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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坦白

  自從進入守世界後,他的三觀都被更新了,要說重要的轉類點,一定是當初接受了不知名的力量碎片時開始的。
  黑暗的低語不顧他的意願進入他的心裡,如果不是學長一直在旁為他壓制,他可能早就瘋了。
  然而,他還是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為了不讓他的槍口指向學長,水妖精犧牲了自己。
  小指的誓約之結斷了,他從此與水妖精的朋友們形同陌路。
  並且在不遠的將來,墜入了黑暗。



  再次睜眼時看見的,是黑館房間的制式天花板,以及雖然熟悉但不是自己雜亂的房間擺設,整齊的像是飯店套房一樣佈置,如果是以前,這個房間還會有許多自己的東西,但現在空盪盪的環境讓褚冥漾再次意識到,這裡不是自己所熟知的時空。
  大氣精靈看見床上之人清醒後,輕輕的飄出了房間,應該是要去通知房間主人,帶過的寒風讓褚冥漾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他這才注意到自己上身沒有穿衣服,下身只著一件內褲,臉上依然戴著面具,這副情景怎麼有點似曾相似?
  「看來只要不揭你面具,讓你自然清醒就不會警戒了?」不知何時靠在臥房門口冰炎淡淡的出聲。
  「冰炎殿下這次沒這麼不禮貌了呢。」褚冥漾下意識的反嗆。
  「……褚,都這樣了你還打算堅持隱瞞?還有,不准再這樣稱呼我。」說真的,冰炎對這個生疏的稱呼已經忍很久,他沒有在褚冥漾熟睡時拿下他的面具只是怕像上次那樣,觸發防衛機制,影響到他的身體,不代表他還能繼續容忍對方繼續用冥流的態度對待自己。
  褚冥漾沉默了一陣,其實當初隱瞞的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這種事對身邊親近的人本來就是瞞不久的,更何況還經歷了之前根本是自曝的狀況,於是他一點抵抗都沒有的就取下了面具。
  「也沒多堅持啊,現在不就說了。」
  「若我沒發現端倪,也沒發生伊多的事,你就不打算說了不是嗎。」
  「反正學長最後還是會發現的不是嗎?」
  「……褚,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冰炎撫額,有些無奈,他的代導學弟原來是這種個性嗎?他把手放下準備繼續詢問,然後看到對方的笑容有些像……詭計得逞的小孩。
  「曾經,有個人甚麼都不肯跟我說,他認為當時的我還不到能夠知道所有事情的程度。我問他要到甚麼時候,他回答至少要考到白袍。」
  雖然沒有說過這種話,但冰炎覺得,這是自己會說的話,這讓他有些語塞。
  「那麼學長,有關你為什麼這麼特別關照妖師的事由,你願意告訴我嗎?我有這個資格了嗎?」
  如果問褚冥漾高中時有甚麼遺憾,他可以說出很多,但最初的一件事一定是這件。當時得知有關精靈與妖師的淵源,都不是從學長口中知道的,雖然高中時期的自己對學長的感情還只是崇拜、依賴,但也因為這樣感到自己特別無力,所以褚冥漾現在非常希望藉由這樣的方式,得到學長的認同。
  為了讓自己有勇氣繼續面對這個悲傷的、困難模式的世界。
  冰炎認為自己做為代導人,就必須負起責任幫助學弟成長,讓這個初入守世界的少年逐漸掌握自己的力量,進而面對妖師一族沉重的歷史,但少年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早已經是個可以獨當一面的白袍了。
  不知道為何,明明不是自己說過的話,但冰炎覺得自己必須信守承諾,所以他破天荒的將自己的身世,以及從父親那裏聽來的,千年前精靈的秘密友人的事情告訴了褚冥漾。
  再次聽到的古老故事,與妖師族長的記憶不同,那是從冰牙精靈三王子的視角所看到的妖師,即使不像當時看到的記憶那般身臨其境,但冰炎盡力保持客觀的闡述,反而讓褚冥漾更加難過。然而現在的褚冥漾已經不是當時的稚嫩妖師了,他很明白當時發生的事不是自己的責任,但繼承了凡斯力量的他有義務正確的使用這份力量,不再重蹈覆轍。
  「我所知道的就是這些了,但那些事都不是你我的責任,所以不要哭了。」冰炎平靜的說完故事,將手撫上褚冥漾已經淚濕的臉龐。
  「……我知道,但是他們留下來的問題是我必須面對的。」褚冥漾反手握住冰炎的手。
  「褚?」
  「這次、我絕對,不會讓■■■■。」
  說出的話不知為何被消音了,但冰炎看見褚冥漾濕潤的眼中,是堅定的覺悟。冰炎的心中有著疼惜、悲傷、以及驕傲,各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自從在火車站見到褚冥漾後,任何的碰觸、話語、交流,心中就一直抱有的疑問,他覺得現在的褚冥漾一定能夠給他解答。
  「褚,你……究竟是誰?」
  突兀的問題讓褚冥漾瞪大了眼睛,學長和已經相處了十幾年的老姐不同,他不應該看得出自己與之前的不同才對。
  「對,不知道『以前的褚冥漾』,只知道『現在的褚冥漾』的我,不應該有這樣的疑問,但種種既視感都讓我覺得,你不是我所知道的『這個時間點的褚冥漾』。」
  褚冥漾內心已經慌亂的讓他無法有邏輯的去思考學長在說甚麼了,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之前在原世界的公園遇到鬼族時,你對我的碰觸沒有任何排斥,當時的你身體虛弱,直接就依靠到我身上了,而我並沒有任何的違和感,明明我與你才剛認識卻能夠接受這麼親密的接觸,我的狀態非常不自然。」
  褚冥漾想起當時還沒有辦法將『大學時期的學長』和『高中時期的學長』完全分開,所以下意識用了和『大學時期的學長』的相處方式。
  「後來在KTV的洗手間,你相當排斥我的碰觸,或著說……誠惶誠恐?我反而覺得不對勁,覺得你不應該是這種反應。」
  因為當時褚冥漾已經從學長的各種反應中理解了,這人是『高中時期的學長』,是那個他以前當作神一般崇拜的人,只能保持單純的學長學弟關係,不能再更進一步發展,他必須遠離學長保持這段關係,不然總有一天學長會再度為了自己而犧牲。
  「所以,你究竟是誰?我覺得,現在的你一定能給我答案。」
  褚冥漾的眼淚此時早已再度奪眶而出,因為這個可能性,會讓他在這個世界擁有最大的金手指,他不必獨自一人去面對這個困難模式的世界了。
  「我、來自■■,而學長你可能,與我來自同一個地方。」
  即使說出的話被消音了,但他相信,對方一定能夠理解,畢竟他的學長可是萬能的黑袍啊!



  「啊啊~這麼快就讓他得到外掛了啊,你那邊的小朋友可真厲害啊!」一名身穿華服的少女,愉快得看著水面上映照出Atlantis學院黑館中的兩名少年促膝長談的模樣。
  「是吧!比起你這邊的小朋友,把自己搞成那副慘樣實在是……唉。」另一名同樣身穿華服的少女,一臉驕傲的替人接受對方的讚揚,但也對這個世界原本的小朋友感到遺憾。
  「所以他付出了前所未有的代價,讓無殿幫忙找了外援啊,即使這個外援最後能不能成功通關我也無法保證就是了。不過『他們』是我們這邊的小朋友最後的希望了。」
  「再怎麼說你這邊的世界實再是有夠困難的,我自己也很意外我們這邊的小朋友這麼快就發現了破關的關鍵,也許能夠達成你這邊的小朋友最後的願望了。」
  「是啊,就讓我們繼續看下去吧,因為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樣繼續守望下去而已。」
  兩名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吃著爆米花,繼續守望著世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