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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定文二十四‧傲黎‧奪心〈上〉



裿耀皇朝和翎祐皇朝這兩大國間時有爭戰,後來演變為大規模戰爭。中間的小國之一籲國,太子出使裿耀並向其國主獻策,戰局開始有了變化,裿耀逐漸佔上風。

禎國亦為兩者間的小國,且是翎祐皇朝的屬國。然而眼見局勢不妙,在朝臣的建議下禎國國主捨棄了於翎祐作為人質的第二皇子,在應該出兵協助翎祐的一場戰爭中倒向裿耀,致使翎祐大敗。後來禎國正式臣服裿耀,助裿耀併吞翎祐。

不過,裿耀國主並未因此信任禎國,在與翎祐的戰爭結束的兩個月後,要求禎國派人出使。戰爭過後的禎國只餘兩名皇子,太子資質平庸但為皇后所出,另一名皇子雖未及弱冠之年卻比太子出色,可惜母妃地位不高。

於是,太子在皇后力保之下免於出使,國主派另一名皇子前往裿耀。

該名皇子——洛淵黎在接到命令之後感到心情複雜,便換了便裝離開皇宮散心。

原本有隨行護衛跟著,但他嫌心情煩悶而屏退他們,反正這種時候國內絕對不會有政敵要殺他、周圍各殺他的動機也不大。

『一個月後便要出發……』

聽聞籲國太子出使一年都沒再回到國家,當初自己的皇兄亦然,淵黎明白這一去恐怕再回不來,因此十分感傷。不僅如此,他知曉裿耀國主並非簡單人物,精明英勇、多謀善斷、有識人之明,但對於沒有利用價值的他國俘虜卻是心狠手辣。

對於自身的應對能力他也有些憂心,深怕一不小心惹怒對方而使國家陷入危機。自己怎麼樣都無妨,就是怕國家、親族受害。更何況,近日開始有風聲說籲國是裿耀的下個目標,更讓他感到不安。

獻策幫助裿耀的國家都有危機了,更別說禎國這種背叛原主的國家。

他怎樣都想避免被滅國,卻不知道有什麼辦法。儘管他比兄長出色,但連各國公認的奇才籲國太子都難以守護家園,他真能保護好禎國?

帶著種種心思,淵黎尋了個人少的地方,步至一處染滿金黃的草地屈膝坐下。徐風吹來,周圍盛開的菊花隨之搖曳,他卻對於如此美景視而不見。

「我究竟該怎麼做?」他低喃著,一邊雙手抱膝並將臉埋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有兩個談話聲與腳步聲逐漸接近。

「這些花看久了也蠻好看的,聽說名叫菊花。」

「確實。但依照這個前進速度,沒用移動魔法今天一定到不了目的地。」

「不必那麼趕吧?難得來到異世界,我覺得多看看也不錯。」

「這倒是。」

『……到底在說什麼?』耳力強的淵黎每個字都聽到了,但全然無法理解兩人的對話。可以確定的是他們並非本國人,恐怕也不是一般旅人。

「那邊景色更漂亮,可惜已經有人先到了。」

聞言,沒想干擾別人看美景,淵黎起身走到稍遠一點的地方再維持相同姿勢。

「人家聽到你剛剛說的話了吧?」

「可能,這地方習武的人耳力好像特別好。」停頓了一下,這人又道:「你想幫他就過去問情況啊,一直看也看不出什麼。」

很快地,淵黎便聽到腳步聲向他接近。轉頭一看不禁一愣,面前兩名男子儘管身著一黑一白的尋常俠士服裝,卻是容貌出眾是他有生以來看過最好看的,一舉一動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亦不似普通人,且看不出任何破綻。

見他如此,兩人對望一眼不由得笑了出來。

「看來這模樣還是太招搖。你沒事吧?需要幫忙嗎?」

聽白衣俠士這麼問,淵黎回神過來,微思片刻後答道:「我必須去其他國家當人質,即使如此,我的家園——也就是這個國家依舊有被對方侵略的危險。」他將事情經過、周遭幾國的情勢以及近期裿耀皇朝對他國動向都簡述給兩人知曉。

事後再回想,當下一切都讓他感到不真實,就連此二人是否存在都不確定了。或許也正因如此,他才會一五一十將心事全盤托出。

「所以,我不知該如何是好、不知如何才能守住家園……」低垂眉睫,淵黎嘆了口氣,看著自己的雙手,感到十分無力。

「這種事還是魔王陛下擅長,給點建議?」

黑衣俠士聳肩,答道:「國家軍事實力相差太大,現在又已經到這種局勢,而且他不是特別出色的人才,那辦法就少了。但有個實際又單純的,先用這一個月的時間盡可能去了解該國統治者的好惡和生平,到時候利用這些引起他興趣、迎合他的喜好,進而奪走他的心。」

「……你是認真的?」

「是啊,一旦愛上了,一般不會做出那些會被對方真心討厭的事,也就不可能會滅了對方的國家。不過,必須要拋下無謂的自尊心以及他人的閒言閒語。」

淵黎驚訝地瞪大雙眼,認為確有幾分道理。雙手握拳,他感覺終於有一線希望,既然自己本來就得犧牲,那能換來國家安好也值得了。

儘管不知能做到何種程度、他亦不擅長說謊,但能努力一分是一分。

淵黎起身後激動地握住兩人的手,滿懷感激地說:「謝謝你們!在下洛淵黎,敢問二位尊姓大名?你們助我找到解決之法,還請務必光臨寒舍讓我招待一番!」

「不用、不用,一個月時間很短,你還是忙你的去吧!」

「沒錯,我們只是路過,不用放在心上。」

縱然淵黎熱情邀約,兩人仍不為所動,亦未留下姓名,隨後便離開。

他知道大概永遠不會再見面了,依然很感激他們。偶然遇見的奇妙旅人,不屬於這個國家,甚至不屬於這個世界。

回去後,他立刻命人呈上關於裿耀國主的現有資訊,無論是確切或者傳聞,他都要牢牢記起。


* * *

一個多月後,淵黎來到了裿耀皇朝的皇宮。

即使已聽過傳聞,實際見到這座比自己國家的壯闊許多、更金碧輝煌的宮殿,依舊感到訝異。此外,接待宴會亦是排場驚人,讓他感受到與大國間確實存在差異。

當然禎國使節團也帶來許多精緻貢品,有不少是國內的特產,皆為精心挑選的上等貨品,並沒有失禮。

同時,淵黎也在宴會上第一次見到裿耀國主——齊傲然。

先前已看過畫像,但本人遠比畫來得更有王者霸氣、英姿煥發、威風凜凜,一看便知不好應付。只是,淵黎歷經那番奇遇,見過那兩人後,看誰都覺不敵。

『照這樣看來,暫且應能以平常心應對。』

敬酒、客套、寒暄,淵黎雖不擅長,但基本該達到的還是順利完成。這種場合很難一開始就引起傲然注意,可錯過又不知道得等多久始得會面,故而他決定照著事前預想的幾個狀況來自行製造機會。

一方面確有幾分醉意並以此壯膽,另一方面則以此為藉口,拿出一把白玉簫來吹奏。

傲然至今后位空懸,僅有嬪妃,有一說是其忙於戰事、內政而未決定皇后人選;另有一說則是據傳其年少時曾有一摯愛,不幸病逝後再沒有迎娶正妻之意願。

據傳其摯愛名中有個「簫」字,因此淵黎吹奏白玉簫欲引起他注意。為此淵黎苦練了一整個月,可是實在沒有天份。

由於酒醉程度比想像中高,因而淵黎並未發覺吹得比出發前的幾次練習還糟,惹來在場裿耀臣子們一陣譏笑、禎國使節團臉上無光。

對此傲然大笑出聲,久久沒有停止,但醉了的淵黎也自顧自的持續吹奏。

『以吹簫試圖討好者眾,可吹得如此糟的還是第一個。』

他細瞧淵黎,那因酒醉而紅潤的臉比剛開始看要更俊美且稚氣未脫,認真吹奏的神情倒有幾分可愛。

『記得年齡仍未及十八……本來認為禎國派誰皆相同,如今倒有幾分意思。』

雖然明白對方想必是刻意要討好自己以保全國家,但如此笨拙反倒在意料之外。

興許亦有些醉,他僅是想像了下淵黎以口服侍自己,竟感一絲燥熱。

畢竟場合不對,連忙屏除雜念,專注於宴會之上。


* * *

待宴會結束被領至居所、淵黎酒醒後,由隨從口中得知自己表演得很差、成為笑柄,頓時陷入愁雲慘霧之中,打擊相當大。

他認為個人丟臉事小,可連帶著讓國家丟臉又無法完成任務,實在太沒用了。

廂房其中一側窗外有假山和小橋、流水造景,他拿張木椅坐在窗邊,反省過後便思考接下來該如何進行。

『現階段我國應是不會有危險,一年後就不得而知……不過這段時間必定仍有會面機會,又或者待熟悉環境後買通他人協助亦為一法。』

臣子欲升官、妃子求帝王臨幸等等,時常使用這方法。畢竟出生於王家,這種事他聽過許多次,只是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需要用上。當然,此刻他已捨去自尊心——母妃並無後台,成長過程中曾數度遭到刁難與欺凌,他早就習慣將別人的輕視拋諸腦後,僅是看著目標。

隨後,他重新回想有哪些事是自身所擅長且派得上用場的,務必在下次見面時引起傲然的興趣。

『棋藝和劍舞吧……』

前者沒聽過對方擅長與否,但他有一定實力,其實關於兵法亦有些許心得,卻未有實戰經驗而不敢提出,況且他不願累及百姓;後者他自小習劍,除了武藝方面,就連祭典、慶典上的劍舞也學得有模有樣。

稍有一點想法後,他開始感到疲倦,便就寢了。


* * *

在淵黎的意料之外,三日後的早晨傲然即派人帶來一封親筆信過來。內容寫得很明,表示自己知道淵黎意欲何為,即便那吹簫技術有待加強,依舊肯定這份努力。同時亦告知今夜將夜宿於此,要他做好準備。

這令淵黎不知該高興還是該難過,高興的是計劃得以進行,難過的是有種演奏太糟而被同情之感。無論如何,至少這第一步是成功了。

不過,接下來又面臨新的問題,淵黎是個處子。關於那方面、特別是男人與男人間的床事,他幾乎只有從書中得知而不甚清楚,雖說出使前一個月有試著詢問別人,卻沒得到什麼具體答覆,反而都是認為他維持一無所知的狀況最好。

同行而來的隨從們亦是如此想,因此午後除了服侍他仔細沐浴清潔、換上適合的衣物外,並未指點任何事。

該教的想必傲然可親為,禎國獻上純潔的處子即可。

但淵黎感到十分緊張,為此坐立難安。沒有經驗當然是原因之一,卻也憂心會否因為自己的無知而惹得傲然不悅。

當夜間傲然來到時,淵黎依舊緊張,但已做好心理準備。

迎接傲然步至床邊,他一邊道:「先、先前醉後的表演讓陛下見笑了,還望海涵。」

「殿下無須掛懷,你吹得認真,再多練習或可精進。」憶起那時,傲然目光不禁落在他的唇之上,卻是問:「被迫來此你不怨歎麼?」

很自然地,傲然將他的身影和同為人質卻深深憎惡自己的那個人重疊在一起。那人的雙眼總是向自己透露出冷漠、憤怒、畏懼卻又不甘,令傲然更想折磨之,心中已決定在不久後要扯碎其心、見其絕望神情。

不知道傲然在想什麼,淵黎微偏頭,坦白答道:「確實是出於無奈而來,可既然來了就想做好自己能做之事。既然陛下已看穿一切,我亦不必再隱瞞什麼。」

「你……不怕朕麼?」

「怎麼說?」

『是初生之犢不畏虎還是……』注視他那清澈卻充滿疑惑的眼神,傲然搖首,回道:「沒什麼,褪去衣裳吧。」

應了一聲,他雙手微顫地褪下自己的衣物,一絲不掛、全身展露在傲然眼前時,備感羞愧。他不由得撇開頭,不僅是臉頰,連耳根子都紅了。

見狀,傲然倒像看到什麼好玩的東西。

「怎麼?莫非你還是處子?明明出身於皇家?」

「我、我……因為那種事……」

為了日後不至於被色誘,皇族子弟往往較早有經驗。然而淵黎比起其他兄弟地位來得低,不太可能繼承皇位而沒什麼利用價值,因此他沒意願便也無人勉強。

瞧他羞澀到連話都說不清楚,傲然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揚起嘴角。

「呵,既是如此,朕就給你個特別服務吧!」

「什、什麼?」

傲然雙手一拍,便有兩名侍女開門入內,其中一名雙手捧著長形木盒,兩人態度恭敬地在床前跪下。

淵黎一驚,連忙拾起地上的衣物來遮掩身體,不過雙手卻在這時被傲然捉住,右耳也被輕輕咬了一下,令他渾身一顫。

「殿下初經人事,務必慎重對待。」

「奴婢遵旨。」

「等、等等!」

大致上猜到可能是何情況,淵黎試圖阻止,但動作被傲然制住、遮擋的衣物亦被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