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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tra~前篇~

(1)

「御主，請用。」Saber把一盤豐盛的早餐放到蜂樂的餐桌前，隨後附上一杯牛奶。

蜂樂看著Saber在流理台前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每次試圖想幫忙總是會被拒絕。

「御主只會越用越亂。」Saber這樣說。

他會坐在蜂樂的對面看著自己吃早餐的樣子，問起他為什麼不一起吃？他一貫的回答都是從者不需要進食，但人類需要，進食是補充魔力和體力的途徑。

是為此才每天料理三餐給他吃的嗎？蜂樂這麼想著。


從來沒有人這樣幫自己準備三餐的食物，以往在家總是隨便的解決，有吃就好了，反正餓死了也沒人在乎吧。不被需要的怪胎，蜂樂很清楚自己在家的定位。

莫名其妙的聖杯戰爭給棄子去打就好，蜂樂知道自己被叫來參戰的理由，肯定是這樣。


眼前墨綠色頭髮的青年，有著一雙湖水綠的眼睛和特別纖長顯眼的下睫毛，蜂樂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只讓蜂樂用聖杯戰爭的職階稱呼他。

蜂樂一向籤運特別好，成功召喚了七騎裡面最強的職階，Saber。


Saber看上去比他年長一些，穩重優雅但有些毒舌，蜂樂對他的印象是如此。

尤其是在料理的時候，全神貫注，行雲流水般流暢的動作。聽著水煮開的聲音，刀起刀落的咚咚聲，隨後就會有各式各樣的香味傳來。


不知不覺，蜂樂開始期待起每天端上來的佳餚。

Saber只會用因為是御主，自己是從者，服務並增強御主的魔力是應該，這些理由搪塞過去。
不過蜂樂心想，應該不只如此吧。

如果不是真的重視他，怎麼會每天都有不同的菜色，還做得如此精緻又美味呢？

或許這是愛的一種，蜂樂從未認真體會過的情感。


「Saber！我想去超市，還有需要什麼食材嗎？」

「我會一起去，不然御主會亂買盡是不需要的東西。」

想起第一次自告奮用去買食材，結果回來看到Saber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很想說些什麼又無法開口的樣子。最後逼出他的真心話，意外是毒舌派。

之後Saber都以護衛的名義陪著蜂樂到超市，照著Saber指示買食材絕對不會出錯，今天又可以享受美好的晚餐了，會是什麼呢？

「Saber！今天是聖誕節耶！」

「所以呢？」

「我想吃聖誕節大餐！晚上好像會下雪耶，這樣一定特別有氣氛！」

Saber看上去有些不耐煩，但經過幾天的相處，蜂樂知道他會準備的，更期待今晚了。


蜂樂的想像跟興奮之情，一切都被日常會經過的橋的另一端，強烈的魔力反應和氣息打斷。

「御主，躲到我身後。」

瞬間出現的Berserker反應消失，取而代之是Archer和他的御主。


(2)

蜂樂不知怎麼的，在存亡之際看著Saber的背影，竟然還想到他在廚房的樣子。

所有的動作都是如此流暢，彷彿對面Archer展開寶具丟出的結界罐子不存在似的，筆直的往Archer的方向衝去。閃躲的就如呼吸一樣自然，那可是被碰到就會被關進去的罐子結界，但Saber依然旁若無物，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他的攻勢。

以極快的速度到了Archer面前，愣住的Archer甚至來不及防禦，也無法保護他的御主。


Saber平時切食材的安心平靜感，不知怎麼充滿蜂樂的心中，即便那是瞬間完成的殘忍虐殺。


兩把刀迅雷不及掩耳的把Archer活生生的解剖成整齊的肉塊，噴的Saber滿臉鮮血他也絲毫不在意。

這可能是蜂樂第一次看見Saber的笑容。即便是很淡很淡的嘴角上揚。


隨著Archer化為光點緩慢消失，還有對面御主哭得撕心裂肺地哀嚎，蜂樂察覺到了。

Saber高冷表情下的隱藏的猛獸與衝動，他有個執著的對象，破壞的慾望，這就是最強的從者。


「御主，我來殺死這個人吧。」

「等一下！不要！」蜂樂急忙護在低迷的Archer御主前，Saber一臉不解。

「敵對御主還是要確實地殺死，御主。」

「但是我不想殺他啊！」

雖然蜂樂一瞬間也有點猶豫，身後的那個人雙眼無神，看起來好似沒有活下去的動力。

大概殺死他對他是種解脫？不行，自己還是不想殺人，即便是Saber體貼的不要讓自己髒手也一樣。

「...這樣放過我好嗎？」Archer的御主舉起令咒消失的右手「聖杯戰爭就是這樣吧...」

蜂樂立刻握住他的右手，問了他的名字，七星，並且承諾不會殺死他。

「哈哈....你真是濫好人....」七星失去了生存的意義一樣的痛苦，失去從者會這麼悲傷嗎？

突然兩人都警戒起來，有第三人的氣息往這裡逼近。


此時從樹林裡幽幽出現的人，是潔。


大抵是自己猜想的那樣，潔是來看計劃有沒有成功的。

「潔，果然是你設計我跟Archer他們遇到吧。」

潔只是笑了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還想不到要對潔說些什麼，更巨大的魔力反應如狂潮襲來。


固有結界！

潔馬上想到要Berserker做好迎擊態勢，蜂樂淡然地用一畫令咒命令Saber保護他們三人。

當然，蜂樂不是沒受過魔術師教育的笨蛋，他馬上知道潔這個看似被捲入聖杯戰爭的「一般人」，是那個到處破壞，令人聞風喪膽的Berserker的御主。


「...蜂樂，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要說什麼呢？我已經知道潔是御主了呀。」

這種時候沒有時間耍脾氣了，相互背叛隱瞞本來就是魔術師的日常。其實蜂樂並不怎麼在意被潔設計和隱瞞身份，現在最大問題是該如何逃離這個廢墟熊熊燃燒，充斥著高如大樓的怪獸四處踩踏的固有結界。


(3)

蜂樂想起幾天前的夢。

Saber慢悠悠的解剖姑且還有人體形狀的人體，地板散了一地的玫瑰色髮絲，跟他一樣湖水色的雙眼在標本罐裡載浮載沉。看得出來Saber深愛這個「人」，是什麼人就不知道了，但蜂樂早已見怪不怪，畢竟在自己家裡拿人造人做實驗，時不時聽見人類的嚎叫是家常便飯。

場景切換到Saber一如他所認識的模樣，在廚房做著料理。是肉類吧？在夢境裡自然地知道。

那是蜂樂第一次看見Saber吃東西，他的吃相真是優雅，蜂樂也知道，那是方才的「人」做成的料理。


如果直接問Saber是不是吃過人肉，他肯定又會搪塞過去，但有時御主會夢見從者的過去，想說謊是沒用的。不過蜂樂不會問的，每個人多少都有自己的一兩個小秘密。

不過夢醒的早晨，蜂樂決定要為Saber準備早餐，他實在太想看現實的Saber吃相是不是跟夢裡一樣。


「御主，只有這樣嗎？」Saber看著眼前寒酸的茶泡飯，硬著頭皮吃了一口。

擅長料理的Saber，鮮少直接說出真心話的Saber，那天難得說了一長串。

「這是什麼？一看就食材低級，不會泡茶也不會煮米的人做出來的，無聊的食物。」

就如他的刀鋒尖銳的評論。

蜂樂只好啊哈哈地笑著，把做菜這個艱鉅的任務再次還給Saber。


那優雅美麗的吃相，只能在夢裡呢。


在自己臨時構成的結界外，Saber就像夢裡一樣高速解剖迎面而來的小型怪獸，沒完沒了。

直覺告訴蜂樂，Saber在意的，愛著的那個人，夢裡的屍體，大概就是固有結界的始作俑者。


最後一位尚未現身的御主，很符合Assassin的使用方式。



「潔，我知道了！我想到解法了！」

蜂樂突然打斷一旁拿著藍寶石，陷入思考的潔。

「讓Saber斬開結界吧！我知道Saber應該也很想見Assassin的御主，想要盡情地發揮自己.....」

其實自己還沒能完全的下定決心，但這或許是Saber夢寐以求的。

「總之相信我們吧！Saber做得到的！」

對著結界外的Saber喊出決定性的話語「用兩道令咒下令，打破這個固有結界！」

Saber點了點頭，一語不發的往燃燒的廢墟奔去。


能夠劈開時空，近乎到達無限的劍，Saber的寶具能做到這樣的程度。

在Saber的保護下，蜂樂甚至感受不到聖杯戰爭的緊張感。

不過要使用，必須付出代價。

光是Saber的精湛刀法就足以擊退對面從者和御主，還能應付他奉行不殺的原則。

無論如何都不想讓Saber使用那個寶具。


Saber閃開所有障礙，不論是怪獸、建築物的殘骸、火焰通通以兩把刀斬擊，開闢他的去路。

筆直的往前方，好像那裡有著什麼，蜂樂和潔也感覺到了。


不需要用到寶具，這樣應該就能逼出敵對御主。Saber想著，手上的兩把刀融合在一起。

藍綠色的寶劍發著寶石般的光芒，在Saber手裡映照著他的雙眼，同樣的湖水綠。

一躍而上，從天而降，會心一擊。


玫瑰色頭髮的男人，牽著一個幼童，在他們眼前現身。


「抓到你了。」專注在Saber攻擊的蜂樂沒有聽見，潔在身旁露出笑容。

御主的部分，果然是正確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