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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w mist (4)




早晨分別在自己的帳篷前享用了簡易的早餐，他們各自收拾著帶來的行李，將帳篷好好的清潔完後折疊，寄放在管理區，一起前往那座兩人都很期待的瀑布。


一路上雖然都鋪有木頭步道，但因為也還算是崎嶇蜿蜒的山路，走起來並不是很輕鬆，有時黑澤等著安達的腳步，有時安達握住黑澤的手拉著度過一個難關，就這樣，一路上沒有太多的交談，偶爾向路過的人打聲招呼，偶爾停下腳步欣賞著佇立的大樹，全然將時間放於大自然，感受著森林的美景，還有身旁人的氣息。


走到休憩處的涼亭，他們分別卸下了肩上的行李，看著遠處的山稜，感受著世界的巨大，而看見自己的渺小。







「好累⋯」

氣喘吁吁的安達望向遠方的山際線，用力的伸展了因為背著背包而有點疲憊的身軀，或許是因為卸下背上的重擔，看著眼前的綠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頭看著黑澤笑著說

「看到這個景象還是很值得呢。」

順著安達的視線看去，那是無法言語的遼闊，各式各樣的綠點綴著山景，些許的雲煙圍繞，和其他人拉開一些距離的他們，空間中寧靜地只聽見彼此的呼吸聲，還有遠處的水流聲。

「嗯、很美！」

黑澤拿起毛巾拭去自己臉龐的汗水，他看見一樣雙頰通紅的安達，汗水流過臉頰直至鎖骨，不自覺地吞了口水，感受到喉頭的乾渴，一瞬間神情恍惚，他以為自己失了神，趕緊大大地喝下一口水，藉此平復過於紊亂的心情。

安達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心慌，只是靜靜地望著遠方。幾次的談話都讓黑澤感受到，他是個帶著清澈卻不見底的人，安達總讓他覺得好像可以接近一點卻又讓人感受到必須保持距離的關係，這微妙的心情在胸口累積，讓黑澤不自覺的想多探究一些，再多靠近，靠近一點。

有些過於沈浸在想像中的紛亂思緒，黑澤感受到自己應該說些什麼話來緩解這樣的心情。

「我、我們出發吧。」

「喔、好。」







步道上的每一步都走的安靜，時而並肩時而前後隨著腳步走著。更近瀑布的環境中感受得到噴灑的水氣，沁涼的溫度讓人心情變得輕鬆，腳步也快了起來

「好像快到了耶！」

「嗯，就在前面而已。」

來過幾次的安達指著前方的道路，聽得到傾瀉而下的水聲，衝擊著水面發出的聲音環繞在整座林中。太陽燦爛地綻放著光芒，應是冷冽的風也變得暖和些，兩人不時地對上的那雙眼，笑容內流轉的情感無以名狀。







「「哇！」」

站在磅礴的瀑布前，兩人一同發出讚嘆的聲音，因為那瞬間同步的驚艷而轉頭相視而笑，心中暖流流過，或許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把兩個人心靈上的距離拉近，說著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話，卻在對話頻率上亦步亦趨。

「要去沖瀑布嗎？」

「欸？很冷耶。」

「想說可以鍛煉身心靈啊⋯」

「什麼啦⋯」

瀑布真的好壯大，那種在大自然面前都得臣服的自己，可以感受到最近的煩惱似乎都能抛在腦後，只是很專注地感受濺起的水花，還有冰冷的溫度。瀑布旁的樹枝上還結著樹冰，一點一滴的，很清澈明亮。

在瀑布前感受巨大的水氣和低溫，安達又不小心打了個噴嚏，讓黑澤想到那晚包裹著自己圍巾的安達，他走近了他的身邊拍了拍肩，轉過身來的安達等著黑澤的回應，澄淨的雙眼和水光一樣的清澈，黑澤默默地把安達的外套拉鍊拉起，翻起了外套衣領好好地圍著頸項，溫柔地說了句，別著涼了。

安達感受到自己的臉在發燙，莫名地想逃離，卻又只是傻愣在原地，像是困在黑澤的話語和那雙直視自己的眼眸中，他淡淡地回了一聲，嗯、好。







回程時間過的特別快，安達覺得黑澤的腳步有點讓他跟不上了，不知道對方為何只是低頭拼命的往前走，在後頭追著黑澤的腳步，偶爾看到超前自己的登山女孩對黑澤的外貌竊竊私語，他覺得汗水又流下了一些，心中滿是無法定義的煩悶感。




「啊！」

一不小心腳步沒踩穩而跌倒，黑澤聽到聲音轉頭看的時候，安達已經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身上沾到的泥土，大口呼著氣。

「安達！」

黑澤這才發現自己剛剛莫名的腳步速度，以及跟著紊亂的心跳，太專注在想要揮去的那份心裡的感覺，是悸動嗎？還是只是因為在一起的時候很放鬆的狀態？那自己也很難明瞭的親密動作，讓他不禁搖搖頭，他不是這麼容易在人際關係上踰矩的人啊⋯自己好像搞砸了呢⋯

靠近查看著安達的狀態，黑澤說了好多句的對不起，雖然安達不太知道為何黑澤要跟他說抱歉，跌倒的明明是他自己的不注意。

「黑澤，我沒事啦⋯」

又不是什麼柔弱的人，雖然自己很笨拙，但好歹也是一個25歲的大男人啊。

「你的手！」

黑澤的呼喚才讓他看見自己的手，左手的小指掌根擦出一道傷痕，滲出淡淡的血絲，安達這才發現，有點疼痛的感覺，不自覺的咬了下唇，心裡滿是剛剛黑澤看著他充滿擔心的畫面。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