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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傷替代─12>

接下來的兩天水木就沒接到咯咯郎的來信，雖然早上依然有短短的時間跟鬼太郎碰面道早安，但是晚上回家後就只有獨自用微波食品草草結束晚餐，吃飽後花最多的時間都是在抽菸，讓菸味飄滿整個家，少了咯咯郎跟鬼太郎的聲音居然有些想念，意識到後又趕緊拍了下自己的臉，不能這麼依賴他們家啊。

周末到來時水木是被惡夢驚醒的，恐慌讓他盯著天花板好一會才有力氣坐起身，滿身汗水浸濕睡衣整個黏在身上有點難受，還記得和鬼太郎與咯咯郎相處的那幾天都沒做惡夢，沒想到才兩天就已經有戒斷症了嗎？

「對了……今天是要找鬼太郎的日子……」水木虛弱地坐在床上好一陣子才回過神，小心爬下床後打算先去沖個澡，至少讓精神好一點才不會讓鬼太郎擔心。

踏著有點無力的腳步走向浴室用溫水讓自己打起精神，也把身上的汗水沖乾淨後才換上外出的輕便衣服，早餐很隨意的吃了麵包配牛奶就滿足了，出門前提了個紙袋裡面放著一本練字本跟一些參考書，另一個袋子裝著要還咯咯郎的衣服，因為不清楚鬼太郎的程度到哪裡所以先從小學程度的參考書開始買，對鬼太郎說可能太簡單也說不定。

水木到咯咯郎家門口準備要按下門鈴時猶豫了下，畢竟雖然有說休假的時候可以來當鬼太郎的家教，但並沒有講好是什麼時候，看著門上貼的禁止打擾又有點退縮了。

「水木先生，早安。」像是感應到水木的出現，鬼太郎主動打開門迎接水木的出現，但看見水木的樣子有點敏感的皺皺眉頭，跨步出去後就抱住他，怎麼水木比起昨天見面時要沒精神？
「啊，早安，鬼太郎。」水木嘴角微微上揚，看著鬼太郎把臉埋在自己身上後又抬起來，臉有點鼓鼓的不知道在想什麼「怎麼啦？」
「……水木先生……黑眼圈。」鬼太郎很努力的伸長手想碰觸水木的臉，明明都要自己早點睡卻一臉沒睡飽的樣子讓鬼太郎有點賭氣，但關心的手卻被水木用手壓下來。
「沒事啦，今天早點睡就會好了。」水木握住鬼太郎的小手不想讓孩子擔心，於是另一隻手揉弄鬼太郎的頭「說好假日要幫你上課呢，不過這時間……吃早餐了嗎？」
「還沒，還在等父親起床。」鬼太郎被揉著頭時反射性地瞇起眼睛，想到咯咯郎還在睡覺的關係就想單獨和水木相處「水木先生……可以一起去超市逛逛嗎？」
「要買東西嗎？好啊，那讓我放東西我們就走吧。」水木很乾脆的答應下來，想想他也要買一下周末煮飯用的食材呢，也可以帶鬼太郎去放鬆一下心情也不錯。

於是水木把教材跟衣服放在鬼太郎家，讓鬼太郎拿著他的零錢包後就牽著他的手出門，一路上談著今天要買的東西，鬼太郎也一直帶著淡淡的笑容讓水木也感到輕鬆，鬼太郎不是個會很明顯情緒起伏的孩子，比起他的外表來說似乎過於早熟。

水木後來發現鬼太郎時不時就會把視線放在自己身上，看距離沒剩多少就乾脆把鬼太郎抱起來，不然要是不小心摔倒了可沒辦法跟咯咯郎交代。

「水木先生……？」被抱起來的瞬間鬼太郎有點慌但馬上抱緊水木免得自己滑下去「我能走的……」
「看你一直分心，反正一下子而已。」水木拍拍鬼太郎的背讓他別這麼在意，但想到可能嚇到他還是問了下「還是說，討厭這樣？」
「才不會討厭。」鬼太郎搖搖頭，臉上因為太靠近水木的關係而有些泛紅「只是，這樣太麻煩您了。」
「一點都不麻煩。」水木其實也不太清楚為什麼想要主動抱著鬼太郎，因為他的視線而一時興起嗎？直到水木近看鬼太郎的表情後才明白，或許他只是私心想看著能讓他放鬆的臉吧。

到超市後就像上次一起買東西那樣，水木把鬼太郎放進推車裡推著他走，水木詢問鬼太郎想買什麼，就聽著他的話把他推到那一區，買了些當季蔬菜跟肉類後就想不到要買什麼了，水木也在挑完自己要的食材後思考起還有什麼漏掉的。

「要不要買個點心吃？」水木想到鬼太郎還沒吃早餐，回去後還不知道咯咯郎醒來沒呢，可不能讓小孩子餓肚子於是水木問鬼太郎有沒有想吃什麼。
「不用，還不餓。」鬼太郎搖搖頭，雖然有些餓但比較想和水木一起吃飯，稍微忍一下沒關係的。
「不吃飯長不高喔，喝點東西也好。」水木最後還是擅自幫鬼太郎買了一瓶牛奶，不想吃東西那喝的可以吧？至少不會因此吃不下正餐。

鬼太郎本來不想這麼麻煩水木，但如果水木希望自己長大的話，他會聽話的，在感謝水木後兩人一起去結帳，在休息區等鬼太郎把牛奶喝完才準備回家，看著孩子雙手捧著玻璃瓶慢慢啜飲著總覺得像看到小動物進食一樣可愛，但意識到丁著鬼太郎太久後還是默默轉開頭去看一旁的行人，回程的路上就由水木提著袋子，鬼太郎這次就乖乖的牽著水木的手一路走回家，一開門就聞到一股味噌湯的香氣，看來咯咯郎應該是醒來了。

「鬼太郎、水木，去哪了？怎麼沒找老夫？」咯咯郎聽見聲音還套著圍裙就走到客廳詢問剛回來的鬼太郎跟水木，自己起床時只看到客廳有不屬於家裡的東西，但看見是書籍就猜想水木來過，既然一起消失那應該是出門走走，只是怎麼沒叫上自己呢？
「父親，早安，剛才出門前您還在睡覺，就沒有叫您了。」鬼太郎上前解釋到，也給咯咯郎一個早上的抱抱「我跟水木先生去買東西而已。」
「好吧，那手洗一洗，準備吃飯吧？」咯咯郎想了下如果是買東西這種人多的地方的確自己不會常去，也難怪鬼太郎沒有叫醒自己，抱緊鬼太郎後手也往他的頭上揉了揉並看向水木「水木，你也是。」
「喔……嗯，謝謝。」水木還沒做好一到咯咯郎家就有東西吃的準備，眼神飄了下露出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直到鬼太郎過來拉住自己的手才被帶去洗手。

水木把買的食材都放進冰箱，自己的份也暫時借放，洗好手就和幽靈族父子一起用餐，這時間點算早午餐嗎？幸好剛才只買牛奶，不然讓鬼太郎吃不下正餐就不好了，吃過飯後是說好的教學時間，咯咯郎給水木跟鬼太郎坐墊讓他們能坐在客廳的矮桌前後就先回書房工作了。

「好啦，我也是第一次教人，鬼太郎如果聽不懂可以儘管說。」水木先拿出參考書，攤了幾本在桌上後讓鬼太郎選他的第一堂課。
「這本？」鬼太郎看著陌生的書籍隨便挑了一本，水木就先把其他本收起來後攤開第一本，看了下內容後指了幾個題目先問鬼太郎，如果答不出來就解釋。

如果鬼太郎答對水木就會獎勵的摸摸頭，這舉動讓鬼太郎更有興致做題目，也不知不覺和水木靠的很近，水木沒有注意到也很放任鬼太郎接近自己，臉上也露出溫和的神情。

「這樣對嗎？水木先生。」鬼太郎在水木的注視下又完成一組題目，有點怯怯的眼神看向水木等他宣布答案。
「正確喔，鬼太郎。」水木看著鬼太郎大方地笑出來並摸摸他的頭，鬼太郎也露出開心的樣子，讓水木內心不知道第幾次覺得鬼太郎很可愛。

在客廳的聲音會稍微傳到書房，咯咯郎想休息的時候就會走出來在客廳晃一圈，但也是站得遠遠的沒有接近水木跟鬼太郎，看著兩人這麼貼近總覺得有點吃醋，但究竟是因為鬼太郎太親近水木還是水木居然和鬼太郎這麼親暱，他也不是很清楚。

水木其實有發現咯咯郎偶爾會在附近走動，但因為沒靠過來的關係就當作他不存在，這樣的距離感讓他滿安心的。

「好啦，休息一下吧。」水木看也過了一個小時，就把筆放下來提醒鬼太郎休息，畢竟孩童的專注力應該沒辦法撐這麼久，總該放鬆一下吧？
「好……」鬼太郎也呼了口氣，感覺大腦有點用得過多了讓他有點搖搖晃晃，一沒注意就被水木抱起來一起坐在沙發上，坐在水木身邊鬼太郎看向水木吞吞口水鼓起勇氣詢問「可以，被您抱著嗎？」
「嗯？好啊。」水木拍著自己的大腿讓鬼太郎自己爬上來，鬼太郎也很順從的搭上自己的肩膀然後就跨坐上來，下一秒就靠在自己的胸前感覺很幸福的樣子，果然是讓人無法拒絕的孩子呢。

水木順著鬼太郎的頭髮，鬼太郎也依偎在水木胸前聆聽他沉穩的心跳，大概是過於安穩的關係昨晚沒睡好的疲勞一口氣襲上，抱著鬼太郎頭就開始點著。

「水木唷，要睡去床上。」咯咯郎又來晃一圈的時候發現水木快睡著了，他懷裡的鬼太郎也是，只好靠過來想提醒他們去床上睡個午覺。
「不了……」水木發現咯咯郎晃過來揉了揉眼睛想打起精神，但鬼太郎好像什麼助眠劑一樣讓自己很安心，讓水木還是迷迷糊糊的。
「好吧。」咯咯郎看他不想離開沙發，也不想打擾鬼太郎睡覺的關係去拿了件毯子回來讓他跟鬼太郎一起蓋著，看著水木在鬼太郎面前如此放鬆也接受鬼太郎的關心，總覺得心裡有點不平衡，不小心就脫口說出他平時不會說的話「水木唷，鬼太郎對你的關心就會接受，老夫不行嗎？」
「你在說什麼啊咯咯郎，你又不喜歡人類，我不想強迫你因為鬼太郎的關係對我好。」水木在恍惚中也回答咯咯郎，正因為咯咯郎說過不喜歡人類，才一直想保持一個適當的距離，說明了水木也在意他的想法「對了，你的衣服在桌上的袋子裡，謝謝你，咯咯郎。」
「……不客氣。」咯咯郎看著紙袋然後拎了起來，裡面的衣服已經洗好折整齊，看向已經快睡著的水木嘆口氣，就帶著衣服離開了。

一開始的確因為不喜歡人類而對水木有敵意，但看著鬼太郎這麼黏著水木不知不覺也好奇這男人有什麼魅力，或許看著受過傷獨自承受痛苦的水木就忍不住跟幼年時的自己重疊了。

他討厭人類，那水木呢？那個界線，現在好像有點模糊了，意識到這點後咯咯郎也皺起眉頭，會詢問水木是否要來吃晚餐或是去他家抽菸，也是因為這樣嗎？咯咯郎最後放棄思考，依照水木還會保持距離的個性，現在這樣就好，下了結論後咯咯郎重新坐回電腦前，在安靜的家中繼續他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