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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J]一直往前走的勇氣（代號時期）



　　對團員來說，在日常生活上照顧H氏，毫無疑意地跟接受L氏在各方面的照拂一樣自然。

　　畢竟，放著H氏不管，他連不換內褲這種事都幹得出來。站在H氏家的洗衣籃前，L氏抱著手臂，一臉嚴肅。這是來自E氏的消息，『H哥好像又沒內褲可以換了！』E氏是這麼說的。這種小道消息放在別人身上，他還可以一笑置之。放在H氏身上嘛……

　　少一條。這狗C，堅決不要打掃阿姨入侵他的地盤沒關係，至少內褲要定時換吧？L氏只覺得頭又痛起來。


　　連忙內組的R氏在入伍前都還在煩惱，自己要是入伍了，誰盯著這哥哥吃飯？彼時已經買了房子的H氏本人表示叫外賣不就什麼都解決了，年齡上的忙內K氏則忍不住毒舌一把：可是哥，你嫌收拾垃圾麻煩，有時候連外賣都不想叫的。

　　雖然那時他看H氏追殺K氏也看得很樂，但習慣上照顧所有人的他，還是隱隱有不祥的預感。

　　只是那時的他還沒想到，這家伙搬出來之後，會連內褲都需要人擔心……

　　拎起洗衣籃，把整籃的衣服倒進根本是裝飾用的洗衣機裡。L氏打開自己的包包，拿出一打已經清洗過的新內褲。才想著現在進去臥房會吵醒H氏（但他只想叫H氏現在就把全身的衣服都換下來），H氏就打著哈欠從臥房裡走出來了。

＊

　　「E那小子也太誇張了，我還是有洗內褲來穿好嗎？下次我非得把他的內褲剝掉扔出待機室不可。」

　　換上L氏帶來的內褲，吃著L氏買來的午餐，難得今天沒有行程的H氏一如往常的坦然。L氏則一邊整理從那台豪華乾衣機挖出來的各色運動服，一邊忍不住碎碎念，你該不會就從乾衣機裡挖衣服出來穿吧？

　　不然要從哪裡挖衣服出來穿？H氏顯得有些茫然。L氏也算看慣了，連開口罵這種小事都有點發懶。

　　嘎嘎嘎嘎……就在此時，H氏的手機發出難聽的噪音。這是他的鬧鐘，L氏認得這個聲音。是臨時有行程嗎？L氏一邊猜想，H氏則是把手機拿到眼前看了老半天，才發出一個恍然大悟的「啊！」

　　然後，他站起身，彎下腰，抱住L氏，然後分別親了L氏的兩邊臉頰與額頭。

　　你吃錯藥了？L氏冷靜地看著H氏，提出自己的假設。H氏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呀，你真的可以再沒情調一點。

　　「今天是我們交往十周年。十周年快樂！我們一起去吃晚餐吧？」

　　……是從哪次分手後算起的十周年？L氏很冷靜地想。不過算了，這其實不是很重要，因為他更好奇的其實是……

　　「這次提醒你的是誰？」心思這麼縝密，肯定不是調皮鬼E與D 。馬S雖然很周道，但考慮到他與H的分分合合，應該會避開年份這個敏感話題。胖S與R不管這個，而會想到這件事又會想太多到會加上年份的，就只剩下……

　　「是Y。順帶一提，餐廳也是他找的。」很誠實地招供。H氏也知道這種事瞞過他過往各女友都不是問題，但這狗T實在是太了解他了。

　　甚至他本人都還沒那麼了解自己。

＊

　　不過，不愧是Y氏找的餐廳。燈光美，氣氛佳，食物也好吃。最重要的是，Y連訂餐廳的理由都幫他們想好了。

　　「我的第一次登台十周年，由最重要的朋友為我紀念？」餐廳經理關上包廂門後，H氏露出一臉「Y啊你也太能掰」的表情。

　　「不過我第一次登台是哪時啊？我還真是忘了。」

　　「總之不是今天。」都入夏了，怎麼想都不會是今天吧？L氏拿過菜單，開始想要吃什麼甜點。H氏則是又突然「啊」了一聲，L氏原先以為是這傢伙終於想起來自己的初舞台時間……

　　「十年前的今天，你跟我提分手！」

　　……Y氏如果知道你在這個時候提這件事，應該會直接把你摔出去吧。L氏還是很冷靜，一邊盤算著，乾脆來吃兩份甜點好了。

＊

　　十年前的今天，他們都還住在宿舍裡。他與他坐在餐桌的兩頭，由他提出分手。

　　『我做錯了什麼嗎？』那時的H氏－－應該不愧說是身經百戰嗎？並沒有說好或不好，只是向他要一個理由。他看著H氏，心下沒有遲疑。

　　『我們不適合。』他說。

　　其實一開始交往，他就在想這或許是個錯誤。畢竟他們兩個人－－說個性不同都還太客氣，完全是極與極的阻合。

　　相對於看上去圓融拘謹的他，H是豪爽且不居小節的；但相對於他偶一為之的放手一搏，H則從來都謹慎週到。他總是想什麼都想留著，H卻深知，他們終究只能留下自己最在意的那一項。

　　H做了決定就不後悔；他呢，則是即便做了決定，也總仍忍不住回頭細思。

　　就連交往這件事也是。

　　『當初答應你是我太衝動了。』想到這個人以後的發展，他就覺得自己當時實在思慮得太少。既然是錯誤的決定，那不如……『趁著大家都還沒發現，我們就散了吧。』

　　那時的H氏，露出一個非常古怪的表情。

　　讓他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大對。

＊

　　「我要是早知道你那時早就通告全隊與大老師，我大概會更早跟你提分手吧。」

　　H從以前就是這個性格與做法：一告白成功就告訴他與弟弟們，還有大老師。大老師從來都放縱他，提前知道也只是提前準備如果被拍到的話可以怎麼說；告訴弟弟們則純屬事前照會。他這個隊長，當然也在告知範圍之內。原來他想，他與H的交往，應該會是一個例外。

　　不－－我是認真的，所以我一開始就告訴大家啦。H氏那時也說得很坦然，太過於坦然。原先他有些受傷……原來對H來說，他就是其中一個交往對象嗎？但當H告訴他，連兩位前輩大哥都主動提供他意見時，他簡直是驚嚇到說不出話來。

　　呃，其實我也嚇到了，H氏表示，不過不是我找他們……是大老師找他們商量之後他們才來找我。胖的那個說，H啊，L跟你以前交往的那些人可不一樣。這樣吧，老哥我好歹已經結婚啦，你們要是有什問題就趕快來我家，老哥跟你嫂子，能幫的肯定幫。

　　瘦的那個則拍拍他的肩膀，一臉百感交集地說：H啊，好眼光、好勇氣……Fighting
。

　　連大老師也……在那個時間點上，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全世界最笨的人。他覺得自己是一門心思為H著想，拼命想要保守這個秘密，結果H現在告訴他，差不多全世界都知道了。

　　『我知道你想得多。不過，再給我們自己一次機會吧。』H是這麼說的，他可以感覺到H抱住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很笨拙，但也很溫柔。

　　『再給我們自己一次機會，好嗎？我保證，我們會一直都好好的。』

＊

　　在那之後，他們又分分合合許多次。

　　有的時候是他提出來，有的時候是H提出來。他每一次提出來……大抵上都是認真的。H呢，則總是在他們大吵一架之後口不擇言，一冷靜下來就立刻宣告吵架說的那些都不算。

　　『再給我們自己一次機會吧。』H的台詞從來沒變過。這都是第幾次機會了呢？他總忍不住這麼想，但卻從來無法對H狠下心。

　　『T啊，這樣不行。』那是在他們不知道第幾次重新交往後，H認真地對他說。從今天開始，我們不能再這樣輕易地把分手掛在嘴上。那時剛好是回歸前，H突然到他家裡找他。

　　也是的，他想。他們都三十好幾了，還要這麼分分合合下去嗎？雖說外頭看他們還是年輕的，但在這個圈子久了，他已經看得太多，心境也已經變得蒼老。他認為，自己可以體會H的用心。不管H接下來要說什麼，他都有接受的心理準備。

　　『你知道D寫了什麼歌嗎？』

　　……嗯？是他想錯了嗎？看著H嚴肅的神情，L有些遲疑地接過H遞過來的耳機，他一邊聽著D的最新創作，一邊又忍不住分心感嘆，連D都長大了，長得這麼好，會寫情歌了啊
……

　　嗯？

　　轉回去再聽一次……再聽一次……然後，L拔下耳機，用力塞回去H手裡。



　　（話雖如此，H還是很愛這首歌，愛到想當成主打歌。）
　　（L一想到這件事，就會有些牙癢癢的。但想到H與D簡直是親兄弟一般的思考回路，他又覺得自己為這件事生氣，也真的夠傻的。）

＊

　　「對了，D最近又跟著E瘋了嗎？這崽子，我一個禮拜沒看到他啦。」

　　一邊喝著餐後酒（……），H氏想到親愛的弟弟也好久不見；L氏則是頭也不抬地享受他的甜點。

　　「他們最近在修改回歸的編舞，E說打歌的版本要做一下修改。」

　　「這不一向都是E與S在做？」大忙人H氏如是說。

　　「S最近跟著MV跟節目的小組，分不開身。還有演唱會呢。」L氏繼續說，「隊裡有關影像與舞台的東西會慢慢讓S去安排。」

　　「這是公司的意思？」H問得很隨意。L氏則抬頭看了他一眼。

　　「不，是我的意思。」

　　「噢。」完全沒有要往下問，H氏的思緒很快地又轉到別的地方，L氏此時反而有些好奇了－－這個人，對這些事從來都很少過問。有時候他也會想，這個人究竟是不在乎，或是有其他想法沒說。又或是……

　　「你不只是崽子們的隊長，還是我的隊長呢。再說，交給胖S一定好玩的啊。」

　　他問了，H則是用一種泰然的態度回應他的問題－－如果他的耳朵沒有那麼紅的話。

　　「十周年快樂。」感覺到耳朵熱燙燙的，H氏趕緊舉杯，想轉移L氏的注意力。L氏則看著他，饒富興味地笑了笑，然後跟著舉杯。

　　「十周年快樂。」

＊

　　「對了，你的內褲……」

　　「呀，狗T！你可不可以不要這個時候提內褲啊，感動都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