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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楓,28歲,日本職籃選手。打籃球和睡覺兩樣愛好二十八年來從一而終,還有從十五歲起多了一項名為三井壽的愛好。

一般來說凌晨一時,熱愛睡覺的他應該已在床上就寢。即使不睡覺,也是在床上和喜歡的人進行晚間運動;但不會是和對方躺在沙發看恐怖電影。

三井雙手用力將抱枕抱在胸前,整個人貼向身後的流川,像是要陷進流川懷裡。昏暗的房間唯一亮著的是電視屏幕,那裡正播放一家人搬到鄉郊的古舊大宅。要不是懷裡有一個僵硬的人型震動器(aka三井壽),流川絕對會在電影開場三秒就睡著。

「吶,學長。」流川心中有個問題想知道答案,他在這片詭異的寧靜中輕聲開口希望不要太過刺激懷中的年上戀人,但對方卻已經因為這聲叫喚而虎軀一震。互相緊貼的身體讓流川感受到對方震動幅度之大,也意識到三井有多吃驚。對方扭頭怒瞪自己:「流川楓你故意的是不是!我就說了不要嚇我!」

流川有衝動想起身離開沙發回房間裡睡,但想到眼前人只因一下聲音就嚇得魂飛魄散似的,他壓下心中的無奈,繼續自己原本想問的問題:「為什麼我們要在大半夜看恐怖電影。」

流川和三井偶爾也會在家裡電影約會,發起人從來都是三井。流川多數會因為睡著被三井捏著臉頰叫醒,或是因為眼前人比電影更吸引而中途想去做別的事。雖然他在電影約會的參與度極低,但他知道恐怖電影絕對不會是三井的選項。

「⋯⋯那個啊,宇盛、我們隊裡的鄭宇盛選手說的啊。這個是韓國人夏天的納涼活動,就是要看恐怖電影!」流川腦中浮現岀戀人所屬隊中那位旅日韓國選手的樣子。原來叫鄭宇盛啊,還以為是叫鄭成宇。

「你又不是韓國人。」他把咋舌的聲音忍下來,但還是因為三井背對著他所以明目張膽地撅起了嘴。

「但是全隊都看了喇!我等會還要發照片證明我在看⋯」他卷著身子嘀咕著,哭腔添了幾分無助。

「那他約你去他家吃拉麵你也聽嗎?」

「唔?什麼拉麵⋯⋯喂流川楓你不要當我三歲小孩!這點事我還是知道的。」他起身將抱枕舉到半空準備揮向流川,對方卻從容不迫地用下巴指向電視,暗示三井搞清楚自己的立場。

三井停頓了一下,緩緩把舉起了的抱枕攬回胸前,再坐回沙化躺好,整個人塞回流川懷中的空位。彷彿剛才的小打鬧從來沒有發生,甚至還用手肘往身後的人碰示意對方快用手臂包好自己。

流川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想著這個人都已經是30歲的成年人了竟然還像高中生時那麼容易受挑釁,那麼容易誇下海口。不過他無法否認他覺得這個傻瓜在自己懷裡抓緊抱枕,腳趾捲縮起來的樣子確實可愛。他輕嘆一口氣,往前伸手把戀人穩在懷中。

伴隨三井無間斷的晃動和叫聲,流川史無前例醒著看完了整套電影。他有點意外自己對恐怖電影頗為無感,可能是因為他被電影情節嚇倒前他的注意力已被戀人誇張的反應奪去。在他看來,其實整套電影真的有驚嚇場景的大概就只有最後二十分鐘,前半段多數是三井太過在意驚嚇要素何時會岀現,結果搞得草木皆兵神經緊張。明明只要不胡思亂想的話就不會這麼辛苦。

但仔細一想自他認識三井以來,他的學長就是一個想很多想很遠的人,思考快速而且多變。和自己完全相反,想法和行為直接且單一。想到這裡他又覺得還好和三井壽交往的是自己,不然又有誰來疏導這個思想和行為迂迴曲折的麻煩鬼。

流川此刻對三井要在大半夜看恐怖電影的不滿已消散,更多的是希望安撫和包容他的學長。他靜靜地觀察三井的舉動看看是否要適時給予幫助,只見對方在收拾客廳,洗漱,到床上躺好都相當平靜。

流川心中鬆了一口氣,想著還好電影對戀人的影響並沒有很深,便像往常在戀人眼簾上蓋上輕柔一吻道了聲晚安,卻發現在親吻時衣領正被身下的人揪住。

「就這樣?」

流川不解,疑惑的雙眼對上了身下焦躁的雙眼。

「我⋯我真的不行了!!腦袋全是那些恐怖畫面!」三井像是拋開一切包袱般大聲慘叫讓流川傻了眼。

「快做點甚麼!我根本睡不著!」

「⋯所以學長要我數綿羊嗎?搖籃曲之類的我不𢤦。」

「⋯⋯你、你不是很擅長讓我昏倒嗎⋯就做點甚麼吧!」

他輕嘆一口氣,想著為什這個男人由0到100只需要一秒。又想著為什麼自己總是被這個男人的情緒牽動。他踢掉兩人身上的被子,翻個身覆在戀人身準備「做點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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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一覺醒來,三井只記得戀人深情的雙眼,還有對方如何把自己翻來覆去,在身上留下烙印。電影的內容好像不太記得了。



- 花絮 -

(月刊SportsMen 9月號摘錄)

Q:請問流川選手最近有什麼新的興趣嗎?

A: ⋯⋯看恐怖電影吧。看完岀一身汗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