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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題練習】7.乾裂的嘴唇


口罩是個好東西。
僅露出的眼睛讓所有表情都打上個問號，省去笑或不笑的再三審查。
恐懼疫病傳染，他人自動拉開的距離。
C感到非常的安心。

某些事情可以藉著疫病藏起。
像是嘴唇。
C的嘴唇總是裂的。
不只是在乾燥的冬日，悶熱潮濕的夏季亦是如此。
國中那時，漂漂亮亮的女老師是那麼心善，課堂小考時經過無聊在考卷上拿鉛筆畫畫的C的旁邊，稍稍頓下，隨即又加快了腳步，大致繞過教室一周後，回到講台之上。

「最近天氣比較乾燥，大家要注意保濕。」像是閒聊一樣的語氣，假如別去在意太過突兀的話題。「天氣乾燥，皮膚就會容易乾裂，要是不小心保養的話，會流血的。」
講得好像很可怕一樣。
C很難不去注意到，會在乎嘴唇漂不漂亮的老師隔著講台看她。

啊、塗鴉畫壞了。

C還記得那時候畫的是隻恐龍，電腦連不上網路時，會在一片空白中跑起來的小恐龍，會經過仙人掌和低飛的烏鴉。
C喜歡那個，有時候甚至希望網路永遠連不上都無所謂。
現在尤是。
對於歡快接連彈出訊息的群組，C關掉提醒，手放開滑鼠，下意識地摸向嘴唇。
乾裂的地方。死皮。死掉的。剝除。
剝除的地方會是白色小塊小塊的碎屑，不像人的皮膚但偏偏卻是人的皮膚。偶爾會帶點疼痛，連著剝除一小塊帶著些微鮮血的皮，這種時候要盡量避人耳目，像是戴上口罩。

在沒有口罩的時候，C常常來不及止血，或者即使止了血，鮮血染在唇上還是太過顯眼。
「你流血了欸。」關心又像是發現新大陸的語氣。
「天氣乾吧，哈哈。」C努力不去咬那塊微微疼痛的地方。聽對方聊起了護唇膏。
嗯好，我知道了會去買的，謝謝你。

口罩真是個好東西。
只要小心一些，別讓口罩沾上血跡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