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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像一條懶洋洋的貓,窩在窗邊的窗簾上,也不趕著移動。

Stephen被一隻手指輕戳肋側戳醒了。他眼也沒睜,先伸手摸了一下,果不其然,Tony正窩在他懷裡,表情無比惡劣地咧著嘴笑。

「你醒著吧,鄧不利多。別裝死。你剛剛有笑。」Tony理直氣壯地控訴。

「你戳我肋骨我當然會笑。」Stephen嗓音帶著剛醒的低啞,語氣卻不怒反柔。

Tony得寸進尺地整個人貼了上來,膝蓋壓在他腰間、手肘支著自己,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笑起來很好看。比你那些嚴肅又禁慾的模樣好多了。」

「禁慾的法師?」
「巫師。」
Stephen挑眉,伸手繞到他後腰,將他整個人拉近,「現在的姿勢看起來,誰比較禁慾?」

Tony撲哧一聲笑出來,索性趴下整個人壓在Stephen身上。他帶著體溫與午後陽光的氣息,胡鬧地在Stephen脖頸間蹭了一下,低語:「我真的很喜歡你這味道,檀香、書頁、還有點魔法……嗯,不對,這是 ‘你’ 的味道。」

Stephen沒說話,只是懶懶地伸手替他撥了撥額前亂髮,那是Tony放鬆時才會有的樣子。他的嘴角壓不住微微上揚。

Tony抬頭看著他,突然主動俯身,親了親他的嘴角——輕得像羽毛掠過。「你知道嗎,跟你待在一起,什麼都不用做,就覺得很幸福。」

Stephen的手滑進Tony 工作背心內側,溫柔地撫過他的背脊。「你這麼會說話,讓我都想把你永遠困在這張沙發上了。」

「聽起來像個誘惑,不像威脅。」Tony咬了咬他的下唇,然後又笑了。

兩人就這麼輕貼著、呼吸交織、誰也不想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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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

Tony還是壓在Stephen身上,沒有挪動,臉頰貼著他胸膛,像是賴著不想離開。他的手懶洋洋地劃過Stephen胸前,指尖一圈圈描著皮膚的紋理,沒有目的,只是依賴地觸碰。

「你知道你剛才講的話很危險嗎?」Stephen聲音依然低啞,帶著些許笑意,但氣息卻不比剛才平靜。

Tony抬頭,眼裡閃著挑釁的火花:「我還說過更危險的話呢,要聽嗎?」

「別鬧,Tony。」

Stephen一手按住他腰際,讓他微微抬起,另一隻手順著他的後背滑下,緊接著一個動作翻身將他壓到身下。

Tony笑著喘了口氣,雙手順勢抱住他:「巫師你學壞了。」

「法師…」
Stephen低下頭吻住他。

不像平時的輕碰,也不是某種情緒發洩的急促,而是深、慢、綿長的親吻。吻裡有不容拒絕的耐心,像是他要一點一點地從Tony身上奪回剛才那些惹火的調侃。

Tony總是愛調戲,但在這樣的吻下,也逐漸安靜下來。他放軟身子,讓自己沉入那片熟悉的檀香氣息與柔軟中。他的雙手滑進Stephen的便衣下,指尖沿著背脊描摹——這是他早已熟悉的地圖,每一次重走,卻都仍心悸。

Stephen抬起頭時,Tony睜開眼看著他,聲音低啞又黏人:「你總是吻得這麼……讓人不想放手。」

「你也從來沒真的想放開過,不是嗎?」

Stephen低頭又是一次親吻,這次落在鎖骨,再來是肩膀、胸口,每一下都帶著細緻又克制的情感,仿佛在膜拜,而不是掠奪。他的手也沒有停下,輕輕滑過腰線、側腹、再向下探去——像是魔法咒語的一環,每一寸觸碰都像召喚。

Tony沒說話,只是任由身體向上弓起去迎接。他總會在這時,無聲地洩漏出自己的信任。他信任這個法師,能溫柔地拆解他所有防衛,能讓他的世界在混亂中找到一點平靜。

衣物逐漸散落在沙發與地板之間,陽光轉向西邊,黃昏即將墜落。

他們的身影交纏在一起,像某種儀式——不需高語,不需咒語,只用肌膚相貼、心跳相扣的方式,把彼此刻進靈魂。

Stephen動作一向溫柔卻堅定,像施法時畫出的曼陀羅,環環相扣,每一環都是引導;Tony回應得火熱又脆弱,他能熾烈地燃燒,也能在對方掌心熔化。

房間裡充斥著肌膚碰觸聲、親吻與喘息、還有些斷斷續續的低語——

「別那麼快……我想再多留一點。」

「你不用說,我也不想讓你離開。」

直到最後,當情緒與身體都推至極致的邊緣,他們仍緊貼著彼此,眼神交會時像夜晚的星光撞進海底。

Tony的額頭抵著Stephen的,微喘著,唇角揚起一個極輕卻極真實的笑:「……原來禁慾的法師,也會這麼黏人啊。」

Stephen輕咬了一下他的唇角,不語,只是把他摟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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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像貓似的整個人窩進Stephen懷裡,一隻手不甘心地還搭在他胸口,指尖斷斷續續地描著鎖骨。像是不安,也像習慣性地確認這個人還在。

Stephen低頭輕吻他額頭,指腹順著Tony的脊背輕輕來回。那裡還有剛才激烈親密留下的熱度與紅痕,像標記,像他們身體記憶彼此的方式。

「睡吧。」Stephen的聲音幾乎只是氣音,落在Tony耳邊輕得像夢。

Tony沒回,只是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鎖骨,像是撒嬌,又像是無聲的賴皮。

Stephen閉上眼,沒有催促。他知道Tony會睡的,只是還不肯放鬆。他總是這樣,即使身體已經鬆軟得像融化的蜜糖,心裡那一點不安還是會讓他悄悄扣著,不肯全然卸下防備。

他輕輕拉過薄毯蓋住對方,一隻手仍留在Tony的後腰,穩穩地貼著。那是他今天唯一要守護的陣地,也是他最不願讓出的位置。

幾分鐘後,Tony的呼吸逐漸平穩,手指終於停下來,
只是掛在他胸口——像個終於肯放心的孩子。

Stephen睜開眼,看著那張終於安靜下來的臉。長睫輕垂,微張的唇還殘留著方才的紅潤與氣息。燈光沒全關,暈黃的暖光打在Tony的髮絲上,像是將他整個人包裹在微光中,柔和又安詳。

他忍不住低頭,在那額角落下一吻。

他不說話,也不想說話。只要他在這裡,只要Tony在他懷裡,他就已經把全世界給了他。

他慢慢合上眼,將頭枕在Tony額邊,與他額角相貼。

外頭的風輕輕掃過窗邊,遠處城市的燈火閃爍如星。夜深人靜,他與Tony交疊著氣息、肌膚與心跳,靜靜地沉入那無人打擾的、只有彼此的夢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