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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虛｜還不睡啊？】

夜深了。

矗立在市中心的高樓大廈，窗戶框著的燈光一個接著一個熄滅。

而那些尚未熄燈的人們，也許是工作未完成？或是剛回到家？又或是貪戀著手機不願入眠？

我凝視著窗外的一切，腦袋裡思考著無關緊要的問題，等待著遲遲不肯擁抱我的睡意。

社群軟體早已被我滑膩，即使重新整理，依舊是那些幾個小時前的動態，聚餐照、寵物照、長輩圖、新聞、娛樂影片……

死寂充斥著整個房間，我從窗戶隱約瞥見自己的側臉，氣色不佳，臉色微白，嘴唇偏乾澀，眼下似乎有些黑眼圈的跡象，原來，現在的我是這個樣子的啊。

來到這座城市不過是一年前的事情，換了新工作，搬入新房子，踏入新的生活圈，這些事情與過去無異，現在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三個月前，向我提出分手的戀人吧。

那個人的離開，讓我的內心頓時產生一股空虛感。從前的枕邊人，不曾歸來，一起購入的情侶杯，徒留我一人使用，這段關係，硬生生成了過去式。我無可挽留對方，此後，我們再也沒有交集。

別離令人措手不及，這之後要如何整理情緒，對我來說更是一道難題。私事不能帶到職場，永遠只有下班與假日，是唯一的喘息，也是唯一能夠盡情宣洩悲傷的時光。

也許是受到分手的影響，三個月以來，夜裡偶爾斷斷續續驚醒，或是像現在，與失眠共處一室，我已經憶不起，安穩的睡眠是什麼模樣了。

我的視線停留在街道上，心中細數著來往的車輛，以此消磨漫長的夜晚，今天能睡著嗎？我永遠給不出自己一個明確的答案，但仍是不希望就這麼迎來早晨的曙光。

嗡嗡——

一旁的手機傳來連續震動的聲響，打斷前一刻的計算，不過我也無所謂。只是，誰會在半夜打電話來？詐騙集團或房貸車貸也不至於這麼晚還來惱人，陌生的手機號碼顯示在螢幕上，對於來路不明的電話，該接嗎？

猶豫了片刻，只見對方仍不打算掛斷，既然他這麼堅持，接起來也無妨。

「喂？」滑下接通符號，我將手機貼近耳邊，比另一頭的人更早開口。

「好久不見。」

一股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清楚傳入左耳。

「這麼晚了，還不睡啊？」

我很肯定，電話的另一邊，是那個在半年前買了一組杯子與我共用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