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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下大都市的喧囂，楊憶開車，身旁是面無表情，雙手緊抓著安全扶手的蘇宇辭，從山下一路往上，楊憶聒噪的說些不著邊際的話題，偶爾蘇宇辭會露出微笑，跟著說兩句。

楊憶的社交軟體上突然出現許多夏季相關的訊息，照片上泛著點點青光的螢火吸引了他。

要欣賞到照片中成群飛舞的螢火蟲，最佳的時間是晚間的七點到八點，與蘇宇辭吃過晚餐，他立刻拉著對方驅車出發。

來到山頂的停車場，似乎也有許多人與他們目的相同，他們沿著步道拾階而上。

「我沒看過螢火蟲。」楊憶道。

「長得像會發光的蟑螂。」蘇宇辭淡淡地補充。

楊憶沉默片刻，最後忍不住笑著用力地拍了一下蘇宇辭的肩膀。他瞬間對螢火蟲的好感下降不少，但這並沒有打消想一睹美景的心。

「我開玩笑的。」蘇宇辭也跟著笑了出來。

他們邊走邊聊，一些腳程快的觀光客不斷越過他們。沿途昏暗不明，腳下石磚道沿著山勢變得有些起伏，黑暗再加上路況不熟，楊憶忍不住往蘇宇辭身旁靠近。

「會怕嗎？」蘇宇辭問道，即使他知道，楊憶或許無法如常人「正確」回應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仍想要去感受對方。用顯得笨拙直率的方式。

「啊？也還好……」楊憶搖搖頭，他只覺得手心冒著冷汗，或許是普通人有些「緊張」的情緒吧？

蘇宇辭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他微微嘆氣，直接將楊憶的手握住，正如他所料的溫度偏低。

「蘇宇辭今天好大膽──」楊憶忍不住竊笑，抓著蘇宇辭的手不斷搖來晃去。

「這樣你才不會走路不看路跌倒。」蘇宇辭立刻回答，又鬆了口氣，起碼楊憶並不是心理上過度不適。

「哦，不是想偷牽我的手嗎？」楊憶臉上的笑容更誇張了，即使他的心裡，似乎還不能夠完全感受到這份喜悅，仍是平靜無波，但他隱約能明白蘇宇辭對自己的情感。

那雙緊握的手傳遞而來的熱度，讓楊憶的心頭也跟著染上些許溫暖。

正當兩人吵吵鬧鬧往前，蘇宇辭突然停下腳步，前方有不少人發出驚嘆。

「蘇宇辭？」楊憶的臉差點撞上蘇宇辭的手，他有些不解地開口，直到看見身旁掠過的點點光芒，散發淡淡的青綠，宛如小小的燈火，他立刻抓住蘇宇辭的手臂不斷搖晃：「是螢火蟲！」

比楊憶在照片中所見更壯觀，成千上百的流螢在樹叢間穿梭，忽明忽暗，連昏暗的步道也被照亮。

帶著涼意的夜風吹來，晦暗不明的螢火也隨之飄盪。蘇宇辭將目光從滿山遍野的螢火中移開，望向楊憶的臉。

楊憶的唇微張，曲線優美的側臉在微弱的光芒中顯得迷離，蘇宇辭手中若有一台相機，他也會想記錄下這一刻。

「比照片好看？」蘇宇辭問道。

楊憶側過頭，朝對方眨眨眼，有些賊賊地笑了，楊憶勾著蘇宇辭的肩膀，輕聲地在他耳邊說：「沒有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