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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5 未完成/未修改

00

青春,流淌在任何生命體血液中的一時半載,從外灑落室內照耀的片斷,此起彼落話語之中相互傳遞與消磨的曾幾何時,青春是最難以捉摸的氣候,青春代表著生命最原始的衝動,但上述所描繪的青春對盧知宣而言都太過華麗且不真實,對盧知宣來說,與青春一詞貼切之人,足以代表青春,十之八九屬朴池原了。

朴池原和盧知宣是從國中認識後便婉如綁定的關係之外,同班同學,南轅北轍,天差地遠卻陰陽調和。

初春花粉讓盧知宣想到受過敏所困擾的朴池原的噴嚏,夏日炎熱之下吵雜蟬鳴也在朴池原的侃侃而談裡顯得存在感沒那麼強,秋季充滿教科書氣味的晚自習教室被朴池原帶來的鯛魚燒擾亂一隅,寒冬一前一後踩踏在白雪靄靄堆積上不同的鞋底使盧知宣感受到與朴池原的差距,盧知宣和青春之間的距離,等同於和朴池原的距離。

01

那是就讀的中學首次實施政策改革後的重新分班,知道這件事情不免有感傷,不過和其他沉溺在依依不捨裡的同學相比,盧知宣就只是些許,當天擠滿中學二年級生們的排班表前,有歡笑也有哀號,茫茫人海裡找到名字的盧知宣脫離了人群,沒有太多留念,也沒有多少期待,朝著往後新班級所在處的三樓方向邁步。

盧知宣聽力普普通通,對於部分人類表現手法的音量能夠接受,畢竟因人而異,所以盧知宣也不會隨意批判或評論他人之間的互動,應該這麼說,校園總給盧知宣一股置身事外的感覺,日升日落,一成不變。

而這件事情也沒有在新班級作用下產生變化,起初是有善意主動接近盧知宣,只是笨拙於領情的盧知宣看在那些人眼裡可能很無情,又不知不覺變成一個人,就像不知不覺習慣自己一個人一樣,那年夏天高空時常烏雲密佈。

直到朴池原就像那陣子短暫披露陽光的首次現身,晚自習結束前,在抱怨雨季的氣流之上夾雜著濃厚濕氣,但天候絲毫沒打算給室內怨聲載道的人任何反應,鐘聲響起前帶傘的學生絕大多數都已經逃出去,無論是不想學習,還是趁雨勢還沒有多兇悍前快點回家,可盧知宣難得忘記帶傘,這也是為何盧知宣沒和人交際卻留到放學時間的關鍵。

02

也許是那天真的太潮溼太沉悶,所以盧知宣才清楚記得朴池原的舉動,要不然就是因為朴池原跟部分其他人差不多,不懂得藏匿,沒想過要掩藏,不知道太明顯,盧知宣希望有個課堂是如何不容易被別人喜歡或察覺別人的喜歡,聽起來很不要臉,但盧知宣不想承擔知曉別人感情後要小心翼翼於面對當事人。

喜歡是青春的一階段,過程,而盧知宣不擅長於面對青春,因為這些沒辦法從教科書裡尋找到確切答覆和回應。

臉頰旁有酒窩,初面對時盧知宣不經意發覺的細小,也是盧知宣最早記下來,關於朴池原一存在的瑣碎「那個…」其實有聽到,只不過慵懶的雙眼可能讓朴池原以為在走神「那個!」稍微放大的朴池原音量對盧知宣來說太突然且強烈,但基本沒什麼人看得出來,因為反應太微弱太平靜,盧知宣睜大了些眼好讓朴池原知道有在聽。

朴池原看了眼窗天色外昏暗,在只有閃電沒有打雷的陣光裡,時而明顯時而不明顯的雨「今天出門沒注意到多帶了一把雨傘」因為留到這時間都還沒離開的關係,內心知曉朴池原為何如此的盧知宣能夠理解,畢竟再晚一點,即便沒有這份溫柔,也會得到來自導師甚至警衛的關心。

簡易點了點頭表示謝意,盧知宣知道自己在表現上不是很有才能,也許朴池原也會覺得自己態度冷淡,說不定是源自朴池原的第一次,卻也是收到的最後一次善意。

但朴池原卻只是靦腆笑了笑後啟程離去,步伐聲由慢轉快,最後在走廊上向遠去的奔騰中漸漸被雨聲壓過,盧知宣看著靜置在桌面上的雨傘,寫有朴池原三字的姓名貼,盧知宣得知朴池原叫朴池原的契機,而外頭滂沱大雨則是使單方面對話有辦法被連結起來的原因,想也神奇,有點不好意思的拿起雨傘,緩慢起身離開教室。

慢步在走廊上的盧知宣並不知道朴池原淋雨回家,雖然過分但盧知宣甚至是在般導說朴池原今天請病假的過程裡才發覺自己和對方同班,太陽穴附近微微發疼,樸實且笨拙但真誠的感情是盧知宣最苦手的類型,仔細一想那有點歪斜的笑容,該拒絕才是的後悔油然而生,眼光漫不經心飄向沒有座位主人的課桌椅。

03

在朴池原花了幾天康復的那段日子裡,盧知宣也花了不少時間去思考,再怎麼說都是來自女孩子的喜歡,說實在話盧知宣不清楚該如何是好,現今年代的開放是隱約有,舉例來說就是校園內。

看上去已經很好但給人莫名隱情的同性交友關係,不是說互動或態度上有什麼問題,只是在多少還有刻板印象殘留的年代與教育中渡過的盧知宣,還是有點不能適應,或許這也是屬於該族群之間的青春,盧知宣以此說服自己,洗腦自己。

但那些也是其他人不是他,最後只能透過幾次在走廊上擦肩而過,有心無意的竊聽,發覺和朴池原認識之外,關係還不錯的前輩,交付比摺疊傘本身重量來得更沉重的善意,盧知宣依稀記得那位前輩沉默不語時難以捉摸的思緒,什麼都有可能說出口的感覺「我會轉交給池原的。」比起約定或答覆,更像是該前輩,要盧知宣別那麼緊繃的回應。

那件事情過後朴池原在盧知宣心裡便有所分量,不是好事,全然歸類在壞事又過於絕情,有好多次,盧知宣發現朴池原偷偷摸摸,假裝若有似無的視線和自己對上時,總忍不住想一探究竟朴池原腦海裡的想法。

追根究柢到底為什麼喜歡自己又為何是自己,但混入雨滴的哀怨又提醒著盧知宣還有其他人的存在,接連好幾天都陰沉的天氣,讓盧知宣的心跟著煩悶起來,他想知道同時又不想知道,就是如此難搞才不喜歡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