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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男孩的故事02


克夫是一名蓄著小鬍子，還算有點小聰明的中年男人，有一點啤酒肚，手下有十幾人替他做事，艾莫朗多還沒踏進去，眼角餘光掃到他的克夫已經主動走過來打招呼了。

「哎呀，這不是艾莫朗多子爵嗎？稀客啊。」

聽見那種不倫不類的叫法，艾莫朗多的回應是粗魯的將梅斯扔到地上，挑眉：「別跟我來這套，我又不是那些貴族老爺，這是你『逃跑』的商品吧？我很中意。」

梅斯只感覺一陣衝擊，隱約聽見克夫和艾莫朗多在說什麼，他抱著頭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去，克夫正在試圖向艾莫朗多推銷其他奴隸。

「這名男孩已經有人要了，金髮藍眼，剛好十六歲，只有這麼一個符合條件的，恐怕沒辦法賣給你。」
克夫道：「你喜歡的話，我也有其他的男孩，保證也是金髮藍眼，不過年紀不是太大就是太小，一樣十六歲的話，也有女孩，一樣金髮藍眼，大腿白膩，一等一的標緻，你看？」

「喂喂，這傢伙有十六歲？」
「是啊，貴人都喜歡更瘦小一點的體態……」
「我不會強迫你把他賣給我，不過這傢伙的屁股我挺喜歡的，你看這樣如何？」

梅斯不知道艾莫朗多向克夫說了什麼，只見克夫臉上露出了高興的表情，艾莫朗多給了他一小袋子的硬幣，肯定很多錢──能讓那個見錢眼開的克夫笑成那樣才不會是小錢。

「艾莫朗多先生，手續的部份……」

艾莫朗多握住他的手，看起來像是握手，但是梅斯看見了幾枚硬幣，在手指的縫隙間閃閃發光：「我不怎麼擅長瑣碎的事情。」

克夫一臉「沒問題」的表情，大笑說：「沒問題，沒問題，一切有我。」

艾莫朗多朝他招招手，梅斯意會過來，連忙跑過去在他面前低下頭，艾莫朗多沒多理會他，而是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克夫，壓低了聲音，音量正好讓克夫和梅斯都聽得見。

「順便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做為賠禮。」

「太多禮了，太多禮了！艾莫朗多先生，已經十分足夠了。」
克夫一面推辭一面看也不看的收下盒子，滿臉笑容的目送他們離去。

梅斯跟在他旁邊走了好一段路，回到了剛剛的街上，他才抬頭問：「艾莫朗多先生。」

「怎麼了？」
「你是不是給了他很多錢？」
「那只是適當的金額。」

適當嗎？
梅斯低頭想了想說：「我不值得那麼多錢。」

艾莫朗多有點詫異，他摸摸梅斯的頭，笑不達眼，「梅斯，我不是什麼好人，要待在我身邊的人類，值得這些錢，另一個理由是，錢能讓他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剛剛那種戰慄再度回歸身體的每一寸，梅斯在那瞬間動彈不得，他停頓幾秒，點點頭，在心裡發誓，絕對會不會忘記一開始艾莫朗多告訴他的「規矩」。

……

對梅斯來說，艾莫朗多是個奇怪的有錢人，他以為對方只是心血來潮買下一個好看點的跟班或打雜，但沒有主人會給做苦力的奴隸買漂亮好看的新衣服。

艾莫朗多本來要去酒館，結果帶著梅斯在海流城鎮轉了幾圈，買了三套新衣服，一雙新鞋，在路邊花錢讓人給他剪頭髮，經過攤位時還特地給他買了一條項鍊。

「好了，走吧。」
「艾、艾莫朗多先生……」
「對了，梅斯。」

艾莫朗多指示他拿著行李箱，問：「你會認字嗎？會寫字嗎？」

「會一點點……我曾在教會學過。」
梅斯回答：「我是出生貧民窟的孤兒，主教喜歡我的金髮，我就每隔一陣子溜去和他學寫字，後來被主教賣給克夫。」

「既然這樣，接著去買筆跟紙，每天認字，學習，懂？」
「懂……不是，艾莫朗多先生，奴隸是不能認字的吧？我不是……」
「你那個什麼主教，不也教你認字？」
「他只是喜歡年輕的男孩而已，克夫沒有買下我的話，他就會變成我的主人。」

他還要分辯，艾莫朗多輕輕點了點他的額頭，目光在他身後，他尚不知發生什麼事，就聽艾莫朗多笑著說：「我需要有個人替我寫字，總之，你必須滿足我的需要，服從命令，記得嗎？」

「記得。」
梅斯沉默了幾秒，小聲說：「……我會努力。」

梅斯覺得，艾莫朗多對他有點太好了，替他購買的衣服也不是一般便宜的粗布麻衣，而是比那再好一點，有特定款式、布料也更好更乾淨的成衣，最後他們去了高級旅館，這種高級旅館的客群是有錢人，甚至提供放滿熱水的浴缸。

照理來說，洗澡是有錢人的興趣，難道他的主人只是單純愛乾淨？

「艾、艾莫朗多先生，真的要……」

艾莫朗多直接把他身上的舊衣服扔進了垃圾桶，抬抬下巴，嫌棄的說：「去洗，難不成還要我幫你？」

「我……」自己洗！

梅斯一滯，最後一秒想起了自己原本的身份──他是以性奴隸的身份被買下來的──主人對自己很好，那也有可能是一種試探，艾莫朗多這種有錢人根本不會在意幾枚銀幣的開銷。

梅斯上前輕輕握住艾莫朗多的手臂，語氣變得有點不好意思：「──我希望艾莫朗多先生幫我洗。」

艾莫朗多停下動作，出手摟住他的腰，十分近距離的看他，最後只是親了一下。
語氣還是帶笑：「去洗澡，洗完就來睡覺，今天沒你的事了，也不要想別的事情，你才幾歲，十六歲？」

梅斯覺得被嘲笑了，他不服氣的說：「我早就被操過了。」

「又沒有得到好的食物調養，只有最低限度的照顧，因此才長不高。」
艾莫朗多接話，說：「所以找個有錢人，然後重獲自由，這就是你的計畫？」

「我沒──我本來是那樣想的。」
「本來？」
「……」

艾莫朗多笑了起來，這個男人笑起來的樣子相當好看，看起來開朗又溫柔，他摸摸梅斯的金髮，溫聲：「去把你自己洗乾淨，特別是這頭金髮，這麼好看可不能髒兮兮的。」

梅斯還想說什麼，但在男人的目光中，他垂下了頭。

「是，艾莫朗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