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礙於潔癖和討厭人群的性格,佐久早其實不太喜歡參加大學生們的聚會,尤其大家通常會為了氣氛熱鬧,選擇舉辦在居酒屋或者KTV,菸酒交雜的吵鬧環境令他幾乎無法忍受。
  身為佐久早的男朋友怎麼能不清楚對方心裡的那些不喜,因此球隊如果要聚餐的話牛島都會主動替佐久早拒絕,取而代之的就是他必須得出席。
  用隊長的話來說,兩人都已經交往同居了,怎麼樣都可以視為一體了吧。
  面對隊長毫不留情地調侃,牛島僅抿出極淺的笑意,禮貌地和隊長道謝願意讓佐久早不出席聚餐,順帶保證自己會提早出席,認真的模樣噎得隊長剩下的逗趣話也說不出,只能憤恨地拍了牛島結實的後背出氣──結果痛的還是自己。
  後來隊長有私底下問他說是不是在討好佐久早,牛島仔細的思考了一下,給出了否定的答案。他認為兩人是平等的關係,並不存在所謂的討好或者委屈,他只是很單純的認為,他不喜歡佐久早去應付他所不喜歡的人事物。
  他不排斥觥籌交錯的聚會,所以願意以「牛島若利」和「佐久早聖臣」的身分出席,即便被眾人調侃也無所謂;他知道佐久早不喜歡菸酒的氣味,因此他總會隨身攜帶乾淨的衣服於聚會結束後更換,回到家也是第一時間進浴室洗澡,等洗盡一身世俗後才會擁抱他的愛人。
  牛島不曾和佐久早提起這件事,也不打算當作在感情中所付出的籌碼,可不代表佐久早就會把這份體貼當作理所當然,任性妄為會讓這段感情急速透支,最終碎成一地塵埃。
  他或許真的不喜歡社交和聚會,但他也不喜歡讓牛島為難,那是他的愛人哪。
  於是當隊長宣布周末要舉辦比賽慶功宴時,佐久早摀住牛島欲開口替佐久早「請假」的嘴,冷靜地和登記出席的學長說:「我們兩位,位置麻煩安排同一桌,謝謝學長。」
  話音剛落,不只一旁的牛島愣住了,連周遭的隊友們都被嚇個半死,隊長甚至還結結巴巴地安撫佐久早不需要勉強自己,開玩笑,那可是連贏球的擊掌都不太情願的潔癖聖臣欸!
  居酒屋這種亂糟糟的地方佐久早該怎麼呼吸才好啊,會不會為了消毒空氣導致酒精中毒。
  隊長的胡說八道成功逗笑了其他隊友們,話題主角的佐久早無可奈何,他能看出大家其實對他能出席聚會是很開心的,想瞪人也站不住腳,最後只好拉著牛島快速逃離這群失心瘋討論著要去藥局買消毒液的惡質隊友們。
  雖然當下報名聚會的口吻很自然,但佐久早還是對於幾天後的聚會抱持著煩惱,有時突然想起就會化做深深的嘆息,惹得一旁的牛島很是不解。
  牛島先是摸摸佐久早的耳根,雙手順進了佐久早那柔軟的捲髮中,力道適中地替對方按摩頭皮,低聲寬慰著,「你既然不喜歡去的話,那就不要去,不要勉強自己。」
  佐久早將整個人縮進沙發裡,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他抬手向後摸到了牛島結實乾燥的手臂、手腕,最後緩緩地扣進對方的指縫,以十指緊扣的方式將牛島的手拉到自己臉頰邊,吻了吻對方的手心。

  他含糊地說著,沒事,你在就好。

  然而也多虧佐久早的身邊有牛島相陪,因為包括牛島在內,沒有人知道佐久早的酒量不太好,或者說,是奇差無比。  
  佐久早倒是沒有主動斟酒喝,僅拿著一杯綠茶安靜地坐在角落看隊友們嬉鬧。他知道這種場合很容易發生酒杯交換的問題,潔癖不允許他沾到別人的口水,他想到就覺得快瘋掉了。
  可上天總是愛開一些討厭的玩笑,整場聚會下來幾乎杯不離身的佐久早竟敗於突如其來的尿意,從廁所回來的他自然拿起靠近手邊的杯子碰杯,一飲而盡後才發現味道和原本的綠茶不同──像是啤酒的味道。
  佐久早僵住了,不敢置信的問:「我,我喝到誰的杯子了?!」
  他只覺此時全部的感知都集中在嘴唇上,邪惡的陌生口水在嘴唇上擴散滋長,先是癢,再來是疼痛,火辣辣地焚燒著口腔和喉嚨,連帶著語氣也不善起來。
  面對明顯冒著黑氣的佐久早,同桌的隊友左看右看不曉得究竟是誰惹了這尊潔癖神,也不敢出言安撫,只能頻頻用視線向牛島求助。
  接收到眼神的牛島點點頭,先是在桌底下拍拍佐久早的大腿作為安撫,隨即照著內心的猜測,喝了手邊另一杯飲品,果不其然是佐久早點的綠茶。

  「佐久早,你喝到我的杯子了,你的綠茶在這裡。」
  「真的是若利的杯子嗎?」
  「是的,應該是剛剛有人要幫我添酒,不小心放錯位置了。」
  「是嗎,太好了,我不想和別人間接接吻、嗝,若利就可以。」

  ......等等,這話怎麼有點奇怪?
  眾人看佐久早的眼神都不對勁了,牛島身為男朋友自然也發現淡淡酒氣下的變化,語氣罕見有些遲疑,「佐久早他,是不是喝醉了?」
  佐久早聞言,轉頭盯著牛島的眼神,一字一句地強調:「我沒有醉。」

  ──人有云,說自己沒有醉的,通常都已經醉了。

  牛島看著酒醉之後開始鬧性子的佐久早,忽然想起來古森說過如果碰到佐久早的出糗的話要趕快拍照錄影,他現在確實挺想拿出手機錄影,讓明天酒醒後的佐久早看看怎麼有人打破自己的潔癖規定,剛洗完澡、連頭都沒擦乾就坐在床上,髮尾的水滴在被單上開出一朵朵深色花。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本想哄佐久早去把頭髮弄乾不然會著涼,殊不知喝醉酒的佐久早似乎打開隱藏於內心的開關,平時的成熟冷靜變了味,他說不上來是哪種變化。
  畢竟佐久早不曾死賴臉皮的要求,要求牛島親手幫他擦頭髮,更別說對方埋於皮囊下的侵略性和占有慾變得強烈,抱著親著就是不肯放開牛島,活像是被大少爺性騷擾的「傭人」。
  只不過這個「傭人」不像影視劇那樣羞赧,反倒大膽地往大少爺的身下摸去。

  嗯,看來是沒有喝很醉,至少還能硬。

  確認完畢後牛島吐了一口濁氣,開始回應了佐久早的挑逗和親吻,沒多久兩人身上的睡衣全都散落於一地,交織的酒氣漸漸勾勒出荒唐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