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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 [隨筆] #憂樂 #重傷


大雨淅瀝瀝，時無憂像是拖著垃圾般的把自己的弟弟拖入山窟內，自己在默默坐上洞窟旁的岩石。
被猛力一甩，身體強力撞擊窟壁，時無樂猛烈一咳，將卡在喉間的血液咳出。
但他完全沒有意識，根本沒醒來的意思。
時無憂拿出繃帶替時無樂被妖怪咬傷的腹部包紮，並脫下他的衣褲丟到一旁，免得他因潮衣物濕受寒。
「嘖！我的衣服也是濕的。」
無奈吭聲，接著他也將自己衣褲脫下生火烘乾。

外頭大雨下個不停，拍擊地面的聲音和窟內火焰燃燒木枝的啪哩聲形成有節奏性的白噪音。
時無憂的思緒不知不覺回到十年前，年僅12歲的他從小就被灌輸要一肩扛起家業，與來自外星的妖怪對抗，無比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
相對的，當時7歲的時無樂卻能快快樂樂度過他的童年，開開心心享受學生生活。
這就是生為長子的的責任，他很清楚。為了守護家園，守護家人們的安危，他必須忍氣吞聲將責任全納入自己肩上。
他很羨慕時無樂可以隨心所欲，也很怨恨時無樂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但他什麼都不能說、不能抱怨。

但當時無樂發現真相，怨懟自己被埋在鼓裡時，時無憂積年累月的壓力在那瞬間一擁而出。
他到底為了什麼拚了命保護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傢伙？明明什麼都不知道，一直被保護得好好的傢伙有什麼資格責怪他隱瞞真相？

「你就不能想想為什麼他們選擇不讓你知道嗎？他們可是為了讓你當正常的孩子呀！」
時無憂以平靜的口吻低沉對著寂靜的洞窟說著。
「對他們來說，時無憂是可以犧牲的孩子，而時無樂沒必要深陷其中，因為時無樂是他們的寶貝。」
冰冷的眼神盯著依然乎迷不醒的時無樂。
「但你卻自己一股腦往這個世界跳進來，甚至想跟我作對。」
無處發洩的憤怒彷彿集中在雙掌，時無憂伸長手臂將手掌圈住時無樂的脖子。
「既然都跳進這個世界，你遲早都會喪命，不如由我……」

雙眼持續盯著時無樂毫無防備的面容，時無憂突然停住動作。
幼時在母親身邊聽到的耳語忽然浮現在自己腦中，讓時無憂體內怨氣緩緩削減。
“因為憂憂是哥哥，所以要好好保護樂樂讓他順順利利長大，好嗎？”
「就因為我是哥哥……」
他緩緩彎下腰，將額頭貼在時無樂的眉間。
此刻，時無憂能清楚聽到時無樂平緩的呼吸聲，能嗅到時無樂身上那鮮少的血腥味和只有他才會散發的獨特氣味。
小時候他也是這樣貼在時無樂的身上對時無樂許下保護的承諾……

遠處傳來默寧晏尋找時無樂的吶喊。
時無憂咬了牙根，穿上半乾衣裳並走出洞外。
「刻意從怪物手中把你救出，我可不會浪費力氣再把你弄死。」

接著，他頭也不回，向著與默寧晏跑來的反方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