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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活看著倒在床上的大師兄及二師兄，那眼神清明但氣若游絲，標準的迴光返照。

兩人的衣服早已成了碎布扔在一旁，身上纏滿繃帶，卻止不住身體崩塌。

唐布衣跟唐錚，要死了。

毀了千燈樓，但代價過於高昂，趙活低頭繼續煉丹，爐子燒得滾燙，但材料還少一味。

唐錚沒辦法說話，嗓子啞了、四肢斷了，只能用憤怒的眼神看著趙活。

如同那年兩人在煉丹房裡，一個負責被罵，一個負責罵人，歲月靜好。

「欸、師弟！」唐布衣喊到，語調輕快，聲音卻像是穿過層層布紗，雜而難辨。「猴兒酒呢？餵我喝一杯吧！」

「在那邊，你沒見到我在忙嗎？等等再餵你喝！」

「哇！真的嗎？師弟餵我喝酒欸！死之前能有這種待遇真好。」

唐布衣說著，四肢被趙活勉強封了穴道，才沒讓毒液侵入內力，但也撐不了多久了。

等毒液衝破穴道，不到一刻鐘就會嚥氣，趙活想著，咬牙繼續磨藥，僅此一次獨自煉丹的機會，不能出錯。

「欸！師弟，你師兄們都要死了，別在這時候還堅持要配藥啦！陪我們說說話吧！」

「閉嘴啦死潑猴！你們不會死！」

「吼~這又不是第一次死了，別擔心，我很有經驗，我會帶著二師弟好好去死的！」

「我說了！你 們 不 會 死！！！！」

趙活把手裡的藥材丟入煉丹爐，看著那火光成瑩綠色，詭異得要命。

他們不能死，唐門需要大師兄及二師兄才能穩定人心，江湖需要這兩人才能勢力平衡。

趙活回頭看著眼睛快要渾濁的大師兄，以及依舊暴怒的二師兄，緩緩的行了個禮。

「欸？師弟……」

「大師兄，你的穴道大概會在一刻鐘後被毒液衝破，那時候你的身體就能移動，你有一刻鐘的移動時間。」

「啊？喔……好，我還有一刻鐘能寫遺書吧！那我就把我遺產都寫下來，之後師弟你記得去拿喔！」

「可以移動的那一刻鐘，你要把煉丹爐裡面的丹藥取出，份量剛好能救治你們兩人。」

「師弟你配了丹藥？！天啊！你出息了！不過你要去哪？為什麼不餵我們吃？」

趙活倒了杯猴兒酒，遞到唐布衣的嘴邊，看著唐布衣小口吞嚥，再給唐錚也倒一杯。

唐錚偏過頭，不願喝酒。

趙活沉默一下，把那杯酒放在唐錚面前。

「這個丹藥還差一味原料，所以我沒辦法幫你們餵藥了。」

「蛤？差一味？師弟你要去找嗎？不過應該會拿回來……」

「那味藥材就在這邊。」

「趙師弟？」

「藥材的內力必須足夠深厚，才能一次醫治兩人。」

「內力？趙師弟等等！」

「記得要吃藥。」

唐布衣突然覺得心跳加快，身體卻動彈不得，該死，這個進展他不喜歡！

他不喜歡趙活醜死人的笑容，他不喜歡自己無力阻止的感覺，他不喜歡趙活視死如歸的閉上雙眼，他不喜歡那具熟悉的身體自願墜入煉丹爐的模樣。

他不喜歡親眼看到喜歡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