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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sta Rias最近在跟同居的男友Shu Yamino冷戰。
事情的起因也不算什麼大事,Mysta那天因爲直播遊戲破關過程不順利,加上下播後去玩LOL也輸得慘兮兮,一時間氣不過去,跑到廚房挖冰箱裡的東西來吃,他知道Shu如果看他會說上幾句,但他篤定為了和JP的同事聯動而通宵的Shu不會那麼早起。
於是乎在Mysta聽到咳嗽聲時,嘴角還掛著一條來不及吞進去的培根。
Shu看上去很疲憊,他雙手環胸背靠牆,眼下還有淺淺的黑眼圈,他滿臉無奈地盯著Mysta,紫眸無聲控訴Mysta的行為。
Mysta尷尬地將嘴角的培根吸入嘴巴裡,嚼沒幾口就吞下,二人靜默了一段時間。
「Mysta。」Shu嘆了一口氣。
Mysta想說什麼,但被抓個人贓俱獲他根本找不到藉口,只能悻悻然地低頭,字含在嘴裡小聲地細語,「我⋯⋯我就是餓了想吃幾口⋯⋯」
Shu看向一旁的流理台,「餓了吃幾口,先吃了義大利麵、冰淇淋,最後吃應該今天就要處理掉的廚餘?」
「Hey!這不是廚餘啊!這還能吃!」
Mysta就算現在已經不像以前還要愁生活支出,但很多時候仍然改變不了糟糕的節省習慣,就像他最裡的培根是他們前天的早餐,在他眼裡只要冰在冰箱就還能吃。
「我不會罵你吃東西,但你吃之間為什麼不微波?」剛起床的Shu聲音冷冷的,「你已經知道你腸胃不好了,為什麼還要吃這麼冰的?」
Mysta覺得特別委屈,自己今天已經過的很不順遂了,現在還要幫男朋友兇,「我就是餓啊,當下沒有想那麼多嘛⋯⋯」
Shu蹙著眉沒在說話,只是開始伸手準備要清理流理台上的回收物,Mysta想要幫忙,卻被Shu側身閃過,就這個舉動讓Mysta原本就壓抑的情緒徹底爆開,情緒來得太快Mysta根本來不及壓抑住。
「我就是想吃啊!你以為你是誰,能不能別管那麼多!我已經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身體狀況怎麼樣!」
Mysta吼完愣了一下,他驚恐地低下頭,不敢看Shu現在的表情,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的行為。
Shu沒有答話。
二人之間又沈默了一陣子,當Mysta鼓起勇氣想抬頭跟Shu道歉,就聽見Shu淡淡地說了句,「I see。」
這句話又讓Mysta鼓起的勇氣像被戳破的氣球一樣消了,Mysta眼巴巴地看Shu清理好廚房也不敢再說一句,只能看著Shu整理好廚房後回臥室,不大不小的關門聲震在Mysta心上。
冷戰就是從那天開始的。
生活基本也沒什麼變化,他們各自直播,起床吃飯睡覺仍然一起,但Shu幾乎把所有要跟Mysta聯動的邀約都推了,吃飯基本上完全不說話,晚上睡覺還是同床,可任何肢體接觸都沒有。
Mysta很多次都想要嘗試跟Shu道歉,但在Shu完全避開與他的視線交流的情況下,Mysta根本說不出口。
Mysta開始很焦躁,他時不時會在客廳打轉,或是待在浴室不出來,他也想要解決這個問題,他眼前的路像是死路一樣,他根本看不到未來。
起初都還好,畢竟大家本來就是分開直播,但在Shu第二次推掉與Mysta一起的聯動直播後,有敏銳觀察力的小說家Ike Eveland還是發現了端倪,Mysta不清楚Ike有沒有先找Shu溝通過,畢竟Ike打電話來詢問他時簡直就像在場一樣。
Mysta不敢面對幾乎冷著臉對他的Shu,平常除了吃飯跟睡覺外都窩在自己的直播室裡,相信良好的隔音,Mysta接通Ike打來的電話。
「Mysta,Are you ok?」
小說家的聲調太過溫和,因為冷戰消耗精力,除了聯動外Mysta幾乎就沒和其他人通過電話,久違的關心讓Mysta有些鼻酸。
Mysta窩在房間的角落裡,抱著自己蜷曲的雙腿,他把手機放在地板上外放聲音出來,「No⋯⋯Ike,我不好。」
「是和Shu吵架了?」
如果是吵架就好了,至少還能夠言語交流,Mysta心想,嘴上說道,「也不算,你也知道Shu不太會跟人起爭執⋯⋯」
Ike大概察覺到Mysta的萎靡不振,聲音比剛才更加溫柔,「我覺得你們應該是因為第一次吵架,所以才會像現在這樣,情侶之間有小摩擦是很正常的。」
「可是他從來沒有這樣對我過,我是不是讓他失望了?」
Ike聽見這句話沈默了片刻,「你從來沒有讓我們失望過,Mysta。你們只是吵架了,這在人際交流中是很常發生的事,不需要把過錯攬在自己身上。」
Mysta聽著Ike的話稍稍放寬心,但對於如何突破現狀他是一點想法也沒有,這是他第一次與人建立如此親密的關係,根本就沒有經驗處理冷戰。
Ike給他的建議是等Shu下播後和他好好溝通,Mysta聽進去了,他拍拍自己的臉頰強迫自己打起精神。繼續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倒不如好好的溝通⋯⋯
他依舊坐在地上,看著地板發呆,他腦內亂哄哄的,雖然說是要溝通,但他根本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應該說他很害怕,如果⋯⋯如果Shu根本不想跟他說話怎麼辦。
他現在在美國,什麼人也不認識,Shu如果不要他了,他又能去哪裡?
恍惚之間,Mysta的手掌壓到一旁的手機,透過通知跳轉到Shu的直播畫面,此時聯動的大家正討論到他。
Mysta只聽見Shu冷冷不帶感情的聲音,「Yeah Mysta,HAHA。」
聽了數個月柔情蜜意的喚名聲,Mysta不懂為什麼就一次頂嘴Shu就要把對他的所有溫柔收回,他顫抖的手滑掉YouTube,轉到Chrome搜尋飛機訂票訂了一張飛回英國的班機。
這幾天一言不發的冷暴力真的讓他好累,對,他是不應該這麼兇Shu,可是他想要認錯跟道歉,Shu卻不給他任何機會。
他想回英國了,至少那邊還有退路,他還可以回去找自己的媽媽,而不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畏畏縮縮躲在房間的角落。
Mysta輕聲走進他和Shu的臥室,他先是把自己的衣服從折好的衣服堆裡抽出來扔在床上,接著拿了充電器和平板,直播用的器具他是來美國重新買一組的,現在回英國能用舊的。
接著Mysta將視線移向衣櫃,自從搬來後就塵封的行李箱被Shu擺在衣櫃的最上面,Mysta嘗試要把空箱拽下來,卻沒想到裡面有被放一些東西,一時間手無力,行李箱就這麼砸下來。
Mysta跟著行李箱一起摔在地板上,聲響不大不小。Mysta摀住被行李箱的邊角砸到的額頭,疼痛伴隨近日的委屈匯集成鼻酸,他開始哭了。
就好像要把這幾日的不安哭掉一般,Mysta就這麼蜷曲在行李箱和散落一地的物品旁開始大哭,他只是相信愛,卻沒有想到僅僅幾天的冷淡就可以將他傷得體無完膚。
他不想壓制自己的音量了,就算Shu聽到也算了,反正哭完這次他就要回英國了,爛男人——
一段急促的腳步聲透過地板傳到Mysta耳邊,Mysta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雙大手拉起,雙手捧在臉上。
那張好看的紫色雙瞳擔心地盯著自己,掃視臉上的每一寸肌膚是否受到傷害,Mysta透過Shu的眼睛反光看見自己茫然的臉。
Shu確定Mysta只有額頭被砸到,起身拿了房間常備的醫藥箱,把消腫的藥膏擠在手指上,替Mysta輕揉被砸到的地方。
整個房間只剩Mysta的啜泣聲,Shu沒有說話,只是替紅腫的傷處均勻地塗完藥,等全部塗完之後,Shu才發現散落一地的物品跟放在床上的衣服。
「你要去哪?」
時隔幾日Shu總算願意和他說話了,但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冰冷,Mysta嚇得停住哭泣,忐忑地抬頭看向已經站起身的Shu。
Shu平時就算不說話,嘴上也會掛著淡淡的笑,在他旁邊待著如沐春風,可是現在Shu的表情嚴肅到極致,Mysta甚至第一次知道Shu會露出這種表情。
Mysta沒敢說話,有些害怕地稍稍往後靠,但這動作完全碰到Shu的逆鱗,他蹲下來用那雙手掐住Mysta的臉頰強迫他與自己對視,有些尖銳的指甲陷進Mysta肉乎乎的臉。
「我問你要去哪?」
Shu的眼睛裡沒有光。
Mysta嚇到了,惶恐不安的感覺和臉上被掐陸續傳來不大但刺痛的痛覺,額頭就算抹了藥還是好痛,Mysta先是愣了會,好不容易收住的哭聲又冒了出來,比方才更大聲。
換Shu手足無措了,Mysta推開他的手,轉頭撲在床鋪上,他把臉埋在軟綿綿的棉被裡,嚎啕大哭的聲音連棉花都沒掩蓋住。
「我要回英國、我要回英國——」
「我就兇你一句,你就、你就對我冷暴力——我要回家——」
Mysta的哭聲讓Shu心臟一顫一顫地,他默默看著Mysta從歇斯底里到漸漸安靜,依舊把臉埋在棉被裡不願意出來。
Shu垂眼,睫毛擋住紫色的雙眸,看不清他現在在想什麼。
「⋯⋯所以我該怎麼做。」
Mystaㄧ愣,回頭呆呆地看向Shu。
「⋯⋯那我應該怎麼做,Mysta。」Shu席地而坐,手輕輕放在Mysta的臉上,冰涼的溫度使Shu口氣無奈更增添一絲悲傷。
「我很努力想讓你健康起來,因為知道你的飲食習慣也盡量避免讓你有機會可以再像以前那樣吃壞肚子。」Shu喃喃說道,聲音很低很小,但Mysta聽得清楚,「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是我已經試過很多辦法但都沒有用,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其實我很想生氣的,Mysta,但我捨不得。」Shu苦笑出聲,「你看,光是我忍著不發脾氣只想避開你,你就害怕成這樣了,那下次我忍不住直接對你吼怎麼辦?」
Mysta不知道原來Shu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和他冷戰,他一直覺得是Shu對他厭煩了,所以才連他一句抱怨都聽不得。
卻沒有想到⋯⋯是他讓Shu積累太多,而Shu在快爆炸時,想得卻還是怕嚇到他,所以才選擇冷處理。
「我、我不知道⋯⋯」Mysta開口,在還沒張口前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能這麼顫抖,「我、我以為⋯⋯我⋯⋯」
他想要說些什麼,但發現腦袋一片空白,只能一直重複一些沒有意義的字,最後Mysta選擇把應該要在那天說的話說出來,「⋯⋯對不起。」
Shu伸手把Mysta抱進懷裡,臉埋在他的頸側用鼻子摩挲,他太久太久沒有抱Mysta了,明明知道小狐狸最需要關心和疼愛,是他太意氣用事了,「我也要跟你道歉,我應該控制自己的脾氣不要那麼兇的,也不應該對你不理不睬那麼多天,可以原諒我嗎?」
Mysta也同樣伸手抱住Shu寬厚的後背,先是點頭,再來又突然搖搖頭。
「你下次覺得我又做錯事,就直接跟我講好不好。」Mysta聲音軟軟的,「我們是情侶,將來還有好久好久,你總不可能一直忍吧⋯⋯你這麼遷就我,一直把我放在第一位,我也希望你能夠開心呀。」
Shu抱著Mysta的手頓了下,隨後將懷裡人抱得更緊,那天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相擁,直到被淚水沾濕的頸側風乾為止。

後日談:
雖然Mysta和Shu和好了,但忘了退當時買的機票,被Shu看到後兩人排了假一起飛回英國,度過了幾天「美好」的假期,這就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