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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尚未長大成人的愛麗絲都會與命中註定的兔子先生相遇,以一場墜落為起點,背著年長的姊姊,開啟那奇妙的旅程。


而星穹列車那位開拓者——相當不浪漫地——遇到的是一頭處在發情期的、除交配外別無所想的公兔。


*

【致親愛的穹先生:

還記得上次談過的約定嗎?

如果恰巧得了閑,不如跟我來幾局遊戲,玩上兩把如何?】

穹點開訊息,反覆核對金屬標誌刻印的地址,確認正確無誤後便將手機放回口袋,推開深色的房門。

房間內的光線略顯昏昧,幾盞壁燈是為數不多的照明。空間不大,裝修成酒店的風格,環視一圈便能大致掌握環境。

擺設不多,緊貼墻壁的卡座沙發、一張低矮的桌子跟零星幾個收納櫃,寥寥數筆便能勾勒出房間的總體配置。

其中,那張色彩醒目的桌子是邀請者喜愛的賭場風格,穹憑此更加確定他沒有來錯地點。

「什麼啊……怎麼沒人,他也有不守時的時候?」

在皮質沙發上找了個空位,大咧咧地落坐,穹困惑地到處張望,想得到些金髮男子去向的線索。

「歡迎,親愛的賓客。很高興你選擇了我。」

敲響地板的音律規律地從陰影中傳出,穹下意識調頭,向聲源方向投去探究的目光。

緊接著,他看見了……

什麼?

一個穿著兔女郎制服的砂金?

首先吸引住穹的,是仿製兔耳打造的發箍。配戴者稍有些動靜,就隨之靈動地搖曳,像催眠師引導入夢的靈擺,誘起了穹上手觸摸的心思。

蝴蝶結停駐的假領環繞整個頸脖,正經得與堪稱色情衣物的套裝有種微妙的和諧感。套在手腕的袖套沒有半道摺痕,替別緻的情調附加一絲優雅與從容。

彷彿炫耀曝光度的緊身衣高叉開得大膽,每一處貼身的設計都特意強調了身體線條。材質輕薄的褲襪隱約能看見內裡透出的肉色,而缺乏多餘布料遮掩的鼠蹊拉出深溝,將人引入盪漾的情色遐想。

就跟閱覽那些少而不宜的雜誌時做的一樣,穹止不住地去在意砂金胸前擠出的淺溝,跟他修長苗條的雙腿。人的基因似乎天生對這些地方產生性幻想。

但說到底,穹最感興趣的還是附在尾椎的絨球兔尾,隨著走路的幅度不時左右抖動,就像會跳舞的白色棉花糖,有趣極了。

「正確的決定,星核先生,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將端著的托盤放到桌面,身著情趣服飾的服務員毫不避諱地坐到了訪客身邊,右手繞過對方腰身,精準地摩娑一塊因豪放坐姿而露出的肌膚。

「你叫我來,就是想告訴我你有異裝癖?」

從最開始就被壞朋友帶歪的無名客對這點程度的性騷擾早就習以為常,對此,他只感覺到了少許癢意,一點也沒有掉入騙色陷阱的認知。

比起這種事,他有更緊急的事項需要確認。

穹扭過頭,再次清點了一次房裡的傢具。

沒有床。地毯的厚度也過於平庸,躺久了還是會不舒服。

砂金是想在沙發就地發洩?

還是條件其實要更苛刻一些,他得扶著桌緣或墻壁?

就算打扮成野獸,沒必要連這種事情也學動物吧?

沒有床做緩衝的性事向來要耗費數倍的體力,穹不是討厭追逐刺激的類型,他就是單純嫌麻煩。

「別不開心嘛,我有辦法讓你高興一點。」

砂金從賭桌下層拿出一個行李箱,嫻熟地輸入密碼,經過解鎖的箱子一彈開束縛,裡面藏匿的東西就全露了出來。

隨著眩目的光華閃過,一排又一排,堆得整整齊齊的澄黃金幣,如軍隊排列,共同歡迎寶庫的主人。

掌管財富的兔女郎夾住一枚金幣,在指尖變了幾個穹喜歡的小把戲。

「就跟邀請裡說的一樣,我想與你玩個遊戲。不限回合,你只要贏我一次,它們就都是你的。」

「反之,你每輸掉一個回合,就會欠我一筆負債,需要透過滿足我的要求來抵銷。很簡單的規則吧?」

「哦……」星穹列車的小灰毛看似呆傻地點頭,「好啊,怎麼玩?」

穹並不在意是否會失敗,從先前幾次的經驗來看,砂金想要的無非是上床,而他最糟糕的下場頂多是幾天下不了床。

將輸贏的後果正負相抵,得出的收益竟還能稱得上划算,穹不得不對砂金的這項陽謀動心。

反正只要多注意點,別被有責任感的好大人發現,他們的年輕成員居然抵抗不了公司商人的精心設計,導致反覆被拐進隱密場所誘姦,兩人玩得多大都沒關係。

「那個等下再說,先給你點喝的怎麼樣。」

砂金端來的托盤上只有兩樣物品,一個精美的鐵盒與一杯做成酒瓶形狀的牛奶。

「我又沒瞎,」穹直言道:「哪家色情酒店給顧客喝牛奶?」

「酒會干擾興致的,而且,我記得你更偏好加糖的牛奶。」

穹知道他說的是人體經過酒精摧殘搗亂後,不僅不會像電視劇演的那樣酒後亂性,反倒會迎來性功能障礙的窘境。

「好吧。」穹接受了這個解釋,問了下一道問題,「那杯子在哪?」

說完,他有些後悔自己的心直口快。

他看到那個冒牌兔女郎頗具情色意味地朝他吐舌。

「別擔心,現在就替尊貴的客人示範本店的招待方式。」

玻璃瓶被掐著頸部提了起來,砂金拉出軟木塞,隨後一仰頭,盛裝於內的鮮奶便理所當然地灌進了「容器」中。

「不、別,給我等一下,你拿兩個正常的杯……唔!」

話說得太晚。

只見太過熱情的服務員一把抓住穹的頭髮,將嘴裡的飲品一口氣喂了進去。

也不知砂金是有心還是無意,來不及滑入食道的白色液體流落到了嘴角,滾過顫抖的喉結,最後沒入休閒上衣的盡頭,不知所蹤。

當口腔裡的新鮮牛奶喂完後,生疼的頭皮才得以釋放。

「……過份。」

穹想到了許多罵人話,但最終,他一邊喘息,掠取周遭的氧氣,一邊憋出了這兩個不痛不癢的字。

姬子跟楊叔都說,好浣熊單獨行動時,必要的情況下能對壞蛋採用強硬的態度,但依然不可以講髒話。

在他的分類裡,砂金從來不是惡徒,頂多是個愛欺負人,還容易惹上麻煩的朋友。

穹不會說髒話,也不會用言語劃傷重要的朋友。

「別生氣。」

好像全然不在乎被討厭似的,鐵盒的蓋子被砂金掀開,揭露托盤的另一個謎底。

「我還準備了糖果,當然,是你喜歡的口味。」

雖然心底還有一簇散髮嗆鼻氣味的火苗在燒著,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穹還是勉強壓製脾氣,取了一顆多面體形狀的奇特糖果。

「骰子?」他丟進嘴裡,讓糖塊滾了幾圈,裹上晶亮的唾液,「你要玩擲骰子?」

「對,就當測試彼此的運氣。」

「跟你比?」他哼了一聲,「你當我失了智嗎,砂金。」

「說不定好運今夜更眷顧你呢。」

他從糖果盒裡隨手取出另一顆骰子,在手裡隨興地把玩。

「你贏過的,不是嗎?既然如此,沒道理不能再贏一次。」

也許正如他所說,宰制概率的骰子總要在空中翻滾、落地,這樣才能給萬事萬物一個定局。

穹同意了砂金的說法。

第一回合,四對五,砂金領先一步。

「可惜,就差一點,」他的語氣裡聽不出多少遺憾,不如說,這男人連面部表情都盡是些缺德的幸災樂禍,「讓我想想,該要些什麼才合適?」

「不如……把這身都脫了吧?記住,要按照我說的方式脫。」

就這樣,穹苦著一張浣熊臉,嘴裡還嘟囔「賭博害人」之類的話,以客人的身分,在本該招待他的兔女郎面前演了一場肉慾橫流的脫衣秀。

在贏家全拿的機制下,原本還穿得像個正常大學生的穹,一下子就成了在場暴露度最高的人。

他背靠扶手,光著腳,不高興地踩住另一個人的胯部,腳趾如同蜻蜓點水般,向那脆弱的部位微微施力。

砂金輕笑,食指在光裸的腳背上曖昧地畫圈。顯然,隔著衣物的足交令他很是受用。

穹見他心情好,趕緊趁勢拋出骰子。

第二回合,三對三,平局,賭局再開。

「你是真的不打算讓我贏啊……小氣鬼,」眼看賄賂不成,他轉而發問:「有帶潤滑液吧?」

「一流的服務生自然不會忘記必備品。我都隨身帶著呢。」

砂金手指勾住胸前的衣物,不在意春光乍泄,大方從中夾出一罐小巧的瓶子,扭開瓶蓋。

他從來只看得上高級貨,即使是房事用品也不例外。比如這瓶潤滑液裡,就添加了價格不斐的香料,打開的瞬間,清香便歡欣鼓舞地盈滿了整個房間。

穹朝瓶子裡攪拌幾下,塗抹足夠的粘液後,就這麼開始給後庭做起擴張,給砂金表演另一場真人色情直播。

以往砂金都會討好地主動請纓,但穹今天想使些壞,讓他多熬一段前戲的時間。

「我說,為什麼是兔子?」

競賽進入休息的間隙,他仰躺在鋪滿鬆軟填充物的沙發上,為了行事方便而肆意地張開大腿。

那向外拉伸的腿筋曲線令本就焦急的砂金躁動不已,完全坐不住。

他多想問:為何無名客先生其他的部位都那麼健康可愛,唯有大腿性感得一塌糊塗?

被這份肥膩的美味迷得暈頭轉向,兔女郎彎腰附身,舌尖靠近只有他能欣賞的私處,自願侍奉他迷人的星核,跟小動物舔食似的,舔硬他的性器。

「兔子性慾極強,特別是公兔,無分季節,每時每刻都能發情。」

修飾齊整的指甲刮過奶油一樣柔軟的大腿內側,留下淺淡的印痕。

「不覺得跟我很像嗎?我難道不是頭容易發情的公兔子?」

穹從沒見過有人這麼形容自己,真是恬不知恥。

「嘿……如果你真是兔子,要是我不來見你,你就要騎到別人身上去了?」

帶著無自覺的嫉妒,他移動下身,想躲過砂金試圖吻大腿的動作。

「我是你的兔子,怎麼會去想其他人,」他盡可能地讓聲線聽起來更甜美,「但兔子都怕寂寞,如果你不多來親近我,我就會想你想得生出病來。」

「所以要多來看我呀,穹。」

又來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砂金看穿了他的心軟?

每次都仗著那張好看的臉跟求情的語調,對他裝可憐。

跟這沒良心的資本家談生意真是越來越容易虧損了。

穹漫不經心地丟下虛握在手心的骰子。

他沒有特意去看數字——已經知道結果的事情,沒什麼好看的。

第三回合,一對六。一敗塗地。

「下次還是給我準備一張床吧。」

穹趴在桌上,求著肉棒插入般地翹起屁股,扳開腿根,垂下的陰莖與吐出些許潤滑液的後穴完全暴露在砂金的眼底。

「我會的。說起來,兔子是穴居生物呢。」

公兔撥開胯骨前的衣料,跨騎在目標身上。

「星核先生的洞穴……就讓我來好好地開發吧。」

這句話說完之後,穹忘記他們做了多少次。

他只記得濕透的通道遭到無情地挖掘,臀肉隨之拍打出情愛的浪花,在顛倒錯亂的感官中,僅有肉體交纏的聲音連綿不絕,以一種淫蕩的方式計算時間如何流逝。

雄性兔子一發起情來便沒完沒了,穹覺得自己跟個性玩具一樣,被不知倦怠的肉棒插得無數次高潮,腦海沉入一片空白。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馬上又被拉進激烈的交配節奏。

而每當他想要討饒時,砂金就心有所感地用脣舌賭住哀求,直至射精才滿足地歸還呼吸的權利。

做到最後,穹根本說不出準確的次數。第四次?第五次?他不曉得。

我只知道,這樣下去他準會被操得硬生生暈厥。列車脫軌就該制止,他該有所行動了。

抓住抽插的空檔,顧不上穴裡多到溢出的濃稠精液,穹一個翻身,改成了正面平躺的姿勢,豐滿圓潤的腿把對面纖瘦又不失韌性的腰肢勾了過來。

他的聰敏不輸於身邊那群優異的人們,因此他明白,自己不需要打扮得像個漂亮、繁殖能力強的小兔子,只要盡情表露真心,就能輕而易舉地勾引一個漂亮的雄兔。

「砂金,」他攥住行李箱的邊緣,把它從桌子的另一邊扯過來,「你不覺得黃金跟我很配嗎?把它們都給我吧。」

「你想要?」

砂金的面龐還帶著潮紅,他現在滿腦子想著繼續跟穹做。但穹在求他呢,他不能拒絕的。

富有的兔子抓取一把金幣,隨意地將之撒下,任由金錢的重壓散落在穹的周圍。

財富與寶物總是相得益彰,他的星核情人與堆滿財寶的宮殿也十分契合。

沒錯,將它們擺在一起是絕佳的選擇。

「那麼,我會給你兔子的好運。」

砂金將幸運的交換視為一場必然成功的投資。

終有一天,他會累積起足夠的資本,反客為主,占有他盯上的寶藏。

這次,換他率先扔出骰子。

第五回合,六對二。遊戲結束。

「老闆大氣。」

穹捻起一枚金幣,看了幾眼他賣身賺來的辛苦錢。

光這一枚的價值,就不知道是列車多少天的日常花銷了。

其他人會因此誇獎他,逢人便說自家的浣熊有多麼傑出嗎?

或許可以嘗試,但得想辦法編個能瞞混過去的理由。

「 對了,砂金,我找到了幾個有意思的地方,風景特別好看,我們可以一起去拍個照什麼的。」

他放下金幣,玩累般地打了個呵欠。

「嗯……但我要先睡一覺,醒來後再告訴你。」

穹不在意身上一片狼藉,每次做愛之後醒來,他都是乾淨整潔的狀態。

並不是他靠夢遊達成了全自動式自救自助,而是有人會在他入睡後體貼地替他清洗。

「好,」砂金戀戀不捨地守在他旁邊,「我拭目以待。」

穹握緊砂金的手,預感明日也是值得期待的一天。

夜裡,他做了個夢。

夢裡他追上了一隻奔跑的兔子,與他牽著手,一起在充滿未知的仙境冒險。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