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山姥切X流動物PARO 05》白色大野狼收小狐狸為徒

山姥切拎著兩隻野兔回到洞穴時,流已經把昨天他教她綁的陷阱拆得亂七八糟——木條東倒西歪,繩子還打了一個看起來像蝴蝶結的奇妙結。

「……你回來啦!」她開心地撲過來,尾巴甩個不停,臉上沾著泥,身上還有一片不知道哪裡黏上的枯葉。「我今天有試著自己做陷阱哦!」

「我看到了。」他放下野兔,冷冷地看著她腳邊那堆藝術品:「看起來比較像你自己會被綁住的陷阱。」

「……咦?」她困惑地傾著頭,看起來真的沒意識到自己那結是怎麼打出來的。

山姥切嘆了口氣,轉頭在角落翻出一條乾淨獸皮丟給她:「把臉擦乾淨。再這樣搞下去,今晚我連靈氣都不想分你。」

「不可以這樣威脅病人啦……嗚、好啦好啦我去擦、我去擦!」

流乖乖縮到一旁,蹲著擦臉。雖然說是威脅,她其實知道他每晚都會默默用靈力替她調息、穩定血脈,不然她那不受控的靈氣早就炸鍋了。

只是她不知道,這樣的「穩定」方式,其實對他來說是種極大的消耗。

—————

那天夜裡,月亮被雲遮得嚴實,山風穿過林葉如咒語低吟。山姥切在入定調息時,胸口猛地一悶,像是誰從內部撕扯了他的氣脈。

他驟然睜眼。

而下一刻,洞內那團小狐狸捲曲成的毛球猛地抽搐了一下,發出一聲壓抑的低鳴。

他立刻衝過去,發現她渾身發燙,卻顫抖得像是掉進雪地裡,眉頭緊皺,尾巴亂抖。她不是發燒,是靈氣逆流,正在失控。

「……怎麼回事……?」

山姥切蹙眉,一掌按上她背脊,想將靈力灌入平衡,卻在接觸瞬間,體內一陣劇痛襲來——是共鳴。

他竟能「感覺」到她的痛。

那一瞬,像是兩條靈脈錯綜交纏,構成了某種原本不該出現的連結,微弱卻真實,像他隨時可以「找到她」,像她的氣息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怎麼會這樣……」山姥切低聲咒罵,額上冷汗滴落。

他從沒想過,那晚為了救她灌輸的靈力,竟會讓這狐狸成了與他靈脈相連的存在。

他看著懷裡那張無力卻信任地依靠著他的臉,她毫無防備,像是不知死活的小獸。

「……妳再這樣可活不了多久。」他忍不住罵。

而流就在這時朦朧睜眼,睫毛濕濕的,小聲回他:「……可是……我遇到你了啊……」

那句話像一塊小石子落進水心,靜靜擴散。

山姥切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聲音低啞得近乎嘆息:

「……蠢狐狸……下次我不在,妳就等著死吧。」

可掌心卻更溫柔地按上她背後靈氣亂竄之處,護住她的靈核。

—————

翌日,流睜開眼時,山姥切正在洞口坐著,像往常那樣警戒著外頭。

她揉著腦袋喃喃道:「……我怎麼……又發燒了嗎?」

「不止。」他沒回頭,只淡淡道:「妳體內的靈力開始與我產生共鳴。」

「欸欸欸!?」她整隻狐都跳了起來,「共、共鳴是什麼意思?!我、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我會想辦法把靈氣還回去......」

「閉嘴。」

她噤聲,尾巴垂了下來。

然後他轉過身來,淡淡開口:「……妳這樣要是沒人教,活不過幾天。」

「……咦?」

「我勉強收妳做徒弟。」他站起身,目光淡漠,卻透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堅定,「至少,在妳能不靠我活下去之前。」

而流在原地發呆了整整十秒,才小聲自言自語:「……咦?我好像真的被收留了……?」

—————

這座山本來就不是什麼和平聖地,天氣多變、魔物和妖獸橫行,對靈獸來說是修行之地,對流這種「靈力暴衝初學者」來說,根本是心情一浮躁就能讓整座山雞飛狗跳的等級。

收徒後第一天,山姥切替她引導靈力引到眼角抽搐。

第二天,她心情激動,整個山洞牆壁直接炸開一個洞。

第三天,山姥切看著已經被炸到可以看見頭頂藍天的山洞,一時無語。

「……妳今天有沒有想過,我不是師父,是妳的防爆護牆?」

「我、我有在努力穩定了啦……」流委屈說道,尾巴悄悄往身後縮。

山姥切瞇了瞇眼:「那是努力穩定?還是努力別哭?」

「……是都有……」

他深吸口氣,把她抓回來重新坐好,低聲說:「哭可以,但妳要學會邊哭邊控制靈力。」

「嗚,你真的好嚴格哦……」

他懶得回嘴,只是伸爪照例開始幫她理耳朵後面的亂毛,一邊引導靈力穩定波動。

流狐狸耳朵一動一動,整隻安分地蹲在他腿邊,像是學會乖乖的幼崽。

結果還不到五分鐘,突然一個輕佻又帶點笑意的聲音就從洞口傳來。

「哦?這就是你藏起來的小狐狸?怎麼,備用糧食嗎?」

話音未落,小狐狸瞬間全身僵硬,耳朵「唰」地豎了起來,渾身緊繃像被踩到尾巴的小貓一樣炸成一團毛球!

「嗚嗚嗚!!!」 流小狐狸猛地從山姥切腳邊蹦開,縮到角落,整隻狐狸氣得小臉鼓起來,眼神又驚又怒。

她以為……以為大野狼是真的想要保護她, 結果原來還是要、要把她養肥了吃掉嗎!?被騙了!!

「…………」 山姥切瞳孔地震,一時竟反應不過來。

來訪的白鶴靈鳥鶴丸愣了一下,然後笑到在地上打滾:「……她居然以為你要把她吃掉!哈哈哈哈哈!!這太有趣了山姥切!」

鶴丸笑到整隻鶴在地上翻滾,雪白的翅膀亂揮,尾羽一根根亂飛,毫無優雅的靈鶴形象。

但某隻狐狸根本笑不出來。

流縮在洞穴角落,團成一小坨炸毛刺蝟,小鼻子抽抽、眼眶濕濕,還委屈地低聲嗚咽:「我真的、真的以為他想要吃我……」

她一邊說,一邊回頭瞪山姥切,眼神像被拋棄的小情人,傷心之中還帶點怨念。

山姥切當場石化。

他剛才只是在幫她導引靈氣穩定脈絡,完全沒料到會被這隻傻狐狸在心裡蓋上【養肥吃掉狼】的恐怖標籤。

「……我沒那種嗜好。」他終於低聲道,眉頭緊皺,語氣壓得很低。

「可是你連昨天吃兔子之前,都摸了它兩下……」她帶著哭音小聲控訴,像是回放了一整段自認為的求生邏輯。

「那是因為……」山姥切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還在笑到抽搐的鶴丸,「……你能不能、馬上從這裡滾出去?」

「哎呀,不用這麼兇嘛。」鶴丸坐起身來,拍了拍翅膀,雪羽抖落,笑得十分開心,「我可是特地來看你們的進度的,聽說你最近收了個小徒弟,不來看看太對不起自己了。」

「她還在學習期,沒空招待你這種來亂的。」

「欸欸,這樣說太傷鳥了。」

鶴丸悠悠走到角落,俯視那隻縮成毛球的小狐狸,低頭用喙點了點她的腦袋:「妳啊,這隻狼是嘴壞了點,但他要是想吃妳,妳早就沒命了。還能這麼細心的幫妳引導靈力?那也太挑食了吧。」

「……所以……你不是要吃我?」流愣住,小鼻子抖了抖。

「我從來沒這樣想過。」山姥切壓低嗓音,終於走過來半蹲下,前掌輕輕撫過那還豎得緊繃的耳尖。

「我不是妳的天敵。是妳的……」他喉嚨動了動,好像想說什麼話卻卡住了,「……妳的師父。」

「……」流小狐狸吸了吸鼻子,毛球尾巴還炸著,但終於有點軟下來。

「還是怕我會吃妳?」

她點頭點了一半,又偷看了他一眼,小聲說:「如果你吃了我,我也不會真的恨你……因為你對我很好……只是會有一點點小難過啦……」

「我他──」山姥切差點爆粗,深吸了一大口氣才忍下來。

他收著力一巴掌將小小隻的狐狸壓在自己的狼爪下,沉聲低語:「妳再說一次這種話,我就真的咬妳一口試試。」

流驚呼:「欸?!咬、咬哪裡?!」

「……不是那種意思。」

「欸欸欸?那是哪種......」

「閉嘴。」

「太精彩了……這根本就是靈獸界戀愛實境秀吧?」鶴丸已經退回洞口,一邊搖尾一邊咕噥:「要是我帶點留影石來就能賣錢了……」

「你再說一句,我讓你明天在自己巢裡醒來的時候發現被羽毛活埋。」

「欸欸欸,好恐怖好恐怖,這傢伙真會為愛殺鳥耶……」嘴上這麼說,鶴丸還是笑得很開心,轉身輕飄飄飛走時最後一句話是:

「記住,情緒管理不好,靈力會反咬自己喔,小狐狸~」

「咬、咬自己!?」還被壓在狼爪下的流一臉懵。

山姥切頭痛般的揉了揉太陽穴,鬆開了爪下的小狐狸。 「所以,妳今天要從『生氣不讓自己炸毛』的訓練開始。」

「嗚……那我可以從『生氣時不把洞炸掉』開始嗎……」

「……可以。」

他一邊答應,一邊默默把牆角的新裂縫記下,準備明天補洞用。

-----

那天夜裡,流偷偷窩到山姥切身邊,尾巴輕輕地纏住他的前腳,小小聲地說:「……雖然我知道你不會吃我,可是……如果你咬我,是不是代表你真的把我當自己人了?」

山姥切沉默幾秒,低聲回道:「……等妳哪天能把陷阱設成功,靈力控制好再說。」

「嗚......師父你這樣真的很壞耶!」

「但我從沒說過謊。」