夢到誰都可以啊,為什麼會是金侍?這真的很讓我困擾……而且金侍說不定也察覺到了。」 「你說什麼?」 秘密憋得太久讓修葉蘭亟欲抒發,便一五一十地告訴他那日在神王殿發生的事情。 「意思是說,我打給你的時候,你正在和金侍接吻?」 「……嗯。」 「然後後來他主動問你要不要再親一次的時候,你沒有給他一劍,反而還乖乖給他親,甚至連有人靠近都不曉得?」 「……對。」 那爾西感覺自己的腦袋接收了太多不合邏輯的事情,他習慣性地按了按太陽穴舒緩,才又慢又清晰地一個字一個字開口:「你確定你真的不喜歡金侍?對他毫無感覺?連心跳也不會加快?」 看見自己的哥哥露出了五味雜陳的表情時,那爾西忍住了平時自己可能會說的話,語氣盡量溫和地開口:「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本來不喜歡他,現在真的還不喜歡嗎?」 「不、不可能,這怎麼能算喜歡?這充其量只能算是我被色慾蒙蔽了雙眼而已!」 修葉蘭面色蒼白的辯解,那爾西在沒辦法的情況下只好再開口:「不然我叫一個新生居民來跟你親吻,親完了就下暗示讓他這輩子都不許說出去。」 「我不要,我才不要隨便跟莫名其妙的人親嘴!好歹也提、提個范統、音侍之類的吧?」 「哦,先不說范統,音侍那個白痴,你真的親得下去?他可是你的劍。」 「……」 「我錯了,那爾西,你講話不要這麼鋒利……」 「你說你不喜歡金侍,又說不想和莫名其妙的人接吻,難不成永遠不會說出去的陌生人比不上你討厭的人嗎?」 那爾西一個又一個的問題簡直一針見血,修葉蘭感覺自己的傷疤被狠狠的扒開再淋上熱水。 「……那我應該怎麼辦啊?自殺也沒用,我心好累啊!」 「我聽說夢是一種求而不得,金侍那傢伙是單身吧?不然你跟他上床過一遍,說不定就好了。」 「怎麼可能!作夢歸作夢,怎麼能在現實提出這種要求!」 「只要現實比夢還要荒唐,就不會再作這種令人困擾的夢了吧。」 距離渾渾噩噩地離開聖西羅宮又過了三天,他仍然持續在作夢。 那爾西的話如警鐘一般不斷在腦中迴盪,甚至也回想幾日前噗哈哈哈在沉月祭壇說的:「直接讓夢裡的事情發生,沒有新鮮感之後就不會再作夢了吧。」 該說是大家的思考意外地很統一嗎?還是說自己只是不願去嘗試這個可能性。 畢竟…… 他想起在夢裡令人崩潰的快感、連身體都不被自己所控、失控的求饒、情色的耳語……這些都是讓他難以承受的。 他已經因為這件事和金侍拖延好幾次沉月節的討論,雖然金侍沒有多問,但沉月節就在下個月,他不可能都不與對方見面,而要求珞侍換一個人也只是逃避而已。 他抬頭看了一眼時間,又入夜了。 修葉蘭從口袋掏出符咒通訊器,很快地便找到了他想找的人名。 『真意外,你居然會主動打過來?不會是想現在討論公文吧?』 「不是這件事……你現在在幹嘛?」 『啊?我正要睡了,怎麼?』 「我等會到。」 他沒留給金侍拒絕的空間便切掉了通訊,甚至沒想過金侍會不會拒絕他──算了,會主動提出再親一遍的人恐怕不會拒絕吧。 因為知道待會衣服都會脫掉,他並沒有穿得如平時一般的繁複,只是簡單的加上外袍而已。 出了大使館便用傳送魔法移動到神王殿,無視了門口警衛好奇的眼神後便快步往殿內走。 金侍的住所他是知道在哪的,得幸虧一路上沒有在碰到什麼人,不然要是被問起就……算了,被問起就被問起吧。 因為修葉蘭擺明了一副要來找他的模樣,金侍便納悶地換掉睡衣,打算以簡便的便服見人。 他才剛敲響門板,金侍就開了門。 「哇,梅花劍衛,你半夜都不睡覺嗎?氣色好差。」 「你以為那是誰害的?讓我進去。」 金侍不明白的側過身,讓人先進房。 他剛剛想過幾種修葉蘭過來的可能性,最有可能的就是被自己親過,他越想越氣不過,決定半夜來打自己一頓消氣。 但修葉蘭接下來的動作令他錯愕,他看見對方背對著自己解開外袍,看樣子下一步是要脫掉裡面的衣服。 事情完全超出他的想像,金侍愣了下抓住了對方的手。 「你在做什麼?」 「看不出來嗎?你之前說過我的臉和身材都符合你的標準對吧。」 「是這樣沒錯,莫非……」 「就是你想的那樣,我洗過澡了。」 修葉蘭掙開他的手打算繼續脫,卻被金侍用更大的力氣阻止。 他本來正準備破口大罵,把這幾日心裡的煩悶都朝對方發洩,但金侍皺著眉的關心讓他頓時洩了氣。 「你怎麼了啊?真的要上床也可以,你總該告訴我你這麼做的理由吧?」 「一定要跟你說你才肯同意?我不想說。」 「這是仙人跳的一種嗎?」 「……你從哪裡學來這個詞?」 「前輩跟我分享他那個世界的故事時告訴我的。」 「可惜了,不是仙人跳,我也希望是仙人跳這種簡單的事情。」 「嗯?那不然──唔、」 修葉蘭被他三番兩次阻止脫衣,便乾脆不脫了,捧起他的臉便吻了上來。 看對方是鐵了心不打算告訴他,似乎大有把他當逼真的充氣娃娃(這也是和前輩學的),金侍索性把問題先擱置,反正人也跑不掉,之後再討論也不遲。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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